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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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陽光下的屍體
作者:北音真
她對他的記憶,從一個吻開始。
她是感情盲,卻在不知不覺掉入他的溫柔鄉,他的聲音,他的臉,他的氣味,全身上下對她來說都是致命的吸引。
當純情女獵人愛上腹黑吸血鬼,一切開始變得不一樣。
劇情透露:
“據當地漁民講述,發現一副棺材,并有一具完好的屍體,經鑒定完畢已将古屍運往博物館,這裏是臺北報道。”
沉寂五年終于有了他的消息,她放下遙控器,前往臺灣遠渡重洋,這一次她不要再放手。
內容标簽:
搜索關鍵字:主角:黎之晴雲奕然 ┃ 配角:沈希憲張彥木賈誼鄭吟煙 ┃ 其它:吸血鬼虐戀狼人姐弟戀人鬼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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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死神擦肩而過
閃電與雷聲交織在雲端,大雨毫不留情的傾洩,陰暗的小巷只有路燈發出的微黃光亮,四周潮濕的可怕 。
一個小女孩奮力跑着,竭盡全力跑着,盡管泥水濺到身上弄髒了衣服,盡管大雨淋濕了衣服,這一切似乎都不重要了。
恐懼害怕占據了她的心靈,她的腦子裏只有一個畫面,倒在地上的父母,以及長着嘹牙滿嘴血的怪物,鼻尖似乎還萦繞着血腥味,難受刺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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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此刻,這個怪物正在追趕着自己。
她感到無助,感到絕望,很快怪物抓住了她,掐住她的脖子,将她舉在了半空中,血紅色的眼瞳散發着死亡的訊息,怪物的力氣很大她感到了窒息。
黎之晴驚醒,竟然在椅子上睡着了,客廳古老的舊鐘嘀嗒嘀嗒,外面下着小雨,走到窗邊,絲絲雨飄進,拂在臉上,承載着秋的涼意。
那個小女孩便是二十年前的她,不知不覺已經過了二十年了,黎之晴伸出手撫在自己的脖頸上,那種真實的感覺仿佛剛剛就有被掐一樣讓她感到心悸。
這些年來,她時不時會做到那個夢,那個真實的夢魇,自她五歲起便一直在她的腦海裏萦繞。
是的,她活下來了,救她的是她現今的師父,他是一位吸血鬼獵人。
師父收留了她,教她武功,教她驅魔,并告誡她:“你的父母是被那些吸血鬼惡魔殺害的,你要永遠記住。”
黎之晴跪在父母墳前用稚嫩的聲音許下諾言:“之晴謹記師父教誨,會好好跟着師父學藝,為父母報仇,今生今世與吸血鬼不共戴天!”
師父救下她并将她帶回家,那時屋子裏還有兩個與她年齡相仿的男孩,一個叫沈希憲的男孩是師父的兒子,另一個男孩叫賈誼,是一個孤兒。
剛去的那段日子裏黎之晴不愛說話,總是一個人安靜的坐在角落裏,對人對事都提不起興趣,除了師父上課的時候萬分認真,因為她永遠也無法忘記那個夜晚,她只有自己強大起來才可以為父母報仇。
