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等林倦身體恢複得差不多的時候,整個顧公館已經被布置得熱熱鬧鬧,顧寶芝已給婆家打了電話,說如今顧家無人主持,她作為長姐要負責婚事,于是又延了半月,麟兒每日去林倦的屋裏,林倦教他一些手語,兩人交流起來也并無障礙。
十八集團軍的辦公室裏,缪宜捧着一堆文件,正在跟顧北筠彙報情況。他比顧北筠小了幾歲,如今尚未婚配。軍情簡報上皆是關于前線的戰事,赤黨與委員長在重慶約談,兩邊首領友好地握手,報紙上登載照片,所有人都知道這平靜的淺灘之下蘊含着洶湧的浪潮,副參謀長缪宜正在做軍事彙報,參謀處的人也知道這位年輕的軍官不僅家世顯赫,更是才華橫溢。
等彙報結束,缪宜站在原地,目送顧北筠離去的背影,心頭湧動莫名的悸動。
缪宜是沈軍長家五姨太的表侄,從小順風順水,自從抗戰勝利的慶功宴後,就一直對顧北筠念念不忘,他從多方打聽顧北筠家中并未有妻室,心中竟以為他跟自己一樣……是個不喜歡女子的。
整個十八集團軍的人都知道顧北筠要成親了,卻沒一個人敢拿這件事出來跟顧北筠調侃。顧北筠在軍中威望很高,雖然年輕,卻有雷霆手段,無人不敬。
之前這位司令,就算去舞廳跟交際花跳舞,不過逢場作戲,更不要提近男色。
沒想到一娶,就娶了個稚子。
很多人甚至連稚子是什麽都不知道。
這兩日顧司令的脾氣大,沒人敢頂撞他,辦公室裏經常傳來怒叱,每個人都提心吊膽地跟司令說話,生怕出錯。
而在顧公館,又是另外一番場景,林倦面無血色被顧寶芝拉着去試衣服,喜服做得倉促,但依舊精致,男人自然穿不了婚紗,于是顧寶芝替他訂做了一套純白西裝,等他換完,店裏的夥計一個勁地誇贊,林倦平日裏也沒聽過這麽多溢美之詞,只好腼腆地笑笑,顧寶芝拉着他的手,站在鏡子面前,林倦不敢相信面前的人就是自己。
“便是這套了。”
“合身,又精神。”
林倦朝顧寶芝點頭,表示認同。
兩人又在外面添置了些東西,林倦心中溢滿喜悅,他許久不曾出門了,整日關在小洋樓裏,信息也閉塞,沒想到現在外面竟然如此繁華,街上的電車在既定軌道上奔馳,頭上立着個辮子,林倦不住地看着,只覺新鮮極了。穿着鴉青上衣與黑裙的女學生背着小包,兩條麻花辮在胸前甩動着,黛色制服的男生戴着帽子,坐在電車裏,朝離去的同學揮手,那樣青春澎湃的氣息令人心馳神往。
“看什麽呢,這麽入神?”
顧寶芝問林倦,她從未見過林倦眼裏露出光彩來,此刻跟她出來,整個人鮮活了不少,她心下便更心疼這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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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街上很熱鬧。”
“很多人。”
“我從未見過有這麽多人。”
林倦打着手語,唇角勾着笑容,他呆在顧公館太多年了,平日裏又沒機會出去,此刻像被放出籠子裏的小鳥,一時之間興奮得不知如何自處,顧寶芝愛憐地撫摸他的頭,緩緩道:
“不急,一會兒再陪我去百貨商場逛逛。”
林倦不知百貨商場是什麽,只是跟在顧寶芝後面。
他進了商場更是挪不開眼睛,顧寶芝牽着他的手,像帶着自家弟弟,比起顧北筠那個混小子,她還更喜歡林倦些,如果她能住得離家近些就好了,這樣便能時時照顧到林倦,這孩子自小受了委屈也不說,顧北筠是個霸狠的性子,兩人湊到一處,還是林倦更吃虧。
“試試看這個怎麽樣。”
顧寶芝讓櫃臺拿了一塊手表,林倦見此表貴重,也不敢收,只把手往袖裏縮。
“這位先生長得一表人才,這款表正好配他。”
別人見顧寶芝跟林倦,還以為是闊太太包養了小白臉。顧寶芝聽了櫃臺服務員的話,心想那還用得着說,林倦這麽好的孩子,打着燈籠沒處找,也就家裏那個傻子不當寶貝。
“來,試試。”
顧寶芝跟林倦掰扯半天,林倦才同意伸出手來,那櫃臺服務員見他不說話,以為他生性內向,現在有些闊太太還正好喜歡這款白淨小生,于是卯足了勁開始推銷:
“這是咱們家最新的款式,也是限量版。”
“賣得很好的。”
林倦看着手腕上的表,雖然漂亮,但怎麽看都不屬于自己。
“好了,讓你收下就收下,算姐姐送你的小禮物。”
秒針滴答滴答地走動,林倦不願在人前暴露自己不說話,只是微笑點頭,手表包起來以後,兩人接着逛,後面跟着的傭人提着袋子,顧寶芝挽着林倦的胳膊,又給他挑了不少新衣服。
