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一回到房間,她便開始踱起了步來
沒走兩步,便覺得天旋地轉,整個身子都往下倒去。
百裏賀眼明手快,疾速把她摟抱住。
女子偎在他懷裏,一動不動。
她的臉,原本很是嬌美的,此刻卻因為有一邊紅腫了起來,失色不少。她的身子,輕飄飄的,好像沒有一點的重量,許是風一吹便會倒……就像如今,無緣無故就倒了下去。
這女人,怎麽就那麽的虛弱呢?
“藍傾喻!”他搖晃她幾下,希望她能夠睜開眼睛。
即使是像往日一樣與他對抗,也是好的。
可惜,傾喻并沒有任何的反應。
他心裏一緊,快速把她抱起,沖進了屋裏,對着王伯便叫道:“馬上叫翟焱和厲岩都過來!”
王伯看他鼻青眼腫,他懷裏的傾喻更是嘴角沁血,吃了一驚,自然不敢怠慢,快速前去打電話。
百裏賀把傾喻抱回她的房間,平放在chuang上。他目光,沿着女子的胸膛位置掠去一眼,但見她還是有呼吸地起伏着,這才松了口氣。
女子的臉一片蒼白,沒有任何的血色,好像随時都會沒有呼吸似的——
“藍傾喻!”他握緊拳頭,緊咬牙關:“這些,都是你自找的!”
仿佛,只有這樣說,他心裏才能夠好過一點。
只是,說出了這話,他還是覺得,心裏如同被什麽堵住,好像都快要透不過氣來了。
翟焱與厲岩趕到的時候,百裏賀迅速道:“馬上幫她做檢查,不準有任何的遺漏。你們要向我保證,她不會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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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了chaung上女子一眼,翟焱眉頭緊皺,并沒說什麽,走去替她做檢查。并且,處理她的傷。
厲岩只站在一旁,冷眼看百裏賀一眼,聲音帶着濃濃的嘲諷:“賀少,好功夫啊!可都用女人身上了,不覺得可恥嗎?”
百裏賀聞言,臉色一陣青白交替:“我也不想搞成這樣,是她自己撲上來的。”
“看出來了。”厲岩嘲諷地道:“看你這身上的挂的彩,肯定不是傾喻加諸上去的。這當中,必定有內情……想來,就是因為感情分歧造成的。不過我敢肯定,傾喻身上有一處傷,肯定是因為你而來的。”
百裏賀有種啞口無言的感覺。
厲岩畢竟還是了解他的,該是察覺到他有那麽一點點的心虛——
“死不了的,她可堅強得很,畢竟……”厲岩看着翟焱替傾喻處理臉上的傷,輕嗤地笑了笑:“還要留着這殘破的身子被我們賀少折騰呢!”
“厲岩,你不說話沒人會當你啞巴的!”百裏賀被他說得有些生氣,咬牙道:“你趕緊替她做一下檢查,最好确定她的外傷不會傷到內部——”
“我又不是CT和X光,看不到她的內部如何!”厲岩冷嗤地道:“但我卻看到了她的心……痛苦、難過、不堪……受着那樣的折磨,怕是都快要崎形了吧!”
百裏賀聽得眉頭緊皺。
厲岩話語至此,沒有再說。他跨前一步,輕輕地卷起了女子的衣袖,一直拉到肩膀位置。
看到她肩膀處那片紅腫,他的眉頭緊緊皺住。然後,他翻轉女子的手心,凝視着那皮肉破損的掌心,嘲諷地笑了一下。
卻最終閉閉眼,心裏艱澀,一片酸.軟。
看着女子這個樣子,怕是陌生人,都會覺得心酸吧。那麽,向她下手的人,又是什麽感覺呢?
他本以為,她是能鎮得住百裏賀的女人。可是,若要搞成這樣才能夠讓百裏賀哪怕有那麽一點點的恻隐之心,那麽他情願百裏賀這一輩子都孤獨終老。
也總好比她受折磨來得好!
