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人體實驗
樊立似乎沒有料到路冬鋅會出此一舉,他下意識地收回手,然而看似毫無力道的手指,卻讓他清楚地明白自己沒有脫離的可能性。
手中的編號牌被路冬鋅拿了回去,路冬鋅沒有等待樊立的回答,而是将編號牌彈到空中。
樊立的眼神一直随着編號牌的移動而移動,直到路冬鋅将編號牌接回手中,他才松了一口氣,他推了推差點掉落到地上的眼鏡,戰戰兢兢地問道:“可以先把編號牌給我嗎?”
路冬鋅挑了挑眉,笑道:“不可以。”
一時間樊立下意識地望向徐修遠,似乎想求助于他,然而剛對上那冷冷的視線時,不由得又縮了回來。
路冬鋅他打量着手中的那編號牌,與之前并無差異,只是一塊十分普通的鐵片。他微微眯起眼睛,慢慢地開口道:“一個可有可無的遺物,至于讓你這麽緊張?”
“那個房間什麽東西都沒有留下,他最後只剩下這個東西。”
“我沒有心思和你打啞謎,說實話,你想要它做什麽。”路冬鋅直截了當地說道:“想要合作,首先要拿出誠意。”
樊立愣了愣,似乎沒想到謊言這麽快就被捅破,他有些尴尬地推了推眼鏡,猶豫了幾秒鐘之後,認命地把手伸進口袋裏,掏出了一個小小的遙控器。
路冬鋅沒有阻止樊立,他借着這個機會探了探樊立的身手,出乎意料的是,眼前的這個人竟然真的如他的形象一般,根本沒有幾分力道。
樊立身材瘦弱,神情疲憊,那雙眼睛仿佛永遠沒有辦法睜大一般,明明顯露出了驚訝的情緒,卻仍然被困倦所壓制。
本就歪歪扭扭的眼鏡終于在樊立低頭的時候掉落到了地上,他揉了揉眼睛,似乎看不清楚一般,把遙控器放到了自己的眼前。
那是一個MP3大小的遙控器,上面只有兩個按鈕,樊立猶豫了一下,似乎下了什麽決定一般,摁下了開關。
一時間房間的右側開了一扇小小的門,一只機器人扭動着他有些笨重的身體慢慢地移動到了樊立面前。
路冬鋅警惕地盯着那只機器人,沒想到下一刻那機器人竟然背着他,眼中發射出了一道光線,投映在了牆壁上。
成百上千具棺木,路冬鋅不會認不出來,這是池見明辦公室底下的那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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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立彎下了身子,似乎想要拾起地上的眼鏡,原本被那影響吸引了注意力的路冬鋅很快收回了視線,直接幫樊立撿起了眼鏡,放到了樊立的手上。
只剩下一只手能活動的樊立費勁千辛萬苦,終于戴上了眼鏡,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指着牆壁上的那影像說道:“池見明在做人體實驗。”
路冬鋅見樊立終于切入了主題,便放下了手:“人體實驗?”
“過去的這幾年來,地球上死了太多人了,你身為實驗體之一,難道猜不出來他在做什麽實驗?”樊立一邊揉着手腕上被按出來的紅色印子,一邊說道:“誰都不想死。”
樊立的言辭證實了路冬鋅一直以來的猜測,他沉默了幾秒鐘,開口道:“這個實驗是誰告訴他的?”
“幾年前他只身一人出現在了這個基地裏。”樊立答非所問,從最開始的時候慢慢說起。
當時的場景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那時候他好不容易和朋友一同拿下了這塊寶地,沒想到才不過多久,便橫空出世了一個池見明,只身一人打敗了基地裏所有的人,甚至于連他用來自保的機器人也慘遭毒手。
池見明掃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所有人,随即走到他的面前,打了個響指,細小的火苗燃起,他蹲了下來,笑得一臉燦爛:“給你兩個選擇,現在去死,或者留下來幫我。”
樊立當然選擇了後者,所以現在的他才能夠安然無恙地跟着他好不容易修好的機器人,站在這個地方。
然後下一刻,池見明帶着他走出了門外,打了個響指,一把火燒了房間裏的所有人。
他不會忘記他的朋友在最後一刻,所有人都慘叫着,憤恨地喊着他的名字,仿佛他背叛了他們一樣。
明明他沒有選擇的餘地啊。
樊立坐在地上,眼底依然沒有任何波動,似乎那些人與他沒有任何關系一般,他抓着好不容易帶出來的殘破的機器人,面無表情地看着那些人在火勢中慢慢地死去。
火光漸漸減弱,人體燒焦的惡臭味讓樊立厭惡地皺了皺眉頭,他擡起頭,無神的雙眼直視着池見明:“你想做什麽。”
池見明大笑了幾聲:“我會慢慢告訴你。”
“他殺了所有人,唯獨留下了你?”
