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霸氣
在節目裏當衆調戲導師,這種事情可以說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但做這事兒的人是程恣睢,似乎又沒那麽違和了。
程恣睢,一個瘋狂倒追傅經史、應援式表白傅離騷,拿跳樓倒逼溫安然經紀公司道歉,拿警局當酒店的男人。
但盧玉潇卻萬萬沒想到他會當衆如此調戲他,一時被他氣勢所壓,竟沒能說出話來,等他想要說些什麽的時候,程恣睢已經離開了導師席。
程恣睢嘴角帶着張揚恣肆的笑容,大步走上舞臺。
他從來沒跳過舞,但他就是有這個自信啊!
再高深的武學招式,他都能過目不忘,跳舞算什麽?
程恣睢笑盈盈對寧儒點了下頭“我們比什麽?”
寧儒也沒想到他竟然會慨然應戰,還一副特別自信的模樣,心底有些驚訝,表面上仍舊溫文有禮地說“程老師先來吧。”
程恣睢卻搖了搖頭“你先來,我跟着你跳——我不會跳舞。”
他這話一出口,現場瞬間一片嘩然。
凡是看過程恣睢跳舞的人,都知道他跳舞垃圾,但卻是第一次聽到程恣睢當衆承認不會跳舞。
可是,他明明不會跳舞,怎麽敢應戰?
他究竟是哪裏來的自信?
寧儒也被他說得一愣,但他向來不善言辭,只點了下頭,便跟着音響老師給出的節奏來了一段freestyle。
他從小學舞,成團之前還特意去h國練過兩年,基本功很好,民族、爵士、拉丁、街舞……全都有所涉獵。他來這個節目的目的也很簡單——就是想借着這個節目重回舞臺,實現夢想!
上一次,他在團只是個鑲邊的團員,但這一次,他的目标是c位!
寧儒知道這一段battle很有看點,多半會剪進正片裏,是他難得的展現自己、加深觀衆印象的機會,所以雖然看起來放松,但其實使盡了渾身解數。
他先來了一小段og,又秀了一小段爵士,最後來一段民族舞。
穿着明黃色半長風衣的小鮮肉舞步潇灑、動作松弛自然,每一步都恰到好處地踩在音樂的節拍上,力度的收與放都輕松自如,引起了現場練習生們和導師們的掌聲和歡呼。
很快,寧儒表演結束,輪到程恣睢。
只見他先來了一小段og,又秀了一小段爵士。
臺下的觀衆“……”
這兩種舞步的随機性都很強,但程恣睢卻完美複刻了寧儒的動作。
他只看了一遍,就記住了?
雖然他的動作和寧儒一般無二,但臉上的笑容自信到發光,舞步從容潇灑又不乏力度,從表情到動作都無懈可擊,雖然服裝看起來有些違和,但卻有種神奇的視覺沖撞力,讓人完全移不開眼。
程恣睢轉眼跳到了民族舞。
只見他一舉手一擡足,動作大開大合,潇灑飄逸到了極致,又有種說不出的魅惑和妖嬈,空翻的時候整個人幾乎淩空飛起,大紅裙裾飄揚,宛如一朵盛開的豔紅牡丹,美得驚心動魄。
……
現場鴉雀無聲。
一直到音樂聲停了許久,臺下才響起熱烈的掌聲。
方才質疑過程恣睢的練習生們,此刻都紅着臉瘋狂鼓掌,手掌心都拍紅了。
寧儒神色有些黯然。
輸了。
觀衆們多半不會在意程恣睢舞跳得有多好,但一定會認為他“連程恣睢也比不過”——還是前five組合的舞擔呢,也不過如此吧。
程恣睢側頭看了他一眼,轉向導師席,笑着問“請問各位老師,我這算是……贏了麽?”
導師們紛紛笑着點頭“嗯,贏了!”
江季風甚至在a的牌子上拿馬克筆畫了三個加號,高高舉起“這位學員,你跳得太好了,a+++!”
只有盧玉潇的臉色有些難看。
“那麽,”程恣睢故意走到導師席前,屈指在盧玉潇面前的桌案上敲了敲,眼底帶着揶揄的笑意,“盧老師是不是該願賭服輸了?”
