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每年四月,林倦都要去祭掃宋培風,他的骨灰被紫莺帶來了這裏,埋在郊區的一處公墓。
顧北筠醒了,他在林倦的房間睜開眼,腦海裏是一張哭得抽氣的臉,眼角發紅,紅唇泛着水色,雙臂無力地攤放在身側。
他坐起身來,床邊的溫度已去,他下了床,起身過猛,眼前忽然罩住一層血霧,“轟”地一聲倒在地上。
他腦中的畫面一瞬切換,轉到八年前,抗戰結束,他凱旋而歸,那時,數不盡的金銀財寶、榮華富貴往他面前堆積,摟不盡的美人,嘗不盡的美酒,但他回到家中,仍舊要面對林倦,林倦削瘦得像一張白紙,輕輕一碰就能破碎,潦草結了婚,顧北筠在外應酬完,和衣而眠,跟林倦同床共枕。
他窩在沙發裏,解開袖口,敞着雙腿,看着低眉順眼站在面前的林倦,穿了件單薄的白襯衣,細條條的腿穿着小尺寸的黑褲依舊寬大,他身量已經長成青年人模樣,畏畏縮縮的神态仍舊像一少年。
“過來。”
他對林倦說。
那個時候,林倦還不知道顧北筠已經背着他學會了手語。毫無疑問,顧北筠對待他的态度總是那麽蠻橫無理,林倦走近了,他再踏一步就會坐在顧北筠的腿上,顧北筠看着他,微眯雙眼,酒氣已經噴到了林倦的身上。
“既然你說和宋培風什麽都沒有,就證明給我看。”
林倦緊抿下唇,膽怯地看了顧北筠一眼,便站在顧北筠的面前開始脫衣服。顧北筠不急,他慢條斯理地欣賞林倦,他先撩開襯衫,解開褲腰上的扣子,“嘩”地一聲,白皙筆直的雙腿赫然立于眼前,晃得顧北筠有些刺眼,林倦常年呆在家中,皮膚白得近乎透明,他又敏感,只要稍微碰一下就紅了。他走出褲管中,赤腳站在地板上,腳面的青色血管又細又長,緊張地跳動着,腳趾連接的細骨凸起,随後,他修長的手指捏着襯衫上的扣子,一粒一粒,開始解,解到一半,又開始看向顧北筠,品味他眼裏的戲谑。
“繼續。”
林倦的手有些顫抖,他站在顧北筠面前,像下賤的娼妓。
他顫抖着後背,把所有衣衫都褪去了,甚至連底褲都脫掉了,而顧北筠還端正地穿着軍裝坐在沙發裏,這樣的對比,讓林倦愈發羞恥,他的臉紅到了耳根後,即便成婚那天也做了這些事,跟今天卻完全不一樣,他心裏清楚,顧北筠只是想羞辱他。
但顧北筠不能冤枉宋管家,林倦深知,宋管家是他的親人。
“過來,站在那裏做什麽。”
林倦往前走了,顧北筠欣賞着他的身體,穿着衣服瘦得沒個風情,全脫以後,站在燈光下,那修長的肢體和曼妙的腰肢倒是勾人得很,尤其胸前兩團嫩肉,不似男子平坦,一對椒乳像尚未發育好的少女,微微隆起,但長在男人身上也不顯突兀,兩粒乳首粉得如同花苞,含羞待放,連乳暈都是粉的,顧北筠沒怎麽見過這色澤的乳頭,此刻快要把林倦身上看出一個洞來。
Advertisement
“跨上來。”
“還需要我說嗎,你不知道該怎麽伺候人?”
“婆婆以前沒教過你?”
