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
等吧!”
“不用了,王媽,我在這裏等他就是了。”傾喻淡淡一笑。
“可你的身子還沒有完全恢複,現在——”
“我沒關系的。”
王媽只得搖搖頭,轉身回了屋。
她知道,這位二少夫人雖然外表柔弱,但其實是個相當剛強的人。她決定要做的事情,只怕沒有人能阻止得了。
傾喻的目光,落在莊園的入口處,眼睛一眨不眨的。
如今天氣雖然寒冷,但卻怎麽比得上她的心清寒?
她要等,等百裏賀給他一個交待!
“二少夫人,你披件衣服吧!”這時,王媽折了回來,給她拿了一件外套。
“謝謝王媽。”
“不客氣。”
“你回去吧!”傾喻不想讓王媽也陪着她吹風:“你要照顧百裏家的人,可不能病倒了。”
“那我回去了。”
“去吧!”
王媽走後,傾喻輕輕攏了一下外套,深吸口氣,繼續漫長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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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越發深了。
水泥道一片寂靜,并不見有任何車輛走動。
良久——
終于,遠處有光影折射而來。傾喻的精神一震,柱着拐杖便站了起身。
車子很快便駛近,裏面的人似乎也發覺了她的存在,下了車。
卻是百裏盈。
傾喻微微失望,但還是與她點了點頭。
“看着就惡心。”百裏盈冷哼一聲,撅着小嘴進入了別墅。
傾喻向來都不把她當回事,心情自然不受她影響。
也不知過了多久,又有一輛車駛了進來。
彼時,長椅上坐着的女子卻歪了頭顱,看樣子似乎是陷入了沉睡中。
男人闊步走向她,看着她安靜的樣子,他的濃眉皺了皺。他自然不會給她臉色,起腳便往她沒有受傷那條腿的膝蓋踢了一下。
傾喻瞬時驚醒,一張眸,看着籠罩在自己跟前的身影,慢慢站起:“你回來了?”
“真是賢惠啊,三更半夜居然在庭院裏等老公回來。”百裏賀嘲諷地道:“又是為了那幾十億吧?”
“我有話想問你。”
“喔?”
“告訴我,是不是你在背後慫恿跟我爸爸合作的人卷款逃走的?”傾喻的雙眸緊緊地盯着百裏賀的眼睛,似乎想要看清楚,到底他會否說謊。
百裏賀濃眉一蹙:“誰告訴你這些的?”
“你不需要知道!”傾喻冷冷道:“你只需要回答我是或者不是!”
“不是!”百裏賀的聲音相當的堅定。
“真的不是?”
“我沒有必要騙你,也不屑騙你!”
這倒也是,這男人做事,從來不會在意別人的看法吧!所以,他當真沒有必要騙她!
傾喻緩緩地舒了口氣,心裏的大石頭一下子便放了下來。
“是不是韓磊?”百裏賀突然開口。
“啊?”傾喻一愣。
“不要以為我什麽事都不知道。”百裏賀冷冷一哼:“今天韓磊跑到百裏莊園找你了,肯定是他跟你胡言亂語。你倒行啊,居然相信他也不相信自己的老公!”
“我——”
“藍傾喻!”百裏賀一把攥緊她的衣肩,冷冷道:“如果你認為韓磊對你來說還真那麽重要的話,那麽就跟了他去吧,再也不要回我百裏家了!”
“我早就想離開百裏家了,可惜你們不願意放人!”
聽着她毫不猶豫的反駁,百裏賀的眸色一寒:“你就那麽迫不及待想走了?”
“留在這裏,就如同在地獄生活一般,你說我會不想走嗎?”
“你——”
“注資的事,你考慮得怎樣?”傾喻不想跟他過多糾.纏,立即把話題引開:“你要不答應我,我——”
“我說了,不準你動其他心思!”百裏賀把她往着長椅一推,徑自也坐了下來:“我會給藍家注資的。”
聽到他的回應,傾喻整顆心瞬時一松。
這樣就好!
“不過!”男人突然便笑了笑,道:“我也有個條件。”
“什麽?”
“從此以後,不準你再與盛堂、卓其,還有韓磊之流的人來往!”
這簡直就是想要斷隔她與社會的聯系吧!
可是,現在這情況,她沒有能跟他談條件的資本吧!
