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西光城
黎明破曉，街道便有了來往的人群。
木安睜開眼，腦袋充斥着睡眠不足産生的嗡鳴。隔壁床的人背對着她，發出淺淺的呼吸聲。明明和理查德睡在一個車廂都沒事情，上岸不到三天的安澤崽子疑惑了，為什麽和溫妮睡一起就會警戒到淺眠。
赤着腳下床，木板發出輕微的呻吟。木安皺眉，扭頭看看溫妮有沒有被吵醒。
發現溫妮沒動靜後，拿起床前的帽子戴上，盡量放輕腳步走到房門前。
開門，再小心關門離開。
【激發強制任務——儀容的重要性，獎勵經驗0，獎勵點數10，失敗抹殺！】
系統冰冷的機械音在強調“抹殺”那個字眼的時候，似乎加重了語氣。
木安眨眨眼，确定自己耳朵沒有罷工。強制任務？第一次遇到。
召喚出操縱屏幕，任務的選項閃耀着劇烈紅光。點開以後，在“護送賴安公爵”和“尋找魔法天賦”上方，多了一個“儀容的重要性”的任務。
最重要的是，這個任務有提示。
【購買一張‘清潔符’打理自己。】
木安看到這行字，眼神不由自主往自己身上看。好像是不怎麽幹淨，跟着大部隊在野外混，地也随便坐，裙子她能看到的部分已經不是白色的了。
兌換商店一張‘清潔符’需要10點數，木安完成這個任務不虧不賺。莫名心虛的木安果斷買了張‘清潔符’，讓裙子變回原來的顏色。
【完成強制任務——儀容的重要性，獎勵經驗0，獎勵點數10.】
妹子扳了扳手指，一件裙子才100點數，一張符卻要10點數。覺得這麽算下去很可怕的妹子果斷翻找出定制裙子那頁，又花了100點要求裙子能自動清潔。
至于那套內衣，木安表示雖然1點數的價格不怎麽可靠，但人家真的自帶清潔功能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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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德旅店二樓走廊鋪着冰涼的石磚，木安踩上去完全沒有一點聲音。走廊中間就是下樓和上樓的樓梯，選擇下樓便能看到昨天發生過争執的櫃臺。
菲德正笑着和櫃臺說話，餘光中看到木安下樓。雖然不清楚她的身份，但公爵重視她這點可不會錯，率先打招呼：“早安，木安小姐。”
“早安。”
木安說完便有點不知道該怎麽接話，一大早起來她也沒有什麽事情好幹。
所幸菲德非常貼心，想盡力讨好和公爵相關的人物：“賴安大人還沒下來，要是您現在有空的話，可以去看看旅店這條街的約翰鞋店是否有您瞧得上的鞋，我已經預付了錢。”
被認為是和理查德一起冒險，結果把鞋弄壞了又不肯将就的大小姐。
今天再一次戳中儀容儀表的死穴，木安拉拉帽子，發現自己該改的習慣有點多。點點頭，朝門外走。
沒等菲德和櫃臺前談論幾句，木安又回來了，帽檐也被她拉得更低。
“鞋店……”木安頓了頓，“左邊還是右邊？”
這條街有點長，否則木安寧願自己走一遍也不想折回來問。得到菲德的回答，出旅店往右走。
路上行人大多匆匆，街邊的店面也大半沒開。木安慢悠悠的走，很容易就發現了菲德口中的鞋店。
在店門口擺了個木凳，正一心一意割皮革的老板被老板娘急急打了下，擡頭才發現木安。滿臉憨厚的老板有些緊張：“請，請問您是木安小姐嗎？”
木安點點頭，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嫌他怠慢客人的老板娘就笑吟吟地把她拉進店裏。
占據木安視線的都是鞋，以及滿室的皮子和鞋油味道。
“我們店有五級刺貍皮做的皮靴，”老板娘一臉自豪的介紹，“我男人手藝好，再硬的皮都能做成舒服的鞋。您要的鞋是軟皮還是硬皮，長靴還是短靴？”
木安收回打量環境的視線，看到老板娘希冀的眼神，心裏默默打消再從商店兌換一雙的想法。
至少，可以嘗試一下。
“舒服耐用就好。”
老板娘眼睛發亮，眉梢也跟着往上翹。“我男人做的鞋都舒服耐用。”
接着熱情的老板娘測了木安腳碼，邀請試了三雙鞋，等到她還想拿第四雙時，木安揉揉額頭，道：“夠了，就這雙。”
被熱情送走，腳上穿着7銀幣一雙的鞋，手上還拿着老板娘拜托交還給菲德預付剩下的9個金幣和3個銀幣。木安有些不習慣地走回旅店，發現丹格也已經起來了。不盡如此，一樓還多了其他人。
木安走過去，正想把錢交給菲德，卻聽見丹格出聲。
