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35)
臉凝重。遠遠看去就是正氣凜然不可侵犯的……呃,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麽要用不可侵犯這種詞……小仙女們你們不要想歪……
大概是平常經常運動或者格鬥。徐警官的身材比起章君岩來更加壯碩,但是又沒有健美運動員那種誇張到難看的肌肉……總而言之,我不得不承認林醫生的審美還是很不錯的。
我給徐警官倒了一杯水,決定和他好好談談,我和章君岩被稱為嫌疑人的事情:“徐警官。我有一些話想跟你說。”
“唐護士,你說。”徐警官臉色凝重,眼神很認真,一臉要聽我彙報案情的樣子……
某些時候我覺得徐警官跟章君岩有點像,都是表面一本正經的老幹部類型。但是我莫名覺得,章君岩比徐警官好撩多了。當然,章君岩也比他帥比他可愛。
“我知道何絹素與你現在正在查的案子關系很大。而我和何絹素确實關系匪淺。我并不是想給自己做什麽辯白,但是有一點我想說一下。章君岩他不應該受到這樣的懷疑。我認識章君岩的時間可能還沒有你長久。但是我絕對相信他的人品。”
徐警官沒說話,挑挑眉,示意我繼續說。
我就只好繼續了:“我的意思是,這次他受傷本來是可以避免的。那刀刺得很深,位置也很險,不知道對于神經有沒有影響。我知道你只是一個查案的警官,你不是消防救援人員。你可能沒有那種及時去救人的本能。但是我覺得這件事情,對于章君岩來說很不公平。”我沒有明明白白地把林醫生透露給我的事情說出來,怕他以後會防着林醫生。
徐警官一直沒有說話,聽我說完還沉默了一會,才點點頭說:“我知道了。謝謝你的提醒。”
我覺得徐警官回答得很敷衍,于是又強調了一下:“要說和何絹素關系親近的人。我算是一個。林醫生也算是一個。我不明白的事情在于,你可以懷疑我,也可以懷疑章君岩,為什麽不懷疑林醫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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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林醫生他,比較單純。”許警官猶豫了下才說了這句話。
“單純?”我心裏在呵呵噠。林醫生單純嗎?徐警官你确定?如果林醫生真的單純,那你在他卧室裏發現了那些私密東西算什麽?
現在誰告訴我徐警官不是一葉障目我絕對不信。
林醫生呀林醫生,你真有一套,你居然能給徐警官一個你很單純的連懷疑都不懷疑你的印象,牛掰。
“謝謝你的提醒。”大概是因為提到了林醫生,徐警官的眼裏有一些難以覺察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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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越來越确定我的猜測是沒錯的。徐警官肯定對林醫生有不一樣的感覺。就像覺得林醫生單純……呵,居然覺得林醫生單純,林醫生早在心裏把你吃掉了千萬遍了好不……這護短也是沒誰了。
“不客氣,我也很希望你能調查出真相。我相信我和章君岩都是無辜的,當然我相信林醫生也是無辜的。我知道辦案需要證據。我也相信徐警官你一定會找出證據證明我們與你調查的案子沒有關系。”我一溜兒地給徐警官戴高帽,算是找了茬兒的同時又得體地結束了談話。
徐警官點點頭,再次陷入了沉思。
我去幫唐濟瀾的忙,留給他獨自思考的空間。
不知道徐警官是在想他與林醫生的關系還是在想案子,不管是什麽,我覺得今天我這些話都算沒白說,既給章君岩打抱不平了,也順便提醒提醒徐警官正視內心對林醫生的感情,也是不錯的意外收獲。
“你打算就這麽跟章君岩沒羞沒臊了?”看到我進去幫忙做記錄,正在忙活的唐濟瀾都沒看我一眼就問了這麽一句。
“什麽叫沒羞沒臊?我們是光明正大好嗎?”唉,我倒是想沒羞沒臊,關鍵是我和章君岩好像還沒到那程度呀。
“光明正大?那什麽時候告訴你爹?”唐濟瀾冷飕飕的,抛過來一把刀子。
我頓時中刀――一時半會說不出話來。我确實還沒有告訴我爹的打算。現在我和章君岩根基不穩。不知道能不能一直走下去。我也不知道我爹會不會同意我和他在一起……如果我爹不同意的話,我是不是就意味着必須一番掙紮?我也不能保證章君岩就一定能在我爹的反對中跟我一起堅持下去。
唉,有個神神叨叨的老爹也不大好啊……
不得不說,唐濟瀾是有先見之明的。他作為一個旁觀者,他知道我和章君岩之間,除了章君岩的心理障礙,還有一個障礙,就是我爹。我爹篤信他自己的理論,他确實是那種覺得命數不合就會拼命反對的人。
快下班的時候,章君岩的短信已經發過來了:駿然是不是五點半放學?
