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一回家就歪倒在沙發上,說要休息一會兒才去洗澡
得所有臉上所有的毛細血管都已經爆裂了,開始往外冒血似的難受。
番外糖在公主……號淩霜降……發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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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再逗你,你是不是會自燃或者爆炸。這體溫有點驚人,要叫醫生嗎?”
一雙手不是在撫着我的臉就是在拉着我的手的章君岩,很明顯的感覺到了我的體溫的變化,他的臉從剛才的調戲,變得有點認真起來:“體溫變化怎麽這麽大?去檢查過嗎?醫生怎麽說?”
我一下沒有從他臉色的這種變化中反應過來,只是看着他不說話。
他等了我一會兒,看着我都來不及回答傻樣兒,忽然一用力把我拉進他的懷裏。然後用他沒受傷那只胳膊把我緊緊的圈住:“這妞兒真是傻的讓人想一口吃掉。”
我在他懷裏,感覺他胸膛的震動,真是太喜歡這種感覺了。有一顆心髒離我這麽近。他跳動的頻率跟我心髒跳動的頻率是一樣的。有一個人懷抱如此的寬厚有安全感,讓我覺得終于可以稍稍放松下來。
大概是一直緊張的情緒,在此刻終于放松了下來。我手上一直都沒有感覺到痛的傷口忽然之間覺得痛了起來,我不禁的小聲呻吟了一聲。
章君岩馬上放開了我:“怎麽了?我弄疼你了嗎?”
問完這一句,他就笑了:“有時候我看着你覺得你像是從小人國來的小人一樣。一不小心都能捏碎了。”
“可是我……老天就讓我長這麽點,我也沒辦法呀。”說到身高,我自己也很郁悶,我不但個子不高,骨架也比一般人要小一些。從醫學道理上來說,大概是因為我娘在懷我的時候受的罪太多了,我并不是一個非常健康的孩子,再加上早産和小時候的多病,現在我是一個健康的成年人已經很不容易了。至于身高,我是想求的,但是真的求不來……
可能是因為缺什麽就想什麽吧!所以我看到,高個子的男生總是很有好感。比如說,唐濟瀾,比如說徐警官,比如說章君岩。我都覺得覺得他們很優秀,很棒。當然,現在我也知道了,他們确實很優秀。
想想老天真是待我不薄,居然讓章君岩喜歡上了我。
想到章君岩喜歡我這件事情,我又高興起來。我一高興,嘴角的笑就忍不住。
章君岩就那麽又親了過來,完全都沒有事先給我打招呼,我于是睜大眼睛看到了他閉上了眼――他的眼睫毛真的好長啊!我感覺都快要刮在我的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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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君岩仿佛知道我在睜着眼睛了一樣。他突然伸手過來蒙住了我的眼睛。他的嘴唇也稍稍離我遠了點低聲說話:“嗨,專心點。”
然而我在專心在親吻這件事情上真的沒有什麽技術,因為我不敢呼吸――我覺得我需要上網去選一個接吻教程。同理可證。章君岩好像也并不是什麽高手――當然,這是現在想起來的感受――在當時來說,我覺得章君岩一個吻都能把我親暈。
這個吻是被徐警官打斷的:“呃,抱歉,打擾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和章隊說一下。”
徐警官大概真的很急,所以,他居然是直接開門進來的。而且看到我們的樣子,他并沒有直接退出去,只是稍稍的關了一下門,站在門外說話。
“沒事。”章君岩是怎麽做到瞬間就面色如常的?我面紅耳赤的看着徐警官,徐警官卻居然也臉色如常地看着我:“不好意思,剛剛問得的口供要和章隊對一下。”
警察們好厲害,都不尴尬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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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我……我……我我該去接孩子了,再見。”我結巴的說了句再見,逃也似的離開了病房。