沈希憲和賈誼喜歡欺負她,而她從來不哭不發脾氣,他們覺得沒意思了就會走開。
一年後,師父又帶回來一個女孩,她叫鄭吟煙,是一個膽子很小的女孩,給黎之晴的印象不是很好,記憶中,鄭吟煙很嬌氣,喜歡和她攀比。而且常常被那兩個小子欺負的哭鼻子,黎之晴則是無奈聳聳肩,從她身邊靜默走開。
他們四個孩子從小的教室便是一樓的一個小廂房,四套桌椅,前面有一塊小黑板。第一堂課,師父只講了一個故事,在那個陽光的午後,師父踱着步子講述道:
相傳,因人類始祖亞當與夏娃……他們的孩子該隐因嫉妒弟弟亞伯殺害他,遭上帝驅逐出伊甸園,後來流浪到紅海附近,遇上夜之魔女莉麗斯,從那學會了利用鮮血而使用魔法和力量,加上上帝對他的誓約“不得殺他”,所以就給了該隐永生的條件。
師父所講的故事就是吸血鬼的起源,最早出現在基督教《聖經》上。
古鐘敲響了,黎之晴迅速關上窗,跑到穿衣鏡前換裝,軍綠色的T-shirt搭配寬松的高腰褲,一條皮鞭纏在腰際。
午夜十二點,一切才剛開始,再綁個幹淨利落的馬尾就可以出發了。
吸血鬼是不怕大蒜和聖水的,十字架可以暫時抑制吸血鬼,但吸血鬼絕不會致死,木樁釘住吸血鬼的心髒可以令其暫時麻痹直到拔出為止。而他們獵人所要做的就是把它們撕碎,然後燒掉。
黎之晴不喜歡團體活動,不是因為她自恃清高,她有自己的原則,自己的計劃,她喜歡隐匿在吸血鬼中,給他們來個出其不備的攻擊,而沈希憲那一夥人只會拿着劍招搖,和他們在一起只會打草驚蛇,最後落個空網。
這個結論是她在嘗過幾次教訓後得出的。
更何況那裏面還有一個鄭吟煙,估計這輩子她倆都不會心平氣和的說上一句好話,有些人就是這樣,打從心裏就是讨厭,這種讨厭根深蒂固,似磐石無轉移。
旺角街尾的一家酒吧裏,各種聲音嘈雜,裏面聚集着形形□□的人,當然也不排除會有吸血鬼。
資深吸血鬼作案時,一般不會要人的性命,而最近旺角這一帶常有命案發生,黎之晴猜測應該是有些新生兒來了,新生兒也就是Neonate,顧名思義是血族新進成員。
他們往往行為殘暴,魯莽,兇殘,無法很好的控制自己的血欲,而當年,弑殺她雙親的也是所謂的新生兒。
黎之晴給自己點了一杯雞尾酒,坐在吧臺上,端着酒杯環視四周,時不時輕啜一口,漸漸的,她的臉頰上也因這高濃度的酒精而有些緋紅。
吸血鬼最好的僞裝便是以棕褐色的眼瞳隐匿在人群裏,而無法僞裝的是他們蒼白如紙的皮膚。
很快,黎之晴發現了目标,是只洋吸血鬼,很好找,其實在香港境內,多數是19世紀中期從西方湧入的吸血鬼,極少數是他們轉變的東方吸血鬼。
他蒼白的臉在人群中顯得十分突兀,幾個美女圍着他跳熱辣的舞,嘈雜的動感音樂中,人們盡情地扭動着身體,有的為了釋放生活所給的壓力,有的純粹只為了娛樂消遣,而有的……
黎之晴的眼神變得淩厲起來,她注視着的那只吸血鬼摟着兩個美女從後門出去了,放下酒杯,迅速跟了過去,在這之間,黎之晴感覺到一雙眼睛緊盯着自己,那種感覺無法言說,很不舒服甚至有些冷冷的。只是一瞬,馬上又恢複到狀态。
午夜的街道很安靜沒什麽人,不過,她得在那怪物作案前解決掉他,否則又會有無辜的人遭殃,還會吵醒這一帶的街坊鄰居,路燈照映下的兩個影子在前方跌跌撞撞。
其中一個女人挽着男人的胳膊說道“帥哥,咱們去哪玩啊?”
她扭頭看向另一邊的女人,卻發現地上只有兩個影子,頓時吓得縮回手,聲音都在顫抖“你……為什麽沒有影子?……”
男人摸摸嘴唇露出兩顆尖牙,伸手便掐住兩個女人的脖子,他已經忍不住了。
說時遲,那時快,黎之晴抽出腰際的皮鞭向他沖過去,男人躲開這突然的一擊,兩個女人摔在地上,黎之晴扶起她們“快走!”
