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疑惑
“我……以前聽你父皇提起過，自然記在了心裏。”湘貴妃先是一愣，接着笑了笑回答。
是嗎？
雲裳衣微微蹙眉，總覺得母妃剛才像是在敷衍自己，但是想想她确實也沒有其他的消息來源，可能真的是父皇興致來了跟她講的吧。
雲裳衣搖了搖頭把這件事抛到了腦後，潛意識裏她對湘貴妃已經付出了全部的信任，真正的把她當成自己的娘了。
“娘娘，您的藥好了。”一個丫鬟輕手輕腳地把藥碗送了進來。
“母妃，你病了？”雲裳衣一驚。
“裳兒莫要大驚小怪，”湘貴妃安撫一笑，“只是不小心感染了風寒，早春天涼，我是一時大意了。”
“母妃，你本來身體就弱，怎麽能這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呢？”雲裳衣皺起了眉頭。
“好了好了，母妃知道錯了。”湘貴妃忍不住笑着說道。
等到雲裳衣呆夠了起身離開之後，湘貴妃這才松了一口氣，方才她不小心說得太多了，生怕裳兒會猜到什麽，還好裳兒對她沒有防備。
思及此，湘貴妃又深深嘆了一口氣，她打開茶桌一邊的金絲小箱籠，拿出裏面的一枚玉佩，看着開始發起呆來，思及前事，一時間心緒煩亂如塵。
忍不住咳了幾聲，喉嚨有些難受，湘貴妃喝了丫鬟送來的藥，緩緩地躺在了貴妃榻上，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六哥。”剛出赤虹殿就看到了漫步而來的雲桓，雲裳衣垂首問了聲好。
“真是巧，十公主來看望湘貴妃？”雲桓溫聲問。
“對。”
雲裳衣已經知道之前賢妃想要下毒害她的事是被雲桓揭發的。雖說她不一定就會中了賢妃的招，但是到底是承了雲桓一份情，雲裳衣再面對雲桓時也就沒有了之前的那麽多警惕和防備。
“六哥這是要去哪裏？”
“雲陽回宮了，雲乾派人來叫我過去一同聚一聚。”雲桓答道。
雲陽？
雲裳衣只是一愣就立馬反應了過來，“八哥也回宮了？這倒是個好消息呢。剛剛還聽母妃說四國盛會是件大慶典，果然，外出的哥哥們都紛紛回來了。”
八皇子雲陽，雲裳衣對他的情報也曾有收集，畢竟是同雲乾關系最好的一個皇子。他自小就酷愛各種兵器，剛剛成年就求了雲炎帝去了北疆，跟威遠将軍府的少将軍項雲飛一同駐守邊疆歷練，不出幾年已經積累了不少的戰功，經常被雲炎帝誇贊。
表面上看起來，雲陽風頭正盛，跟雲乾來往是為了關照一二，可早就知道雲乾野心的雲裳衣覺得，雲陽恐怕是已經被雲乾收服了，正在為他辦事。
畢竟依照她對雲乾的了解，若只是做戲，他絕對不會跟一個人這樣親厚，仿佛嫡親的兄弟一般。
這麽說來，項雲飛恐怕也知道雲乾的野心。
思及此，雲裳衣皺了皺眉，威遠将軍乃是世襲罔替的爵位，并且不是虛名，世代的威遠将軍都是在邊疆戰功赫赫之人，在朝中是真正有兵權的，不可小觑。
這一代的威遠将軍項榮，因為過去在燕國和楚國的戰争中立了大功，更是得高元帝賞識，十分倚重他，而項雲飛是項榮的獨子，打小便備受關注，若是這人真的被雲乾籠絡了去，那她對雲乾的評估可就要大變了。
“裳衣，我還趕着去赴約，今後有時間我們好好聊一聊。”雲桓道了別，施施然裏去了，剩下雲裳衣因為今天得到的巨大的信息量而內心沉重不已。
即便回到了碧華宮，雲裳衣還是在理順今天得到的各種情報，許久才長出了一口氣。
之前她還是蕭如玉時，費盡心機幫助章遠鋪路，從各處搜集來了皇家的情報，可是像四國盛會或是隐秘不發的皇子們的情報，還是身為十公主的現在得到的更加清楚。
地位不同，眼界自然就不同，雲裳衣已經認識到了之前自己的不足，再也不敢托大，每走一步棋都要小心翼翼，生怕一步錯便滿盤皆輸，只是在對待章遠和蕭月瑩的事情上，她實在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憎恨，恨不得再快一點，讓他們兩個都得到應有的報應。
“小姐，今天身體還好？”月心謹慎的問。
“好多了，月心，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輕易出不了問題的。”憐桃摸着自己已經隆起的小腹，臉上滿是笑意。
“還是小姐有福氣，這麽簡單就懷上了章大人的子嗣，待到小姐給章大人生下個大胖小子，在這章府的地位就牢不可破了。”
“小丫頭別亂說話。”憐桃嗔怪地看了月心一眼，端的是風情萬種。
“怎麽是亂說話呢？您看老爺有多疼愛您，什麽好東西都先緊着咱們西廂，夫人就算是生氣，現在也很少發作了呢！”月心笑嘻嘻的說。
“到底還是正室，”憐桃有些憂郁，“又是禮部尚書家的大小姐，我這心裏總是懸着一根弦，生怕哪天她就要害死我。”
“小姐別怕，有老爺在呢，俗話說得好，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這些高門大戶之間的事咱們也見的多了，若不是蕭家沒男子，怎麽會看重這庶出的二小姐？不過是把她當做籠絡勢力的工具罷了。尚書大人更看重的還是咱們老爺呢。”
說者無心，月心一番話倒是說到了點子上，在大燕，乃至其他三國都是這樣，女子本身就被人看不起，不能參加科舉，也不能繼承家業，這是根深蒂固長在人們心中的思想。任憑蕭正如何疼愛蕭月瑩，在父女情深之上，都是為了官場的利益。
蕭如玉死了，不管她是怎麽死的，總之現在蕭家只剩下了蕭月瑩一個女兒，他必須用這個女兒拉攏住章遠，也因此蕭正對于章遠把憐桃接進門的事完全沒有太大反應——畢竟蕭月瑩的娘就是他在外面找的側室，蕭月瑩怎麽好意思嘲諷憐桃？
“月心，我來長安城不久，對城中的事都不太了解，那蕭府曾經的大小姐是個什麽樣的人？又是怎麽沒了的？”憐桃是從江南被帶過來的歌妓，對燕都之事了解不多，隐秘之事更是從未聽聞。此時聽月心提起蕭家大小姐，忍不住好奇的追問。
“蕭家大小姐名為蕭如玉，哪怕是在半年前，都是長安城響當當的名字。陌上人如玉，她風華絕代，傾城傾國，更難得的是生的一副玲珑心竅，大家都說，若是大燕允許女子參加科舉，那她一定是狀元的不二人選呢。”
“真有這樣美好的人？”憐桃聽的來了興致。
“小姐你別不信，這蕭家大小姐确實是天才神童，以前大家都言她是被佛祖看中賜下福祉之人呢。”月心向往地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