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無奈過去
林嫣然笑得很可愛：“既然您這麽喜歡拿錢侮辱我,我其實也沒所謂的。只是至于拿了錢後我辦不辦事，我可不能保證。”
“伶牙俐齒。”柯家陽并沒有生氣,他看着她生動的眉眼,記憶突然恍惚了一下。
羅明坐在駕駛位上，不由暗暗為林嫣然捏了把汗。他向來高高在上。雖然他已經從柯氏集團的總裁位置上下來了,不過這些年來還沒有誰敢這樣跟他說話。
“謝謝誇獎。”林嫣然彎彎唇角，仿佛絲毫沒有聽出其中的嘲弄之意,她伸手去推門，“若是您沒有什麽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柯家陽眼睛犀利地眯起：“你配不上阿軒。如果你執迷不悟,到時候傷害的只是你自己。”
林嫣然頓了頓,驚訝地回過身來，大膽地望着他的眼睛擲地有聲：“您說得配不上是因為財富？家世？我自尊、自愛、自強,自然能夠配得所有人，精神財産上我絕對比您富有。”
柯老爺子年輕時的雷厲風行羅明自然都是知曉的，他的手段陰狠毒辣，層出不窮。在羅明的記憶中還真沒有誰敢這樣忤逆他，他現在還真怕他被激怒，一把将林嫣然給掐死。
“羅明。”柯家陽淡淡地叫了一句。
羅明這個時候反應過來，是了一聲，從一旁拿出一個信封遞給林嫣然。
林嫣然的面上閃過一抹好奇，她随意地将信封接過來，也根本沒有将它當做一回事。
“打開看看。”他的語氣不容人拒絕。
林嫣然将信封打開之後一看，她徹底愣了。信封裏面是一疊的照片，每一張照片上的主角都是她——都是曾經的她，濃妝、異服，非主流少女。
她一張一張地看過去，這是一張她在酒吧的照片。她站在舞臺中央，着裝暴露，她試圖以搔首弄姿的動作吸引蘇夏注意，然而穿着白襯衫的蘇夏從頭到尾沒有看他一眼。再一張看起來是男生宿舍，她在洗衣服，她的身後有光着膀子的男生來來回回。再一張是她在籃球場，在蘇夏贏得比賽後上前死命地抱住他……
一張一張的照片，全都是她……主動的她，單獨來看，全都是不堪的回首。
柯家陽冷冷一笑，眼底鄙夷：“這就是你的自尊、自愛、自強？”
她唇上的顏色都消失了，原來當面被打臉是這種感覺。全身的血液湧上臉上，臉部發熱、灼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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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雙手緊握成拳，有微微的顫。
“這還僅僅只是一小部分，至于私底下你做了什麽……”
言外之音她很明白，可她不知道如何做辯解。前身的過去就是她的過去，照片上的一切都是實實在在發生過的。她其實并不否認林嫣然的過去，雖然她的方式很可笑，但全心全意地去愛一個男人并沒有錯。只是如今，這些全都成了別人眼中的污點。
“阿軒和阿若今年會結婚，他們天生一對，你不要插足。”警告味十足，支票再一次推到她的面前。
她沒有收支票，強打起精神，勉強笑道：“大家都是成年人，随便玩玩而已，好聚好散。”
林嫣然忘記了自己是怎麽從車裏下來的，她下車的時候脊背上的汗水打濕了她的背部。
柯家陽看着她的纖瘦的背影，心中微微一動，莫名地想起一個人：“走吧。”
林嫣然漫無目的在路上行走，她心髒微微緊縮，她覺得很難受。他們自幼相識、青梅竹馬，他們才是天生一對，他們還要要結婚了呢。
她的喉頭莫名地發緊，擡起手來，将眼角處的濕潤輕輕抹去。
她留下這個孩子，然後喜歡上這個孩子，也喜歡上他。她不知道這樣的選擇對不對，可她一點都不後悔。
他從來沒有許諾過她什麽，所以他也沒有負她。
每個選擇都會有遺憾，這樣至少她也美好過，這算是一段朦胧的初戀吧。
至于以後……以後她還會按照原來的計劃，找一處美好的地方，陪着孩子長大，也挺棒的不是。
她沿着街道一直走，一直往前走，她不知道盡頭在哪裏，也無所謂盡頭在哪裏。她走了很久，終于覺得累。
前面是一個公園，她找了一處陰涼的地方，在長凳下坐下來，用雙手捂住自己的臉，深深地呼吸。
就在這個時候，林嫣然的電話鈴聲響了，是柯靖軒打來的電話。她看着閃動的屏幕，看着禽獸老板那四個字，她并沒有動。