因為,她這一路以來的遭遇,讓他這個作為旁觀者的人,都心痛難耐,看不下去了。
那麽她自己忍受着的悲苦,到底是怎樣熬過來的?
往後,她又該如何走下去?
“她的情況怎樣?算嚴重嗎?怎麽會暈倒呢?我剛才跟卓其幹架的時候,她突然就沖了上來,吃了我們兩拳。她本來是好好的,卻不知道為何突然就暈倒了過去……”看着翟焱與厲岩都停了手,百裏賀立即道:“這也是她自找的——”
“賀少,你說話能有點良心嗎?”厲岩冷冷地打斷她:“外傷,會暈倒應該是砸在嘴上那一拳牽扯到了腦部神經。只是暫時xing的昏迷,不會危及到xing命的。賀少你不必表現出愧疚的樣子,反正她死不了,往後你還是會死xing不改地殘.暴對待她的。”
聽聞他的話語,百裏賀臉色一陣鐵青。
厲岩現在倒是越發喜歡跟他作對了。
“賀少,她的身子狀況很差。”翟焱這時才慢悠悠地開了口:“她不能再受折騰了,否則,往後身子會經受不住的。這陣子,讓她多休息吧,身體才能盡快恢複過來。”
“我知道了。”聽他說話還算溫和,百裏賀的臉色才好些:“翟焱,她這陣子就麻煩你看顧了。”
翟焱點頭,眸色幽深。
厲岩卻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臉:“賀少的傷,要不要咱們幫忙?”
“不必!”百裏賀語氣生硬。
“自找的!”厲岩聲音透露着嘲諷。
“你——”百裏賀冷冷地瞪他。
厲岩卻視而不見,又道:“翟焱,活該是不是就指這樣的?”
“我還有事。”翟焱并無意插嘴在他們中間,只向百裏賀淡淡道:“賀少,我先走了!”
“去吧!”百裏賀應聲。
“我也不想多呆,對着某人惡心。”厲岩輕輕哼一聲,跟着翟焱離開。
百裏賀臉色冷寒,卻沒有說什麽。待他們一出門,他的視線,便落在chuang上女子身上。
她安靜地睡着,像個孩子……
似乎,他從來都沒有看到過她睡得那麽沉穩,平靜……仿佛,全世界的紛擾,都與她無關。
是他以前從不曾留意過她安靜的樣子吧!
雖然臉上的腫還沒有消退,但就這樣靜靜地看着她,似乎感覺很不錯——
她很美,無論是身子還是臉蛋……
不過,都是曾經。
如今的她,傷痕累累……
想到這裏,他突然便有些煩躁起來。咬咬牙關,他強逼自己把視線從女子臉上轉移開,凝視着窗外,眸裏閃爍着複雜光芒。
聽到敲門聲響,百裏賀虛應一聲。
房門較人推開,男人俊雅的臉呈現。
“大哥!”百裏賀從椅上站起。
“阿賀,這是怎麽回事?”百裏泓一回到莊園便聽王伯提及百裏賀與傾喻的事,遂立即前來看看是怎麽一回事。此刻,眼見百裏賀臉上挂彩,躺在chaung上的女子更是昏睡不醒,他的濃眉瞬時皺緊:“你又對她做什麽了?”
一個“又”字,讓百裏賀有些心驚肉跳。
長久以來,似乎他折磨她,已經成為了大衆認定的事實!
但他自個兒認真想想,大哥問的話也沒錯。
确實,他“又”對她做了一些什麽——
“這次……是個意外。”百裏賀輕聲道:“我也不是有心的,就她自己沖過來——”
“阿賀。”百裏泓語重心長道:“傾喻畢竟是個女孩子,有些時候,你該适可而止。”
“我不說了,這次是意外嗎?大哥,你不相信我啊?”百裏賀有些不耐煩道:“怎麽你們都那麽關心她呢?她到底是走了什麽狗.屎運,一個接一個勾.搭上那麽多男人——”
“阿賀!”百裏泓聲音沉冷。
百裏賀視線落在他臉上:“大哥,或許我說這話你會不開心,但我真看不慣她在不同的男人群裏周.旋……那樣,不惡心嗎?”