傾喻咬住下唇,在男人幽深的目光下,最終點了點頭。
百裏賀的嘴角,瞬時揚起。
被百裏賀禁止與外界的人往來,如今又不能外出工作,傾喻在接下來的好一段日子裏,都好像過得與世隔絕。
不過,這倒是讓她的腿傷恢複得頗快。
這天,她再到醫院複查的時候,厲岩告訴她,她的傷基本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傾喻聞言,淡淡笑一下:“我感覺也是,這幾天我不用柱拐杖,似乎也能行走了。當然……有些一瘸一拐的。”
厲岩聞言,眼睛微微黯然。
雖然傾喻在努力做着物理治療,傷勢基本見好,但畢竟那傷很深,縱然沒有深入骨骼,還是讓她留下後遺症了。只怕,在将來很長的一段時間裏,她都不能夠像正常人一樣走路。并且,那傷疤,從她的大腿一直延伸到小腿,只怕這輩子也是會跟着她了。
她或許永遠都不能再穿短裙子、短褲……
因為傷口就算愈合,見了風,也可能會引發疼痛或者病變。
尤其是下雨天的時候——
“現代醫學很進步了,總會有辦法的,你先別氣餒。”厲岩只能這樣安慰她。
“沒關系了。”傾喻淡淡道:“可能這就是我的命運。”
“你倒是豁達。”
傾喻搖搖頭。
她并非豁達,而是無可奈何。
得知傾喻不必用拐杖也能獨自走路了,王媽相當高興,晚餐給她做了很多好吃的。
這段時間,傾喻多留在百裏莊園,得到了王媽的悉心照顧,對她除了感激以外,還有了相當的感情。
王媽是百裏家對她最好的人了。
沒有之一。
“姐。”突然,一道脆生生的叫喚傳入耳畔。
傾喻剛放下碗筷,這時瞧見千迎走了進來,不由一愣:“千迎,你怎麽來了?”
“來看你啊,怎麽,不歡迎嗎?”
“傻瓜,胡說什麽呢?”傾喻微微一笑:“你還沒吃晚餐吧?王媽——”
“我這就給千迎小姐添碗筷去!”王媽立即道。
“謝謝王媽。”
“不客氣。”
看着王媽走進廚房,千迎走到傾喻的身邊坐下:“那我也不客氣了。”
傾喻伸手點了一下她的腦瓜。
千迎笑道:“姐,沒想到百裏家還有好人啊!”
“嗯?”傾喻看向她。
“王媽啊,她挺好的一個人。”
“是挺好的,最近要不是她照顧周到,只怕我的傷勢還沒有完全好起來呢!”傾喻掌心往着腳傷的地方輕輕撫了一下,聲音略帶惆悵:“只可惜……我終究是要離開百裏家的,怕是沒辦法報答她了。”
“姐。”千迎握住她的手:“對一個人好,如果是要求回報的,那麽她不必那樣做。”
所以說,王媽是真心待她好。
這讓她覺得,冷酷的世界,終究還是有一絲溫暖的。
飯畢,傾喻聽千迎說起,才知道原來這丫頭已經考完試了。接下來的寒假時間裏,她會出外游學。
傾喻自然是支持的。
藍鑽世家在百裏賀的注資下,目前似乎已經進入了開發階段。如果進展順利的話,相當很快便會回利。因此,母親的醫藥費,怕是也不需要她們再操心了。如今她也有時間,那麽千迎趁這個機會到外面學習一下,是好事一樁。
“姐,我離開B市這陣子,就有勞你照顧媽媽了。”千迎聲音有些愧疚:“你現在傷剛好……”
“放心去吧!”傾喻拍拍她手背:“等你回來的時候,一定要蛻變成熟啊!”
“我現在也成熟啊!”
傾喻只點一下她的額頭,沒有說什麽。
她還是太小了,很多事情都不懂。
“姐,時候不早了,我也該走了。”千迎并不願意碰上百裏家裏的人,因此道:“你要好好照顧自己,有事情就給我打電話。”
“知道了。”傾喻點頭:“你什麽時候啓程,我去機場送你。”
“不用了,我跟同學一起去的,不會有問題。更何況,我也是懂得保護自己的。”千迎向她揮揮手:“我先走了!”
傾喻便沒有多話,這丫頭也長大了,許多事情都有屬于她自己的主見,她不适宜幹涉:“玩開心點!”