我決定在接到了唐駿然之後,就來找章君岩。雖然這是軍區醫院管理嚴格,但是剛才徐警官也沒說不讓我再來,不是嗎?徐警官要是敢把章君岩轉移到別的醫院去,那我也肯定不會就這麽算了。別說現在章君岩受傷了,就算他沒受傷,我也不能允許他不在工作的時候不能和我見面。
我接到了唐駿然之後又匆忙買了點水果,之後在堵車隊伍裏緩慢的向章君岩住院的醫院趕。幸好那醫院在郊外不是在市內,在市區堵車堵了40來分鐘之後,就一路暢通了。路上我把章君岩受傷的事情告訴了唐駿然,他和章君岩有感情,聽說他受傷了,更是非常期待和他見面――所以,我和唐駿然滿懷期待的敲開章君岩病房門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想到我們會在這種情況下忽然之間就見到了章君岩的父母。
章君岩的父母我當然是見過的。在辦理19號章君壁的相關申請手續的時候,我已經見過了他們。
病房裏,章君岩依然在病床上躺着,臉色看起來并不是特別好。他的母親楊阿姨就坐在靠窗邊椅子上,明媚陽光的章君溪就站在母親的旁邊,章君溪長相與母親有點相似,但更多的是像爸爸,那位老章先生風度儒雅,絕對是一位英俊又有氣質的父親。他站在妻子旁邊,與妻子冷漠的臉色不同,他的神情溫和,嘴角似乎還有笑意。
我敲門的時候,章君岩說了請進,所以我推門進去的時候也并沒有想到屋裏會有人――我滿面笑容,一手掂着水果一手牽着唐駿然,看起來真的超級超級像一對去探望孩子父親的母子――特別是唐駿然還特別高興的叫了一聲章叔叔之後――我們才發現了屋裏竟然有那麽多的人。
小孩子嘛,看到陌生人總是有些怯弱,唐駿然很快收起了臉上興奮高興的笑容,快速躲到了我身後,小手緊緊的抓住了我。
而我因為震驚,也只能張大嘴巴不說話,下意識的摟住了唐駿然――嗯,如果你是一個不知道情況的人,這種情形像不像是私生子,或者是像一對迷惑依賴了章君岩的母子在扮可憐――企圖扮豬吃老虎,欺騙章君岩的感情……
是的,在我來之前。章君岩正在向他父母說他已經有了女朋友的事情。章君溪作為傳遞這件事情的信息聯絡員也被叫到了現場。章君岩母親當時的原話是這樣的:“我聽小溪說,你交了個女朋友,怎麽也不跟我說一聲?”
當然,那時候我并不知道章君岩和母親的關系比較冷漠,我只知道章君岩的母親,在看到19號的時候,臉上眼裏的悔恨和內疚還有痛苦都很難掩飾――這一切都說明,19號是她很看重的孩子――人之常情,她也應該很看重章君岩才對,畢竟章君岩章君壁是雙胞胎,兩個男人長相極其相似。我當時想得非常的單純,覺得既然章君岩的母親對從小失蹤沒怎麽撫養過的章君壁都是那樣深的感情,那麽她對于章君岩應該是更加疼愛的吧……更深一層地想的話,雖然看起來她的性格不是特別的好相處,但是基于她對章君岩特別的疼愛。那麽,看在疼愛,章君岩的面子上她會不會也對我愛屋及烏呢――
是的,我就是一個那麽樂觀的人。
結果可想而知,這種樂觀,其實在我敲門進去自己前已經有了不好的開始。
番外糖……在公主號淩霜降……發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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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君岩的母親想知道我的情況,當然,她已經強勢的,通過章君溪了解了個大概。顯然她不怎麽相信章君岩居然會喜歡上一個單身媽媽,而且還是一個身高樣貌工作家世都不怎麽樣的小護士――所以,她特意來向章君岩證實這件事情,為了避免兄妹倆串口供。她還特意帶上章君溪。
而無知無畏的我根本什麽都不知道,就這麽傻乎乎的撞到了未來婆婆的槍口上――嗯,其實那時候那麽說也不對,因為章君岩都還沒有向我求婚。
雖然我覺得自己除了他不會想嫁給別人,但是因為自卑以及缺乏安全感之類的原因,我其實……對于我能和他最終在一起的事情并不是那麽篤信。
“這就是我的女朋友。如果你們沒有什麽事的話,那就回去吧。”章君岩看了我一眼,随後竟冷冷的對他的父母和妹妹下了逐客令。章君溪也在看我還對我做了抱歉的手勢,如果這時候我再判斷不出來,章君岩的母親并不喜歡我的話,那我是真夠笨的。幸虧這時候我也反應過來了。我對着章君岩的母親鞠躬打了招呼:“楊阿姨你好。我是唐冰霜。我們之前在天仁醫院見過面。不知道你還記得我嗎?”