“你很介意傾喻被別的男人包圍嗎?”百裏泓眸子一眯,視線落在百裏賀臉上:“那麽阿賀,你有沒有想過,你自己為什麽會有那樣的心理?”
“大哥,你這話是什麽意思?”百裏賀不解地凝視着他。
百裏泓挑起眉,聲音幽幽:“不在乎那個人的話,又豈會在意那人身邊圍繞着的人是什麽呢!”
☆、149.選擇錯了,後悔莫及
聽着百裏泓的話語,百裏賀整個身子都震了震。
看他神色表情,百裏泓知道,他是聽懂了自己的話語。
“阿賀,好好想清楚,別讓自己選錯了路!”長臂一展,百裏泓的掌心往着百裏賀的肩膀輕輕拍了一下:“要是現在選擇錯了,以後再來後悔,那就後悔莫及了!”
說完,他搖搖頭,轉身離開了。
百裏賀緊皺着濃眉,聽着房門“咔嚓”一聲開啓後,又“啪”一聲閉合,整顆心都似乎彈跳了一下。
沉.浸在百裏泓的提醒裏,良久,他才緩過神來。目光,忍不住往着chuang榻一瞥,但見那女子不知何時已經醒來,正張着一雙清亮的眼睛幽幽地盯着她。他心神一震,開口便斥道:“你什麽時候醒來的?是不是偷聽我跟大哥說話了?”
“沒有。”傾喻聲音平靜:“我剛醒而已,大伯他來過了嗎?”
百裏賀聞言,這才冷靜了幾分:“嗯。”
傾喻點點頭,沒再說話。
百裏賀的視線落在她略顯蒼白的小臉上:“你現在覺得怎樣?”
“沒什麽大礙。”傾喻淡淡道:“就是睡得有些腰酸背疼的。”
“你睡的時間不短了。”百裏賀道:“要不你起來坐一會吧!”
對他鮮有的關懷之語,傾喻有些意外。不過,她也不放在心上。想着許是他們該散了,他的心情好了些,不再與她計較那麽多,才會好言好語的說話,她也順了他的意:“好。”
說完,手肘撐着chuang榻,試圖坐下。
但她一邊的臂膊疼痛不堪,身子原本又虛弱,哪裏真能坐得起來。這過程中,弄得大汗淋漓的,都還側躺着——
百裏賀見狀,濃眉皺了一下,伸手相扶。
傾喻淡淡地道了一聲謝。
“其實你沒必要對我那麽客氣。”百裏賀掃一眼她那平和的臉,心裏總有些不是滋味。雖然很不願意去承認傷了她其實他是有錯的,他還是低咳一聲,道:“下手的時候很重,我也不是有心的——”
“我知道。”傾喻聲音輕柔:“是我自找苦吃而已!”
百裏賀頓時無言以對。
現在的傾喻,就像一陀棉花,無論他是否打她,她都軟.綿.綿的,好像都不會生氣,讓那個出手的人,心裏難受至極。
這種感覺,非常的差!
百裏賀咬咬牙,聲音有些沉:“藍傾喻,這陣子你好生休息着,把身子先養好!”
他居然會在乎她身子的好壞麽?這實在是有點可笑。畢竟,當初給予她最大傷害的人便是他,此刻聽着他略帶關懷的話語,傾喻只覺得如同天方夜譚,實在是諷刺。
但她嘴上并不說什麽,只點點頭。
感覺到她完全沒有話語要跟他說,百裏賀心裏堵住。他只覺氣血上湧,心中郁結,一時也沒了話語。
二人便在這沉默中度過了數分鐘,空氣都仿佛染上了一股深沉味道,讓人窒息。
百裏賀霍地站起,咬咬牙道:“藍傾喻,你早些睡吧,我先走了!”