為什麽要問唐駿然是不是五點半上學放學呢?是不是想見我了呢?這個念頭在我心裏一閃而過。然後我腦子一抽,就給他回了一條:是不是想我了?
章君岩回複的飛快:是。
我看着他那個是字,臉不由得一熱。唉,怎麽辦?他只要發一個字都能撩到我。
大概是覺得我很久不回複他,章君岩把電話打了過來。
“不能按時下班嗎?”他的聲音,有點低沉。聽在我耳朵裏,覺得像裹了糖漿一樣。因為我理解了他這樣急切的問我是不是下班,唐駿然什麽時候下課?都是為了早點能見到我。
“能的,但是我要先去接駿然。”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一天都躺在這裏沒事做。我特別的想見你。”他又低低沉沉的說了這麽一句,大下午的,我幾乎要把被他語氣裏的纏綿給逼到窒息了。
日常小狗糧在公主……號淩霜降的小說與日常持續推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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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冰霜。你的臉怎麽了?紅成這樣。”沐紫漾剛好從旁邊經過,看到我的臉紅問了一句。本來是光明正大的事,可我居然慌慌張張的把電話給挂了:“沒事。我覺得有點熱。那個我今天想提早下班十分鐘可以嗎?”
“滾蛋吧!”沐紫漾十分的爽快。得到了下班令的我趕緊去換掉白大褂,拿起包就往外沖。在開車和跑步之間,衡量一下,我選擇了跑步。因為在堵車路段的堵車時段開車比跑步,更慢。
接到唐駿然之後我就馬上往回趕,中間還使上心眼兒跟唐駿然玩了比賽跑步的游戲。唉,不是我想對唐駿然耍心機,我也想快點見到章君岩。
我敲了敲病房的門,章君岩幾乎即刻就說了請進。他的聲音挺愉快的。唐駿然進門就飛撲了過去奶聲奶氣地問章君岩:“章叔叔,好些了沒有,還疼不疼?”
小朋友的關心真切而自然。我都能看到章君岩眼底的那一抹感動,有那麽一個小瞬間,我覺得他看看唐駿然的眼神就像在看自己的孩子一樣。
于是,那種覺得他們倆很像父子的感覺,又來了。
我趕緊搖搖頭把這種想法甩開。現在章君岩算是已經承認跟我在一起了。但戀愛并不等于就能一起結婚過一生,我不能在這方面想象得太多,不想在将來有什麽的話姿态太難看……
是的,可能是因為我自己太自卑,因為我覺得自己配不上他,所以我對未來并沒有太多的信心。
一條腿動不了的章君岩竟然兩手一伸就把唐駿然給抱了起來,讓他上床坐在他的旁邊:“駿然今天在幼兒園開心嗎?”
“開心!今天……”唐駿然的吧的吧地說着話,我一邊聽他們聊天一邊把從食堂裏帶過來的飯菜擺出來,我又買多了,滿滿當當的又擺滿了床上的小餐桌和旁邊的小茶幾。
“全都擺到茶幾上吧,我下去和你們一起吃。”這句話章君岩是對我說的,我看了他一眼,脫口而出地拒絕:“不行,昨天剛剛做完手術。至少休息兩天再走路。”
我說這些是下意識的關心他體諒他。但說完之後我自己又覺得有一點不對。是不是語氣不夠溫柔?說的話也一點都不溫柔呢?
