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虐我千百遍

第4章 汪汪汪汪

怎麽說呢，當初蘇牧築基完是很開心的，但聽他娘一說什麽修真界什麽天極宗，再入了宗門拜入赤霄長老門下……

蘇牧:答應我，像爾康答應紫薇那樣答應我，我們不玩套路好嗎！

然并卵。

終于明白了有木有！為什麽沒有作死的人來欺負他們孤兒寡母，因為修真界有個祖宗的故人當靠山啊。

赤霄真人和蘇家祖上有舊，又是個格外念舊情的，雖然不會樂意攙和凡俗之事，卻也不會看着蘇家全滅，而沒有那些下作手段，他娘簡直完爆那些沒用的家夥。

特麽的他不僅活在話本故事裏，還活在自己中二期寫的故事裏，而且還不是主角！原來這世界上這麽缺炮灰麽？就這麽需要他這個作者趕場子？他又沒有觊觎主角美色又沒有出賣主角行蹤更沒有拿主角試藥，為什麽還是被捅腎！

無知地活了十餘年，然後終于知道自己作了多少死，而自己的金手指靈訣，簡直可以讓他半死不活地作更多死呢，說不定他還可以出演一下最後反派？另外，那個曾經是有後臺的天之驕子最後因為處處和主角作對而被活活燒死的師兄……該不會也是他吧？求！放！過！

蘇牧當然沒有作死到把自己的名字寫成炮灰，取名廢表示他筆下的炮灰并不需要有名字……所以現在完美代入了自己嘛？

更要命的是，有名字的幾個反派吧，大多姓蘇。渣爹和私生子的那個蘇，當然也是蘇牧的蘇——并不想跟渣渣一個姓，可是這輩子又是蘇家人ORZ

滅了淩家滿門的……不會是蘇家吧？蘇牧是覺得蘇家和淩家壓根沒什麽聯系啦，但架不住老天爺這尿性，哪怕蘇家之前沒什麽有名的修士，可說不定就冒出個蘇家老祖是最大反派呢？

修真界裏，他師父又不是個有心機的人，可架不住輩分高，手下的人多，這出了一兩個敗類誰知道呢？雖然他和執法長老關系不差，但架不住執法長老和自家火爆脾氣的師父總是幹架啊，感覺師父略有點危險，自己這個做徒弟的會被淩深針對也很正常啊。

不過印象裏，淩家的仇人應該是……是個抱了修真界某條大腿的暴發戶啊，蘇家怎麽也是凡俗界有名的世家，哪裏暴發戶了？可現下說什麽都沒用了，蘇牧完全不知道要怎麽去面對淩琛這個未來同門。

淩琛最早并不是一個壞人，一個六七歲的被嬌養大的小孩子怎麽會天生就那麽壞，壞到不願意相信任何人，直把他人的性命視若無物？家破人亡，被人追殺，被人背叛出賣，這些都是蘇牧寫出來的，一念之間，便是他人的一生坎坷無依、颠沛流離。

于是心中有愧。

這個時候的淩琛，手裏并沒有沾染無辜之人的鮮血，至于蘇牧這麽倒黴這麽無辜……大概是世界的抑制力這樣玄乎的東西産生影響？

蘇牧磨着牙，平複下翻湧的靈力。他明明沒做什麽壞事，難道……命運還能讓自己在全然無知的情況下調戲了女裝主角出賣了主角消息偷偷拿主角試藥了？

腦洞大不想治，反正一定要繞着主角走！不小心把小命玩完了也就算了，蘇牧一點都不希望自己莫名其妙地就成了人渣！

作為師弟師妹競相膜拜的男神，蘇牧微微一笑，遠離主角，他就還是個安靜的美男子！

沒錯，就是這樣，赤霄真人聲勢浩大地回峰時，蘇牧一眼就看見了自家師父身後還跟着一個小師弟，下意識地就擺出了最溫和可親的笑容來，哪怕是被困在結界裏不能上前迎接，他還是站了起來，讓人感受不到一點慢待。