傾喻沒有說話,卻輕阖着眸,點一下頭。
百裏賀頓時覺得心裏極不是滋味,他一扭頭,握緊拳頭便走。
他怕繼續呆在這裏,又要對她做出一些沖動的事情來。都說現在她受不了刺激,他不想她像病貓一樣一直躺在chaung上,那樣他看着就覺得難受!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傾喻的唇畔,一絲嘲諷的薄笑慢慢斂去。
百裏賀,希望你趕緊把咱們的事情處理好,還我自由。
離開你的生活,才是我期待的!
女子推開.房門進入包廂時,看着那男人正往嘴裏灌酒。他的濃眉緊緊皺着,心情似乎相當的差。
“其少!”
“嗯。”卓其目光清淺,淡淡地睨了一眼柳新月:“坐吧!”
“謝謝其少!”柳新月唇瓣一彎,走去他身邊坐下。
卓其沒有多話,傾身往有,拿起酒瓶便又要倒酒。
柳新月見狀,連忙接過他手裏的酒瓶:“其少,我幫你!”
卓其沒有阻止,只冷淡地凝視着她把酒給他倒好,拿起酒杯便又是一飲而盡。随後,把酒杯放到女子的面前輕輕地晃了一下。
知道他這是在示意她為他再倒一杯,柳新月的秀眉輕輕一絞,低聲道:“其少,你這樣一直喝也不是辦法……酒喝多的傷身!你是不是有什麽煩惱的事情?”
以前他來酒吧,雖然也喝酒,但絕不如今晚這樣子一直在喝,這有點太不尋常了。
“怎麽?你關心我啊?”卓其抿了一下薄唇,目光炯炯地凝視着女子:“你的心裏,不是只有百裏賀的嗎?要是他知道你關心我,你覺得他會怎麽想?”
“我關心你怎麽了?我不能關心你嗎?你上回也關心過我啊……何況,他現在怎麽會關心我,他現在壓根就不想理我了。”柳新月自嘲一笑,道:“他的想法是什麽,我才不在乎。”
說到這裏,她徑自拿起了一個酒杯,往裏倒酒,仰起頭便直接喝了下去。
卓其直勾勾地盯着她,眸子深凝。
察覺到自己竟然逾越了,柳新月心裏一驚。她有些尴尬地看了一眼自己手裏的酒杯,連忙放下:“抱歉,其少,我——”
“不就是一杯酒嗎?我卓其還請得起!”卓其攤攤手,聲音平淡:“看出來了,你心情也是非常的不好!跟他吵架了?”
“我倒也希望自己是跟他吵架了,可他的态度不冷不熱,才較我難受。”柳新月苦澀一笑,咬住下唇:“我也不知道跟他最近是怎麽了,他對我若即若離的,讓我覺得我們的距離好像正在不斷地拉遠。可是,他似乎并沒有要跟我低頭的意思……要是他一直這樣,我以後還怎麽跟他過下去——”
“男人的心,我最了解了!”卓其淺薄一笑:“我自己也是男人,對新鮮的事情,總會有一段時間的熾熱。不過,過了那段時期,就會改變。有時候,覺得某些對自己很重要的,也許就是一瞬間,就會覺得它不再重要了。”
柳新月聞言,心裏一驚:“真的?”
“我騙你做什麽?”卓其淡然一笑,道:“有好處嗎?”