“這麽說，這個三級法師想讓我們護送他？”丹格語氣中帶着淡淡的嘲諷，而旁邊一個穿着法師袍的男子立刻漲紅了臉。
菲德臉上習慣性笑着：“丹格大人，西光城所有能出租買賣的馬車都被拉羅法師包了。拉羅法師說，只要能和大人同行，願意騰出幾個馬車來。”
“這個你要問少爺才行。”
想到溫妮的嬌氣，本想一口拒絕的丹格表示自己不能擅自決定。
“那是應該的。”菲德不住點頭。
木安看他們談話完了，上前把錢往菲德手裏一塞，聲音略小：“謝謝。”
“應該的。”菲德反射性答了一句，才反應過來剛才木安說的是什麽。心裏頓時懊惱，應該多說點讨這位喜歡的。
可惜木安沒給他這個機會，徑自走到一邊。
丹格瞧不上的三級法師其實是法師工會公派來西光城收學徒的，要帶回一大群小孩和七七八八自願為奴仆的小孩親戚，自然是不會缺少護送的雇傭兵。
但這位三級法師很倒黴，他仗着工會付款，約好了一個大傭兵團想着不會出什麽事情。誰知道那個團團滅了，就在艾黎之海團滅了，本來那個團長想得很好，回來時順道把他們撿回去，這下連自己屍骨都沒人撿。
要再派人從約頓城趕來，恐怕就來不及參加法師工會那些大法師的學徒挑選。沒辦法，可憐的拉羅法師只好忍辱負重，和這群武力值不錯而且要趕往約頓城的家夥一起了。
理查德聽到以後沒有反對，菲德便放心和拉羅交涉傭金和借幾個馬車的問題。
讓木安有些詫異的是，昨晚的莎莎和她的母親也在這個隊伍裏。
木安不笨，溫妮脾氣是大了點，但她不屑說謊話，昨晚明顯就想打擊莎莎，卻被理查德給制止了。想說的話很好猜，接過莎莎的話茬，溫妮想用來打擊她的無非是學習魔法的資質。
況且連木安也看得出來，莎莎母親臉上并沒有多少喜悅。
不關她的事，木安冷淡拉下帽子，快步跟上理查德。自己都無法救自己，何況是別人。
菲德和拉羅讨價還價，法師雖然經常念咒但嘴皮子不怎麽利索。不僅原來給大傭兵團的費用照給，還挪出了兩個大車廂的馬車給他們。
讨論結束，等其他人下樓吃完早飯，臨時組合的車隊便出了西光北城門，往約頓城趕去。
心平氣和的睡了一晚，大小姐看木安也不是那麽不順眼。僅有兩個人的車廂裏，溫妮仔細瞧瞧木安的相貌，不過是個長相稍微精致些的小孩罷了。
沒有什麽競争力。
以大小姐的性子，沒用那張‘清潔符’的木安簡直髒的不堪入目，她絕對不會搭理的。咳嗽了聲，溫妮問道：“你有什麽打算？”
“啊？”木安茫然。
溫妮語氣加重：“我問，你跟賴安到約頓城以後，有什麽打算。”
木安淡定回答：“不知道。”
“那沒碰到我們之前，你打算幹什麽？”
“随便逛逛。”
沉默半晌，溫妮伸出手指着她，說：“你在說謊。”
木安搖頭否認。
“我可是真理神艾米的子民，沒人能在我面前說謊，快老實交代。”溫妮挑眉，顯然對木安的隐瞞很不滿。
馬車外，丹格臉色變得有些古怪，而理查德則是收斂了笑意。
木安拿起菲德布置在車上的小點心，不緊不慢地吃掉。踩在溫妮怒氣即将爆發的最後一刻，嘆氣問道：“你真想知道？”
“那是當然。”
“事實上，是我義母養大了我。”木安頓了頓，眼底晦澀不明，“我親生母親抛棄了我，我這趟就是出來找她讨個說法的。”
“那你父親呢？”溫妮問。
事實上，馬車外的理查德也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木安愣住了，這個她還真沒想過。
安澤一族一向是女多男少，父親這個概念非常淡薄，養育子女和作戰都是母親幹的事。
艾爾莎是條雌性安澤人魚，但沒聽說族裏有誰被她硬上過。人類也不怎麽現實吧，不同物種沒可能産生後代，她以前還是卵呢。
被天朝科學束縛住思想的妹子搖搖頭，無比懇切地回答：“不知道。”
“不知道”有幾種意思。
不知道父親在哪。
不知道父親是誰。
覺得自己似乎有點過分，戳了別人傷疤。溫妮不好再問下去，只好轉移話題：“你母親叫什麽，我叫人幫你找了。”
最好找到就趕緊回家，別纏着理查德。
木安不知道眼前人想太多了，但爆出某人名字對她來說完全無所謂：“她叫艾爾莎。”
似乎有點耳熟，溫妮想。
能不耳熟嗎？就是那個在帝都興風作浪過的惡心女人。
理查德冷笑，居然連父親是誰都不肯告訴自己的孩子，他遲早要弄死那女人。
作者有話要說： 我好想寫漢子，下一章漢子出場吧，出場吧。
金錢兌換比例：
1金幣=10銀幣=1000銅幣
金銀銅什麽的，俗就俗點吧。在約頓公爵管轄下，貨幣兌換很穩定，但在帝都就不一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