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約頓公爵港
韋斯利大爺對于木安長出雙腿沒什麽看法，他渴望酣暢淋漓戰鬥，以吞噬強者血肉為樂，對于別的事情實在缺乏好奇心。況且那些死纏着他的渣滓們又不知道安澤小鬼原身，也沒有替她滅口的必要。
離下個七月還有很漫長的時間，他偏偏不能到大陸上去找人類強者，還得按照海神的囑咐培養繼承人。威脅着木安回來一定要變強，至少不能輸給被他稱為渣滓的侍衛。否則以後他去大陸，和人戰鬥到重傷，她連他們戰鬥的威壓都抵不住。
艾黎之海周遭，靠近紫荊帝國的一大片海灘隸屬約頓公爵所有。這位公爵不知道被多少囊中羞澀的雇傭兵咒罵過，單是入海前收取的高額手續費，就足夠抵消整個海曼達郡一年的稅金。
除去極少數特權人物，公爵本人還拒絕其他人的船只在他的港口下海，租船費用相當于一顆完整的五級魔獸價格。因此每到八月，人們對各顯神通上岸的人表示見怪不怪。
木安比她估計的到岸時間又晚了一點，主要是雙腿不能達到尾巴那麽自在的操控程度，因此游泳并不順暢。
從海上冒出頭，防水白裙完全沒有貼身露出曲線的尴尬。木安在港口人員吃驚的注目下，赤着腳嘎吱嘎吱踩着木板走向港口外。
還沒走幾步，木安就被一群人團團圍住。
“姑娘，要買鞋嗎？一雙只要二十個銅板。”
“一邊去，布萊克商會高價收購高級晶核，價格絕對不是問題。”
“別聽他的，什麽布萊克商會，根本連錢都拿不出來。小姐，要賣就賣給我們桑克傭兵團吧，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
這些圍繞在約頓公爵港的商販一哄而上，力圖在這個從艾黎之海毫發無傷出來的厲害人物身上撈取便宜。
根本不清楚大陸物價的木安一臉淡定，對自發吵起來越報越高的價格不為所動。雖然有了雙腿，實質上皮膚硬度完全符合他們口中的高級魔獸的木安覺得他們真是莫名其妙。
同時，她也認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
那就是，她現在身無分文。
“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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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口夾板的質量似乎和公爵貪財程度截然相反，一艘鐵皮船急匆匆地進港，一下子嵌進裏面。
“牧師呢——”一個面容粗犷的男子猛地下船，巨大的嗓門加上滿臉幹涸的血痂更顯得駭人，“被烈焰獅上的，那該死的牧師呢。”
剛才還在和收費的管理員談笑的小牧師一下子被吓到了，戰戰兢兢走過去，還沒來得站好就被男人匆忙拎上船。
木安擁有安澤一族強悍的耳力，因此她除了接收趕不散的商販絮絮叨叨外，還必須聽着讓人心煩的呻吟聲和那個男人對可憐牧師的罵罵咧咧。
“你居然說治不好，光明神怎麽會擁有你這樣的信徒。”
小牧師解釋着，卻被暴怒的男人打斷，“你配的上你那身白袍嗎！”
就算是最低級的小牧師也是有點脾氣的，盡管他自己也知道，公爵請他的最大原因多半是他的雇傭價格最便宜。要不是為了和那高額收費相稱，公爵寧願只布置一個收費的人手。
“外面那個家夥也穿白色，我配不上，你不如讓她來試試。”
不知是相信了牧師的口不擇言，還是為了抓住最後渺茫的希望，男人像風一般再次下船，扔下小牧師，弄開人群面色猙獰地看着木安問道：“會治療嗎？”
如果他問的是，木安是否為牧師，那他多半會失望。
木安點點頭，答道：“有足夠的魔獸腦核的話，沒死都救得了。”
“腦核？”男人面色舒緩了點，惡聲惡氣地繼續詢問，“你指的是不是魔獸腦袋裏亮晶晶的玩意。”
木安再次點頭，男人頓時一手扛起她往船上沖。
船艙一群衣着破爛的人圍着床，面色沉重。當看見男人把木安帶來時，眼底不約而同閃過希望。
木安對男人粗魯的行為有點不滿，走進看了看傷員。不過是被海賊烏的墨汁噴到傷口而已，居然就全身潰爛，身體還真是弱。
手覆上發黑的傷口，刺激的傷員全身抽搐了一下，其餘人頓時怒瞪木安。
身為唯一能救他的人，木安轉身，看着男人腰間的武器伸手，“刀。”
“你要幹什麽？”男人一臉警惕。
“他中毒了，不把毒血放出來怎麽救。”木安木着臉，“我又不是光明神，吹口氣就能創造人類。”
船上的人本來還想和男人商讨一下這姑娘是否靠譜的問題，但傷員已經痛到連呻吟都發不出來。找不到更好的牧師，他們只好死馬當活馬醫了。
木安拿刀在潰爛的傷口一劃，烏黑發臭的血液立刻源源不斷流下來。傷員發黑的臉色頓時有減緩，木安活動了下手指，又向男人伸手。