章君岩笑了,看着我的眼睛都閃着光:“我沒那麽弱。”
“誰……誰……誰說你弱了?”我有一點結巴,我總覺得他說那句沒那麽弱的時候,他看着我的眼神,有點意味深長。
章君岩不搭理我,雙手一用力,又把唐駿然從病床上提了下床:“居然,去幫媽媽擺飯,我馬上就來。”
“不是說不要……”我話沒說完,章君岩已經雙腿下床站了起來。我下吓得下意識的放下手中的筷子就跑過去扶他:“坐在床上吃不行嗎?明明有小餐桌呀。”
章君岩沒有說話,只是側低頭來看了我一眼。嘴角微微的揚起,好像有點小小的得意。我不知道他在得意什麽,我盯着他受傷的那條腿看着很緊張。他穿着寬大的病號服,我眼睛看過去的時候,并不能具體看到他的傷口,但是我就害怕那傷口崩開,然後鮮血忽然可怕地滲了出來。
還好病房并不大,走兩步就到了茶幾旁邊,唐駿然乖巧地推過來一把凳子讓章君岩坐下。
其實我覺得章君岩坐在低矮的小茶幾吃飯,其實比坐在病床上更影響傷口,因為雙腿需要屈伸起來,那個動作必然是要壓迫到傷口的。可章君岩坐得端正筆直,像個沒事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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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頓晚飯,唐駿然吃的高高興興。章君岩和唐駿然聊着天也吃得高高興興。
這讓我有一種感覺,我好像提前過上了一家三口的生活,爸爸媽媽偶爾互相看一眼,然後不怎麽說話。一個寶寶唐駿然在嘴巴不停的吃飯的同時還叽叽喳喳叽叽喳喳說着話。
飯後。唐駿然畢竟還是小男孩,他想跟章君岩玩,甚至好幾次都蹦到了病床上。我覺得這樣會影響章君岩休息,就強行帶他回家了。
唐駿然起初不太樂意:“章叔不是說要做我媽媽了嗎?我想和他在一起。”
我勉強壓住慌亂:“章叔叔受傷了,需要休息。”
“那好吧。”
我拉着唐駿然告辭的時候,章君岩看了我一眼說:“到家了給我打個電話。”
我點點頭,總覺得他的目光有點太熱了。我覺得如果不是有唐駿然,他大概會拉着我不讓我走……雖然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感覺……
可我何嘗又想走呢。但是有唐駿然沒辦法。章君岩确實也需要休息。
到了樓下,正在等電梯呢,章君岩的信息就來了:“到家了嗎?”
我給他拍了一張電梯門的照片發過去。
過了一會兒,他發過來一條:“腿太細了,以後要多吃點飯。”
腿細?我愣了一會兒,才看到我發過去那張圖片的電梯門裏有我和唐駿然的倒影。
這……弄得像我故意給他發照片似的,我多此一舉地解釋了一條:“我不是故意發照片的。”
他:“剛才你吃的很少。你不需要減肥。”
我能說只是因為我胡思亂想,忘記吃了嗎?
我沒有想減肥。我在手機上打出來這句随後又删掉。
我想身材好一點。這句也被删掉。
最後我只發過去了一個“哦”。
他竟然很快又發過來一句:“這戀愛不能談,一談整天都想不了別的事。”
我一時腦筋抽抽竟然給他回了一句:“你習慣了就好了。”我的意思是這四年多來,我已經習慣了每天都在想他。
“第一次戀愛,請多關照。”
呃?第一次?我會是他的初戀?不至于吧?我要怎麽回複他?我總不能回他一句“我也是第一次請多關照”吧!