林倦臉紅得滴水,只是默默地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他張開雙腿,緩緩地跨坐在顧北筠的腿上,穿着軍褲的腿岔開得很遠,迫使林倦也要大張雙腿。顧北筠倚靠在沙發上,林倦必須趴在他胸前,才能搭上他的肩。
渾身赤裸的肉體貼上美式軍裝,胸前的勳章冰涼地吻着林倦的肌膚,雙眸含着春水略微深情地望着顧北筠,他渾身赤裸地倚靠在自己懷裏,雙臂攀附在他的肩上,臀瓣之間的細縫游刃有餘地隔着布料摩挲逐漸鼓起的性器,顧北筠的手掌按在林倦挺翹的雪臀上,不重不輕地拍打着,林倦羞澀撬開顧北筠的唇,粉舌一點點舔舐他的下唇,時吸時吮,下體不斷摩挲着顧北筠,只是他依舊放不開,膽怯、試探、羞澀兼有,即便做着放蕩姿勢,眼神依舊躲閃。
但這樣時看時不看的眼神,已經把顧北筠的火燒起來了。
他舔吻着自己的鎖骨,如同寵物讨好主人,觀察着顧北筠的反應,顧北筠承認,林倦的确是個美人,靜起來雖像根木頭,但動起來簡直就是吸食男精的妖物。
這可能是老天爺賞賜他的,畢竟已經奪走了他的嗓音。
林倦用嘴解開他的軍服扣子,上半身緊貼他的胸膛摩挲,輕輕柔柔,不敢用力,這種隔靴搔癢的撩撥讓顧北筠猛地一下抱住林倦,抓着他的腳踝往腰上一拽,托起他的上半身,便站了起來,原本還在取悅顧北筠的林倦驚得一下摟住他的頸脖,顧北筠剛解開的兩顆扣子已經被林倦吻得散開來,下一秒,顧北筠就把林倦扔上床,他粗暴地分開林倦的腿,雙手掐着的頸脖,眼見那張生動勾人的臉被憋得通紅,兩手死死地抓着顧北筠的雙臂,想把他們拿開,而兩條細瘦的腿不斷蹬踹。
顧北筠松開手,俯下身,托住他的腰,指尖朝上滑,玩弄他挺立的乳首,下面只解開皮帶,重重地扔到地上,他發現身下人下意識一顫,他微嘆一聲,扶着那物,挺腰,将所有送入林倦的體內。
林倦發不出聲音,只有仰着頸脖發出嘶啞的喊聲,似乎不能叫喊聲,他只能發出常人的三分之一音量,聽起來跟幼貓産出時,要奶的聲音一般,撩撥得顧北筠發力弄他,額前用定型摩絲理起的發絲散來開,随着劇烈颠弄抽插擋住了顧北筠的視線。
他記得自己,暴烈地頂弄着林倦,一字一頓地說——
“你是我的。”
“滴答,滴答——”
心電圖的聲音,顧北筠醒來,躺在私人醫生的醫院裏,他昏迷過去,原本還要再等三天的手術不得不提前做了,他頭暈得想吐,紫莺在他身邊,見他醒了,忙上來問道:
“少爺,有什麽想吃的想喝的?”
“沒有……”
“林倦呢?”
“林少爺今日早晨去祭掃,回來以後就把東西收拾好,準備去離這裏三公裏的偏宅住。”
顧北筠拽了右手的針管就從床上爬起來,他看着紫莺說:
“給我備車。”
紫莺見顧北筠的手背在滴血,立刻叫護士來,顧北筠也不聽,他倔脾氣上來了,現在立刻就要去找林倦,紫莺也不知林倦為何祭掃回來匆匆就要去偏宅,無人阻攔,從早晨到這會兒,估計搬完了。
黃昏的餘晖折射在顧北筠的臉上,他頹敗地站起身,頭還是有些昏沉,而喉頭好像堵了一口血,怎麽也吐不出來。
官車如蛟龍在街道上行駛,顧北筠強忍身體不适,換了身衣服就出來了。他想見林倦,他不想再這麽跟他不明不白地錯下去,身邊的至親走得走、散得散,徒留林倦一人在身邊,他不能夠再把林倦弄丢。
偏宅在郊區,距離市中心相當遠,等到黃昏徹底消失,明晃晃地車燈才射在鐵門上。顧北筠任由副官攙扶着下車,他頭疼欲裂,剛敲了兩下門,便有人來開,他見是個面熟的,只記得這男孩姓豐,一直呆在林倦身邊。
“司令!”