章君壁認屍火化的事情才過去了沒多久。她不認識我的,可能性應該不大。除非她是故意覺得不認識我。
“這是你的孩子。”章君岩的母親沒有回答我,卻看了唐駿然一眼,然後問了這一句。
我抓着唐駿然小手的手,不自覺地用力了一點點,然後放開,在唐駿然的腦袋上摸了一摸,對她點點頭:“是的,這是我的兒子唐駿然。駿然,你願意跟奶奶打個招呼嗎?”
“奶奶你好。”唐駿然是一個有禮貌的孩子,盡管章君岩的母親給了他同樣的壓迫感,但是他還是乖巧地跟她打了招呼。
章君岩的母親只是看了唐駿然一眼,并沒有回應他便轉身走出了病房。她個子高,走得很快,章君岩的父親走的慢一點,他看着我笑了一下:“唐小姐你好,抱歉,下次見。小朋友你好。再見。”到了門口,他又回頭對章君岩說:“你媽媽最近因為你哥的事情心情不是很好。你不要太在意。什麽時候方便了帶着唐小姐回家來吃飯。唐小姐,歡迎您和小朋友有空的時候到我們家來做客。”
章君岩父親的這種态度讓稍我安心了一些。但是一顆心仍然是吊着的。因為我不知道章君岩的母親為什麽是這種冷漠的态度――我覺得是真的看不上我,覺得我配不上她的兒子。
說不沮喪是不可能的。人都出去了,病房門也關上了。章君岩的臉色還是不大好,唐駿然大概也感覺到了剛才不怎麽好的氣氛,小男孩和章君,說話的時候都有點小心翼翼:“叔叔,我覺得奶奶不喜歡駿然。”
“駿然很乖。奶奶只是心情不好。”
“那叔叔呢,你心情也不好嗎?是不是因為痛?是腿痛嗎?還是手痛?我給你吹吹,就沒有那麽痛了。”唐駿然很乖巧地去吹章君岩受傷的手,小臉蛋嘟嘟的,可愛極了,章君岩大概也被打動,臉上原本并不愉快的神情瞬間放松了:“駿然真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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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機訂的一聲響進來一條章君溪的消息:“霜姐姐,對不起。是我媽媽逼我說的,我不是故意出賣你和我哥的,你不知道我媽這個人特別特別的可怕……”
“沒關系啦。”我給章君溪回複了一個比心的表情,看起來小姑娘也不容易。
我深呼吸一口,調整心情,章君岩已經感覺到郁悶了,我總不能還讓他感覺到更郁悶,我講了幾個笑話,唐駿然的心情終于被我一點一點點的調動起來了:“媽媽,那麽今天晚上是頓豐盛的晚餐嗎?”我松了一口氣,看向章君岩,他正在看我,眼神裏有愧疚,我微笑着用嘴型對他說我沒事,我把飯端到他面前的時候,小聲地道歉:“那個……那個……章君壁……哦不,你哥哥……就是那個19號的事情,我還沒來得及跟你說……”
是的。剛才下午我們見面的時候我都還來不及說這個事情。我沒想到才隔了幾個小時,就這麽與他的父母正面見上了。我有點後悔接了唐駿然之後就馬上來找他。如果不來,這件事情是不是還有緩和的餘地?
“老徐跟我說了一些。章君岩大概看出來我眼睛你極力掩飾的緊張,他終于笑了:“你為什麽把他保留了下來?”
“呃?”我有點反應不過來,章君岩問的是什麽?