哎呀,為什麽談戀愛會是這樣的?莫名覺得好甜蜜,但是,又有點尴尬。
大概是因為當時的我和章君岩都有點小心翼翼,因為還不夠了解對方,很害怕把自己不好的一面在對方面前暴露,害怕暴露了會讓好不容易靠近自己的對方失望而離去。
回到家後,我要看着唐駿然洗漱上床,閱讀講故事陪他入睡,手機就丢一旁了。等唐駿然睡後我從房間裏出來的時候,發現手機上已經有好幾條章君岩發過來的信息。
其中“在幹什麽呢”有三條。
“駿然還沒有睡嗎?”有兩條。
“從來沒有,此刻這樣盼望手機響。”有兩條。
“挺屍了半個小時睡不着”有一條。
“想給你打電話”有一條。
未接來電有一個。
是,他打過來的。
大概是已經開始有一點點習慣了了,也大概是我已經接受了章君岩也喜歡我這個幸運的事實。我的腦子回來了不少。我腦補了他一個人在病房裏盯着手機看不知道做什麽的樣子。就我曾經期待他的消息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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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電話打過去,幾乎是在第一聲響的時候,就接通了。
“喂。”他的聲音有一點低沉,像帶着火一樣燙了我的耳膜,有一種,別樣的性感。唉,我真是沒救了,聽到一個聲音都覺得他很性感。我到底在想什麽呢?
“喂。”因為我的發呆不說話,他又喂了一聲。
“嗯。那個,剛才,我陪唐駿然睡覺去了。”為了培養唐駿然睡前閱讀的習慣,我陪他睡覺的時候是不拿手機的。章君岩應該能理解原因吧?
“我知道。你呢?要睡覺了嗎?”章君岩問的問題好無聊,可是在那時來看看我卻覺得好有意思:“沒有我還要洗澡,然後看一會書。”
“你的房間裏是不是全都是書。我記得第一次從你房間裏穿過去的時候,地上擺滿了書都沒法走。”
“那個,哈哈哈哈,沒有那麽多啦,現在我收拾得好多了。”我趕緊解釋一下,我和他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确實,房間裏亂七八糟都是書,不愛收拾又懶這一點,确實不算一個什麽大優點。我趕緊掩飾一下……
我聽到了他的笑聲。很輕,但是很愉快:“你今天晚上會看什麽書,我也去找來看一下。”
“明天我給你帶過去,在手機上看書,對眼睛不好。”我很快就回答了,并且把我的思想強加給他,這世界上有人喜歡用手機看書,也有的人像我堅持的只看紙質書。其實看紙質書并沒有比手機看書好多少。只是我私自認為用手機看書很毀眼睛。他那麽好看的眼睛,不應該戴上一個眼鏡。嗯,就像我一樣,本來就不怎麽好看,還因為有點近視需要戴眼鏡。
“好,明天一早你就會過來嗎?”
“嗯,上班之前我就給你送過去。”
“好。”
他說了這聲好之後,我一時不知道要說什麽。我們拿着電話沉默了,大概三秒,我正要開口說:“呃……那個……”
他卻說的更快:“想我了嗎?”
“嗯。”想了,一直在想。反正不在他面前,我臉紅他也看不到。
“從你離開病房那一刻,我就開始想了。”他低聲的又說了這一句。
“……”我一下又不知道說什麽了,想不到啊想不到,章君岩居然是這種人――從以前的高冷到現在的頻繁表白――這轉變也太快太反差了吧?
關鍵是我還不能嫌棄。哦,不應該說是我不舍得嫌棄。哦,不,應該說關鍵是我心裏高興的要命,還不敢表現出來。怕太得意了會遭老天嫉妒,然後把他從我身邊拉走分給別的更幸運的女生。
“給我唱個歌吧!也許聽了你唱的歌,我就能睡着了。”
聽到章君岩這麽說的時候,我恨不得穿過手機去看看在手機那頭的人是不是他?這――算撒嬌嗎?
這是不是有點太粘膩了?從高冷到幼稚,我一下子――很高興啊我!
“我不唱,你唱給我聽聽。”我是知道自己五音不全的,我才不會給他唱呢。
“好。”竟然答應得超級爽快!
你們猜他給我唱了什麽歌?
從國歌到軍哥嘹亮到去打靶以及五星紅旗我的祖國!章君岩在電話那頭中氣十足地唱了半個小時!!
