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被當衆撞破了自己幹的糗事, 周聖哲覺得很沒面子，他皺眉呵斥：“你怎麽回來了？”
周景雲滿臉無奈：“不是您讓我回來的嗎？”
好像是。
周聖哲與籠子裏的鹦鹉大眼瞪小眼，愣神了片刻。
他的的确确打電話讓周景雲回來，詢問他這孫子, 為何偏偏和他作對？
可這小子怎麽跟腳下踩火輪子似的, 回來得這般快？
作為年紀大的老人, 周爺爺覺得自己有理由給孫子個“教訓”。
他眉頭都沒擡一下, 似是而非地問了一句：“我有嗎？我不記得了。”
周景雲那張臉沒有半絲波瀾, 他勾了勾唇角, “那必定是我記錯了, 我這就回去。”
話音剛落, 他擡腳就往外走。
周爺爺連忙阻止道：“你來都來了, 還走什麽走？”
周景雲腳下一頓, 扭頭過來，淡淡開口：“您不是沒叫我回來嗎？”
周爺爺擰眉嘆氣：“你這小子, 還真是不吃半點兒虧，算是我這個老頭子怕你了。我承認, 是我叫你回來的, 行了吧？”
周景雲嗯了一聲。
周家老宅的院子，是仿古的樣式，在南城的市中心優越位置，面積頗大的四合院，紅瓦白牆，遍植花草，院內還有個不大不小的人工湖。
周爺爺現在住的是主院，院子裏種了翠竹，此時正值盛夏, 郁郁青青一片，旁邊不遠擺放着石桌石凳，很是雅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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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景雲說了好幾句話，覺得有些口渴，他瞥見石桌上的茶壺，拎了起來，倒了一杯，自顧自地往嘴裏灌。
周爺爺皺着眉，一口一個暴遣天物，糟蹋了他的好茶，腳下卻是絲毫未動，任由孫子灌進去半壺茶水。
偏偏周景雲喝完了，還淡淡地抱怨了一句：“有點兒苦。”
周爺爺差點兒沒氣死。
周景雲喝完了茶水，正了正神色，直接詢問：“您叫我回來幹什麽？”
周爺爺爽快道：“就是你王爺爺的事，他上次好不容易回國，打算拍電視劇，就被霍家的人坑了一回，這事，你知道吧？”
周景雲點了點頭，這事他當然知道，那次爺爺也氣壞了。
頓了頓，周爺爺繼續：“既然你知道那件事，就應該知道，就是因為霍家那個叫什麽絲的小姑娘，你王爺爺才丢了那麽大的面子，那你這次投資的電視劇，為啥還找她拍？”
說完這些，周爺爺的眉頭皺得老高，顯然是對霍絲絲這個人極為厭惡。
周爺爺年輕的時候說一不二，現在年紀大了，跟個小孩子似的，喜惡分明。
周爺爺現在身邊的人，也就周景雲這個孫子，還有自己的老友王導演。
上次，霍絲絲的事情，王導演極為氣惱。
王導演一向是沉默寡言的性子，秉持着多說十句，不如多幹一件實事的觀念，從來不是多費口舌的人。
那次，王導演是真氣壞了，自己也不好意思跟個小姑娘過不去，就跟老友多發了幾句鬧騷話。
王導演是正人君子，而周爺爺卻并不是。
他素來秉持。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有怨報怨，有仇報仇。”
因此，上次霍絲絲的全網黑料，都出自周爺爺的手筆。
不過，周爺爺上次抱了怨，也就不再管霍絲絲的事了。
他沒想到的是，這次，霍絲絲竟然不知道憑什麽關系，進了周家投資的電視劇。
這要是讓老友知道，萬一多想，覺得周爺爺意跟他過不去，怎麽辦？
周景雲微微蹙眉，他心裏覺得別扭，不過是個小演員，怎麽爺爺都關注上了。
不過，他也确實覺得霍絲絲事多，況且，周景雲調查得一清二楚，霍絲絲與聞曦離婚的事有莫大的關系。
周景雲莫名地對這個讓讓聞曦吃虧的人不喜，自然回答道：“我知道，只是前陣子事忙，顧不上，您放心，我不會讓她出演這部電視劇。”
周爺爺得了孫子的準話，板着的臉慢慢地舒展開來。
他笑眯眯說：“晚上留下來吃飯，小周做了你愛吃的蓮子粥，專門依着你的習慣，沒剔蓮心。”
似乎是想到蓮子的苦澀，周爺爺略微皺眉，小聲嘀咕，也就他孫子怪癖多，專撿帶着蓮子心的蓮子往嘴裏塞，也不知道什麽毛病。
周景雲将袖子卷起，擡腕看了看手表，搖頭拒絕：“下次我再陪您吃飯吧？我還要去公司一趟。”
周爺爺雖然心裏有些苦惱，面上确實毫不在意的模樣，揮手趕他走：“知道你是個工作狂，趕緊走吧，別妨礙我逗弄鹦鹉。
周景雲微微斂眉，沖着周爺爺笑了笑，邁着大長腿轉身就走。
他走了兩步，腳步停頓了一下，轉身。
周景雲微微擡眸，慢悠悠瞥了眼籠子裏精神飽滿的鹦鹉，淡淡道：“我琢磨着這鹦鹉太肥了，要不您幫它減減肥。”
周爺爺擰緊眉頭，呵斥：“你小子還挺——”
記仇。
最後兩個字還沒有說出來，周景雲的身影便消失在小院中。