“老徐說,一般這樣的無名屍體不會在冰櫃裏面保存超過三年的,因為耗資巨大又占用了資源。但是他在那個冰櫃裏呆了五年。”
是啊,19號在冰櫃裏呆了五年多,我也喜歡你喜歡了五年多。我還想喜歡你很多個五年多。
這句話我沒說出來,我只是看着他。章君岩好像知道我在想什麽似的:“是因為他長得像我,是嗎?”
不然還能是什麽?從我見到他第一眼我就覺得他長得很像你,我就不舍得讓他離開冰櫃。就是這種奇怪的執着念頭,讓我把他留了下來。如果我事先知道因為他長得像你,害的你變成了現在這樣――手也斷了,腳也斷了――也許稍有不慎,命都會沒了――如果我早知道會這樣的話,我根本就不會把他保存下來。
“駿然。我想抱一抱媽媽可以嗎?”章君岩沒有繼續再問我話,而是轉頭去問正在旁邊小桌子上水果的唐駿然。
“可以,但是我也想讓你抱一抱。”唐駿然很痛快的答應了,一邊答應,還一邊拉着我向章君岩靠近。章君岩幹脆拿掉了挂在脖子上的繃帶。伸出了那只受傷的手,把我們倆都抱住了。呃,不解風情的我,卻根本來不及享受這個擁抱。居然趕緊掙紮着去托他那只受傷的手:“哎呀,你為什麽要弄掉這個,你的手受傷了,不行,這樣會恢複不好的!”
我再次被章君岩強行按進了懷裏,通過薄薄的病號服,我能感覺到他胸膛的震動,他說:“唐冰霜,你嫁給我吧!唐駿然,我做你的爸爸可以嗎?”
是的。章君岩第一次正式的求婚,就是在沒有戒指沒有花的情況下,在病房裏,他自己一條腿還斷着一只手還斷着的情況下,當着唐駿然的面說讓我嫁給他的。
到現在我已經很難描述當時的感受――我一邊很擔心他抱着我的那只受傷的手會因為他此刻的用力擁抱而出問題――一邊也很擔心他的母親那麽不喜歡我,是否能夠同意我們在一起。我根本都沒有來得及去在意他是否制造了一個浪漫的求婚場景,好像在我們相識在一起之後,我們之間并沒有過什麽與浪漫有關的約會情形――絕大部分時間都是我在等他的消息,另外一部分的相處時間是因為他總是在受傷,當然,還有一部分時間是隔着半公裏的距離該死的異地戀。
那時候的我也根本沒有想到他會向我求婚。當然,更不會想到他會在那種情形下向我求婚――所以,我當時傻住了,慌的,亂的,驚的,喜的。
番外糖……在公主號淩霜降……發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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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好啊,這真是太棒了。以後我就有爸爸了。以後媽媽就有老公了!以後我也可以有爸爸媽媽一起來參加家長會了!”唐駿然興奮地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讓我心裏有點發酸――我告訴過他,林醫生雖然是他的爸爸,但林醫生并不是我的老公。我告訴他只有互相喜歡的人才能結成夫妻在一起生活,男人才能成為老公,女人才能成為老婆。像我和林醫生這樣是朋友的人,需要各自去尋找自己的幸福。唐駿然雖然很坦然的接受了這件事,但是他內心很明顯還是盼望着有一個每天都回家每天都能在他生活裏出現的爸爸。當然,這個爸爸最好是他的英雄。他大概一直也沒有适應媽媽沒有老公這件事情。
而這些微小的細枝末節,作為一個敏銳的小朋友的唐駿然是不會跟我講的。所以,我一直也不知道,他一直盼望着有一個正式的爸爸,一個可以跟媽媽一起去給他開家長會,參觀他的表演的爸爸――以前我以為他不需要這個,我以為他只需要有一個樂觀向上的媽媽就好了。
顯然我錯了,唐駿然雖然看起來并不需要,但實際上他是需要父親的。他需要一個能夠陪伴他,能夠負起一個父親的責任的父親。甚至簡單到是一個可以成為媽媽的老公,可以和媽媽一起去開他的家長會的父親。
相比起章君岩的求婚,此刻唐駿然的話語更讓我震驚與內疚――不冷靜的時候腦子裏只有一根筋的我,只看着唐駿然濕了眼眶,完全顧不上了章君岩正在期待我的回答了――我忽略了他看着我的眼神由光亮轉為黯淡。由暗淡又轉成了憂慮的過程。
“章叔叔,那以後你真的可以做的我爸爸了嗎?”