兩個女人聞此言使出全身力氣向回跑,很快她們的身影消失在了拐角。
“你膽子可真不小,放走了我的午餐!”身後傳來那只吸血鬼的怒言,他顯露的尖牙以及紅色的瞳孔在這飄着細雨的夜晚顯得很詭異。
這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人類女人竟敢破壞他的好事,既然這樣……
黎之晴執緊手中的皮鞭,堅毅地迎上怪物的目光,沒有絲毫的恐懼“我既然能追到這裏,你覺得我還怕什麽?”
怪物瞳孔逐漸放大,喉間發出低沉的嘶吼,突然閃電般的速度向黎之晴沖來,帶起了一陣強風,黎之晴迅速閃過。
對付這樣的新生兒她很有經驗,他們最大的弱點就是莽撞易怒,不像那些資深吸血鬼,他們陰險狡詐法力高強。
黎之晴的皮鞭不是普通的鞭子,而是踱銀的鞭子,每一下打在吸血鬼身上,都能造成很大的傷害。
眼看怪物已經傷痕累累,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擰下他的腦袋然後燒掉,這時鄭吟煙不知從哪條巷子裏冒出來,舉着劍沖到了黎之晴的前方。
結果就是,讓怪物逃跑了,望着剛剛還在自己手底下遍體鱗傷無力還擊的吸血鬼逃之夭夭,黎之晴嘆了口氣,收起了皮鞭。
很快,有奔跑的腳步聲接近,是沈希憲和賈誼,原本是他們和鄭吟煙三人在巡邏,聽到打鬥聲,鄭吟煙就一人沖了過來。
“之晴也在這!”沈希憲歡快的跑到黎之晴面前,黎之晴點點頭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碰到他們就不會有什麽好事。
她此刻的心情真的無法如同沈希憲一樣歡快,她的腦子還是剛剛那只逃走的吸血鬼,待他傷好得又出來害人了。
賈誼和鄭吟煙也一齊走了過來,鄭吟煙看見黎之晴就不會擺出什麽好臉色“原來是你在這啊,怪不得剛才讓怪物跑了。”也不會吐出什麽好話,無所謂,從小到大,黎之晴早已習慣了她的冷嘲熱諷。
而此時此刻,隐藏在某個地方的一雙眼睛正□□裸地看着她,黎之晴擡頭掃視四周的樓層,這種感覺直令她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之晴,我們再去別處看看吧。”沈希憲走到黎之晴跟前看着她的臉,而黎之晴現在的精神高度集中沒有顧別人在說什麽。
很久也沒有得到黎之晴的回複。
鄭吟煙拍拍沈希憲的肩,“看見了沒?她整天就一副目中無人的模樣,好像別人都欠她的,我們去別處看看,別理她這個冰塊。”
這時賈誼湊過來“吟煙,你別這樣說之晴姐,怎麽樣都是與我們一起長大的夥伴。”賈誼平時最黏自己了今天竟然幫那個女人說話,鄭吟煙哼一聲跺腳走開。
當然最心疼鄭吟煙的賈誼馬上不顧沈希憲的反應抓着他和他一起過去追鄭吟煙了。
所有的人都離開了,只剩下了完全置身事外的黎之晴,突然一陣風吹來感覺身體一輕,落入了一個冰冷的懷抱,而自己也在一瞬間脫離了地面。
仿佛是一眨眼的功夫,腳再着地,自己到了樓的頂層,冰冷的身體也放開了自己。
黎之晴的第一直覺告訴自己,這個不是普通人,更确切的說是吸血鬼才對,為何抓她?仇家找上門報仇來了?
