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節
架子,相得益彰,十分搭配。
小姑娘欣慰地看着從外形到氣質這麽般配的一對,雙眼快要冒出星星。
楚溪雖然不懂欣賞現代人的服裝,但是他很滿意兩人此時十分穿搭和諧的感覺。他把手肘搭上初宇的肩膀:“大哥,一樣的。”
店員小姑娘被他的一句大哥噎住了。
初宇點點頭,整整身上的衣服,問他:“像兄弟?”楚溪歡快地搖尾巴:“像!”
初宇:“不像。”
小姑娘在旁邊拼命點頭,不像!
楚溪不服:“為什麽不像!”
初宇詢問地看向一邊的站着的人。楚溪看過去,小姑娘簡直不能更配合了,她一臉堅定地說:“不像!”
楚溪不服:“為什麽不……唔!”
初宇一只手捏住了楚溪的臉,對店員小姑娘說:“包起來吧。”
小姑娘心髒受到暴擊:啊!為什麽要讓我看到這麽美好的畫面!
楚溪提着袋子跟在初宇身邊,就算大哥給他買了冰淇淋也無法安慰到他受傷的心。不知道為什麽,總感覺他大哥好像不太喜歡他了。楚溪一想到這裏,心中就像硌了一個石子一樣很不痛快。
“大哥。”
“?”正在吃着冰淇淋的初宇看他。
“大哥,”楚溪突然語氣變得認真“大哥好久沒喚我賢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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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宇遲疑了一下。楚溪緊張又期待地看着他。
“冰淇淋化了。”
“哦……”沮喪的楚溪表情也垮了下來。
初宇感覺自己好像看到了一只快要被主人遺棄的大型犬,他伸手揉揉楚溪的狗頭。
楚溪得寸進尺地用臉蹭蹭初宇的肩膀,亮亮的眼睛裏寫滿了“叫我賢弟”幾個字。
初宇:……
講道理,這要怎麽拒絕?這種表情他怎麽可能拒絕得了?
初宇(咬牙切齒地):“……賢弟。”
楚溪心滿意足。
到了晚上,商場外面有許多擺攤賣各種東西的小販。兩人再走出一段路,漸漸變得熱鬧,差不多已經像是夜市的規模。賣燒烤的、水果的、手機貼膜的,各種各樣,讓人眼花缭亂。
楚溪正看得入神,忽然感覺被人小小力地拉住了衣擺。他一低頭,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懷裏抱着大捧的玫瑰花,都是一枝枝分裝好的拿來賣給游客的。黑亮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天真又純良,他聲音軟糯地對楚溪說:“大哥哥,買枝花吧。”
楚溪看小孩子乖巧,伸手接過他遞來的一枝玫瑰。小孩子立刻甜甜地道謝:“謝謝大哥哥。”初宇付了錢。沒想到,其他賣花的小孩子見這兩人好說話,漸漸都一窩蜂似的圍上來。初宇自帶趕人氣場,楚溪卻被一群半人高的小崽子圍在中間,一句句的“哥哥”聲在比誰叫得更甜。
初宇皺着眉要趕人。楚溪身邊都是小孩子,已經邁不開步子了。他低頭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每一個都乖巧可愛仰着小臉地喊他哥哥,實在讓人不忍拒絕。。
楚溪騰出一只手抓住初宇的手臂初宇想把他拉出來,楚溪反過來拉着他的手:“哥哥。”
初宇一時怔住了。
對面的楚溪咬着下唇在笑,小虎牙得意地露了出來:“哥哥。”
初宇心道自己完了。可是對面這個人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他拿出一張大鈔,眼睛一直卻在盯着楚溪看。小孩子們拿到錢便開開心心地一哄而散,留下楚溪站在原地,手裏抱着一大捧玫瑰花。
他臉上毫無歉意地笑道:“讓大哥破費了。”
初宇真想當場把人按住,去舔他的虎牙。
江渚一進門,看到楚溪就開始不懷好意地笑。楚溪瞪他一眼,他就笑得越開心。江渚走到楚溪身邊勾住他的肩膀:“這位小朋友,你的酒醒了啊?”
楚溪嫌棄地把他的手打掉,他又笑嘻嘻地攀上來:“什麽時候一起去喝一杯呀?小朋友?”說完又做思考狀:“哎,不對,看我這記性,按你的酒量,應該喝不了一杯。”楚溪忍無可忍,一拍桌子:“有什麽好笑的!”
江渚笑得停不下來:“哈哈哈哈哈哈不好笑,不好笑”
“笑屁!”
