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嚎啕大哭
柯靖軒帶着林嫣然做了尿檢、血檢和B超，所有的結果都顯示她、懷、孕、了！
林嫣然的腦子嗡嗡嗡地響着，臉色的血色消失得一幹二淨，她被驚呆了！她從來都聽過喜當爹，卻沒聽過喜當媽。
這種感覺真的很坑爹！
她重生到這具身體才多久時間，半個月還是二十天，她到底要為這具身體擦多少次屁股？她差點畢不了業，沒有關系，有她，她要還車貸，沒有關系，有她，她一直覺得自己有足夠的能力改善林嫣然的生活條件。可現在誰來告訴她，在她對未來的生活充滿期待時，她的肚子裏為什麽會突然有個孩子——而且三個多月了。
這個……怎麽辦？她沒法處理，她措手不及。
前世她未曾結婚生子，甚至連談戀愛都沒有過，這一世越過談戀愛、結婚，直接讓她生子，誰是孩子的父親？她毫無印象！亦或是，她本來就是那種花癡到随便與人上床的不正經女孩子？
她想起剛重生時，衣櫃裏那些奇裝怪服，她覺得自己快瘋了……
她家道中落，在追債中身亡已經很不幸了，如今聽到這個噩耗，她一時之間完全無法接受。林嫣然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用手摸着自己的腹部，三個月的孩子有一個梨子那麽大了，她的肚子平平的，并沒有什麽感覺啊。
“我養。”
林嫣然擡起頭來，柯靖軒居高臨下地看她，他不知道在與她說什麽話，她什麽都聽不見，只聽到他的嘴唇一張一合。
眼淚突然磅礴而出，止都止不住，她好希望這只是個夢，睜開眼睛什麽事都沒了，她還是黃花大閨女一個。
林嫣然嚎啕大哭，哭得哽咽，幾乎喘不過氣來。
柯靖軒的臉色變幻莫測，他想了一百種林嫣然的反應，沒有想到是這個樣子。
此刻的她，完全就像個孩子，神色倉皇彷徨，像受到了驚吓，對未知充滿恐懼。
他的身邊有很多女人，高貴的，優雅的，妖嬈的，從來沒有過一個女人哭得想她這樣恐怖，可莫名地讓他覺得動容。
“別哭了，傷身。”柯靖軒站在她的面前，筆直的雙腿彎下去一些，他的雙眼與她平視。他想要安慰他，又有些笨拙地不知道怎麽去做，神色有些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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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嫣然終于哭累了，從柯靖軒的手裏接過了紙巾，她擦着紅紅的，咬着唇，抽抽搭搭道：“老板……這件事你不要告訴別人，我不想讓別人知道。”
“……好。”
“我會很快解決好這件事的。”還是有眼淚不住地往下掉，林嫣然低垂着頭，被沾濕的長睫輕顫，看起來實在是楚楚可憐。許久之後，她仿佛是做了很大的決定，“可以允許我請半個月嗎？”
柯靖軒皺起眉頭，卻見林嫣然站起身來，像個幽魂一樣朝外走去。柯靖軒忙跟了上去，拉住她的手臂，低聲問道：“你去哪兒？”
“我……”林嫣然并不想說太多，她試圖将自己手抽了出來，小聲說，“老板，您先回去吧。萬一被人看到你跟個女員工勾勾搭搭的，會有損你名聲。”
她現在準備去婦産科诶。
柯靖軒看着她無神的眼神，修長的手指拽緊，無論如何都不松開。她想做什麽，他心中有數。他的臉上看不出喜怒，沉穩淡然，又仿佛帶着其他讓人看不懂的東西。
他拉着她往外走，聲音铿锵有力：“我們先回去。”
林嫣然抽了幾次抽不出自己的手，她拗不過他，只能茫然地被他拉着出去，直至坐到他的車裏。
這還是林嫣然第一次坐他的車，也是第一次和他呆在一個如此狹窄的空間裏，雖然是豪華大車裏。
柯靖軒漆黑如子夜的眸子望着前方，幹淨的手指輕扣着方向旁：“你把孩子生下來。”
“不能生。”林嫣然将臉別向窗外，車子穩穩地往前行駛着，外面的景物飛快地往後飄過，她幽幽道，“孩子生下來，我怎麽辦呢？我才22歲，我的人生才剛開始……我還沒談過戀愛，還沒有享受過愛情，怎麽就有了結晶了，真是……”
“我會負責。”
林嫣然又有點想哭，她啞着聲音：“是不是每個女員工懷孕了，您都會負責到底啊？那您還負責得過來嗎？其實您也沒必要這樣啦，就算我真的出了事，也與你無關的。來你家當傭人這件事算是我自願的。”
柯靖軒的眉頭又不由自主地皺起，粉色的唇抿得緊緊的。
“這事兒我真覺得挺意外的……”林嫣然嘆了一口氣，這個時候她已經開始接受了事實，也有點認命的味道。
林嫣然又将手放在自己的腹部，她回想起這段時間的點點滴滴，其實這個孩子她應該有點感覺的。她嗜睡、她口味獨特，偶爾有隐隐腹痛，只是她都沒有當做一回，只以為是身體與靈魂之間排斥的緣故。不過這個孩子生命力還真強，她幹了不少不利于他的事，他還是緊緊地依附她。
這是不是說明他們挺有母子情分的？
“反正你不必自責，真的和你沒關系。我要是早點感覺到就好了，現在月份都那麽大了，可能要引産，哎……”
柯靖軒有些煩躁地打斷她的話，重申了一遍：“孩子生下來，我負責養。”
“你又不是孩子爸爸，幹嘛要你負責養？”林嫣然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再說了，就算你是又怎麽了，憑什麽你讓我生我就生啊，我有生育選擇權的。”
柯靖軒将車子停在路旁。他靜靜地看着她，她亦靜靜地回望着她，神色自然，沒有一絲做作。柯靖軒沉默了片刻，聲音堅定：“孩子的父親也是決定權，不能什麽事都是你一個人說了算。”
“孩子的父親……”就在這個時候，林嫣然的腦海裏突然閃過一個模糊的身影——蘇夏？在她的印象中林嫣然雖然犯花癡，但是她癡情，她心裏心心念念的從頭至尾只有蘇夏一人。她未曾喜歡過別的人，也沒有認識過其他人，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她越想越肯定是他，她突然覺得這個孩子有百分之九十是他的，“我想他并不會期待這個孩子。”
柯靖軒神色複雜地看着她：“為什麽這麽說？”
“因為他的女朋友也懷孕了啊，而且他厭惡我。”林嫣然現在心情有點低落，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對着老板也有這樣的傾訴欲，可能是因為除了老板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她懷孕的事吧，“不提他也罷，反正我跟他之間永遠都沒有什麽可能，而且我也不是為了孩子就要委屈自己的人。”
柯靖軒靜靜地望着她，他的心底松了一口氣，又覺得胸口有點堵，悶悶地不太舒服。
“哎，怎麽就懷孕了呢……我本來還準備參加下個月的運動會呢，第一名有一個ipad！”林嫣然耷拉着臉轉移了話題，有些惋惜地嘆氣，“現在好了，怎麽告訴管事我不參加啊？”
柯靖軒提醒了她一句：“孕婦還是少玩這些電子産品。”
林嫣然解釋：“我不是愛玩……我是想将它折現！還車貸呢，要好多錢咧！”
“……”
“老板，你可以送我回家嗎？我想要靜一靜，跟孩子做個告別儀式。”
柯靖軒什麽話都沒有說，只是用餘光瞥了一眼她的肚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