剛想到這,自己的腳再次離地伴随着突如其來的呼吸困難,面前的這只吸血鬼掐住自己的脖子并将她舉了起來,這種她已熟悉千萬遍的窒息感幾乎要吞沒她。
黑暗的夜空看不清對方的模樣,飄飄蕩蕩的細雨更是模糊視線,但具有震懾力的是他的冷眸,周圍的空氣都仿佛降低了溫度,她想掙紮,卻怎麽也使不上勁。
這時雲奕然錯愕了下松開手,轉眼消失在夜空裏。
黎之晴被硬生生的摔在地上,撫着上下起伏的胸膛大口大口呼吸着,他到底是何方神聖,從酒吧一路跟着自己,明明可以殺死自己卻下不了手,吸血鬼會憐憫人類?簡直可笑至極。
作者有話要說: 這篇文章是去年發表過一點的舊文,但會進行大整改,舊文已鎖,歡迎支持新文。
《陽光下的屍體》人鬼戀帶給你不一樣的感受,演繹都市虐戀。中間還會有狼人出現,很重要的線索人物。
期待小天使們的溫暖留言喔!
☆、初吻就這樣丢了
像黎之晴這樣的吸血鬼獵人,他們的身份地位相當于香港皇家警察,其實就是特警部隊,特字着重。
每月政府會給他們派發工資,當然為了不引起市民恐慌,他們的身份一直未被真實公開,而那些被吸血鬼殘害的屍體都經會過警方的低調處理。
回家後,黎之晴換下濕衣服沖了個熱水澡,剛剛的情景一直在腦海揮之不去,那模糊的臉龐,那冰冷的觸感冰涼的懷抱。
熱水的水汽充斥着整間浴室,黎之晴甚至有一瞬的錯覺竟然看見了他的臉,但卻是模模糊糊。她搖搖頭将臉對着蓮蓬頭,水嘩嘩沖擊她的臉,兩只手拍打着臉,小聲對自己說:黎之晴,清醒點,清醒點,別再想他了。
洗完澡剛給自己泡了杯茶,電話便響了,黎之晴邊用毛巾擦着頭發邊拿起電話聽筒,“喂?”
“是之晴嗎?你回家了啊,剛吟煙發脾氣,我和賈誼就先追過去了。”…原來是沈希憲打過來的。
黎之晴笑着說沒事,她早就習慣了,早就不會放在心上了,從什麽時候開始已經不記得,似乎是賈誼喜歡上鄭吟煙的時候,又好像是沈希憲喜歡上自己的時候。
和沈希憲随便聊了幾句,黎之晴挂掉了電話,深吸一口氣,賈誼喜歡鄭吟煙,鄭吟煙喜歡沈希憲,而沈希憲喜歡自己,這也許也是鄭吟煙讨厭自己的原因之一吧。
一室一廳的簡單居室,空蕩蕩的,只有她一人的呼吸聲,有規律的,起起伏伏,但也無法與這黑暗的寂靜所抗衡。
黎之晴又想起了在樓頂的男人,應該是那只吸血鬼,自己究竟與他有什麽仇,他也許還會來找自己吧,到時候真相自會浮曉。
天依舊是灰蒙蒙的,以防下雨,黎之晴出門時備了一把傘,早晨是人流高峰期,不喜歡擁擠喧鬧的黎之晴選擇獨自步行去離公寓三站遠的一家書店,無聊時間她都會去逛逛,偶爾買幾本書回去消遣。
書店裏人不多,倒還有幾分冷清,這家店的規模并不是很大,但她很喜歡裏面的設計與裝潢,給人一種很寧靜悠遠的感覺,甚至說還帶有點點的古典氣息。
更重要的是,她和這家店淵源頗深,算是有緣分吧,記得小的時候,每次在師父家受了他們幾個孩子的欺負都會一聲不吭跑到這裏來看書。
書店老板總會笑臉盈盈還會幫她拿高處夠不到的書,但,漸漸的長大了,來這裏似乎成了一種習慣,但凡心情不好或者無聊之時都會選擇來這裏。
。
黎之晴走着走着從書架上抽下一本書,卻從空縫中看見一個人的臉。
他有着西方人高挺的鼻梁,深凹的眼廓,還有東方柔和線條的臉廓狹長的單鳳眼,鮮紅的嘴唇,蒼白的皮膚,随意淩亂的細碎劉海,黎之晴敢肯定是一只吸血鬼,而且還是混血的。