能站在自家師父身後的師弟，或許是哪一峰峰主的親傳弟子？到底是太遠了些，蘇牧也沒能看清那人面容，只覺得那人身姿挺拔，卻比赤霄真人矮上一截，應當還是個小少年。

“難得師父會有看得上眼的人啊，也不知是……”

卧槽！師父你這麽坑徒弟，蘇家祖宗造嗎！

祖宗交友不慎，蘇牧暗地裏握了握拳，強自保持着一貫的微笑。

不用再考慮怎麽繞着主角走了，他家師父把主角帶到他面前來了，就在他才和師父說過小心淩琛之後……淩琛穿着一身隐着銀色暗紋的白衣，手執墨色長劍，站在他面前。

任誰被同一個人坑害了好幾次之後，都不會再認錯人了，兩三年不見，淩琛面容長開了一些，依舊俊秀得引人注目，卻不再像小時候那樣漂亮得會讓人認錯性別，連那種拒人于千裏之外的冷淡氣場也收斂了不少，如果蘇牧沒有吃過那些苦頭，他或許就會認為，站在自己面前的只是一個面冷心熱需要照顧的師弟了。

“蘇師兄，別來無恙。”淩琛沒有漏看蘇牧那一瞬間的不自在，他斂下眸中種種情緒，再擡頭對上蘇牧時，一向繃直的嘴角也彎了彎，又繼續說道，“昔日承蒙照顧，如今又成了師兄弟，淩琛還是要多多倚仗師兄的。”

蘇牧:……承蒙……照顧？

赤霄真人一眼就瞧見了淩琛泛起薄紅的耳後根。

要一個好強的劍修說出倚仗他人的話，的确不容易，單憑着淩琛這麽些表現，赤霄真人也放心徒弟和這人往來了。若淩琛真是個有氣運的，怎麽也不會虧了蘇牧，而若他無這氣運，靈犀選的弟子也差不到哪裏去，漫漫仙途，給蘇牧做個伴還是夠的。

“日後有事，你自來我峰上找蘇牧就是。”末了赤霄真人還不忘黑執法長老一把，“靈犀那個性子，哪裏是會看顧徒弟的？”

清楚師父的想法是一回事，接受事實是另一回事。蘇牧只覺眼前一黑，答話就慢了片刻，他當初明明寫的是中二暗黑文而不是腦殘湯姆人見人愛蘇文啊！看這邊看這邊！師父酷愛不要被主角光環影響！

小初早先被拘在結界就待得膩了，赤霄真人一解開結界，它就撒歡似的跑過去繞着人轉了兩圈，又見主人還呆着不動，腦子一轉就縱身撲了過去。

蘇牧是真沒反應過來，小初也不是凡犬，他便真真被撲了個結實，整個人直接就往後栽去，好懸才險險穩住身形，再次把家養蠢哈輕飄飄地丢了出去，“欠收拾！”

淩琛快步向前走了兩步，把手伸到了蘇牧面前，等蘇牧自己站穩之後就露出有些遺憾的神色，虛握了一下空無一物的手掌，慢慢地收回了身側。

“淩師弟，見笑了。”蘇牧仍帶着笑意，說話的聲音也不緊不慢，他端着最有世家風度的姿态，溫和地表示，“若非我境界不穩急需閉關，定要帶師弟在丹霞峰游覽一番。”

變相的逐客令，蘇牧說得再怎麽客氣，那也是個逐客令。

畢竟晚了幾年才步入修真一途，淩琛的修為不如蘇牧，也就看不出蘇牧說的是真是假。淩琛抿緊唇，深深地看了蘇牧一眼——太疏離了，他莫名地煩躁起來，然而這本就是意料之中的情況，到底讓人有些難過而已。

“師兄，日後……來日方長。”

