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門口蹲了個呆子
胡曉蝶還在懵懂的時候，不咚已經悠然遠去，她回過神來，只覺得似做夢一般，跳起身來，也不顧自己身上的殘草，将懷中其他物件兒放在了地上，撸起袖子就是要去拔刀。
看着那寶刀在樹幹上晃動，這會兒摸到了才知什麽叫做入木三分，胡曉蝶使勁兒了半晌，也不見刀出來一分。
“我還真不信了。”白白得了這寶刀，胡曉蝶怎麽可能這般輕言放棄，她搓了搓手掌，然後大叫一聲準備拔刀，怎知樹幹早已承受不住，她的力道直接将樹幹拉倒，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疼得她眼淚都快要出來了。
她龇牙咧嘴地扶着腰站起身來，赫然看到那寶刀躺在地上，撿起來惡狠狠地說道：“要不是看你值錢，我也不會這般。”
她掏出一方繡帕擦了擦寶刀，而後将寶刀入鞘，這才繼續往城東的集市去。
來到集市的時候已然過了正午，旁邊攤位的大姐笑着遞過來一塊糕點，問道：“今日怎的來晚了？”
胡曉蝶當真是餓了，将糕點塞進嘴裏口齒不清地回答道：“睡過頭了，嘿嘿。”
一邊與大姐說着話拉着家常，她一邊将帶來的物件兒小心翼翼的擺在了攤位上，更是将寶刀放在了最起眼的地方。
“這是新得來的吧，以前沒見你帶過來過。”忙着買菜的空檔，大姐往胡曉蝶這邊瞅了瞅，笑着說道。
胡曉蝶笑着點了點頭，大姐嘆了一口氣，“我說你也真是，年歲也不小了吧，何不讓大姐給你尋一個姑娘，你也不能總與這些死物過一輩子吧？”
聞言胡曉蝶只覺無奈，這大姐一心想着為自己介紹妻子，也不知是看着自己家境不太好生了憐憫之心還是因為女人愛管閑事的心性。
“還是算了吧，如今我算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若是真來了一個姑娘，唯恐虧待了人家。”胡曉蝶說着便轉頭看向了別處，俨然不願多說這個話題。
大姐以為是自己提到了胡曉蝶的傷心事，自然是尴尬幾許不知該這麽說，而胡曉蝶則完全是有苦難言，實在是不知該如何與大姐說自己其實是女子。
她蹲在自家攤位前頭等待着有緣人來買古董，卻不知是因為今日天氣着實不好的緣故還是別的，愣是等了半晌也沒人往這邊看一看。
好不容易來了個人拿起寶刀，她騰地一下站起身來，“這東西可是不得了，乃是唐朝流落下來的寶刀，公子若是喜歡，我便賤賣給公子。”
胡曉蝶話音剛落，就從旁邊蹿出來一個人，定眼一看才知是不遠處一家古董鋪子的老板，這人忒不厚道，如今這個行當裏頭的贗品多數是他這裏出來的。
“即是寶物何來賤賣一說，就我看啊，指不定是哪裏無人要的東西，公子可莫要被他給騙了。”
華衣小哥說着打量着胡曉蝶，見得胡曉蝶雖然生得眉目清秀，奈何衣着實在是有點兒難登大雅，更不想是能夠得寶物的人，便是生出了些猶豫。
這樣的事情胡曉蝶算是見得多了，不慌不忙地說道：“寶物本是無價，只等有緣人罷了，今日給它論價本就是玷污了它，奈何家中老母病重，若非如此，又豈會将傳家之寶拿出來賤賣呢？”說着還故意抹了一把眼淚。
“嘁，你每日都這般說，你那病重一年的老母怎的還在人世？”那鋪子老板冷笑着說道。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胡曉蝶本就看不慣那老板，如今聽得那人言語，只覺氣不打一處來，走過去揪住了他的衣襟，惡狠狠地瞪着他。
那老板本就看胡曉蝶清瘦，一直以來也未曾反抗，以為是軟骨頭，怎知今日胡曉蝶生出了煞氣，吓得他冷汗泠泠，連連求饒。
華衣小哥見得這般光景自是吓了一跳，本就猶豫，這會兒更是不敢買了，将寶刀放了回去，領着小厮跑遠了。
胡曉蝶只覺憋屈，大姐走過來當和事佬，讓胡曉蝶別破壞了友人關系，無法，胡曉蝶只能松開了那人的衣襟，重新坐回了攤位裏頭，盯着一幹事物發呆。
“我看你幹脆将寶刀賣給我算了。”鋪子老板理了理衣襟，輕咳了一聲說道。
胡曉蝶眼皮也不擡：“二十兩銀子，少一個子兒也不賣。”
鋪子老板被胡曉蝶氣的不輕，冷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胡曉蝶本以為自己今日運氣不錯，卻沒想到除了那個華衣小哥來問過之後，愣是一個人也沒有，眼看着天色漸晚，天空中更加的烏雲密布，她只得将東西一一收了起來，踏着暮色往城西而去。
她路過一處府邸的時候看見一個穿着黑色錦緞的男子蹲在門口，本不是一件什麽稀奇事，偏偏胡曉蝶眼神特別好，直接看到那人身前有一群螞蟻爬過去，不由扯了扯嘴角。
“今日遇到的都是些什麽人吶。”胡曉蝶并未多想，只當那人是誰家公子哥，腦子有病在這裏看螞蟻搬家罷了。
不過還是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那人似是察覺，轉頭冷冷的盯着胡曉蝶，胡曉蝶的視線就這般措不及防地撞入了那人森冷的眸子裏，胡曉蝶打了一個哆嗦，只覺背脊發涼。
然那人并未多看胡曉蝶一眼，下一刻便轉頭繼續去看那隊螞蟻，胡曉蝶覺得自己遇到了一個奇葩，翻了一個白眼加快了步伐離開。
待她回到家的時候，阿弟胡曉天已經下課回來了，正坐在院子裏溫書，胡曉蝶将東西放回了房裏，問道：“今日想吃點兒什麽？”
胡曉天擡頭看了胡曉蝶一眼，說道：“冬瓜湯泡飯。”
聞言胡曉蝶只覺感動，竟是生出了一種孩子長大的感覺，她入了廚房将籃子裏唯一的冬瓜抱了出來，打水清洗去皮，然後才開始做飯。
吃飯的時候胡曉天便告知胡曉蝶今日自己在私塾中遇到的趣事，胡曉蝶不厭其煩地聽着，臉上是笑意，嘴角彎彎。
“阿姐，你今日可是還順利？”胡曉天問道。
胡曉蝶便将今日遇到不咚的事情告訴了胡曉天，“我本想低價買過來，怎知那人直接用刀換了我的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