放下書趕緊跑到書架另一邊,卻又什麽人影也沒有了。
也許是那只找她的吸血鬼,從來沒有此時此刻那樣迫切的去接近死亡,但她很固執,她想知道答案。
付了錢追出去,只剩車水馬如龍的街道,頓時有種恐慌般的迷茫,“你在找我嗎?”耳邊響起魅惑而嘶啞的聲音,黎之晴轉身看四周,什麽也沒有。
一路上,耳邊不斷響起那個聲音,黎之晴也毫不放松警惕跟随着聲音憑着感覺行進,漸漸她感到一絲不安。
不知何時她已經來到了郊外,而面前的是一幢歐式風格的別墅,當她靠近時有一群蝙蝠驚起,四周的氣氛很詭異,忐忑不安的推開門,剛踏進一步,門便自動關上了。
房間瞬間變得燈火通明,大廳空空如也,黎之晴順着樓梯往上走,牆上有很多幅壁畫,都是西方名家的畫作。她也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自己似乎是不知不覺就來了這裏。
二樓客廳的櫃上有一張黑白照片吸引了黎之晴的目光,黎之晴走近細看,照片上明顯的是一個中國女人和一個外國男人,中間有一個小男孩,笑容很明朗,翻看相框的背面,藍色圓珠筆在木制的相框反面寫着my family -1849.08.13。
忽然隔壁的房間有動靜,黎之晴放下相框,手差點顫抖摔掉它,她深呼吸小心翼翼的緩着腳步一步一步走近那個房間,房間的窗戶開着,風吹起了窗簾,也吹動了站在窗戶邊的男人的棕色發絲。
“是你把我引來這的?”還沒等他回答,黎之晴又急着說,“昨晚也是你對不對?”
聽到這句話,男人微微轉身,黎之晴這才仔細打量了面前的人,他有着多數西方男人一樣的挺拔身材,樣貌不用說了,混血妖孽。
“你為什麽要背叛我?”雲奕然邊說邊向黎之晴走近,依舊是冷冷的聲音,依舊是這個調調,如同在樓頂上的他的冷眸一樣。
黎之晴現在才開始後悔了,她為什麽要羊入虎口,只身來到惡魔窩不是找死麽?還有她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些什麽,什麽背叛不背叛的。
“說,你為什麽要背叛我?”雲奕然将黎之晴逼到身體抵在了牆上。
“我…根本就不認識你!”話音剛落,黎之晴的唇便被冰冷的雙唇覆上,帶有懲罰性的吻席卷了她的感官,她想反抗,但吸血鬼的力氣是她也奈何不了的,沒想到,25歲她的初吻就這樣給了一只吸血鬼。
雲奕然一只手便控制了黎之晴的一雙手,另一只手從她的臉滑到脖子,熱情而冰涼的嘴唇從脖子一路向下,越是靠近胸脯就越是吻得長久而熱烈,但到胸前就停止了,黎之晴心跳加速,呼吸急促到要停止,喉嚨發出嘶啞的喘息。
“你走吧。”雲奕然放開她,身上的重量驟的消失。
被這個突然的吻整的迷離的黎之晴根本不顧已經淩亂不堪了的衣服拔腿就跑,她何曾這樣落荒過。
剛剛自己險些淪陷,對方可是吸血鬼,她最痛恨的生物,手不自覺的撫上自己的唇,好像還有他的味道。
走在回家的路上,黎之晴才想起她想弄明白的事還是毫無頭緒,卻毫無意識到自己加速跳動的心髒。
綿綿的雨持續了好幾天,偶爾回想起那天的事,黎之晴會覺得不可思議的像一場夢,而那只吸血鬼也自那日後沒再來找她。
生活一下子恢複平靜,如同經歷了一場小感冒,有時候,心平氣和的坐下,黎之晴會想到那張黑白色的全家福。