“你騙我能有什麽好處。”柳新月嘲諷地笑道:“其實,可能一直都是我在自欺欺人吧。我一直覺得,百裏賀他是非我不可的,但你們男人的心,其實比我們女人的心還深。到現在,我是越來越迷茫,到底他想要怎樣的一份感情了。他不斷跟我強調,會跟藍傾喻分開,跟我在一起。可事實上,到現在我雖然有看到他在做一些努力,可那信念似乎也不強……否則,他怎麽可能現在會棄我于不顧?”
她說到這裏,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後一咽而下。
卓其只在旁邊靜靜看着聽着,沒有發表任何的意見。
“我為了他,幾乎把自己所有的堅持都抛棄工……我本來沒有那麽強的決心要成為百裏家的少夫人,可一直以來,我忍受了太多的屈.辱。我覺得,只有跟他結了婚,成為了他的妻子,才能夠跟他匹配……”柳新月閉了閉眸,道:“事實上,我看着他之前跟藍傾喻站在一起,我非常的妒忌。我很希望,我自己也能夠像藍傾喻一樣,與他肩并着肩,接受着大家的祝福。但百裏楓卻讓我幻想的所有一切都破滅了……我真不明白,除了家世以外,我有哪一點比不上藍傾喻!”
說到這裏,她似乎意識到一些什麽,目光緊緊地盯着卓其,道:“其少,當初你是怎麽會看上藍傾喻的?”
“就覺得她有些與衆不同。”卓其淡然一笑,道:“在我的世界裏,幾乎我認識的所有女人,都是會主動迎合我的。可是,她不一樣。雖然她也算是大家閨秀,但她整個人很平和很安靜,似乎從來都不屑與人争鬥……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被她吸引,但就是那樣沉.淪了下去!”
“所以,你現在也對她是死心塌地嗎?”
“我不是跟你說了,有時候你執着的東西,也許會在一瞬間就放開了嗎?”卓其淡淡道。
柳新月有些吃驚地看着他:“你這意思是,你已經把她放下了?”
卓其淡然一笑,并不回答。
這是柳新月自己的想法,并非他的回應。她要誤會,他當然不點醒。
他本來就是要她誤會的!
“可我卻好像覺得,阿賀現在對他似乎有些上心了。”柳新月的眼睛裏有絲黯然浮過:“這讓我相當的害怕。”
“你何必去害怕呢?”卓其一笑,拿起酒瓶給她倒了酒:“其實,你身上也有許多吸引人的東西,并不啞于藍傾喻。”
☆、150.闖禍
柳新月為卓其的話語愣了好半會,才自嘲一笑:“其少,你就別在這裏逗我了。我若真那麽好,阿賀他豈還會把心思投放在藍傾喻身上!”
“喔?”卓其微眯起眼睛:“百裏賀什麽時候把心投放在藍傾喻身上了?”
“上次他棄我而追藍傾喻而去,那就是一個最好的證明。”柳新月咬咬牙,一把端起桌上的酒杯,仰起頭把那些酒液悉數咽下,又道:“我覺得,他好像變了。”
“男人本來就是容易受盅惑的動物。”卓其再為她倒酒:“你倒不必放心上。”
柳新月輕輕地撅了一下小嘴,拿起酒杯又喝了一杯:“其少,你真說中了。只是,我的心事,他怕是不知道。”
看着她臉頰已然泛起一抹嫣紅,卓其攤開雙手:“你真那麽在乎他的話,就先主動聯系他,請求他的原諒。”
“我又沒有錯,幹嘛要他的原諒?”柳新月的聲音透露出一絲倔強:“我決不低頭。”
“這便是你與藍傾喻不相上下的東西。”卓其淡淡一笑,給她再度倒酒:“你也有自己的堅持,這很好!”
“其少,我這樣做,沒有錯的吧?”柳新月握緊酒醉,有些緊張地凝視着卓其。
卓其搖頭。
柳新月舒了口氣,把酒又喝完:“那我就必須要堅持自己,不先退步。否則,他往後就以後我會事事遷就他。我絕不能那樣做,否則我就先輸了。他會把我當成可有可無的……”
她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堆,卓其只在旁邊附和,很少插嘴,但卻為她又倒了好幾杯酒。柳新月倒是越喝越上瘾的樣子,連續喝了好幾杯。到最後,她整個人都有些暈眩,身子忍不住往着男人那端靠了過去,跟他舉起杯,道:“其少,咱們來幹一杯吧!”