“腦核。”
男人看到木安胸有成竹的表現，毫不猶豫地掏出綠瑩瑩的晶核。“七級海賊烏的晶核，夠不夠。”
“副團長！”周圍的人急了。
“你們給老子閉嘴，”男人生怕木安不要，抓過她的手把晶核一塞，再兇狠地朝反對的人吼去，“團長重要還是晶核重要，你們這群搞不清的混帳東西。”
木安不管這顆腦核和讓傷員中毒的海賊烏什麽關系，左手按在床上那位的傷口上，右手吸收着晶核能量給他治療。
等他傷口表面看起來已經愈合，也有力氣繼續出聲的程度，木安停下了能量轉化。掂了掂還剩大半能量的晶核，心裏已經把它當作診費，能省一點就是一點。
要不是她不敢吞韋斯利的東西，現在換錢的腦核，恩，是晶核肯定是大把大把的。何必還降低格調，給這種垃圾毒都不能自行排除的廢物治療。
旁邊的人可不知道木安所想，一看到床上那位睜眼，所有人都立刻圍上去。
“團長，你可醒了。”
“就是，我們擔心死你了。”
“抱歉，這次是我任性了。”傷員蒼白着臉，卻帶着淡淡的笑意。
木安一眼看去，感覺這人一睜眼感覺完全不一樣了。
“謝謝你救了我。”傷員對着她微笑，眼睛中似乎能窺出初春最柔嫩的綠意。木安敏感地察覺到這個人的視線停在她的臉上，确切的說，應該是某個讓他感興趣的東西身上。
“要謝就謝你的副團長，”木安側身，晃了晃手裏的晶核，“我拿錢辦事而已。”
“丹格性格有點急躁，惹到你的地方還請見諒。我叫理查德，能知道你的名字嗎？”傷員不急不躁，對着木安笑道，“我覺得我的命比晶核要貴的多，所以請務必讓我好好報答你。”
丹格在旁邊想說什麽又咽下去，但團裏一位紅色卷發的妩媚女人卻一下子攬住理查德手臂撒嬌道：“團長，她都說拿錢辦事了，我們何必……”
“閉嘴，溫妮。”理查德打斷她，“沒有什麽團長了，我說過這次出海不管有沒有收獲，這個傭兵團不會再存在。”
“放心，我對你們不會那麽狠心。”理查德微微一笑，環視除了丹格以外被他的話吓到的團員們，笑容中帶着邪氣，“雖然我對你們的表現很失望，但我答應的每人一千金幣不會改變。把我送到約頓城，你們就能拿到這筆錢。”
一千金幣足夠過十年像貴族老爺一樣舒舒服服的生活，本來還想鬧騰的團員住嘴了。正常人都不想過刀口舔血的生活，有錢拿沒有傭兵團又能怎麽樣。
可惜溫妮不怎麽正常，還想繼續鬧。
“團長——”
“溫妮，你知道我的手段的。”理查德溫柔地拍開她放在他身上的手，“你是個漂亮女孩子，應該不會喜歡我把它們用在你身上。”
木安冷眼看着溫妮像碰了劇毒物一樣退後，而這毒物明明才剛剛威脅了人，卻一臉沒什麽的表情和她說話。
“讓你見笑了，不過這麽少見的純色金發實在是讓我不得不起親切感。”理查德微笑，“那麽，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木安。”
理查德在嘴邊念了兩遍這個名字，實在想不出這符合哪個神祗的賜名規律，“很特別的名字，你若是沒有什麽事情，不如也和我一起去約頓城。當然，我會付傭金的。”
“可以。”木安無所謂去哪，在大陸走哪不是走，能包吃包住就行。
“不過我想你現在需要一頂帽子，那麽漂亮的海族頭飾要是讓約頓那個壞孩子看到，我可要費一番腦筋了。”理查德扭頭沖丹格吩咐道，“把我帶來的那頂拿出來給木安小姐。”
丹格再次欲言又止，但理查德的态度不容置疑，于是莽漢只好把東西取出來。其餘人包括溫妮，很自覺離開船艙，到外面休整。
認識到安澤的特征可能會招來禍患，木安乖乖接受理查德的好意。戴上黑色帽子，偏大的帽檐有點壓低視線，而兩邊延伸的白綢恰好能遮擋住她的魚鰓。
就像是恰好為她訂做的一樣，可惜之前自己并不認識理查德，所以這個想法立刻被忽略掉。
“這頂帽子是我為我妹妹準備的，”理查德開口解釋帽子來源，“你和她很像，但她已經沒機會用到，所以我希望你能收下。”
理查德還沒有做什麽威脅木安的事情，這點要求她自然答應。更何況她對這個人類非常好奇，擁有這般強勢的男人怎麽可能落到剛才的困境。至于妹妹什麽的，不做人類很久的木安一點聯想也沒有。
這和韋斯利告訴她他戀愛了一樣不可思議。
馬車滾輪飛快的輾過港口木板，發出刺耳的聲音。在管理員谄媚的目光下，馬車中的人得意洋洋地走下來。看了看港口破壞程度，眼中更是閃過一絲得色，“人還在嗎？”
“在的，大人。”
收到想要的消息，他立刻沖明顯是公爵買的廉價鐵皮船喊道：“敢破壞約頓大人的財産，船裏面的人快出來交罰款。”
作者有話要說： 周末什麽的，爸媽在家，于是乎被拉出去曬太陽。
有關于理查德各種不合理的地方，請盡情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