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雲炎所見
湘貴妃位份升了之後,之前住的吹雪宮就顯得寒酸起來。雲炎也有些看不過去,下令讓她搬到了離元華殿比較近的赤虹殿來。赤虹殿比起赤霄宮還要地勢良好,這也讓賢妃咬碎了一口銀牙。
“裳兒。”湘貴妃對女兒總是有用不完的柔情,見雲裳衣走了進來便迫不及待的迎了上去,卻在看到跟在裳衣身後的人時愣住了。
“太子殿下?”
“請湘貴妃安。”雲邑雖然跋扈,在禮數上卻是讓人挑不出毛病的,畢竟是從小就養在皇上身邊的太子。
“太子殿下多禮了。”湘貴妃回了禮,心中卻有些不安,太子向來看不起他們這些妃嫔所出的皇子公主,怎麽突然來給自己請安了?
“母妃,”雲裳衣攙住了湘貴妃的胳膊,帶着人往內間屋子裏走,“我來這裏的路上偶遇太子哥哥,他閑來無事便跟我一同來請安,母妃可是高興壞了?”
“對啊。”湘貴妃雖然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麽事讓太子對雲裳衣的态度改變,但也知道自己該說什麽,“太子殿下難得來一趟,彤葉,快去取昨個陛下剛賞的茶葉來。”
“哈哈,湘貴妃客氣了,早就聽聞湘貴妃性子最是溫婉,看十妹妹就知道貴妃定是個芙蓉一般的人,本宮今日心情好,閑來無事,跟十妹妹和貴妃娘娘聊聊天,不必太拘束了,咱們都是一家人嘛。”
且不說赤虹殿中氣氛是何等融洽,紀琛聽了南宮烈的吩咐之後就關閉了宮門,老老實實的守着河清殿,果然有一批又一批的人來探望公子,都被他面無表情地攔下了,只不過皇上親自前來,再給他十個膽子也不敢說出禁止的話來。
“臣紀琛,拜見陛下。”
“紀琛?朕記得你是阿烈的近身侍衛,看上去身手不錯,可要好好保護寧王世子的安全啊。”雲炎滿意的看着紀琛,“怎麽不守在裏面?”
“回陛下,世子正在休息。”
“朕去看看他。”說着雲炎就邁步向裏間走去,紀琛連忙在一旁帶路。
“阿烈。”雲炎站在床前,輕輕喚着床上之人的名字。
“……陛下?”南宮烈緩緩睜看眼睛,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之後楞了一下,接着便要起身行禮。
“好了,你有傷在身,就不必行大禮了。”雲炎做到床邊,滿面慈愛地看着南宮烈,“瞧你面色蒼白,可請太醫來看過了?”
“謝陛下關心,太醫院已經來過四位太醫了,臣身體并無大礙,只是受了點皮外傷。”
“受傷事小,受了驚可需要好好補補。朕已經命禦膳房每日做好了補品給你送來。這幾日河清殿的小廚房就先歇了吧。”雲炎和聲說道。
“謝陛下隆恩。”南宮烈垂首感激的道。
“都是一家人,何來感謝之說?朕知道那個傷人的車夫已經在獄中畏罪自殺了,無法給你出氣。老三治下不嚴,我已經命他回自己府裏好好閉門思過了。改日讓他來給你賠個罪。”
“陛下言重了。”南宮烈連連推辭,“這件事三皇子也同樣無辜,臣內心不敢有怨言,陛下厚愛,臣感激不盡。”
“嗯,”雲炎滿意點點頭,“咦?”他眼尖,看到了放在燭臺旁的折扇,“這扇面看着倒是精致,一山一水都仿佛有靈氣一般,是阿烈的墨寶?”
“呵呵,臣是個粗人,哪裏能畫的來這麽溫婉的山水。這是十公主的筆跡。”南宮烈看着折扇笑答。
“裳衣?”雲炎一愣,“阿烈何時跟裳衣熟識了?”
“說來也湊巧,”南宮烈笑了笑,“臣在禦花園中游玩,不小心目睹了十公主被二公主手下的女官欺淩的場面,忍不住施以援手,這樣便認識了。平日裏雖然只是點頭之交,但十公主聽聞我受了傷,特地來看望臣。這折扇便是她帶來的禮物。”
看到雲炎帝聽聞雲裳衣被欺淩時微微變色的臉,南宮烈假裝沒看到,繼續道:“十公主雖然性子內斂,但卻是個極其聰慧的。和她聊天每每能夠讓人感覺光風霁月一般,還是陛下教導有方啊。”
“呵呵,裳衣性子随她母親,不争不搶,像一朵出水的芙蓉,站在那裏便讓人知覺清麗。”雲炎帝也忍不住笑了起來,“說起來有幾日沒見過裳衣了,這時間她該是在給她母妃請安,朕去赤虹殿走一趟。阿烈你好好休息吧。”
紀琛要引雲炎帝出去,他卻揮了揮手讓人留了下來,自己帶着随從踱步向着赤虹殿方向走去了。
“世子,”紀琛見人走遠了才開口道:“方才皇上那滿面慈愛地樣子真是看得我雞皮疙瘩都要掉下來了。”
“就你多嘴,”南宮烈拿起扇子敲了敲紀琛的頭,“皇上特地來表示對我的關心,也是為了不給外界話柄。寧王世子長期待在宮中,就算是百姓對其中隐情一無所知,日子久了也會有所懷疑。他當然要經常向我示好,做出一副君臣和睦的樣子,才能繼續将這場戲演下去。”
“這把折扇倒是幫了大忙,”南宮烈拿起手中描着山水的扇面,“湘貴妃肖似元皇後,裳衣更是長相随母親,這未嘗不是一個契機,如今賢妃失勢,其他幾位妃子原本就不甚受寵,趁此機會鞏固湘貴妃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對我們都有好處。”
“希望十公主能夠随機應變才是。”紀琛道。
“她自然知道該怎麽做的。”南宮烈笑而不語,他看到的雲裳衣絕非是衆人在眼裏十公主。
赤虹殿內,雲裳衣三人正聊天聊得開心,盡管各自心有算計,但是畢竟她和太子現在是很好的合作夥伴,太子對她也交付了一定的信任,一時之間赤虹殿內和樂融融。
雲裳衣坐在內側,眼尖的發現了外面明黃色的袍角,眼中精光一閃,有了計較。
“太子哥哥,你的外袍怎麽刮破了一個洞?”雲裳衣突然小聲驚呼。
“是嗎?”雲邑不明就裏低頭看去,果然在袍子底部看到了一個口子,“哈哈,可能是經過禦花園時被什麽花枝刮破了,本宮也沒有在意。”
“真是粗心,”湘貴妃掩面輕笑,“男孩子到底是照顧不好自己,身邊沒個貼心的太子妃,就連衣物都打理不好呢。”
湘貴妃伸手從貴妃榻一旁的箱籠裏取出針線來,“來,我給你縫上。”
“這,這多不好意思,”雲邑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說什麽話。”湘貴妃有些好笑的看了雲邑一眼,扯過他的袍子開始縫補起來。
雲裳衣看到停在門外的明黃色衣衫,暗中一笑,“母妃,瞧你這樣子,怕是把太子當成自己的兒子了呢,女兒要嫉妒了。”她故意撒着嬌說道。
“小丫頭真是的,”湘貴妃嗔怪的看了她一眼,“跟你太子哥哥吃什麽醋?”
“哈哈,裳衣還是個黃毛丫頭呢。”雲邑笑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