然後我就聽了半個小時,哦不,我沒有聽半個小時,我是用錄音功能錄了半個小時。
我發現章君岩跟我一樣,喜歡跑調,但,他的好處就在于,他的聲音實在太好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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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現在該你給我唱了。”唱了半個小時之後章君岩提出了要求,在我的看來,,也許是他已經把他會的歌全都唱完了。
“我愛跑調還五音不全,我給你放歌聽吧!”說着我就打開了音樂軟件。
“我要聽你唱。”章君岩提出了要求,但我沒有答應他:“我不要,我好困哦,我要睡了,晚安,明天見。”
我就這麽奸詐的啪一聲挂了電話。
過來一會兒,章君岩發了消息過來:“允許你欠着,不過以後要還的。晚安。”
我絕對不會告訴他我是聽着他唱的歌入睡的,睡得香香的。別提多美了。
第二天,我起的很早。唐駿然總算實現了他上學以來的一個願望:成為了第一個到校的小朋友……
清晨的路上,既不堵車,空氣也清新,我幾乎是開着車窗一路飙回了醫院,下了車先跑去食堂領昨天跟食堂大叔交代好的營養早餐,然後小跑着直奔章君岩的病房。
大概是有點太急切了,我連敲門的同時就推門進去了――可門推開我驚呆了,因為章君岩正在脫衣服啊!
我下意識的“啊”了一聲,把自己的從容之心壓了下去,退出來把門關上,同時慌亂且有點兒違心地說了聲對不起――第一次見到了他裸着的上半身――好刺激哦――
章君岩站在病床邊背對着門,我看到的時候他已經穿上了褲子,正在脫掉病號服的上衣,我看到他的肩胛處有一處長長的傷痕。那應該是一個舊傷疤,不過,以我的經驗判斷,那個傷痕受傷的時候,肯定也不會比現在這個傷口更輕。我想到了他那個不管受什麽傷只要不是死掉就不會通知家人的決定。腦補當時他受傷的時候,肯定也是自己一個人在醫院熬過的……
心髒像被誰打了一拳,有點悶的疼。所以當門再次打開的時候,章君岩看着我,而我擡頭望他時,竟然因為難言的情緒有些說不出話來。
“被吓到了?”章君岩淡淡的笑着拿手在我眼前一晃:“怎麽看起來又傻了?”
什麽……叫又傻了?
章君岩心情似乎很愉快,他順手從我手裏接過了站在早餐的飯盒,還順手攬住我的肩膀把我往房間裏面帶。
我覺得他在做這個動作的時候好像有一點點的緊張。但是,又覺得他無比的想這麽做。
我們确實已經是公開了戀愛關系的戀人。但又沒有到互相已經知根知底的那種狀态,我們連一次正式的拉手都還沒有呢。也沒有單獨去約過會。
所以,我有點傻乎乎的看着他攬着我肩膀的手發呆。
也許是我的智障眼神被他察覺了,門關上之後,他很快就放開了我的肩——我的目光跟着他離開的手移動,然後,他竟然誤解了我的意思:“嗯,那個,抱歉,我是不是應該要問過你才可以抱你……唉,吃早餐吧。”他開始把早飯從飯盒裏整理出來,我發現了他的臉上有一抹不易察覺的尴尬。
“不,你不用問的……哦,那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肯定又說錯了,趕緊使出洪荒之力轉移話題:“你穿上這個,需要去哪裏嗎?”這才手術後的第二天。他為什麽要穿上制服?難道,他要帶着這樣的傷口去出任務了嗎?難道唐濟瀾說的是真的?他真的沒有把自己的命當命嗎?
……番外在公主……號淩霜降的小說與日常……推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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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只是覺得病號服穿着不是很舒服。”章君岩回答的這個理由看起來很合理,但是,我怎麽都覺得有點不合理?如果寬松的病號服不舒服的話,那麽材料硬邦邦的制服才舒服嗎?難道?真的?不是為了好看?