盧玉潇本來是想讓程恣睢當衆出醜招黑的,沒想到他反倒成了被啪啪打臉的那個,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我什麽時候答應和你賭了?”
“可你也沒有反對啊,”程恣睢眨眨眼睛,咄咄逼人道,“既然不是默認,為什麽不反對?”
盧玉潇“……”
“罷了,和你開個玩笑而已,”程恣睢退後兩步,笑盈盈對寧儒比了個心,“謝謝你願意配合我演雙簧。”
寧儒?
程恣睢笑着對他眨了下眼睛,又轉向練習生和導師席“大家都知道的,我之前跳舞連節奏都踩不準,但小寧就在後臺教了我半小時,也不知道怎麽的,就突然打通任督二脈了……我就特別心癢,想在舞臺上炫一把,卻苦于一直找不到機會。還要多謝盧老師成全呢。”
盧玉潇…………
寧儒???
所有人?????
他不是錄制前二十分鐘剛來的嗎?
難道是兩人私底下什麽時候見過了?
程恣睢笑的特別真誠“謝謝小寧。小寧本來就已經出道過了,還願意将姿态放低,重新做一次練習生……”他說着,笑盈盈看向臺上的寧儒“有才、謙沖、低調,只要好好努力,必然前途無量,加油!”
就算寧儒再不擅長揣摩人心,也看出來程恣睢這是在給他遞臺階了。
程恣睢竟然是個會為別人考慮的人嗎?
寧儒出道過一次,更知道娛樂圈的殘酷,和每一次機會的難能可貴,情不自禁就感覺鼻子有些酸,眼底有些潮濕了。
他深深對程恣睢鞠了一躬“謝謝程老師。”
這一次,是真心的。
真心地欽佩他的舞技。
真心地感謝他的扶持。
“不謝,”程恣睢笑着一點頭,重新回到導師席,笑微微看向盧玉潇,“不過……我這人就不一樣了,沒什麽才華,還特別驕傲,有一點兒雕蟲小技就忍不住炫一下,不過最起碼我真實,不随便立人設,因為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假人設遲早是要崩的。盧老師,您覺得我說得對嗎?”
盧玉潇皺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那我就說清楚一點,”程恣睢笑微微道,“我這人,最看不慣某些人拿假人設騙人,如果被我發現了,我一定會親手戳穿他的真面目。”
他說完便不再理盧玉潇,笑着對何鷺洲雙手合十“不好意思,耽誤大家時間了……我們繼續?”
初選錄制一直持續到淩晨三點。
中間休息了兩次,第二次休息時間,現場的每一位導師、工作人員和練習生們都收到了程恣睢的助理送來的熱咖啡。
蔣菲菲小姑娘雖然單純,但做助理已經有兩年,很有經驗,程恣睢一句吩咐,她就處理得妥妥當當,連演播廳外的保安都每人收到了一杯。
每個杯子上都貼了打印的程恣睢q版笑臉,做的和應援一樣。
就連向來高冷的路悠悠也對他笑着舉了舉杯子,表示感謝。
淩晨三點,錄制結束。
長達八個小時的錄制期間,執行導演張章心一直很累,非常累。
他還從來沒見過程恣睢這種胡幾把亂搞的藝人,把一個舞蹈類男團選秀綜藝,活生生搞成了毒舌脫口秀現場,還當衆上演啪啪打臉和調戲導師的“基情”大戲……簡直亂成一鍋粥。
但綜藝這種東西吧,不怕胡來,就怕平淡沒爆點。
程恣睢還沒來錄節目,就先送了他們一波免費宣傳,現場又給了一堆剪出來一定會引發吃瓜群衆尖叫的所謂“爆點”,減輕了他們後期剪輯尋找爆點的壓力……只是他也太胡來了!