如果她猜的沒錯的話,照片上的那個小男孩應該就是那日強吻她的吸血鬼,到底經歷了怎樣的變故讓他變成了一個行屍走肉的冷血怪物,又是什麽樣的原因讓他的眼光如此寒冷。
也許,他是一只有故事的吸血鬼吧。
這天夜裏,黎之晴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裏她變成了一只吸血鬼。
她的容顏永遠停駐,經歷了幾十年,幾百年,世間發生了很多變化,而她是孤身一人,不會老不會死。
她就像個局外人,而世界是一部長期電影,唯有等到地球毀滅她才随之解放。
醒來是一身冷汗,這也許便是人類無法體會到的吸血鬼的孤獨,如同古代帝王一般,人們只看到他表面上至高無上的權威,卻不知他身為王者的孤獨。
電話響的恰到時機,維多利亞港發生了命案,當然這不是簡單的命案,否則警方不會找她,穿上“工作服”後,黎之晴火速前往案發現場。
案發地有很多警車,警報聲符合着一閃一閃的紅燈在夜色裏十分和諧,沈希憲和師父先到了,四處看看并沒有鄭吟煙,黎之晴在心裏舒了口氣,他們幾個在加入了皇家特警隊後,便依依搬出了師父家,畢竟自己有能力生活,也不好再繼續做米蟲。
跟師父沈希憲打了個照面,黎之晴走過去看屍體,那一畫面簡直讓她做嘔,屍體四分五裂躺在地上,頭部分的面已經血肉模糊,地上淌着大片血,這不會是吸血鬼所為,難道是野獸?
“你們跟我來。”說完師父便向不遠處的船舶走去,黎之晴點點頭跟上去。
“看見這艘貨船上的印記了沒?”師父指着臨近的一艘貨船問道。
沈希憲和黎之晴都湊近看了看,盡管是在黑夜,但在路燈的映照下還是不難發現船身不鏽鋼上的爪印。
“爸,怎麽會有爪印,不是吸血鬼幹得嗎?”沈希憲疑惑道。
“你們還記得我曾經講過的吸血鬼的天敵嗎?”話音剛落。
兩人恍然大悟,異口同聲道“狼人!”
師父點點頭,“這種怪物平時從外表看與常人并無不同,但一到月圓之夜就會變身為狼人,失去理性并變得狂暴。”說到這,師父擡頭看了看天空,“今天是月圓之夜,農歷八月十五。”
事情一下子變得棘手了,他們又多了一種敵人,或許比吸血鬼更難對付。“走吧,都回去歇着吧。”
黎之晴不解,師父打算退縮不理此事嗎?還是想讓狼人與吸血鬼自相殘殺?再擡頭看師父已經走遠,跟在師父身後的沈希憲向這邊的黎之晴揮手再見。
黎之晴一同坐着警車回家,車窗外的景物如流水般向後倒退,狼人與吸血鬼,黎之晴碎碎念着,很奇怪,她此時此刻竟會想到他。那個在幾天前莫名其妙引誘她強吻她的吸血鬼。
“之晴啊,你們對此案有什麽頭緒嗎?”正在開車的張警官問道。
“不太好處理,不過我們不會讓警隊失望的。”黎之晴自己說這句話都說得毫無底氣。
一到家,黎之晴便迅速打開電腦,進入谷歌搜索,這幾十年來甚至說幾百年,香港境內從未出現過狼人,師父講過的也很少。
不過總算還是有點收獲,狼人不同于吸血鬼的是,他們是熱血的,他們會老會死,他們繁殖後代,他們不用撕碎了燒掉。
因為這一次的事故,黎之晴每次出門都會帶上“裝備”。
作者有話要說: 小天使們出來蹦跶蹦跶嘛,歡迎調戲~
☆、青梅竹馬告白了
月光從窗沿灑下來,明黃色淡淡的亮麗的,窗下的靠椅上黎之晴閉着眼,享受着這一場月色沐浴,無人打擾的寂靜的夜晚。