但是,當時的唐駿然那麽的興奮,他和我一樣同樣也在考慮唐駿然的感受,他有些尴尬的不知道如何回答唐駿然之後,我才反應過來:“章君岩,你是向我求婚了嗎?那個……你……我……”是的,你們并沒有估算錯誤,緊急關頭,我又卡殼了。
我突然之間慌亂起來的神情,居然取悅了正失落的章君岩。他眼睛裏的光亮慢慢的燃燒起來:“抱歉。戒指還沒有買。”
“那個……這個……我不是……什麽意思?”我已經完全卡成了一個結巴――這就求婚了?我和章君岩之間進展的快速――我一時适應不了呀。
從他表白想跟我在一起,一直到現在,雖然已經一年多了,可是這一年多裏面,因為他的工作性質。我們見面相處的時間少之又少。我絕大部分時間都還處于之前的單身狀态生活――所有的變化不過在于,我終于可以光明正大的發信息給他,給他打電話,雖然他很多時候都不會及時回複。
也許是因為這樣的原因吧,現在我每一次見到他,我都會有一種緊張又動心的感覺。
也許就是因為這樣的原因,我覺得――這求婚就像是做夢一樣――不太可能是真的――這速度也太快了。
章君岩摟着唐駿然看着我,目光向星辰璀璨又像波光潋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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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君岩的笑容很淡。我覺得這一刻我能确定他是真的喜歡我的,并且他有了與我共度一生的想法。可是看着他,我又有點不敢相信,是否是因為我自己的太過執着,所以他心裏生了憐憫而并不是愛情。但是這個想法出來之後我又開始鄙視自己。我知道自己是一個天生沒有安全感的人,所以總是疑心這疑心那,我也很明白這種極度缺乏安全感的狀态并不好。他是你自己選擇喜歡的人,你不相信他,你又應該相信誰呢?
對啊,愛情是奇怪的,也許我真的不夠好,但是他忽然之間就瞎了眼喜歡我了,不行嗎?
“看你的樣子,好像有很多故事。”章君岩眼神深深地看着我說了這麽一句。我還沒來得及回答,天真的唐駿然便插了一句:“對呀對呀,我媽媽有好多好多故事,她每天都在講故事,每天都在寫故事。媽媽是作家。”
“是嗎?媽媽這麽棒。”章君岩居然也……
“對啊,我媽媽超級棒的。”
“嗯,我也覺得你媽媽超級棒。”
章君岩呀章君岩,你能不能不要用那樣的眼神看我?你說我超級棒的時候,用那樣的眼神看我,我會覺得我渾身酥軟的好不好?