不過,聽到他說穿上制服并不是為了要去除出任務,還是讓我稍稍的放下心來:“沒事,反正在病房裏只有你自己,你想怎麽穿都可以?不過你是不是應該先躺在床上休息幾天再起來活動?我聽林醫生說傷口挺長的。”
“适當活動有利于傷口愈合,我沒事。”章君岩看着我眼神裏先有水光一樣,明亮又柔軟。
我把手裏的勺子遞給他:“好好吃飯,好好休息,要快點好起來。”
“我好起來的時候可以約你出去嗎?”章君岩接過勺子笑着問我,大概看到我來不及反應的樣子,以為我又想起了他放我鴿子的事,他又認真地強調了一下:“我保證這次不會失約。一周之後,一起去看電影,可以嗎?我這個傷口,大約可以有兩周的休假。”
“一周之後?那才剛剛拆線呢。你得好好休息,知道嗎?傷口要是恢複不好,以後會出問題的。不要仗着自己年輕就亂來。”我教訓完章君岩,随即發現了自己的不對――做為一枚易推倒的軟妹子,難道不應該是表示好高興好期待就可以了嗎?為什麽說的話像個老修女……
“我沒有亂來。似乎我們還沒到亂來的時候。”章君岩看着我意有所指。我被他的眼神看得莫名其妙就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往臉上跑。
怎麽辦?我覺得他每句話都在撩我。我好想把他撲倒……唉,算了。心裏想想就算了。萬一把他吓跑就不好了。
“你的臉,經常會這樣紅嗎?會讓人想親你。”章君岩說這些的時候在低頭喝粥。似乎喝粥為了減輕說這句話的不好意思或者行動感。
我的臉一下更紅了。來呀親呀,可以親的,我早上刷牙了!我的內心叫嚣着。但面上卻呆愣愣的不發一言,想看他又不敢看他。
“因為想着早上能見到你,昨天晚上睡得很好。你呢?你昨天晚上睡得好嗎?”章君岩大概看我的臉都快滴血了,所以他轉移了話題暫時放過了我。
“我也睡得挺好的……”其實我睡得不大好,我做了一晚上章君岩離開我的夢,跟我開玩笑逗我玩的夢。都說夢和現實是相反的。以前我不太相信,但現在,我好希望這句話是真的呀。好希望在我夢裏決絕地跟我說讓我醒醒不要再做夢和他在一起那些事都是反過來的,好希望他說他的表白只是跟我開玩笑他只是逗着我玩那些話都是假的――此刻他看着我才是真的……
我也不知道,我自己為什麽會做那樣的夢。但是那樣的夢醒之後。我需要打開手機來看一看他的短信,才能确認一下夢裏所夢到的并不是現實……
“因為想我才睡不好的嗎?”章君岩這樣問我的時候,眼睛裏閃着溫柔的笑意。
我擡頭看他,心裏有很多話。但是卻一個字也沒有開口。
是啊,我是因為想着你才睡不好的。
是啊,自從喜歡上你之後,我從來沒有睡好過。總是做各種各樣的夢,夢到你走了,夢到你喜歡我,夢到你不喜歡我,夢到你受傷了。夢到你和別的女人結婚了。夢到你毫不在意的發現了我喜歡你的事嘲笑我。
真的。真的夢到過很多很多。
可我……要怎麽對你說呢?
章君岩親過來之前說了一句什麽來着?
好像是。
“算了,不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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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君岩的嘴唇厚而柔軟。但顯然他和我一樣經驗有限。
大概也就是嘴對着嘴啜一下那種程度。還有很不恰好的是,煞風景的林醫生忽然敲門進來了:“早上好,查房換藥。”
章君岩反應極其敏捷的移開了臉在椅子上危襟正坐。但我紅的快要滴血的臉和他微微不自然的神色,還是讓林醫生察覺到了什麽:“我打擾了什麽好事嗎?”
讨厭,知道你打擾了別人,還不快點走。我瞪着林醫生不說話。如果不是你,章君岩會繼續親我知道嗎……好悲憤……
章君岩也沒有說話。我飛速了看他一眼眼又飛速地移開了眼睛:他看起來有點不爽,難道章君岩竟然也會因為被打擾了而生氣?