“知道了。”
看着千迎身子飄然遠去,傾喻的心,卻突然空了空。
千迎離開了B市以後,她的日子,怕是更加的寂寞了。
除了偶爾去看望母親以後,她再沒有任何地方可以去。
傾喻沒想到,韓磊會再度到訪百裏家。
偏生這一次,百裏賀也在家。甚至,韓磊的到來,還是他讓王媽通知她的。
她走出客廳時,看到那兩名男人正坐在沙發上。他們倒不像上次那樣針鋒相對,雖然二人都表現得相當冷靜的樣子,可氣氛還是不太對。
很沉靜。
好像死寂一般!
看她出來,百裏賀薄唇微微撇了一下:“藍傾喻,你要不要向我解釋一下?”
“我沒有違反咱們的諾言。”傾喻倒是鎮定,畢竟這段時間她一直都乖乖呆在百裏莊園,除了去看望母親,哪裏也不曾去過。甚至,盛堂與卓其的電話,她都沒有接聽,更別提與他們見面了。
那二人也曾到過百裏莊園找她,她都避而不見。如果不是因為百裏賀通知她出來跟韓磊見面,這一次這男人前來,她也是會拒絕與他見面的。
百裏賀攤攤手:“我知道你沒有違反咱們的諾言,不過你這女人太讓我不放心了。就算你沒有去勾.搭他們,他們還是會主動送上門來的。與其逃避,倒不如正面解決問題好了。”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你過來。”百裏賀向她招招手。
傾喻猶豫。
她不知道百裏賀想做什麽,更何況,如今在韓磊的目光注視下,她着實是沒有勇氣受百裏賀的欺辱。即便,明知道那個男人已經對她的底細了如指掌。
“賀少,你何必要為難她?”韓磊突然開了口,聲音冷淡:“這麽折騰一下女人,好玩嗎?”
“你以為自己比我偉大多少?”百裏賀不冷不熱地掃他一眼:“想當初在巴黎……在百穗山,你不也一樣欺辱她了嗎?”
這是事實,韓磊反駁不了。
傾喻聞言,眉頭輕輕一皺:“我不怪他——”
“那你現在是怪我了?”百裏賀的臉色一寒:“藍傾喻,你這算什麽意思?”
“韓磊,既然他不放心我,那麽我現在便跟你說清楚吧!”傾喻目光落在韓磊臉上:“我這輩子,都只會是百裏賀的妻子。所以,你別再對我抱有任何的希望的,你提的那些要求,我絕不會答應的。你請走吧,往後也別再來找我了。我們的事,已經是過眼雲煙,你忘了吧!”
“你說得倒是挺潇灑的。”韓磊冷冷一笑:“我若能忘掉,現在何必來這裏找你?”
傾喻因他的話語而心髒狠狠一跳。
聽他的口吻,是因為他忘不了她,才會做出那麽多事情來?
“打住!”百裏賀霍地站了起身,往着傾喻的方向走近。他的長臂,沿着女子的細腰一摟,輕輕哼道:“藍傾喻,我讓你出來,是想讓韓磊對你死心,而不是幫助你們舊情複燃的!”
“你想做什麽?”傾喻蹙眉,不解地看着他。
“很簡單——”百裏賀突然一笑,指尖驀地勾起她的下颚,薄唇便往她的唇瓣親了下來。
傾喻瞬時愣住。
雖然對百裏賀的惡作劇早已經領教過不少次,可他這次的做法,實在是過分。
明知道韓磊與她曾有過白首之約,就算那只是年少的感情,但到底是人生裏最美好的回憶之一,他怎麽能那麽殘忍地去扼殺掉呢?
她掌心伸了出來,試圖推開他。只可惜,耳畔卻是男人低沉的威脅話語:“藍傾喻,你可要好好想清楚了。如果你非要跟我作對,那麽我可以讓現在剛剛恢複狀态的藍鑽世家,再次一敗塗地!”
傾喻聞言,身子瞬時便僵住了。
感覺到她的妥協,百裏賀的動作越發肆意。
眼見那對男女在自己面前如此的親密,傾喻甚至都沒有要反抗的意思,韓磊的眸子一下子便閃過了腥紅之色。他猛地站起,冷冷道:“你們少在我面前惡心了!藍傾喻,你就是一個婊.子!”
“你說什麽呢?”百裏賀轉過臉,冷冷地看着他:“韓磊,你別在我面前嚣張!這裏是誰的地盤,你知不知道?”
