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發現
“十公主向來是喜怒不形于色之人，怎的今日卻失了常态。”南宮烈意味不明的說道。
“……”雲裳衣沉默半晌才開口：“戶部侍郎與我有何關系，世子多心了。”
“是不是多心我自己心中有數，當日壽榮殿中你對章遠夫妻二人的針對太過明顯，其他人不知情，我卻是知道的。先皇曾有一寵妃名為綠姬，乃是關外使臣進貢來的，最擅長掌上舞，以舞讨得先帝歡心，一時間風頭五兩，甚至隐隐壓了當時的皇後，如今的太後一頭。且先皇和皇後本就是政治聯姻，感情淡漠，曾經的皇宮只知綠姬舞不聞皇後名。”
“這等宮中秘辛我倒是頭一遭聽聞呢。”雲裳衣淡淡回答。
“呵，”南宮烈不以為意，繼續說下去，“若不是太後母家在大燕地位尊崇乃是名門望族，先帝甚至起了廢皇後的意圖。先帝殡天後太後扶持陛下登基，頭一件事就是賜給綠姬一丈白绫，讓她追随先帝去了。”
“太後名門貴女，自然難以忍受被一個低賤的舞姬奪走了寵愛。”雲裳衣點點頭。
“也因為如此，太後對于掌中舞極為厭惡，那日壽宴得見蕭二小姐獻舞，自然不喜，又不好當面發作，只得尋了個由頭将她發落到靜安寺，眼不見為淨。”
“二小姐太過貪功，也該如此。”雲裳衣閉上眼睛。
“呵呵，本殿下可是看的一清二楚，是十公主用言語激的章遠和蕭月瑩改變了主意獻上掌上舞，倒是不知之這等秘辛十公主是如何得知的？”
“世子殿下多慮了，本宮不過是一個不受寵的公主，哪裏會知道這深宮中曾經發生過的事。當日不過是有感而發，沒想到二小姐真的聽進了心裏，倒是讓我有些過意不去呢。”雲裳衣淡淡的笑了。
“裳衣，你恐怕還不知道自己聽到章遠和蕭月瑩的名字的時候臉色有多難看吧。”南宮烈突然嚴肅了表情，“自來成大事者都喜怒不形于色，永遠不能被外人窺探到自己的心思。當日在壽榮殿還沒人會注意你，因此只有我看出了你的手段，今日我重提章遠之名，你更是臉色大變。”
“那又能說明什麽？”雲裳衣也隐隐有着怒氣，“你以為我能跟戶部侍郎有什麽關聯？世子也太過異想天開了吧！”
南宮烈努力壓抑着胸中的怒氣，盡量心平氣和地跟雲裳衣對話：“你和章遠只見到底有什麽過節，我當然不知道，也管不了，畢竟我們兩個也不過是合作夥伴，我更無權過問你的私事。今日就當本宮多管閑事了，章遠的身上有種奇異的香味，我讓侍衛調查之後得知那是長安城最大的妓館潇湘館特制的香料。”
“情報我已經告訴你了，若是十公主不領情，就當本世子多此一舉了！”說完南宮烈再也忍不住，毫不留戀地拂袖離去。
潇湘館？
雲裳衣輔一聽還有些沒反應過來，章遠居然去妓館尋歡？
随即她眼中一亮，這是個好機會……
略微思索片刻，她心中有了計較，不由得生出一股愧疚之意來。
無論南宮烈是出于什麽目的看出了她的異樣又調查章遠，總之是将搜集到的情報告訴自己了，可是自己卻因為被戳到了痛腳而惱羞成怒，害的南宮烈生氣離去，到底是自己不識好歹了。
一邊想着要如何跟南宮烈和好，雲裳衣慢慢走向碧華宮。這個消息對自己的确十分重要，倒是可以借機好好發揮一番，若是成功了……雲裳衣冷酷一笑，蕭月瑩，章遠，我絕對不會讓你們過一天安生日子！
夜色漸深，長安城朱雀大街上卻依舊人聲鼎沸，當真是繁華不已。
要說這夜晚的朱雀大街哪裏最熱鬧，潇湘館當數得上頭一個。明明是個妓館卻取了個如此文雅的名字，可見妓館主人對于自身的定位十分清楚。他們潇湘館是開在長安城上的，顧客多是文人墨客，達官貴人，自然不能太過低俗降低了檔次。且潇湘館中的女子各個精通琴棋書畫，是經過精心調教的，各個拿出去都能當其他妓館的頭牌。
“叩叩，”不輕不重的敲門聲在喧鬧的潇湘館中并不顯眼，屋中正對鏡梳妝的女子聽了卻大喜。
“章大人！”她推開門，眉目含情地看着門外站着的男人，眼中滿是濡慕之色。
“桃兒。”章遠也忍不住笑着出聲。
“章大人快進來。”憐桃将人迎了進來，合上門上了鎖，剛回頭就被章遠抱了個滿懷。
“多日不見，桃兒可想我？”章遠聞着懷中人身上淡淡的幽香，有些心猿意馬。多日不曾親熱，他确實是想這個妖嬈多姿的女人了。
“章大人說的是什麽話，”憐桃柳眉一蹙，“桃兒在這潇湘館，每日想的就是章大人什麽時候能再來看我，可恨望穿秋水，對您來說不過只是個找樂子的場所而已。”
“哎，”章遠低頭親了親憐桃的臉頰，“桃兒這麽說可就是辜負我一片真心了，我又何嘗不是每日想着你？只是公務繁忙，我又不能明目張膽來潇湘館尋你，只得委屈桃兒了。”
“哼，說得好聽，再過三日笑小姐就從靜安寺祈福回來了，到時候有了家中嬌妻，章大人一定就把桃兒給忘了。”桃兒 滿目哀怨地說道。
“桃兒乖，”章遠也忍不住嘆氣，“月瑩畢竟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岳丈大人是絕對不會允許我做出什麽對不起她的事情的。到時候也只能偷偷和桃兒相見了。”
“沒關系，”桃兒被章遠擁着靠在床邊，“桃兒心裏只有章大人一個人，只要章大人還記得桃兒，是不是來看看我，桃兒就心滿意足了，從來沒想過要破壞你們夫妻之間的關系。”桃兒擡頭看着章遠，一雙水汪汪的眼睛欲語還休。
“好桃兒……”章遠擁着桃兒倒在了床上，紗帳落下，剩下的輕喃細語都淹沒在一室春色之中……
“你聽清楚了？”雲裳衣把玩着手中的玉佩，問一旁的暗衛。
“是，屬下都聽清楚了，章遠确實是這麽說的。”暗衛只認玉佩主人，因此雲裳衣對他們很放心，有什麽需要打聽的事，自己在宮中不甚方便，由暗衛來做就方便許多。
不由得又想到了南宮烈，雲裳衣嘆了口氣。就當她是突然膽小了吧，這幾日一直沒有跟南宮烈說過話，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麽了，總覺得很對不起他，看到他就忍不住躲着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