算了算了,我矯情什麽了,喜歡了這麽久的男人,他想跟我結婚,我應該跑出去買張彩票慶祝才對――說不定可以中個大獎來長期包養他呢。
但此刻有唐駿然這個小燈泡在,章君岩和我即使心潮澎湃,也只能端着陪他玩兒。
唉,更關鍵的問題是。章君岩的母親好像根本就不喜歡我。
不被婆婆喜歡的婚姻,不管你們愛的如何深,到最後都難免狼狽收場――我想和章君岩過一輩子,不想和他狼狽收場。
可是我也不願意,就因為章君岩的母親不喜歡我,就放棄跟章君岩在一起的機會。
章君岩從來沒有給我提起過他與母親的關系。這不但因為與我們在一起相處時間比較少,也與他和他母親的關系不怎麽好有關。
章君溪說從小她就知道哥哥與母親的關系不是太好。哥哥很早就出去獨立了。從初中就開始寄宿,後來考上了軍校,一般一年才能回家一次。有時候甚至一年都不回家一次。章君溪小時候也覺得哥哥很不好,但是有一次她在外面受欺負了。章君岩看見她哭——也沒按吭聲,也沒安慰,過了一段時間,那個欺負她的人來向她道歉——章君溪才知道章君岩去找那個人講道理去了――準确來說是先禮後兵。據說還料撂下狠話:誰要是想欺負章君溪的,先問問她哥章君岩。
從那時候開始章君溪才自發地跟哥哥親近起來。但是章君岩依然對他們比較冷漠。準确一點來說。他們的母親對章君岩也很冷漠――他們的母子關系就是那種表面上看起來是一家人,但是其實不交心的那種冷漠。
章君溪不知道原因出在哪裏,當然我就更加不知道了。章君岩從不曾向我提起他的母親,甚至是他的家人,他連章君溪都不怎麽提起。
如果按照現在一般選擇良好配偶的标準來看,章君岩真的不是一個完美的丈夫人選,原生家庭有傷痕有問題,與家人的關系疏離等等――據說這樣的男人也很難愛護自己的家庭――但章君岩後來用他的行動告訴我,他是特別的,也是獨一無二的,任何世俗的标準,都不太适用于套用在他的身上,因為他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有着獨立的思想與三觀。
番外糖在公主號……淩霜降……發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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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做為女孩子,我也是一個獨立的人。雖然跟父母的感情也不算是十分的親密,但是我覺得自己還是得到了很多來自父母的愛。但顯然章君岩從父母那裏得到的愛比較有限,特別是他的母親對他,連眼神都覺得比較矛盾――想到這些之後,我不禁對章君岩又多了幾分憐惜。想起他做下那條只要不是死亡無論受什麽傷都不通知家人的決定,想着他從無數次像這樣受傷,又無數次的獨自在病房裏面等待傷口慢慢的好起來的那些日日夜夜,他的身邊連一個看望的家人都沒有――誰不害怕孤獨呢?只是有些人默默的承受,有些人選擇了說出來。
我大概屬于說出來的那種,章君岩則屬于獨自默默承受的那一種。
我在心裏暗發誓:從此以後我一定不要再讓他孤獨一個人。
“怎麽用這種眼神看我?”章君岩忽然伸出手捏了一下我的臉:“每次看到你的眼神,都覺得能在裏面看到一部電影。”
“你一定經常覺得自己很孤獨吧。”我內心戲太足,心裏的想法竟然脫口而出了。雖然我也經常這麽幹。但是話說出來之後。我又後悔了:“那個……我的意思是那什麽……”
“以前有點,遇到你之後不會了。”章君岩大概早就習慣了我的結結巴巴,他看着我眼睛裏都是溫柔的波光。
如果他總是這樣看我的話,我大概真的會溺死在他的眼神裏。
“我和媽媽在一起的時候就不會孤獨。”唐駿然忽然也加上了這麽一句:“媽媽,我餓了,我們晚飯吃什麽?”
“呃,晚飯。”我才發現我把吃晚飯飯這件事給忘了。
“晚飯有好吃的。駿然告訴我。你晚飯想吃點什麽?”作為一個一條腿一個胳膊都動不了的病人,章君岩居然高高興興在問唐駿然晚飯想吃些什麽好吃――他從桌子上拿過一個菜單,讓唐駿然點菜――特殊病房裏的條件就是好呀,住院都可以點菜……
而唐駿然根本就沒有跟他客氣,一口氣就點了四五樣,還在每一樣的後面都加上了一句媽媽也喜歡吃。
“哦,媽媽也喜歡吃啊?好,那我們就吃這個。”章君岩從善如流,不但将唐駿然要求的菜肴一一答應了下來。還在說媽媽也喜歡吃啊這句話的時候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這是什麽意思?看我一眼的意思是懷疑是我教唐駿然這麽說的嗎?可我真的沒有教啊……
“駿然真是太棒了,能記住媽媽吃什麽樣的菜。”章君岩還特地表揚了唐駿然,我看着他想解釋一句,我其實并沒有唐駿然所說的那樣是個吃貨,但是又覺得這些解釋無比的多餘。因為我忽然意識到像章君岩這樣的人,如果他在心裏認定了我是怎麽樣的人,別人是很難影響他的想法的。即使是我自己。
想到了這一點,我忽然想到了剛才他母親對我的冷漠态度――既然別人很難影響章君岩的決定――那是不是也意味着,章君岩的母親也不會影響章君岩的決定呢?也就是說,即使他的母親不喜歡我,章君岩也不會因為他母親不喜歡的而放棄我,我可以這樣理解嗎?