“我當然知道!”韓磊冷冷道:“但我發誓,總有一天,你們加諸在我身上屈辱,我會連本帶利讨回來的!”
說完,轉身便走。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玄關口,傾喻的心,慢慢下墜。
這一回,想必韓磊對她的情誼,當真耗完了!
往後,她都不能夠再在他的世界裏出現了吧!
否則,又必定只會是一場災難。
“看什麽看?看夠沒有?”眼見傾喻的視線一直停在玄關口,百裏賀的臉色不好看了:“你要真覺得他那麽重要,不妨追出去啊!”
“你明知道我不會那麽做的,又何必在這裏對我熱嘲冷諷的呢?”傾喻淡淡地睨他一眼:“如果你今天讓我出來見韓磊只是想羞.辱他,那麽恭喜你,你做到了!賀少,我向你保證,從此以後,他見了我,只剩下真正的恨意。”
“你不甘心?”
“我心力交瘁。”傾喻淡淡一句,轉身便要回房。
百裏賀卻伸手攔住她。
“你還想怎樣?”傾喻眉頭輕輕一皺。
“剛才的事,我覺得意猶未盡!”男人說話到此,突然便把她往着沙發一推,倒了下去。
他高大的身子壓上來,傾喻一下子便急了:“百裏賀,你這是做什麽?你又要發瘋嗎?”
“我覺得你溫順的時候比較可愛。”百裏賀兩只大掌一把揪住她的手腕,往她頭頂壓下去,目光炯炯:“咱們是夫妻,不妨來個夫妻之實如何?”
“我以為,我對我這種破鞋是沒有興趣的。”
“破鞋?”百裏賀撇撇嘴:“這世上,沒幾個處.女的。有時候,破鞋嘗起來,比原裝的要好滋味許多。”
聽他這樣的話語,似乎當真打算與她繼續下去了。
傾喻眸子輕輕一凝:“如果這是你所願,那麽就随你吧!”
反正,早便已經失去了,還有什麽值得守護的呢!
更何況,他若要做那事,她也阻止不了,不是嗎?
Chuang上。
燈光灑落,正巧折入傾喻的眼睛,讓她的眼角生疼。
她不知道,為何男人要突然向她提出這般的要求。可此刻,他就是伏在她身上,輕輕地親吻着她的頸窩。
接下來會發生些什麽事情,她一清二楚。
身子在他的碰觸下,微微發抖。有好幾次,她都想一把推開他,但她又深知,那樣做,只會更加激發起男人對她的征服欲。因此,與其跟他作對,倒不如這樣不給予他任何的反應。
只盼望着他能夠對她死魚一樣的身子失望,最後敗興而歸。
只是,身子漸覺寒涼時,她知道,衣物已經被褪去。
男人的目光,落在她玲珑有致的身上。看着她光潔的肌.膚,他的眼睛,有一絲什麽光彩正閃閃發亮。
這個時刻,傾喻覺得自己的心髒都快要從喉嚨跳出來了。她死命壓抑着,才盡量地讓自己顯得比較平靜。
“這身子,很美!”男人低嘆的聲音突然響起。
傾喻閉了閉眼。
百裏賀的手,沿着她的腹下慢慢地伸去。
☆、113.醜
傾喻忍住要推開男人的沖動,一雙手,緊緊地攥住了被單。
當指尖撫上那略顯奧凸的位置時,百裏賀的身子突然僵了僵。
傾喻是有感覺到的。
此刻,他手指所在之處,正是她大.腿受傷的地方。那裏,留了一條深深的傷痕,如今,清晰可見。
男人的目光,落在上面。
傷疤又長又醜,仿佛一把利箭般,狠狠地戳了男人的心髒一把。
他原本的興致,突然便全部都失去。
一個女人的腿,應該是修.長美麗的。可是,藍傾喻的腿,再也不會美麗。
醜陋到無以加複!