白衣少年還沒有學會禦劍，轉過身後一步一步地沿着小徑往山下走，過于單薄的背影顯出幾分孤寂。蘇牧目送着那個背影消失在自己眼前，重重地嘆了口氣，慢慢垂下了眼，神色也冷清下來。

“很少見你有這樣的心緒波動。徒弟你不喜歡他？”赤霄真人也想要嘆氣了，這徒弟小小年紀，心裏事藏的還不少。

他這當師父的怎麽看不出來，蘇牧平日對人也是溫和矜持的，雖然不如在他面前這般真性情，卻也是真的待那些師弟師妹們好，可今日對淩琛的态度……蘇牧打從修真之後，就沒有那樣拘泥于禮儀架勢了。

蘇牧不說，赤霄真人也不會硬是要問，他郁悶地拍了拍自家徒弟的肩膀，“姓淩的小子氣運好，你和他打好關系，怎麽也能占點便宜。可惜了，你和我這當師父的一樣，都和問劍峰上那堆煉丹的寶貝無緣……那姓淩的，看着就冷情，你不喜歡就離得遠點，師父幫你擋了。”

“師父要好藥草，我來種也是一樣的，待我再進階了，能作用到的靈藥就更多了，藥峰又少靈藥麽？”蘇牧笑嘻嘻地讓開一步，方便赤霄真人看清他身後綠意盎然的藥草田，等赤霄真人點點頭滿不在意地看過了藥草進了丹房，他才摸着小初的皮毛，苦笑出聲。

之前還是淩師弟，現下就成了姓淩的小子，師父的護短是一點沒變。單為了他這師父，蘇牧也不能讓自己落得炮灰的宿命下場，他若身死，他的師父，怎麽可能會不為他複仇呢？而凡俗界蘇家，就算不能因他輝煌，也不能由他落敗！

蘇牧是個極其心軟的人，尤其對那些待他好的人沒轍。再者，何其幸運，才讓他兩輩子都碰上了那麽好的母親，上輩子他的媽媽是個十分堅強的女人，哪怕被抛棄，哪怕自家孩子遇上中二期，都能夠用燦爛的笑容去溫暖別人，哪怕是身患絕症，也很努力地把孩子帶成了一個正直好少年……

而這輩子，女人都是為母則強，蘇牧想起獨自把他拉扯大的娘親，心裏發酸。他娘還是更愛他爹吧，雖然沒有靈根，但是和他一起生活在修真界怎麽也能多些壽數，偏偏……不開心！

“你長大了，我也就安心了。牧之有了自己想要走的路，這很好……娘不會和你走的，嫁給了蘇連城，我就是蘇家的人。娘是離不開你爹的，他葬在這片土地，我就陪着他，日後收養一個嗣子，便能把蘇家傳承下去了。”

“牧之，閑暇時就回家看看，娘等你。”

“牧之，照顧好自己。”

蘇家夫人顧如，不僅僅是蘇牧的母親，還是蘇連城深愛的妻子，而蘇連城是蘇家家主，顧如就要為他守住蘇家，蘇家的根基在凡俗界，而凡俗界有靈根的人很少，蘇牧已經是蘇家百年內難得的意外。

顧如不想讓蘇家束縛了蘇牧，也不能看着蘇家易主或是消失，那麽由她來收養一個嗣子承嗣，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了。她看着蘇家步入正軌，她看着她的孩子長大，然而她的孩子是那麽有天賦的修真者，所擁有的歲月太長了，長到她能給予的陪伴太短，與其讓那個孩子猝不及防地失去依靠，還不如一點一點地，讓依賴母親的孩子走出去。

蘇牧不是不知道這些，尚小時他還認為只有自己有靈根是主角的特質呢，結果……世界意志缺少強大的可以随時頂班的炮灰？

無論如何，他會活着，好好地活着！

作者有話要說：

蘇牧:感覺人人都愛主角……除了我→_→

赤霄:徒弟不喜歡那小子下回轟出去好了。

蘇牧:雖然超感動但是估計師父也得上主角黑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