章君岩打電話點的菜沒一會兒就送來了――送飯小弟居然是唐濟瀾――他一進門就陰着一張臉,心情不好得連小朋友唐駿然都懶得應付,瞪着章君岩:“章隊,你在這種時候這樣點菜是不是有點過分?”
“我要不是躺在這不能動,我很樂意帶着女朋友出去吃飯。”章君岩也沒和唐濟瀾客氣,一句話就把唐濟瀾怼得原來她就冰冷白皙的臉變得更加冰冷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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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唐駿然熱情地邀請唐濟瀾留下來一起吃飯,但被無情的拒絕了。我覺得唐濟瀾走的時候态度有點不正常,好像很想看見章君溪,但是又很害怕看見章君溪的樣子。難道他和章君溪之間發生了什麽事嗎?
果然我們正吃着飯呢,章君溪忽然回來了。進門就把一個袋子遞給章君岩:“用你的身份證買的,不知道合适不合适,那個票可以去調換尺寸。我看小霜姐的手比較小,所以買了最小碼的。你就無所謂了,反正你也不能帶。”
“行了,知道了。”章君岩接過袋子時,連一句謝謝都沒有說。我也不是傻子,我看到了那個袋子上好像是一個首飾品牌的logo。而且那是一個專門定做情侶婚戒的戒指,據說需要登記身份證才能買到一對。一個男人一生只能買一次。廣告的噱頭做的是挺不錯。不知道多少姑娘在這個一生一次的浪漫廣告後投入到了婚姻的瑣碎裏――嗯,這麽想好像我又有一點悲觀了,樂觀一點,章君岩是我喜歡的男人——即使婚姻是極其瑣碎的,為了他,我也能忍耐下去――嗯,這麽一想,我覺得自己好偉大。
章君岩把裝戒指的袋子放到了身後之後,居然一直都沒有把它拿出來。一直到吃完飯,唐駿然該睡覺了,我要帶着他回去的時候,章君岩才忽然之間拉住了我的手,一個小小的對戒盒子就那麽塞到了我的手裏。他好像有一點點的不好意思――也許是因為他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也許因為當着唐駿然的面,總之他什麽也沒有說,只是把那個戒指盒子塞到了我手裏輕輕地拍了拍我的手背,跟我說的那聲再見,有點意味深長又好像什麽意思也沒有。
我心神不寧地回到家裏,玩累的唐駿然洗了澡後秒睡。章君岩的電話也來的十分的及,就好像他早已經算準了我已經把唐駿然哄睡一樣。
“嗨,戒指合适嗎?這是查房醫生的電話,徐大頭禁止我使用手機,醫生巡房回到這裏前,我大能說十分鐘。我想長話短說――那個,今天的求婚是倉促了一點。但是我是認真的,請你認真考慮,可以嗎?”
“那個……結婚……我還沒有考慮到……是不是有點太快?”确實是的。我很喜歡章君岩沒有錯,我暗戀他多年也沒有錯,我想象過無數次要跟他過完一生也沒有錯,可是,在我們交往已經一兩年,可是在一起的時間屈指可數的,現在,明明相隔并不遠,但是卻像兩地分居的異地戀一——而且,我們好像得不到父母親友的祝福……
我确實還沒有考慮到和他結婚這件事情。雖然我很想。但是我骨子裏又是一個很現實的人。我知道婚姻意味着很多的東西,也許是小時候我娘不受我祖母喜歡的遭遇在我心裏有陰影,也許是章君岩的母親還有我爹的反對讓我心裏不安,還有我們現在這種相處很少,現在還沒完全互相了解對方的相處模式――僅僅憑喜歡是否就是能夠走入婚姻呢――可以的,但是進入婚姻之後呢,要如何過好一生?會否會吵鬧地結束分開?