“抱歉,打擾了,我也要查房,我争取快點給你換完藥離開,然後你們愛幹嘛幹嘛,不過小心傷口,我可不想再縫一次,挺累的。”林醫生說着話,手腳麻利地地邊張羅藥一邊指揮章君岩上床:“章警官請上床把褲子脫了。诶,你為什麽要穿制服?穿制服是比較帥,不過我勸你還是穿病號服,因為病號服是有它存在的理由的,換藥比較方便,面料和設計也比較通風透氣,對傷口恢複好。如果想要和小唐去約會,那也得傷口好了才能去啊!傷口沒好之前不要勉強啊!你這傷的位置還挺顯要的,在它完全愈合之前,我建議還是不要做一些激烈的動作――最好能禁止性生活。當然,如果你們有別的姿勢也是可以的……”
林醫生越說越離譜。我實在尴尬到聽不下去了,在我沖上去捏死林醫生的沖動變為行動之前,我忍耐住了想看章君岩脫褲子的想法,非常矜持的站起來說我去上班了然後逃了出來……
一直到回到辦公室,我的臉都還是紅的。
“你和章君岩做了什麽事嗎?你的臉怎麽紅成這樣?”不知道為什麽一大清早就出現在我們辦公室的唐濟瀾見到的劈頭就問我這麽一句,把我吓了一跳:“哪有發生什麽,什麽都沒有發生!”
然而,我反駁的太快,連我自己都不大相信。老狐貍一樣的唐濟瀾就更加不信了:“他總不會一大早就非禮你吧?”
“他非禮我,我非禮他還差不多,他都受傷了好嗎?”我嘴上應的很硬,臉卻依舊很紅,為保平安,趕緊岔開話題:“一大早你跑來這幹嘛?昨天晚上有大案子嗎?”
“嗯,挺嚴重的案子。之前有過一個類似的,一位同志把自己手割傷,在酒吧裏故意砍人,連兇手一共死了兩個,其他的有三個重傷五個輕傷。”
哦,難怪林醫生說他昨天晚上又忙了一晚上……林醫生最近真的挺拼命的,不知道是為了錢還是為了在業務上有發展,或者是得不到徐警官親睐的單身生活實在是難熬,所以覺得還不如來上班加班,他幾乎每日每夜都在醫院裏泡着,晚上在急診上班,早上還得去查房。
“砍人的是一位艾滋病患者。這就是我為什麽不喜歡同性戀的原因。他們中的很多人都把不能争取自己權益和自由歸結為社會的不公變成了反社會型人格。自己感染了艾滋病,就割傷了自己去砍人,故意把自己的病傳染給傷者,這種人,不管他之前經歷了什麽,僅僅是這種行為,就非常的可怕。”唐濟瀾嚴肅認真地表明了自己不喜歡同性戀者的态度,雖然我也覺得他說得沒錯,但是我還是想為林醫生辯白一下:“唉,也不是所有人都這樣了。就說是林醫生就不是這樣一個人。他從知道自己是一個同性戀開始他就只喜歡徐警官一個人。而且他絕對不是一個濫交的人。”從他因為和我是朋友而幫助何絹素這件事情上,林醫生絕對稱得上是一個很善良的人。所以我覺得我應該為他分辨一句:“真的,并不是所有同性戀都是那樣的。”
番外在公主……號淩霜降的小說與日常……更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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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的對,同理,并不是所有人都壞。幹活吧!”幸好,唐濟瀾也不是那種恐同死腦筋。
一上午就在忙碌中過去了,中午因為有兩批家屬要挑正午兩點之前交接親人的遺體,我也沒有去陪章君岩吃午飯。只是抽了個空兒匆忙把飯送過去,然後就跑回來繼續忙活。晚上下班後是唐駿然的幼兒園開家長會。會議結束的時候已經八點多了,章君岩說他已經吃過了飯,唐駿然鬧着要回家看動畫片,我便沒有再回去。
等到唐駿然睡着的時候。我剛想給章君岩打個電話,編輯的催稿電話就來了。我才猛然想起,因為章君岩的受傷,本來已經拖了幾天的交稿期。現在又被拖了好幾天。
章君岩發信息過來問我在幹什麽的時候?我拍了一張打開文檔頁面的圖片給他發了個流淚的表情。
他簡簡單單的發過來一個加油便沒有再說話了。
我本來很困很累,但看着這兩個因為是章君岩發過來而顯得特別有力量的加油,我覺得自己充滿了力量。
把稿件整理好的時候,已經快六點了,看來我不用睡了。很困,在沙發上眯了一會兒被鬧鈴叫醒……準确地說,應該是章君岩的電話把我叫醒了:“昨晚是不是睡得很晚……”
“嗯……”我好困……好不想送唐駿然去上學……但是那不行……要給孩子做好好榜樣……
“想象了你這時候睡不醒的樣子。”
“嗯……”
“想親你。”
“嗯……呃?!”