初宇從後面的員工室走出來,就看到外面兩個人打成一團,楚溪憤怒地雙手扯着江渚的臉,他越氣江渚笑得越厲害,臉上的肉都被扯成橫的了,還在拼命咧着嘴笑。
楚溪看到初宇出來,黑着臉停了手,放開江渚的臉。江渚的臉都被捏紅了,他摸着自己臉上的肉,更不肯放過楚溪了:“我說,你們黑風山的人都這個海量嗎?
楚溪以為他又在取笑,沒好臉色地說:“什麽黑風山?”
一旁的初宇看楚溪。
江渚嬉皮笑臉的:“黑風山啊!你老家啊!”
楚溪皺眉:“你瘋了?什麽黑風山?”這下換江渚愣了,目光懷疑地打量着他。楚溪看向初宇,發現大哥也在看自己,臉上的表情有點不自然。
楚溪更茫然了。
店裏有一瞬間的安靜,誰也沒說話。
江渚疑惑地又問了一句:“黑風山?”楚溪一臉的不明就裏:“什麽黑風山,你到底想說什麽?”
初宇看他的眼神變得複雜,看得楚溪心裏有點沒底:“大哥?”他臉上的表情疑惑又茫然,一點也不像是假裝出來的。
“沒事,去換衣服。”初宇對楚溪說。他的表情又變回一如既往的平靜,楚溪看不懂兩人的意思,疑惑地轉身去換衣服了。
他換完自己的衣服出來,還是猶豫地問初宇:“大哥,黑風山……是有什麽事嗎?”
江渚立刻想搶答,被初宇一個涼涼的眼刀丢過去。他乖乖坐回了凳子裏。
初宇沉吟了一下,他說:“我教你唱那首歌吧。”
楚溪的表情瞬間變成驚喜道:“真的嗎!”雖然大哥答非所問但還是好開心啊!
江渚用眼神強烈地表示他想聽 “那首歌”,一看很有故事。
初宇低頭在手機上找歌,楚溪立刻興致勃勃地湊過去,眉梢眼角掩飾不住的興奮,這個人好像一直都在把心思都寫在臉上。初宇要拿耳機,被楚溪阻止了:“大哥,不要用那東西。”江渚拼命點頭。
初宇看了他一眼,手上按下了播放。安靜的便利店裏響起了悠揚的前奏,江渚邊聽邊覺得怎麽那麽耳熟。這時,一個清亮的女聲深情地唱道:
“怎能忘記舊日朋友——友誼地久天長——”
“舊日朋友豈能相忘——友誼地久天長——”
“友誼永存——朋友友誼永存——”
江渚:???啥玩意??
初宇黑線,沉默。
楚溪深情地:“友誼地久天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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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起,初宇心裏就隐隐有種不好的預感。
和楚溪來歷不明的過去一樣,他突然出現,然後事情開始變得無法掌控。像列車行駛過鐵軌,後面的軌道就在無跡可尋地消失。楚溪過去的記憶在他腦海裏無可挽回地一點點消失,像從未存在過那樣。
楚溪的過去突然被宣判是不該存在的。而初宇對此束手無策,他連楚溪是從哪個不知名的時空來的都不知道。恍惚間有種不安全感,在他心裏搖搖欲墜。
楚溪最近發呆的時間在變長。有時候會怔怔的盯着鏡子裏的自己看,一看就是好半天。
他能感覺到,某種很重要的東西在無聲無息地流失,他說不清這種感覺,只知道是很重要的東西。任誰的記憶中突然出現一大片的空白,空空蕩蕩的,都會莫名心慌。
它們就那樣沒有一絲餘地消失得一幹二淨。某些重要的東西,從他身體裏被強行剝奪,試圖讓他承認它們沒有存在過。
可是它們怎麽可能不存在?!
楚溪越用力去想,越是頭疼欲裂。就算只有一點點的痕跡……
可是他不記得,而且對此一點辦法也沒有。楚溪想過用紙筆記下來,筆拿在手上,要記什麽,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的意識将會被風卷殘雲般的清理得幹幹淨淨,剩下一具不該存在于這裏的沒用的殼子。楚溪有時候真的恨不得把腦袋剖開去找。
可是他到底丢了什麽呢……
楚溪一覺睡醒,下意識就開始回憶自己腦海裏所剩無幾的那些東西。他一天比一天更感到茫然,也更加焦慮。
會不會有一天,連他也一起消失了?
他心情壓抑地起身刷牙。走到衛生間裏,看着鏡子裏的人,楚溪突然愣住了。
白發金瞳,和他見過的所有人都不一樣。陌生的臉,陌生的身體,鏡子裏的整個人都是陌生的。
這個人……是誰?
他由心底生出一種恐怖的感覺。低頭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