八月十五中秋夜的月亮像玉盤挂在天邊,勾起多少旅人漂泊之人的愁思,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婵娟。
忽地,黎之晴想起了這句詩。從五歲那年失去雙親後,她沒有一刻不想他們,但團聚是這輩子都不可能的事了。
就在這時一陣大風刮起,窗簾被整個掀起,一張俊逸幽冷的臉映入眼簾,黎之晴猛地從椅子上坐起身,卻發現,窗簾一直是固定着的,絲毫動靜也沒有。
難道是夢嗎,可是她并沒有睡着,那麽短暫的夢嗎。黎之晴伸手擦去額上的細汗,難道剛剛那是他嗎,他來了嗎,還是只是錯覺。
為什麽自己總是會見到他總是會想到他,僅僅只是見過兩次而已,為什麽就像中了魔一般,黎之晴沖到衛生間洗臉臺,用冷水澆着自己的臉讓自己清醒。
“嘀嘀嘀,嘀嘀嘀……”客廳的電話響了起來,黎之晴扯過毛巾擦幹手,緩步回到客廳來。
“喂,之晴啊。”聽筒那邊傳來沈希憲的聲音。“有……”
“有情況嗎,是不是發現了什麽狼人的線索?”黎之晴脫口而出的話打斷了沈希憲。
有沒有時間我們見一面……沈希憲将這些話默默吞進肚子裏。“沒有啊,一點線索都還沒有,我爸好像不太關心這件事。”
“嗯,我知道了,我會留意的,現在我們的對手可不只吸血鬼,也許狼人更棘手。”黎之晴頓了頓,沈希憲找她是不是有什麽事,“你找我……有事嗎?”
沈希憲滿不在乎的笑笑,“我們真是心有靈犀呢,我想說的事就是這個,你剛好問我了。”
接着,電話那邊有短暫的沉默,黎之晴不禁開始揣測起來,他今天是怎麽了,有點不對勁。
“之晴啊,現在不早了,早點休息吧。”他又突然開口,沒等黎之晴回答已匆匆挂掉電話。
“嘟嘟……”兩聲後,通話已結束。
放下聽筒,最近怪事真多,接着回到靠椅上,開始倒頭大睡。
沈希憲仰頭躺在床上,注視着天花板,房間裏沒有開燈,方才拿着手機的手心似乎還在冒着汗,還有剛剛未散去的餘悸,他尋思着要向之晴告白,這麽多年了,一直遲遲未開口。
他想之晴心裏應該是明白的,他對她的感情,他們之間都心知肚明,只差那層窗戶紙還未被捅破。
一旦他說出口,他們之間會發生微妙的關系吧,不管之晴會不會接受他。這也是沈希憲這麽久一直藏在心裏的原因。
但現在,他不想再等了,不想再耽誤了。他的心裏還是有那麽些自信,他清楚的知道,黎之晴的交際圈子,沒人有比他要更了解她了,沒有人比他認識她更久。
況且,這些年來,之晴從未談過戀愛,這是否在暗示着,她對自己……又或者,她在等自己先開口……
想到這裏,沈希憲微微笑了起來,他仿佛已經看到他和之晴手牽手的場景了,多美好多幸福的畫面。
輕輕的握緊手,之晴,我會一輩子愛你一輩子對你好。
同一時刻,郊外一棟歐式別墅屋頂上,雲奕然垂着眼眸一只腿弓着坐着,那個女人,不是她,卻帶給他那般強烈的感覺,他甚至有些懷疑她是轉世。
第一次見面,他将她抓去頂樓,她看他那恐懼的眼神,就像150年前,那個女人看她一樣,那個眼神,似乎要将他撕碎湮沒,沒錯,他是怪物,所有人都得害怕他對嗎。
明明沒有心跳,卻異常覺得難受,一只手撫上自己左邊心房上方,沉寂了150年的心髒,從那時開始,他便是吸血的怪物,人類所恐懼的怪物,多麽可笑,這樣的他還留在這世上一個多世紀之久。
他也曾想過何時他才會安心的離開這個世界,答案也許很快…很快就會出來了吧,現在的他,仍舊…仍舊還在…等待着什麽。