拎了大包小包回家,天色見晚,兩人也累了,林倦還從未這樣盡興過,下午又跟着顧寶芝去了時下年輕人最喜歡的西餐廳吃甜品,他發現人生竟然不止顧公館這方寸天地,外面的世界如此美好,他卻一直都沒有機會欣賞到。
驅車歸家,除了顧北筠,大哥大嫂跟寶芝姐都在一個桌上吃飯,林倦也坐在桌邊,不聲不吭地吃着碗裏的飯,只不過想到再過幾日就要跟顧北筠同床共枕,他還是不适應。
“小心燙。”
林倦身側忽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線,他見着那張臉,眼前一亮,宋培風端着菜,站在他旁邊,朝他微微一笑。林倦也仰頭朝他笑,在桌下輕輕拽住了他的衣角。
宋培風一震,默默地抹開林倦的手,退下了。
林倦沒想到成親的日子那麽快就到了,也不說盼了這一日有多久,但從早晨開始,他的身體就開始不對勁。
他的情熱開始了。
正好卡在十八號,他不知道顧北筠會如何對他,反正到時候他意志昏沉,聽不見那些羞辱的話還更好一些。
人群中,他看見了顧北筠,一身新式西裝,走向他,毫無溫度地牽住了他的手,林倦體溫很高,一被顧北筠觸碰,便顫了一下。
禮堂豪華非凡,神父站在十字架下,唱詩班的小朋友們唱着祝福的歌曲,顧寶芝跟大哥顧東笠站在一旁鼓掌,下面多是顧北筠的屬下,當然不排除缪宜。
三姨太娘家的親戚也來了不少,偌大的禮堂,沒有林倦的親屬,他本就是孤兒,此刻他勉強撐着理智,掃視一圈後,并無發現宋培風的身影。
顧北筠此刻已經牽起了他的手,戒指從他的無名指上緩緩推去,神父說完請新郎親吻新娘的時候,顧北筠的臉在眼前放大,臺下的掌聲不斷,林倦僵硬地站在那裏,那樣的吻,生硬、客套,卻比電影演員演戲還要真。
顧北筠始終沒有和林倦有眼神交流,即便發現他體溫炙熱,也一律忽視。新郎負責應酬,新娘便要回到房間等待,林倦此時已經發了情熱,折騰了半日,勉強撐着,豐長慶被宋培風派來照顧林倦,林倦見到是宋培風的人,也不再僞裝,胡亂地從桌上拿了只筆就開始寫:
“把鎖鏈拿來,捆住我。”
“快!”
快後面寫了好幾個感嘆號,豐長慶生怕力度太緊勒到林倦,林倦卻搖頭,讓他再緊一點。
酒過三巡,林倦只聽見外面人聲鼎沸,他身上确實越來越熱,已經脫得只剩裏衣,酡紅的臉龐上盈滿汗水,手臂被捆在兩側,不斷地掙紮着,他還餘下一絲理智,正當那根弦快要崩斷時,有人推開房門,晃晃悠悠地走進來了。
那人坐在床邊,一把撈起了他,力氣大得幾乎快要把林倦勒斷,鎖鏈被解開,林倦還未起身,那人便将他擁入懷中,掌心在後腰摩挲,林倦知道自己此刻又燙又濕,渾身是汗,一定不好聞。
可那人不僅沒有松開手,反而往他懷裏探索,貼着他的耳廓,酒氣噴在臉上,緩緩道:
“你身上到底是什麽味道。”
“找了許多香料,也沒聞到過。”
林倦不語,他兩手撐在顧北筠胸前,硬生生把兩人的距離拉開。
顧北筠喝了不少,還不至于醉,林倦顯然不願意跟他離得這麽近,屋內紅燭并未吹滅,一室旖旎,連床上的帳子都沒解開,顧北筠的外套脫掉了,襯衫也解開了幾顆扣子,他眼神迷離,薄唇勾起弧度:
“看來你也一樣不情願。”
但林倦哪能敵得過顧北筠,畢竟是上過戰場扛過槍的男人,他摟着林倦就壓了下來,卻不吻他,兩具火熱的身體貼在一起,林倦微微眯起了眼睛,他沒想到顧北筠抱着他,竟是這樣充盈的感覺,像是某處被填滿了。
顧北筠的鼻尖貼着他的頸脖,埋在他的頸窩裏,不斷地拱動,林倦從未聽過顧北筠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嗓音喑啞,甚至顯露出脆弱來:
“為什麽非要讓我娶你。”
“家中有那麽多哥哥,為何偏偏是我。”
林倦的理智快要消失了,他身上的熱度越來越高,胸前猶如桃核的楔開始發熱,胯間那男性不曾擁有的地方開始分泌些難以言喻的液體來,光是這樣抱着,林倦便已經快要暈過去了,他不曾跟任何男人有這樣親密的接觸,顧北筠趴在他身上,很快又撐了起來,眸光一閃,再次吐露出幾乎擊斃林倦的言語來,如一把刀,生生插在林倦的心髒上:
“我聽說稚子如果解了初潮,再不被人碰會更難受。”
他修長的指尖觸碰林倦的發尾,嗅着他的發端,以誘騙的語氣緩緩道:
“你想不想試試那是什麽滋味。”
其實下午就寫好惹
可惜姨媽家的網不給力
看了一天小孩真累
我真滴不喜歡小孩子
這樣吧 如果以後我沒有說更新那就不更
如果說了就更 再遲也會更 參照前幾章淩晨更新的情況OJZ
明天應該不更 這周周四周五會更(嗯 周四周五 不是周三周四。)
那麽我們周四周五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