第41章 叫爸爸
三天後,K師的醫院裏。
衛霖做完了手術的第五天就被轉到這裏,在k師那簡陋而不隔音的臨時病房觀察室,簡直像是在關禁閉。
還好戰友們的探訪讓這裏熱鬧了很多。
特別是李進和闫金瑞來訪時,給兩位傷員一人帶來了一籃水果以示慰問。
水果這種東西在這末世,早就變成了稀缺品。
闫師長現在已經被免職,只是臨時代理管理k師。他大約和傷員們聊了幾句,并表示會做好一切善後和後續處理工作。簡而言之,就是他下任前會把爛攤子處理好。
這次的風波最終還是令k師動蕩,雖然說是事出有因,可是依然會導致換帥。
目前k師的新師長究竟會花落誰家一時成了特種兵口中熱議的話題。聽說這次光是各派的提名人選就多達了十幾位。
其中既有老将出馬也有年輕新秀。
以K師的重要地位,這一位置足以改變國內的軍事格局。
水果往桌子上一放,衛霖就看到一旁的何也一雙眼睛在放着光。
等師長和李進走了以後,何也以補密碼學為緣由留在了觀察室。
看他看着水果流口水,衛霖揉了揉頭他的頭發道:“吃吧,随便吃。”
當衛霖給何也講解完一段基礎理論,把手放進果籃裏想摸個水果稍微嘗一點點的時候,身邊低着頭的何也正好把手放到果籃裏,拿走了最後一根香蕉。
衛霖嘴角抽動,“好吃嗎?”
何也點點頭,“挺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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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一天吃了幾斤水果,我受個傷,你胖幾斤好意思嗎?”
“不會胖的,我是百吃不胖的體質。”何也看着手裏的香蕉,猶如在看已經分手許久的初戀。
衛霖:“……”
他反思給何也說反話或者是暗語對方是一點也聽不出來的,直接點明道破道,“你就不能給我留點?”
何也這才恍然大悟,看了看手裏只剩了一半的香蕉。
衛霖拉住他的手拉過來在香蕉上咬了一口,這才心滿意足地放開。
兩個人剛獨處了一會,忽然走廊裏傳來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衛霖有點奇怪地擡頭,門被人敲了敲,然後從外面推開,門口是一隊士兵,但是看裝扮,并不是k隊的,那士兵對着衛霖行了個軍禮道:“有領導來探視,我們提前過來,進行安防工作。”
何也一挑眉毛問:“你們是哪只隊伍的?”他心裏挺奇怪,這是什麽級別的領導?比闫金瑞個師長面子還要大,這裏是k師,還要這麽進行清場?
那當兵的看着他,并不答話。
衛霖拍了拍何也的肩膀道:“你先回去吧。”
何也看了看衛霖,雖然不解其意,還是答道:“好。”說完話把個香蕉尾巴塞給了衛霖。
衛霖加了一句,“題記得做完啊。”他覺得以後何也要是再亂發密碼把別人帶溝裏是他的責任。
等何也走了出去,那些士兵們又開始忙碌,先是把屋子的角角落落都查看了一下,再用設備掃了一遍,确定沒有任何電子竊聽等裝置,然後又簡單打掃收拾了一下,拉了窗簾,最後有兩位士兵搬過來一把鋪張奢華的椅子,放在衛霖的病床旁邊。
衛霖一邊小口抿着香蕉,一邊看那些士兵們十分娴熟地忙了十來分鐘。最後他把香蕉皮當作垃圾讓那些打掃衛生的士兵帶走。
走廊裏又響起了腳步聲,這次只有一個人,軍靴的鐵掌敲擊在冰冷醫院的地面上,節奏清晰,腳步急速。
随後,一個身材高挑的男人走了進來,馬上有士兵畢恭畢敬地行禮,然後伸出雙手,男人熟練地把手套遞給了下屬,他表情漠然地做了個手勢,所有的人都退了出去。
衛霖看了看男人開口提醒道:“我聽說,這地方好像不隔音啊。”
男人坐在了凳子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翹起了二郎腿,“放心,整棟樓我都封鎖了。“他的動作并不倨傲,語氣也很平淡,但是卻能夠給人以一種威壓感。
衛霖道:“鄒大校果然面子大。我知道你要找我幹嘛。”
鄒放坐在椅子上,微微擡眉,仿佛他就是一個可以讓任何人為之效忠,賣命的大□□者,如果鄒浪在這裏,一定會萬分詫異,為什麽自己的哥哥此時會在這裏。
衛霖輕輕低頭開口,“等不及我痊愈,就心急火燎地把我轉院過來,還親自登門,大概是希望我來維護升級一下k師的系統吧?”這句話并沒有說的很明,但是衛霖心中明白,k師的将位一職,明着看是還在角逐,其實已經定了。
守舊派的人選大部分是年齡較大,激進派的人選大部分較為年輕,但是資歷較淺。兩派相争不下,反而讓一直保持中立的鄒家近水樓臺先得月。
鄒放大方地承認,“正式調令還沒下來,但是也就這一兩天的事吧。我要和敵人争風奪秒。”
他有些頭疼地揉了揉額角,“那兩撥人,比喪屍還要可怕,就是不折不扣的瘋子。”
因為喪屍瘟疫的爆發,本來局勢就不太明朗的國內,兩派人馬全都開始亮出了獠牙,張牙舞爪。更何況除了這兩派的明争暗鬥外,還有幕後的勢力,伸出黑手。
衛霖點頭贊同,露出苦笑:“至少我們還能夠看到喪屍撲上來的過程,還能夠感受到牙齒咬到血肉。而人類總是會在你不會想到的地方沖出來,對你的背後來上一刀。”
“不說那些了,“鄒放看了下手表,“我們時間有限,筆記本電腦桌,各種必須的設備我都已經帶來了,技術部的人我信不過,所以這次只有你一個人來完成,我希望一個小時內,你做好所有的規劃安排,給我一個明确的計劃完成時間表。一旦這次完成,我希望k師的電子系統固若金湯。”
“好,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
鄒放微微點頭道:“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另一邊,何也走出門醫療院的門,外面的操場上是一片陽光燦爛空氣清新,他們進入了k0隊以後,比還是學員的時候悠閑了很多。
沒有任務時,每天只需要完成4個小時左右的課程和訓練,其他的都是自由時間。
現在k師在換帥,除非是緊急任務由k3組的隊員負責,很多普通的任務都暫時擱置,他們這些k0連下一次的任務在哪裏都不知道。
何也正在操場邊晃悠,有位小哥直奔他走過去問:“鄒浪呢?”