張章簡直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錄制結束之後,程恣睢在演播廳旁邊訂了酒店,一個大廳,還有一個小包間,邀請工作人員和導師們吃夜宵。
想high的就去high一下,想早點休息的就早點休息。
女導師們要減肥,都沒去,徐渙“上了年紀”,要回去補覺,盧玉潇更不可能去,最後只有程恣睢和江季風兩個圈內人去了。
兩個人都不是拘小節的人,幹脆就沒去包間,直接在大廳裏和工作人員們一起喝酒談笑high翻天。
江季風醉眼朦胧地搖晃着酒杯,看着程恣睢在人群裏如魚得水,挨個寒暄敬酒,心想——沒想到臭名昭着的黑料鮮肉,真人竟然是這個樣子的。
還挺神奇的。
酒過三巡,程恣睢和江季風和工作人員們告辭離開,程恣睢想叫輛車去機場,江季風卻勾肩搭背,非要送他去機場。
兩人都喝了酒,江季風生**自由,根本沒帶助理,蔣菲菲也沒有駕照,只好網上叫了代駕,開車去機場。
s市機場離市內很遠,天還沒亮,郊外的道路幾乎沒什麽車輛經過,蔣菲菲在副駕上睡了,江季風也醉醺醺靠在椅背上打瞌睡,程恣睢終于得了空,微微擰着眉頭問系統,氣場強大冰冷你方才說,新任務是什麽?
任務是盧玉潇撺掇他和寧儒“掰頭”的時候觸發的,當時程恣睢正煩着呢,系統只說了一半,就被他粗暴打斷了。
但就是那一半,程恣睢已經聽出來,那不是什麽好任務。
不,從穿書到現在,他從來沒碰到過什麽“好任務”,只是“過分”和“更過分”的區別而已。
系統感受到他的不悅,弱弱道星标任務——請、請宿主偷拍寧儒的裸、裸照,并以此相逼,将他送到灰藍集團總裁胡随的床、床上。任務時限一個月;獎勵內力值100000點;失敗懲罰失去行走能力七天,a級電擊
寧儒是反派boss厲遠帆的愛人,放在心尖上寵的那種。
書裏,小嬌氣包就是因為在“掰頭”中丢了臉,對寧儒懷恨在心,做了寧儒被潛規則的幫兇。寧儒本來一片光明的人生,幾乎全毀掉了。
一直到遇見厲遠帆,才漸漸被治愈。
厲遠帆是傅離騷生意上的勁敵,對外人心狠手辣,對內人卻寵得不得了,得知寧儒的經歷之後,就将曾經欺負過寧儒的人一個一個……全都搞死了。
這其中就包括小嬌氣包。
因為小嬌氣包、寧儒和厲遠帆都只是主線之外的小配角,對于這一段劇情,作者并沒有詳寫。
原來小傻逼還做過這麽過分的事嗎?
程恣睢在心底冷笑一聲如果我因為這件事,被厲遠帆弄死了呢?
系統一聲不吭。
程恣睢你們的目的就是讓小說結局,宿主死不死的根本不重要,我死了,你還能搞來新的宿主……對嗎?
系統開始裝死。
程恣睢唇角帶着要殺人的凜然笑意說話!
這時候,車子突然停了下來。
幾個蒙面的黑衣人影漸漸朝車子圍攏過來,堵住了車門,一直戴着口罩的代駕司機開門下了車,不知從哪裏摸出一把刀,從江季風那一側拉開後座車門,惡狠狠道“你們!把身上的現金都交出來!”
江季風迷迷糊糊睜開眼睛,一時搞不清狀況“幹什麽?”
司機直接拿刀挑開他的衣袋,拿到了錢包,可是裏面一分錢現金都沒有,除了卡就是卡“錢呢?”
“我……”江季風感覺到刀鋒比在下巴上的涼意,酒都吓醒了,他人生頭一次經歷這種持刀搶劫的場面,緊張得舌頭都撸不直了,“大大大哥,有話好說……我給你們錢!我家特別有錢!只、只要你、你們別動刀子,小、小心我的臉。”
程恣睢沒顧上搭理劫匪,伸手抹了下下巴說話!否則我現在就申請換系統!
娃娃音委委屈屈地哼唧道……是、是的
程恣睢平生最讨厭被人所脅迫,胸中戾氣陡然暴漲,邪笑着看了一眼司機。
司機兇巴巴道“看什麽看?你!把錢包拿出來!不然……”他拿刀尖在虛空中劃了個x。
江季風怕得要死,渾身顫抖,但還是開口道“我我我給你們錢,我有錢,我給你們取……”
這個世界,雖然混賬事一堆,但可愛的人也不少呢。
程恣睢胸中戾氣突然就消了不少,溫溫柔柔地笑着說“江老師,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