那……我害怕,真的。歡喜地開始,然後傷心地結束,這也……太難接受了。我那麽喜歡章君岩,我絕對絕對不要和他有那樣的結局。
番外糖……在公主號淩霜降……發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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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認真的考慮。我知道我的職業我需要伴侶為我犧牲很多。但是還是想請你認真的考慮。”
章君岩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非常的認真和嚴肅。好像在做述職報告那樣的語氣。說真的,他的語氣讓我心中不快,一點都不深情,一點都不浪漫,這沒有一點點告白的氣氛。而且他的認真和嚴肅讓我覺得沉重――我本來就覺得心情沉重了好麽?我需要一個愛我的男人,喜歡我的男人。他也許并不能随時都在我身邊,但是至少他不會給我不安全感――偏偏,他能給我最多的不安全感,我現在每天都在擔心他。
我心裏也很明白,章君岩的職業正是所有不安全感的來源――而我又怎麽能開口讓他為了我放棄他的職業呢?那簡直是――我舍不得那樣為難他。
到這時候我才發現,所有一切原本我在我看來令他閃閃發光的東西,在現實中都成為了雞肋――他的職業他的舍己為人,恰恰會成為以後我無窮無盡的痛苦。就好像是我跟他在一起這麽久以來,盡管我在努力适應沒有他消息的生活和感情狀态,可是我心裏知道我永遠不可能适應得了――可是因為我喜歡他,我只能強迫自己去習慣――我只能強迫自己去忍耐這種不安全感。為此我用上了我最大的耐心和愛――可是當有一天這耐心可愛被現實消磨殆盡的時候――我對他的愛不能再能抵消他給我帶來的不安全感的時候――我是否還能堅持下去呢?
我能喜歡他多久?也許是很久很久,直到我一生結束。
我能忍耐這種不安全感多久?也許也能很久很久,直到我一生結束。
但是萬一我忍耐不了那麽久呢。萬一終于有一天我覺得自己對他的愛已經不能抵消這種忍耐了呢?
到時候我要對他說對不起,我能忍不下去了,再見。
這樣嗎?
那是對他的殘忍,還是對我自己的殘忍?
現實真的不能想,一想就深不可測,像吸人靈魂的黑洞。
“你讓我再認真考慮考慮,可以嗎?”我在對章君岩說這句話的時候也非常的認真,甚至認真嚴肅到有點都不像我自己。
這世界上有很多的愛情,不是死于愛情本身,而是死在無可奈何的現實——有很多的人分開的時候不是因為不愛了,而是因為無法跨越現實的障礙。
“我知道你很棒。你一個人撫養唐駿然也過的很好。你可能不需要一個男人也能過很好的生活。可是我還是想參與到你的人生裏去,我想成為你人生的一部分,也想做那個陪你走到人生終點的人……想請你給我這個機會。”
章君岩在電話裏聲音低沉的對我說這些話的時候。我覺得我要是說我并不感動,一點動心的感覺都沒有,那一定是假的。
我很動心。我超級想一口就應承下來。畢竟這就是我五年來的暗戀修成正果的勝利時刻:章君岩向我求婚了。他說要參與到我的人生,他說想成為那個陪我走到人生終點的人。
說真的我本來并不是一個冷靜的人。特別是在章君岩面前。我經常脫線智障像個白癡一樣只會看着他犯花癡。可我就好像是有兩個我一樣,有一個我不管不顧,根本不用腦子,只管着一門心思的喜歡章君岩。還有另外一個我,卻一直在心裏暗暗的盤算我是否能與他相配,我是否能與他共度人生,我是否能夠穿越衆多現實的障礙與他在一起,成全一段我自己想象中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