這個人是何也認識,是B班的,叫做韓星君,今天正好是值班。
“沒看到啊,什麽事?”雖然何也和鄒浪一個宿舍,但是鄒浪這幾天經常夜不歸宿的。
還好k師雖然軍事化管理,但是并不是那麽嚴格查房查寝。
韓星君道:“他家裏有人找。”
在k師,是允許有親屬來探望的。
親屬進來k師前,需要進行層層的證件盤查,以及是否感染的身體檢查以及血液檢查,通過後,可以在交流區等待,有隊內的親屬領進去。
在k師,有一部分的軍事要地以及武器器材庫等家人是不能去的,但是有一半,例如餐廳,休息室,普通的訓練室等,家人也是可以來參觀的。
何也一聽這話,本着助人為樂的精神道:“我雖然不知道鄒浪在哪裏,但是我知道教官在哪裏啊!”
韓星君覺得不妥,“唉,別……不太好吧。”
“有什麽不好的,不就是我們的教官麽,就算是我爸媽到了,我人一時不在,領過去也不是什麽尴尬的事情。”何也感覺韓星君想得有點多,他心裏想着,再說了,鄒浪的家人不就是教官的家人嗎?有什麽尴尬的?
“那……”韓星君還在猶豫。
何也卻拍了拍他肩膀道:“不用謝我,教官在訓練二廳。”走了兩步做好事不留名的何也又回頭叮囑了一句道:“對了,別說是我說的哈。”
此時的禦井堂正在訓練廳做複健練習,從n市回來以後,他先做了個全身的檢查,得出的結論卻是無異常。
醫生說,你再來晚點,疤都沒了。
這幾天的複健練習也很順利,做動作比以前輕松一些,承受力和耐力的恢複也不錯。
禦井堂對這反常很是奇怪,準備下次問下方亞舟。
此時,他剛結束了訓練,洗澡換了一身衣服,準備去吃午飯,春日的軍裝更是襯得他身姿筆挺。
韓星君敲了敲訓練室的門,推門進來,“報告教官。”
“嗯?”禦井堂擡頭,系着領扣。
“鄒浪有家人來訪。但是沒找到他人,就先領到招待室了。家屬已經等了一會了,您知道鄒浪在哪裏嗎?或者……您要先過去看看嗎?”
禦井堂一愣,臉上面無表情,心裏卻驚訝萬分,這到底是什麽進展?
他瞬間有種要見家長的感覺?
鄒浪現在會在哪裏?
是在調戲醫療院新來的小護士?
和蘇瑞他們打牌?
在後山練打靶?
他的生活如此豐富多彩,可能在這院子裏的任何地方。就算兩人關系再親近,禦井堂也不是他的保姆。不會管他的去處。
韓星君看禦井堂不給答複,又問了一句,表情有點為難,“教官,你看這也快到飯點了,我們也要換班了。”
禦井堂這才點頭道:“好吧,我先去接待下。”他一邊往接待室走着,一邊想着鄒浪家裏還有哪些人。
首先應該不會是鄒浪他爹,他爹是軍長,不會走探親流程,剩下的……他哥?他哥也是軍隊的職務,級別還不低。
難道鄒浪是他媽?雖然從來沒聽他說起過他媽,這位軍長夫人也從未出現在大家八卦的口中。
其他的……難道來的是什麽爺爺奶奶外公外婆?雖然不常見,但是老人們也有時候是會來探假的。
別的還有……莫不是惹了什麽桃花債,被人找到這邊來?
但是女朋友什麽的,除非是本人寫在親戚聯系表上的,否則根本無法通過審核進入。
禦井堂一路走到了門口,帶着忐忑的心情推開了接待室的門,裏面空無一人……
禦井堂一愣,然後覺得有人拽他的衣服,他低下頭,看到地上有個一米來高的小女孩,那小女孩眨了眨眼睛問他:“美人哥哥你是誰。”
禦井堂蹲下身,“呃……我是鄒浪的教官,你是鄒浪的妹妹嗎?”
小女孩又是眨了眨眼睛,粉嫩的小臉上帶着一種自豪的表情,側了頭道:“鄒浪是我爹。”
那一瞬間,禦井堂只覺得一個雷轟了下來,他看着小女孩的臉,小女孩也直視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