“真醜!”他開口。
傾喻的心,狠狠一抽。
沒錯,确實是醜。
“這樣的代價,都不能夠讓你記得,必須要與外面的那些男人保持距離嗎?”百裏賀突然伸手一捏她的下巴,冷冷地看着她:“你還會不會想着背叛我?如果你還敢做出那種事來,我一定不會讓你好過的。”
傾喻沒有回應,直到看着男人翻身下chuang,套上衣衫離開了她的房間,方才咬咬牙,扯起被單覆上自己的臉。
指尖,輕輕觸上那傷疤。
心如針紮。
日複一日。
就算再有耐心的人,都會在等待中消耗所有的耐xing。然後,做出一些沖動的事情。
如現在的柳新月。
已經足足一個月有餘,男人除了給她打過幾次電話以外,基本都沒有再去看過她,更別說能約出來玩了。她有些受不了,終于在打了數次電話都沒有得到男人的回複後,來到了百業大廈找他。
可是,前臺的人卻把她拒之門外。
她心裏極氣,又知道不能在這裏鬧。唯有死死忍住,她退到了大廈外面,等候時機。
終于,男人出現在眼前。
她沖了上去,直接冷聲詢問:“百裏賀,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新月?”百裏賀微微一愣,左右環顧四周一眼,然後上前:“你怎麽在這裏?”
“我是特意來找你的。”柳新月的眼眶紅紅的:“你是不是忘記我了?”
“你說什麽呢?”
“不然呢?”柳新月自嘲一笑:“把我晾在一邊,一個月多了,不聞不問。你這算是什麽意思?當初你答應我的事情,并沒有兌現……百裏賀,你是不是覺得我會一輩子站在那裏傻傻等你,所以一直在利用我?”
“新月,你別胡思亂想,我最近不是挺忙的嗎?所以才會一直沒有時間找你。”百裏賀拉住女子的纖手,往着大廈走了進去,直接進入了總裁的專屬電梯:“咱們到我的辦公室裏說去!”
“你是怕被別人瞧見你有女人纏上公司來,成為笑柄吧?”
“我豈會在乎那些?”百裏賀摸摸她的發絲:“我是怕你在外面吹風,會感冒。”
“你說謊!”
“天地良心,我是真心話!”
柳新月委屈地撅着嘴:“阿賀,我現在只想問你一句,是不是我不來找你,你便不會去找我了?”
“怎麽可能呢?”
“可你一直都沒有來。”
“我剛才不是跟你解釋過了,我最近在忙嗎?”百裏賀拍拍她的脊背:“等忙完了,我自然會去找你。”
“就算你再忙,若你心裏當真有我的話,也會去看我一看的。”柳新月苦澀一笑:“這證明,其實對你來說,我并沒有那麽重要,是嗎?”
百裏賀聞言,眸色一凝。
似乎是驚覺到自己的話語刺激到了百裏賀,柳新月有些懊惱。她今天來,本來只是要質問他一下,并非要跟他分手的。可這樣下去,感覺他們之間的處境很不妙!因此,她連忙攥住了男人的手袖:“阿賀,你知道我這段日子是怎麽過的嗎?”
百裏賀垂下眉睫,目光落在女子臉上。
柳新月阖了一下眸子,眼裏全是悲傷:“每天想你想到睡不着,吃不下……我覺得,自己都快要瘋掉了!明明,我不是那樣的人,可是我現在卻變成這樣的。你說,我是不是已經迷失了自己?我該怎麽辦?”
“新月——”
“阿賀。”柳新月搖搖頭:“如果你當真不再喜歡我了,那麽請你現在馬上就告訴我。我可以走的,我一定不會再騷.擾你——”
她說到這裏,眼眶都盈了淚。
那麽凄美的眼睛,讓百裏賀的心裏一疼。
他不說二話,直接把女子擁入了懷裏,用力摟緊。
每每看到她這樣的眼睛,他便沒有辦法放開她。只想着,疼愛她,讓她不再難過,不再眼睛盈眶。
“阿賀……”柳新月被他摟得太緊,幾乎無法喘息,她掌心往着男人的胸膛輕輕一推,想要與他拉開距離。
“新月,是我的錯,請你原諒我吧!”百裏賀低頭,在她的前額落下一吻:“我向你保證,我往後只要忙完了工作,稍稍一有時間,必定會去看你,好不好?”
“你說真的嗎?”
“千真萬确!”
聽着男人堅定的語氣,柳新月終于破涕為笑:“阿賀,我相信你。”
終于,還是抓住了他。
百裏賀撫着她的後腦,動作溫柔。
無意聽到傭人在讨論今年百裏家會搞一下除夕游艇宴的事情,傾喻的心便七上八下。
既然把年會的名字說成除夕游艇宴,那麽這宴會必定是在游艇上舉辦的。
現在海對她而言,簡直是夢魇一樣的存在!