周爺爺盯着搖搖晃晃的實木大門，無奈嘆氣。
他再擡眸看向鳥籠時，鹦鹉烏黑小眼溜圓溜圓的，叽叽喳喳個不停歇：“減肥、減肥——”
周爺爺：“……”
這日晚上，周氏集團體驗了慘無人道的總裁霸權。
周總這個集團的最大領導無故曠班。
結果，卻讓他們這些兢兢業業的可憐、柔弱、又無助的員工陪着熬夜加班。
雖然有着三倍的加班工資，還是覺得慘！
而在頂層寬敞明亮的總裁辦公室，周景雲站在落地窗前，俯瞰南城最繁華的夜景。
秘書小心翼翼地推開門進來：“周總，楊導演到了。”
周景雲沉聲道：“請她進來。”
秘書點了點頭。
門被推開又關上。
楊導演推門而入，心裏極為忐忑，也不知道是出了什麽事，大半夜的她被叫了過來。
不過，終究周景雲是她們至高無上的投資爸爸，她也不好意思得罪。
這後續資金還沒有到賬呢！萬一他這邊為難一下，她電視劇還拍不拍了？
而且，周景雲是有着業界最佳投資人稱號，是娛樂圈最想合作的投資人。
畢竟，只是不幹涉電視劇拍攝進度不亂塞演員、不亂改劇本、不潛規則演員、出手大方……這些，就甩開一大堆投資人了。
楊導演後續還想跟周景雲合作，自然不會多說什麽抱怨。
等她來了周氏大廈，看着燈火通明的寫字樓，也不得不感嘆，怪不得周氏短短幾年，就在遍布南城各大行業。
這工作勁兒，她真是驚嘆。
周景雲看着愣神的楊導演，清了清嗓子，喚了一聲：“楊導演？”
楊導演心思回轉，滿臉堆着笑：“周總，您這麽晚找我，有什麽事嗎？”
周景雲沒有多說廢話，直接挑明：“楊導演，您這部劇挑了個姓霍的女演員當女二號？”
楊導演點了點頭：“沒錯，前兩天剛發微博，宣布了演員名單。”
頓了頓，她眼裏閃過疑惑：“周總您是霍絲絲的粉絲？還是想——”
潛規則。
餘下的話，楊導演給了周景雲面子，沒有說完。
她心情有幾分低落，她是導演，娛樂圈遇上這種事，總是覺得不太好。
不過，現今不像她們以前那個時代，她也得慢慢适應。
這個人若是周景雲，她本來還想好了下次再找他合作，
只是現在看來，她怕是不想有這個機會了。
周景雲不是傻子，自然聽明白了楊導演話裏的意思。
他微微皺眉，這楊導演到底有多眼瞎，覺得他會看上霍絲絲？
他冷笑：“就那霍絲絲，我看她不順眼，你換人吧？”
楊導演先是一驚，覺得自己果然沒看錯人。
後來，她轉念一想，霍絲絲背後的霍家，頓時有幾分猶豫不決：“霍絲絲是霍家的人，霍灏有在這部劇注資，這、這換了他妹妹，不大好吧？”
周景雲臉上毫無波瀾：“那就讓他撤資，缺口我們周氏添上！”
他擡眸瞥見楊導演臉上的猶豫，頓了頓，繼續道：“如果您舍不得換了霍絲絲，那我們周氏就撤資。”
“這些，楊導演看着辦吧！”
說完這句，周景雲按下辦公桌上的電話，吩咐秘書：“你進來送楊導演離開。”
秘書從外面推開門進來，看着驚魂未定的楊導演，心裏暗附：也不知道周總說了什麽，竟然把楊導演吓成這樣？”
楊導演走前又瞥了眼周景雲，走了幾步，在推開門出去前回頭：“周總，我會處理好霍絲絲的事，絕對讓您滿意。”
門被關上的瞬間，周景雲勾了勾唇角，似乎很滿意楊導演的選擇。
——
聞曦最近沒什麽事忙，與好友通了視頻後，第二天，自作主張地給自己安排了任務。
陪着方雅去劇組體驗生活。
不想，剛到劇組門口，就撞上了跟個花孔雀似的霍絲絲。
她似是精心打扮了一番，瞥見方雅，微微皺眉，心裏惱怒至極。
要不是方雅，她怎麽會成了女二號，明明女一號的角色該屬于她。
還有聞曦，兩個人都是一路貨色。
霍絲絲語氣若有所指道：“有的人，就算是當主角，也是天生的配角，演不來！”
旁邊她的助理應和：“絲絲姐說得對，咱們不跟她計較！”
方雅微微皺眉。
聞曦的臉色也不大好看。
尤其是霍絲絲那張臉，和她相似，從她霍絲絲嘴裏說出這些話，她感覺更丢人！
這時，場務匆匆過來：“霍大明星，您過來了，導演找您，您快和我過去吧。”
霍絲絲撫摸了長發，挑了挑眉，滿臉高傲：“就算你是女一號怎麽樣？沒後臺，導演也還是關注我。”
聞曦和方雅眼睜睜看着她揚着脖子離去，擰緊了眉頭。
那邊，霍絲絲腳步輕快地進了導演的辦公室，微笑開口：“導演，您找我有什麽事嗎？是商量讓我當女一號嗎？還是打算給我加戲？”
霍絲絲估計霍灏那邊打點好了，詢問的語氣很随意。
楊導演皺眉不語，頓了頓才慢悠悠道：“不是，是我們覺得，您不太附和我們劇本女二號的形象，所以打算換人。”
霍絲絲愣了愣，難以置信道：“什麽？換了我？你們沒搞錯吧？”
楊導演點了點頭，随口搪塞道：“沒錯，絲絲，如果有機會，咱們下次再合作。”
霍絲絲：……
作者有話要說： ——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有怨報怨，有仇報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