好了,我吓醒了――哦不――我驚喜醒了――天呀,竟然是章君岩打電話來叫我起床的――算是人生幸事之一呀我!
“特別累嗎?一會上班後要不要來病房裏睡一會兒?”
“不累。”
“可我想你來。”
“……好。”
我是真的累,但是,也是真的覺得不累。
我希望自己是一個很棒的人。我希望自己能把唐駿然撫養的很好。我希望我能讓自己生活寬裕的同時,也能做一個經濟獨立精神獨立的能站在章君岩身邊與他一起看世界的人。
是的。我長的是比較一般。是不怎麽配得上章君岩。但是,我卻強烈地希望自己能成為配得上他的優秀的人。
本來只有B分的人,非要去配一個A+的人。能怎麽辦呢?唯一的辦法就是比別人更努力,因為只有更努力更努力,才能從B變成A。才配站在a+的他身邊。
愛情,不就是努力向他看齊嗎?
哦,不,愛情,不就是愛着他的同時不要因為自己愛他而失落堕落嗎?
就好比林醫生因為喜歡徐警官。總是很努力很努力。慢慢地從一個天天割盲腸的普通醫生成為了現在我們醫院裏的重點培養對象。加夜班之後還要查房等待下一場手術,他不累嗎?肯定很累。可是他在咬牙撐着。他為的是想讓徐警官看到他也在發光,他想配得上徐警官。
願望特別簡單也特別實際。
我也是這麽想的。我想很努力很努力,努力到自己也會發光。想站在章君岩身邊的時候毫不遜色。
好的愛情是讓你向上的,我相信我喜歡章君岩是我這一生中能遇到的最好的愛情。
這大概也是我懂得的愛情的意義。
章君岩住院的第三天,就已經不在病房裏呆着了。他沒事就溜達到我們辦公室裏,坐在我辦公桌旁邊看書或者刷手機。
雖然他并沒有說什麽,也沒有對我做什麽親熱的動作說親熱的話。但是,他的這種表現還是讓所有人都驚訝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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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叔就不用說了。這個表面冷漠,其實內心對我很好的老頭,簡直是用一種看女婿的眼神在看章君岩。向來不多話的他還過去仔細詢問了章君岩的父母家人工作朋友什麽的……聽章君岩說和李警官是很好的朋友的時候,韋叔這個可愛的老頭還悄悄的跟我說李警官好像心不淡定,你可得注意觀察點,看他像不像李警官那種人……
一向清冷的沐紫漾居然也八卦起來,問我什麽時候跟章君岩在一起的。我告訴她我們剛在一起沒幾天,她還不相信。沐紫漾說一看章君岩的樣子,好像已經戀愛很久想定下來的樣子。我問她是怎麽看的出來的?她橫我一眼不再理我了……姐姐,你倒是給說個明白呀……然而沐紫漾并不是我求她她就會随我心意的人……我讨厭冰山朋友——不管是沐紫漾還是唐濟瀾……都不好玩……
其中反應最大的就是李警官。他一看到章君岩就大呼小叫,那副樣子就好像他來找沐紫漾很正常,而章君岩來找我很不正常似的:“章隊你再考慮考慮呀,小霜真的不适合你呀,你特麽的什麽時候喜歡上小霜的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