那男孩見是顧北筠,連忙側身讓他進去,顧北筠一擡眼就跟林倦對上了。林倦沒有躲他,站在那裏,一臉灰土,顯然剛剛收拾好行李,其他人都不敢打擾兩位交談,識相地退到門外,并且帶上了鐵門。
顧北筠繃不住了,他只覺面容發僵,強忍着一口氣,緩緩道:
“跟我回去吧。”
他不知道,茫然,甚至無措,不知自己又做錯了什麽,為什麽林倦離開他,明明昨晚,他還窩在自己的懷裏。喉頭泛起甜腥,顧北筠硬是壓下去,撐着自己站在林倦面前,現在,他只剩下這點尊嚴了,不能表現出懦弱的樣子。
林倦見他來,沒有半分意外,只是搖頭,他擡起手,纖細雙手打起手語來如蝶翼煽動,顧北筠見他說:
“我已經生不出孩子,完成不了顧家的香火延續,也沒有呆在你身邊的必要。”
“讓我在這裏靜靜地死去,好嗎?”
“不好。”
顧北筠執拗地走近林倦,但他現在甚至連手都不敢擡,他怕林倦更厭惡自己,他近乎哀求:
“跟我回去,好不好。”
“無論你能不能生孩子,都留在我身邊,好不好。”
“倦兒……”
“我不能沒有你。”
聲音幾乎越來越小,顫抖着說出最後幾句話時,滾燙的淚水已然濺起了細微的灰塵。
“我愛你。”
“不要離開我。”
“求求你。”
顧北筠從未在林倦面前這樣低姿态過,林倦不知顧北筠是從醫院撐着過來找他,高大的男人站在他面前,身影籠罩住自己,遠在天邊的月亮悄然爬上夜幕,郊區靜得能聽過穿堂而過的風卷起麥芒的“唰唰”聲,林倦看着顧北筠,一時不該如何回應,沒想到下一秒,他從懷裏拿出匕首,拔開套把,直接把明晃晃的匕首往林倦面前送。
他說:
“這樣做,你會不會解氣一點。”
林倦拿着匕首不知如何是好,他還沒來得及動,顧北筠主動走上來立刻抱住他,林倦一怔,懷中的匕首變得溫熱起來,血液順着他的掌心“滴答、滴答——”
“如果這樣才能擁抱你,那我願意。”
“咣——”
林倦滿手的血,匕首插在顧北筠的小腹上,他想推開顧北筠,急得渾身是汗,顧北筠卻抱着他,緩慢道:
“我不疼,一點也不疼。”
林倦這下慌了,他不知道顧北筠要做什麽,顧北筠只是單純地抱着他,像貪戀這份溫暖。林倦被他逼急了,眼淚不由自主地落下來,他沒想過跟顧北筠鬧成這樣,昨晚其實他心軟了,可是想到顧北筠做的那些事,他又不想原諒。可是他能去哪裏,思前想後,他不如搬得遠些,讓顧北筠見不到他,自己也看不見顧北筠,兩個人偏安一隅,老死不相往來,才是最好。
或許他會在某月的情熱死去,顧北筠找個可以給他生養的女人,他們兩人就不用這麽痛苦。
林倦痛哭,他雙手在顫,全是顧北筠的血,他去捂那匕首周圍的傷口,顧北筠笑得蒼白,竟然癡狂地冒了一句:
“擔心我嗎?”
“我好高興。”
林倦恨不得抽他兩耳光,但是淚水根本止不住,他沖出去,打開鐵門,那些士官們不明就裏,聽了林倦的招呼才匆匆往裏跑,見司令受了傷,他們一個個警鈴大作,忙成一團,顧北筠卻不管他們,看着林倦道:
“你不走嗎?”
林倦搖頭。
“司令!!”
所有人大喊,顧北筠撐不住了,半跪在地上,從喉頭漾出的一道血濺在了院落的牆上,他捂着小腹的匕首,看着林倦,笑得凄絕:
“你竟是……恨我至此。”
emmm自從進入追妻火葬場後,留言竟然變少了,看來還是很多人喜歡虐受,喜歡虐攻的人不多啊。
在我看來可能是一種葉公好龍?但不管如何,故事會寫完,結局會he,後面還有很多情節鋪設,我只能說想看的朋友可以繼續看。
也請看了一部分的朋友不要妄下斷言,虐攻結束或者受心軟,我之前說過虐攻到位一定虐完,但至于你們能不能看到我就不知道啦。
謝謝給我留言的旁友們,愛你們~下周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