中秋過後不久就是師父的五十大壽,還是二十年前的老房子,她的整個年少青春時光幾乎都在這裏度過,說沒有回憶那是假的,不過那些回憶多半都是澀的。
來了很多客人,有師父的遠房親戚,也有師父在同道上的朋友。有盛名的馬家後人,有茅山派傳人,黎之晴從小跟着師父也見過不少這一行的精英和有名家族人物。
黎之晴站在門外招呼賓客,客人們看見她都會噓寒問暖一句,有的會驚嘆“之晴長這麽大了,都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對于從小在師父家長大的她來說,這些都是她的親戚,香港還未回歸前,她的母親不顧家裏人反對從大陸遠嫁香港,之後便再沒了家裏人的消息,有時候想想,自己的母親還是一位癡情的烈女,黎之晴會情不自禁的咧嘴一笑。
不知道自己将來會不會和母親一樣敢于為愛情放棄一切,長這麽大她好像還從來沒有過為愛情煩惱的時候,有時候會懷疑自己這樣會不會一輩子都嫁不出去,還是她壓根不喜歡男人。
算了,這些事還是不要想了,順其自然吧。
接着幫忙端菜,倒酒,但黎之晴記得不給師父斟酒,因為他是一個煙酒不沾的人。師父的幾個徒弟中,師父最喜歡的屬她了,也難怪剛來的時候沈希憲和賈誼會欺負她,難怪從小鄭吟煙就嫉妒自己。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有時候師父對她好到讓她覺得師父虧欠了她什麽,現在在補償她一樣,當然這些只是她之臆想。
沈希憲常常打趣道要是在古代他老爹肯定是一個很厲害的道士,賈誼會在後面接上一句,師父在現代也是很厲害的道士啊,兩人笑得前仰後合樂呵呵的。
黎之晴白了一眼沈希憲“師父若是道士,那你從哪來的?”
“石頭裏蹦的!”賈誼說話常常不經大腦思考,想到什麽說什麽,聽到此話的沈希憲當然不會罷休,于是兩人開始互掐起來。
“小子你站住,今天你給我把話說清楚,到底誰是石頭裏蹦出來的,你當我是孫猴子啊!”沈希憲開始滿屋子追着賈誼跑。
師父看見瞪了他們倆一眼,兩人知趣的抿抿嘴退出去,剛出門,沈希憲敲了賈誼腦袋一下,“小子,跟我鬥。”
黎之晴無奈的搖搖頭,這兩個人什麽時候能長大。
“師父,這是吟煙在法國買回來的香水。”鄭吟煙嗲嗲地湊到師父身旁。
師父的臉明顯變了一下随即又大笑“回來吃頓飯還買什麽禮物啊?”
香水?黎之晴忍住要笑的沖動站在一旁給客人斟酒。鄭吟煙她也真是……不怕……
“師父,這是徒兒的一片心意嘛!”鄭吟煙不屑的瞥了下黎之晴“不像有的人,不懂得感恩。師父五十歲大壽,連個禮物都沒有。”
師父尴尬的咳嗽了兩聲“之晴知道我愛喝龍井茶,今天給我帶來了些上好的龍井茶葉。”
師父的回答讓鄭吟煙一時語塞,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啊,我去看看……我去廚房幫忙!”
鄭吟煙走後,師父尴尬的笑笑對同桌的客人說,“吟煙不懂事讓大家見笑了。”
鄭吟煙這個女孩,很多時候黎之晴不知道該怎麽形容她,她心眼并不壞,但就是總是針對她,這個,她也很無奈,很沒辦法。
臨走時,沈希憲跑過來說要送送她。黎之晴笑着推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