“好!”看她把他當成知己一樣亂訴心情,卓其倒沒有推拒,拿起酒杯與她交碰一下。
柳新月把一整杯的酒悉數吞下。
卓其卻只輕啜一口:“還要嗎?”
“要,給我倒,今天咱們不醉不歸!”柳新月喝得興起,把頭顱往他肩膀一靠,酒杯遞到他面前:“咱們繼續喝!”
“不是說酒傷身,別喝太多嗎?”卓其低嘆一聲:“你這樣,很容易把自己的身子喝跨的。”
“他要是不在乎我了,那我還那麽在意自己的身子做什麽。”柳新月嘲諷地笑了笑:“給我倒酒,我還要喝——”
卓其卻把她的酒杯奪了過來:“還是別喝了,我看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要!”柳新月卻發起了酒瘋來,一把扯回自己的酒杯,把茶幾上擺放着的酒瓶拿起,往裏倒酒。
“柳小姐,你真的喝多了!”卓其看她要去拿酒杯,率先搶了:“這杯我來替你喝吧!”
“你真關心我,就讓我繼續喝吧!”柳新月撅起小嘴,要去搶男人的酒杯。
卓其卻不讓,把酒杯舉了起來。
柳新月一跺腳:“你不讓我拿酒杯,我就直接拿酒瓶喝好了!”
說完,當真拿起了酒瓶,把瓶口對準自己的小嘴,直接便往裏倒酒。
卓其濃眉一挑,快速握住她的手腕,把那酒瓶扯了起來。
“還給我!”柳新月站起身,想要把酒瓶搶回來。
卓其哪裏給,把酒瓶往着一旁的桌面擺下,便握住了女子手腕:“好了,你不能再喝了,我送你回家。”
說完,一把扯起女子,便往着門外走去。
期間,柳新月掙紮,想要回去繼續喝,但男人卻不讓,硬是把她扯出了酒吧,下了臺階,往着廣場裏他的車子走去。一路上,女子都吵鬧着要回去繼續喝酒,但男人都沒有允許,硬是把她攥上了自己的車子。
柳新月被他推到駕座位置,還在不斷地胡鬧着要喝酒,卓其快速地替她系上了安全帶,然後關上車門。
繞過去上了車子,男人驅車離開。
他們相互緊偎着離開酒吧的場景,被不遠處的一道鎂光燈定格住。
百裏楓進入房間的時候,正巧傾喻從洗手間出來。看到她,傾喻有些意外:“媽,這時間你怎麽在?”
如今是午夜時分,按道理來說,百裏楓不在公司裏奮鬥,也該去休息了啊!
“我明天早上要去國外出差,為期很長,今晚回來拾掇一下。我是回到了家才知道,原來你出事了。”百裏楓眉頭深鎖:“阿賀這孩子,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媽,今天的早間娛樂新聞你看了吧?”傾喻倒是表現得相當的冷靜:“我跟卓其……”
前天晚上,她與卓其在海灘過夜的事情,被登上了報刊。那些媒體把她渲染得簡直如同yin婦一般,是以大家都在紛紛猜測着,她很快就會被百裏家唾棄。倒沒想到,百裏楓此刻竟那般的平靜。是以,傾喻想試探一下她的态度。
百裏楓雙臂環在前胸:“你想我說什麽?”
“媽,這件事情……”傾喻并沒有解釋,只道:“我非常的抱歉。”
“阿賀跟柳新月也經常鬧緋聞!”