她不接他的電話，他卻還是很耐心地給她打電話，一個接着一個。
電量本來就不多，眼見着電量漸漸少了快要沒電了，她沒忍住，鬼使神差地接了電話。
“你在哪裏？”劈頭蓋臉的聲音，一向沉穩的他有些生氣。
林嫣然沉默了一下：“不告訴你。”
“林嫣然。”他一字一頓地叫她的名字，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
“老板，你聽我說。”林嫣然覺得一向不喜形于色的他有點氣急敗壞的味道，她輕輕地吸了一口氣，“我挺謝謝你，這段時間對我的照顧，然後……”
柯靖軒打斷她的話，聲音格外清晰：“我沒有未婚……”
然後信息就中斷了。
她的話他沒有聽完，他的話她也沒有聽到。她的手機沒電了，屏幕變黑了。
林嫣然嘆了一口氣，算了，反正要告別嘛，也不用太正式，依依不舍什麽的最讨厭了。
然而，林嫣然低估了柯靖軒的能力。正在她想着晚上先去哪兒湊合一夜，還是直接去買票離開這個城市時，柯靖軒已經找到她了。
柯靖軒在公園裏看到林嫣然時，就見她傻呆呆地坐在長凳上。她的長發沒有束上，随意地披在肩上，很乖巧的模樣，她低垂着頭，有些可憐兮兮，像是被人遺棄的小狗。
他的心突然被什麽錘了一下，這是一種心疼的感覺。
林嫣然也不知道柯靖軒怎麽找着她，反正她擡起頭來的時候，就看到柯靖軒從不遠的地方一步一步朝他走來。夕陽西下，朝霞燦爛，透過樹葉，在他的身上投影下斑駁美好的色彩。
他快速地朝她靠近，她看清楚了他白皙如玉的臉龐有晶瑩的汗水，她還看到了他的襯衫已經完全被他的汗水打濕。
她吃吃呆呆地看着他，有些不可思議。她以為自己再也見不到他了。
“林嫣然，你為什麽在這裏？”明明是平淡的話語，卻帶着惡狠狠的味道。柯靖軒眉頭緊鎖，眼底恍若帶着寒冰。
林嫣然不知道怎麽回答他，她突然就覺得莫名地委屈。而且這種委屈她還不能跟人訴苦，只能她一個人扛着。
她的眼淚翛然落下，洶湧地流淌着。
柯靖軒先前一直在開會，等他看到林嫣然給他發來的短信時，他就給她回電話。只是她并沒有接，他一遍一遍地撥打，快速地驅車回去，到處都沒有她的影子。
她終于接他電話，沒說幾句竟該死地關機了。
他終于找到她，看到她安陽無恙地坐着，他也就放心了。他本來有一大通話要訓她，只不過他還沒有開口，她便哭開了，這讓他怒氣全消，甚至有點手足無措。
他在她的身旁坐下來，低聲道：“不許哭。”
她哭得更大聲了。
柯靖軒無奈地嘆氣，語氣柔和了很多：“別哭了。”
不過似乎效果甚微。他有些無語，聽說孕婦喜怒無常，看來他剛才太兇，吓着她了。
林嫣然哭得沒完沒了，像個孩子。他只能将她摟在懷裏，像摸小狗一樣摸摸她的腦袋，然後掏出手帕去擦她的臉。
林嫣然抽噎了一下，愣了三秒，哭得打嗝：“不要……這個你上次擦過我的腳。”
柯靖軒滿臉黑線，見她滿臉戒備，還是解釋：“不是同一條。”
“你騙我……”
柯靖軒也不知道怎麽哄她，壓住她的後腦勺，直接湊過去用唇堵住她的唇。
林嫣然馬上不哭了，瞪着眼睛一種驚愕的眼神看着他，臉上濕噠噠的淚痕猶在。她咬了一下他的唇，飛快地推開她，用手抹了抹自己的唇，很憤怒：“不許你吻我，你去吻你的未婚妻！”
柯靖軒很認真地看着她：“我沒有未婚妻。”
“你的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今年快結婚了吧。”
柯靖軒皺着眉頭：“我都說了沒有。”
“林靜若。”
“這誰啊，我不認識。”
林嫣然站起來就要走，她冷哼了一聲：“你裝得真像，你別掩飾了，我什麽都知道。”
柯靖軒看着她憤怒的模樣，唇角不自禁地勾了勾。他拉住她的手，讓她重新坐在他的身旁：“人我認識，不過我與她并無多少交集。我不喜歡她，也不會娶她。”
林嫣然的心輕跳了一下，脫口而出：“那你喜歡我不？”
問完這句話她就後悔了，也有些忐忑，她這不是自取其辱嗎？
“嗯。”他輕輕地嗯了一聲，看起來很平靜的樣子。
林嫣然的心跳完全紊亂，全身的細胞都在叫嚣，她真的只是随便問問，她根本就做好了他不回答的準備。沒有想到他回應她了。
“嗯是什麽意思？”林嫣然眉梢微微上挑，有些得寸進尺地問了一句。
柯靖軒站起身來，牽住她的手，他低頭看着她，表情格外地柔和：“餓了沒有？回家吃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