“藍傾喻。”
男人的叫喚突然傳入耳朵,傾喻心髒急跳一下,不由自主擡眸,凝視着那個往她走過來的男人。
百裏賀走到她跟前,淡淡道:“跟我出去一趟。”
“去哪裏?”
“買些除夕夜宴的晚禮服。”
“百裏賀。”傾喻咬咬下唇,放柔了聲音:“我的腿傷你是知道的,我不方便穿那些禮服。”
“放心吧,會給你買一條長裙,保證不會讓你那條醜陋的傷痕暴.露在客人眼皮底下的。”百裏賀漠漠地睨她一眼,聲音透露着不耐煩:“你趕緊的,別磨磨蹭蹭,我時間寶貴。”
“我不去。”傾喻幹脆道:“我不參加除夕夜宴。”
“你開什麽玩笑?”百裏賀的眸子慢慢地眯起來,向她逼近:“作為我的妻子,你居然敢跟我說,不參加除夕夜宴?你是不是想讓我丢臉啊?”
“你知道的,我現在這條腿是沒有辦法跳舞,何必在那個時候讓你出醜呢?”
“誰說我要跟你跳舞來着?”
“夜宴怎麽可能不必跳舞?”
“總而言之,現在你只管跟我出去買禮服,其他的事,到時候再說!”百裏賀長臂一伸,掌心攥住了女子的手腕,把她往着門口扯去。
近段時間,傾喻壓根懶得出門。因此,這時她都有些害怕面對外面的世界了。她拼命地往回走:“我不去!”
百裏賀的耐xing被她耗光,幹脆一把抱起她,直接便出了門。
傾喻拼命掙紮,期間還出手往着男人的肩膀襲打好幾下。可惜,那男人都不理會,只管着抱她上了車。
關上車門後,她再逃離不掉。
“開門!”傾喻拍着車門。
陳功鎖住了車門,也不理會她的叫喊,只按百裏賀的吩咐,把車子開出了莊園。
一路上,傾喻不下數十次要求下車,可兩個男人都恍若未聞,只把她當成透明空氣一般。
服飾店內,百裏賀随手挑了幾件漂亮的衣衫,然後往傾喻的臉面丢過去:“都給我試一試。”
傾喻被那些衣衫籠罩住頭顱,有些生氣,扯下來後,她原本不願意增換衣裳的。可百裏賀竟然一彈響指,叫來店員要強硬給她換。她沒有辦法,只好說自己去換。
她不想讓別人看到自己腿上那條疤痕,并非她自卑,而是那傷痕也實在是太吓人了,她怕別人會受不了!
走出來時,百裏賀目光在她身上徘徊一下,點點頭,又示意她去換另外一件。
接連着換了好幾件,那男人的表情基本都是一個樣,沒有贊成也沒有反對。
不過,到了最後,他沒有再給她挑衣服了,只跟店員道,全部都包下來,他要帶走!
傾喻一驚。
這麽一點錢,傾喻知道百裏賀花費得起。只是,他竟然這樣為她花錢,倒是讓她有些意外。
“走吧!”走出服飾店後,百裏賀并沒有帶她上車,而是領着她又往着另外的一間店走了過去。
珠寶行!
傾喻想,這男人該不會是要給她買珠寶鑽飾吧?
進入了珠寶行後,一名經理瞬時走了過來親自招待他們。百裏賀也不與他客氣,只讓他把他先前訂的那些鑽飾拿給他。
經理連忙點頭,把他們迎到了貴賓室。
桌面上,擺放着十數個禮盒。蓋子打開,裏面是各式各樣的首飾。
看得傾喻眼花缭亂。
百裏賀指了其中的幾件,讓傾喻去佩戴上。
傾喻并不喜歡那些閃閃發光的東西,太過耀眼了,她覺得跟她并不般配。但是,眼見百裏賀臉色并不好,她知道自己拒絕不了,唯有走了過去,拿起他所指定的那些鑽飾,戴到了身上。
百裏賀目光落在她臉上轉了好幾圈,最後滿意地點點頭:“就拿這些吧!”
說完,吩咐經理全部都包起來,但剛才讓傾喻帶的那幾件,分開包裝。
付賬後,傾喻試戴的那幾件首飾,他直接交給她,讓她在除夕夜宴裏戴上。其他的,他自個兒拿了。
傾喻不知道,其餘的鑽飾他是否要送給別人。不過,給她的,她倒沒有拒絕。
這些東西她不喜歡,但不代表她不會不要。
既然現在她沒有辦法工作,那麽男人給她買的這些東西,也可以當成是她自個兒的資本。若有朝一日,這些東西能派得上用場,最是好了。
有時,也可以用以解燃眉之急!