“他們可是公認的一對了。”傾喻道:“況且,他是男人,我是女人。”
自古以來,人們都總覺得,男人有三妻四妾是正常事,而女人敢在外面勾.搭一下,那就是yin賤。雖然新時代的人都不再有這種想法,但到底還是會壞了名聲。
百裏楓勾起唇:“你這意思是,默認了跟卓其的事?”
“卓其不是你看上的女婿人選嗎?”傾喻看着她:“你不生氣?”
“阿賀怎麽對你的,我看在眼裏。”百裏楓道:“要是你想做什麽選擇,我倒不會再堅持了。我随你!”
傾喻心裏一震,看着百裏楓的眼裏,充滿了不可置信的光芒。
百裏楓下巴微微仰起,目光清亮:“百裏集團的事,我看你近日是不能處理了。阿賀他主動跟我提出了要去幫忙,我便把當前處理的事情全權都交給他了。傾喻,你若認為自己可以,我便讓他把那些事情都交還給你來跟進——”
“不必了。”傾喻想不通百裏楓的腦子到底在考慮些什麽。她咬咬下唇,想着母親已經不在,似乎除了千迎以外,她都沒有什麽值得在意的了。是以,能否在百裏集團創下一翻事業,她倒不再看重。如今,她除了想能夠早日離開百裏家,其他的事情都不再考慮半分。這時百裏楓提出這件事,她便直截了當拒絕:“我的身子現在有些吃不消,需要好好休養一下。我認為,還是留在百裏家裏閑着好些,什麽都不必去想去管去做。”
“那你便好生歇息吧!”百裏楓道:“我先去收拾一下!”
“好的。媽,祝你出差順利!”
百裏楓點頭,咬咬牙,轉身出去。
傾喻看她離開,跌坐在沙發上。
她一直都認為,百裏楓與百裏賀是母子,他們應該是站在同一陣線的。就算偶爾百裏楓會幫她,那也是因為她做的那些事情有利于百裏賀。此刻,看百裏楓對她的态度,倒似真是關心似的……到底,這女人在琢磨些什麽?
柳新月清醒過來的時候,柳琴正坐在她的chuang側洗毛巾。
“媽!”柳新月一下子便從chaung榻上坐了起來:“媽,我怎麽會在家?”
她明明記得,先前自己在上班,後來卓其點了她去幫忙,然後……她似乎喝了許多酒,還跟那個男人說了很多的話……之後的事,她完全不記得了。
柳琴指尖往着她的額頭輕輕戳了一下:“你還好意思說,你都不知道,自己闖了多大的禍。”
“什麽啊?”柳新月掌心往着額頭一摸,有些不悅道:“我不就喝了些酒嗎?”
“你自己看吧!”柳琴搖頭嘆息,把一份報道遞到她跟前。
柳新月有些疑惑地看她一眼,随即接過,定眼一瞧,整個人都頓時僵硬住。
這是B市的娛樂頭條,竟然是她與卓其出的鏡!
上面,是卓其扶着她從酒吧出來,而她卻如同八爪魚一樣粘在他身上——
她的腦子“嗡”一聲炸開。
要是百裏賀這事情,那——
“幸好啊,其少這人夠君子,把你送回了家。我看要是換了別的男人,肯定就把你給……”柳琴搖搖頭:“不過,現在阿賀肯定是知道這事了,你打算怎麽跟他解釋?”
“我怎麽知道。”柳新月心裏繃得緊緊的,完全亂了頭緒。
她得好好想想,該怎麽去擺平這次的事情了。
但願百裏賀不會太過介意吧!
傾喻剛下樓,便瞧見百裏賀拿着報紙往地面狠狠一摔。
她自然不會去招惹他,打算轉身便走,卻聽得那男人沉聲喚住了她:“藍傾喻,你給我站住!”
☆、151.欲速則不達
傾喻知道,她若不聽他的話直接離開,肯定會讓他更為惱怒。要知道,她能感受到,他現在的心情非常的不好!是以,她輕輕抿了一下唇,轉過臉,視線落在男人臉上:“叫我有事嗎?”