傾喻沒想到,百裏賀竟然會帶着她前往柳新月居住的地方。
看着那為他們拉開.房門的女子,她眉頭不着痕跡地輕輕蹙一下。
柳新月看到她,也是小臉緊皺。不過,她的注意力很快便轉到了男人身上,她伸出手挽住男人的手臂,溫婉地道:“阿賀,你怎麽來了?”
“我來給你送禮物。”百裏賀把剛買的那些鑽飾遞給她:“希望你能夠喜歡!”
“你來看我,我已經覺得非常的開心,幹嘛還給我送禮物啊!”柳新月輕輕一撅小嘴,眼裏卻帶了欣喜之色:“你疼我,我知道的。”
聽着他們的對話,傾喻卷長和眉睫輕輕一垂。
百裏賀摸摸柳新月的發絲:“你能理解我就好。”
柳新月目光沿着傾喻的臉面瞥去一眼,眼裏自然有些得意。不過,她卻十分溫和地詢問:“藍小姐,要不要進來坐坐?”
“不了。”傾喻冷淡睨她一眼,随即看向百裏賀,道:“你們聊,我到外面等你就是。”
“不必了,我馬上就走。”百裏賀輕輕撫一下柳新月的臉頰:“新月,我下午還有些事情要回公司處理,就不多呆了。有時間,我會再來看你的。”
“你這麽急就要走了?”柳新月輕抿一下小嘴。
“乖,等我忙完再來看你。”
柳新月心裏雖是千百個不願意,但也不想讓百裏賀為難。畢竟,方才傾喻在他們面前表現出來的大方,她看着便不舒服。所以,她也必須要比她更加大方!她唯有點點頭,道:“你開車小心些,我會一直等你的。”
百裏賀颔首,在她的前額位置輕輕親一下,而後轉身瞥傾喻一眼,率先離開。
傾喻腳步跟上。
看他們進入了電梯後,柳新月咬咬牙,關上了房門。
彼時,正巧柳琴從房間步出。看到她提着大包小包,臉上卻沒有一絲喜歡之色,立即便道:“賀少來看過你了?”
“嗯,送我的。”柳新月把袋子丢到了茶幾上。
柳琴打開一看,眼前瞬時亮了起來:“都是些名貴的珠寶。”
“再名貴的珠寶,也是死物!”
“新月,像我們這樣的人……你別太不知足了,他能來看你,就是好的了。”
“什麽叫做‘你我們這樣的人’?媽,我跟你可不一樣,你是心甘情願跟着那個人的,他對你除了那方面的要求以後,沒有任何其他感情。可我跟阿賀不一樣,他是喜歡才跟我在一起的。所以,我們沒有辦法比較!”
“新月——”
“你聽說了,這些東西你要喜歡就拿去!”柳新月一甩袖,轉身回了房。
柳琴輕輕搖頭。
在這種你情我願的游戲裏,誰要是當了真,那才是輸家!
百裏賀讓陳功在鬧市的街口停了車。
傾喻一待車子停下,便徑自去開門:“你要回公司忙的話,我自己打車回去就好了。”
“不必!”百裏賀卻道:“你随我來。”
他剛才不是跟柳新月說有事要回公司嗎,這又要帶她去哪裏?
男人不語,下車後,領着她往前方那幢建築物走去。
進入院門時,傾喻有擡眸看了一眼。上面寫着幾個大字:平安福利院。
這是一間慈善機構!
他們的到達,竟是院長親自出來迎接。百裏賀把她介紹與院長認識,說是他工作挺繁忙,作為他妻子的她往後會常來。
做善事,傾喻倒不反感。因此,況且,現在她每天太過清閑了,偶爾來這裏幫忙,她很樂意。
院長是個和善的中年女士,對她很親切。又誇贊百裏賀是個喜歡做好事不留名的人,說他平日暗地裏給福利院捐了不少錢,而且還經常會來看望住在這裏的孤獨們。他居然有這樣的一面,倒是令傾喻有些意外。
離開平安福利院前,百裏賀又給院裏捐了一百萬。
院長感激涕零地送他們出了門。
上車後,察覺到女子凝視着她的目光裏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