“你幹嘛一看見我便跑?我會吃人嗎?”百裏賀冷冷一哼,指着自己旁邊的位置:“過來坐下!”
“我覺得有些累,想回去休息了。”傾喻當然不會傻到聽他的話走過去坐下,那樣豈不是又要再受他折磨。她站在原處,目光清幽,冷靜地道:“你若沒重要的事,咱們就下次再……”
“我現在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對你說!”百裏賀一聲嗤笑,道:“我可以向你保證,如果你就這樣走了,你會後悔一輩子!”
他不是因為卓其與柳新月的事情在生氣嗎?如今他說這話,怎麽感覺好像是要與她讨論跟她婚姻的事情?
傾喻捉摸不透男人的想法,眉頭輕輕一皺,在遲疑了片刻後,終究還是選擇了勇往直前。
想要得到自由,就必須要冒險不是?
咬咬牙,她慢慢地走到了男人跟前,在他方向所拍打的位置坐了下來,聲音輕柔:“你說吧!”
“你現在看起來倒是挺淡定的嘛!”百裏賀低嗤地笑了笑,道:“卓其跟柳新月的緋聞,你有看到吧?”
“這事,你跟我說來做什麽?”傾喻沒料到他還是跟她說這事,不由低嘆一聲:“他們的事,與我并沒有什麽關系,對吧?”
“怎麽會沒有關系?”百裏賀眸子一凝:“卓其總是觊觎我的女人,我就弄不明白了,他到底想做什麽!”
“你應該去問一問他。”
“可惜,那個小子太狡猾,我壓根從他的嘴裏問不出任何的東西來。不過,我看他也不是什麽好人,否則他不會剛勾.搭完你,便又要去搞柳新月!”百裏賀雙臂往着前胸一環,冷冷地嘲諷道:“你都遇上些什麽男人了?”
她遇上的男人,确實沒幾個好東西。就比如,眼前的他就是其中一個!
傾喻心裏這樣想,嘴上卻道:“我現在已經跟他斷絕往來了。”
“這是明智之舉!”百裏賀道:“否則被他吃了你還會對他感激不盡!”
他現在要關心的不是柳新月嗎?怎麽在看到柳新月與卓其的緋聞以後,不是第一時間去找柳新月問清楚,反而在這裏跟她說這些有的沒的呢?
傾喻心裏奇怪,但又不能直接去問他,遂眉頭輕輕一皺,道:“賀少,你要跟我談的重要的事情,就是這些嗎?”
“這事情不重要嗎?”百裏賀眯起眼睑:“這事情,足以讓你看清楚卓其是怎樣的一個人。他對你不過就是虛情假意而已,你別相信了他!”
“我不是跟你說了,我跟他已經斷絕往來了嗎?”
“這種騙我的話你就少說了,你們都在一起纏.綿過一.夜了,還斷絕往來……”百裏賀嘲諷地笑了兩聲:“說出來不笑死人嗎?我看,應該是他把你弄到了手,于是便把人遺棄了。你覺得被他甩了丢臉面,才會說跟他斷絕往來了吧?”
他既然要這樣想,傾喻覺得自己也沒必要去解釋太多。反正,他一定會覺得她解釋就是掩飾的。
于是,她幹脆沉默不語。
百裏賀看她那般鎮定的模樣,一點也不沒有那種被人說中了心事而惱羞成怒的态勢,眉頭緊緊一皺,道:“藍傾喻,你怎麽不說話?”
“我沒什麽好說的。”傾喻聲音溫淡:“賀少,我非常感激你對我生活的關心。不過,我的生活無論過得怎樣,都是我自己的選擇。我現在覺得,對我重要的事情,是咱們的婚姻。你考慮得怎樣,能給我一個答複嗎?”
“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