樊立自然是沒有把當時的情景完全敘述出來的,他佯裝一臉憤懑,激動地說道:“我沒有異能,根本沒有辦法對抗池見明,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們死去!”
“這段時間以來,我一直在尋找機會為他們報仇,現在機會到了。”樊立伸出手,摸了摸冷冰冰的機器人,對着它喃喃自語道:“我們終于可以報仇了。”
明明是十分有說服力的言辭,路冬鋅卻總覺得哪裏不太對。
樊立一直在推脫,從一開始就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池見明的身上,将自己置身于一個受害者的角色。只是明明所有的表情都已經到位,路冬鋅卻根本察覺不到他身上有那樣的情緒。
路冬鋅微微眯起眼睛:“我同意和你合作,不必拿出你過去的經歷來博取我的信任。”
被拆穿了的樊立倒是毫不尴尬,他伸出手摸索着機器人的身體,不知道在找些什麽。下一刻那牆上的畫面突然迅速地集中到了其中一具棺木身上,樊立吸了吸鼻子,走到牆邊指着裏面的人說道:“他掃蕩了周圍的勢力,把所有不願意屈服的人全部殺死,放進這些棺木裏。”
“基地裏的所有機關全部由我一手設計,所以當我失去了使用權的時候,勉強找得到漏洞監測他。你們知道五靈珠吧?”樊立話鋒一轉,突然說道,“傳言聚集五靈珠者,便能夠稱霸天下。而火靈珠,會在這個基地出世。”
“這和實驗有什麽關系?”
“我沒有全部聽清,只是火靈珠的出世好像需要死過一次的人作為祭品。”樊立推了推眼鏡,“房間底下還有五個這樣的房間,你是唯一一個成功的實驗成品。”
“唯一一個?”路冬鋅疑惑地問道。
樊立卻是心驚膽戰地瞄了一眼徐修遠,便收回了視線急忙接下去說道:“把編號牌給我。”
樊立伸出手,見路冬鋅還是沒有拿出來的意思,便解釋道:“剛才那個房間有問題,我在每個編號牌上都動了手腳。”
既然攤開了講,路冬鋅倒是不再猶豫,直接把編號牌遞給了樊立。
樊立把它放進了機器人的嘴裏,只見屏幕中開始播放着剛才的場景,直到徐修遠出現,畫面突然切斷。
樊立愣了愣,随即皺了皺眉頭低聲說道:“不是你。”
簡單的一句話,路冬鋅立即意識到樊立從一開始就在說謊,他有意将自己引入那個房間,就是為了比池見明更早得到火靈珠。
樊立擡起眼,連忙轉過了話題說道:“我知道的大概就是這些,池見明很快就要回來,我們先和別人回合,再想辦法制定計劃殺了他。”
路冬鋅微微眯起眼睛,張了張口,最終還是沒有說破,他挑了挑眉:“你們有多少人?”
***
想要見到池見明,最快的辦法便是通過池見明,但是路冬鋅沒有想到,樊立準備了那麽久,手下竟然只有那麽幾個人。
或許不應該說是手下,路冬鋅剛踏進房間,便被一把刀駕到了脖子上,路冬鋅察覺到了殺意,伸手推開了那把刀。
只見一個英姿飒爽的女人冷着臉質問道:“你把池見明的情人帶過來做什麽?”
第二次聽到這個說法,路冬鋅簡直百口莫辯,他直接略過了這個話題,對着樊立說道:“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什麽人說你是客?”一個粗犷的聲音響起,順着源頭望去,那是一個身形粗壯,留着絡腮胡子的壯漢,他雖然坐在原地,但路冬鋅明顯可以感受出那滿滿的殺意,他緊緊地抓着手上的斧頭,一動不動地盯着路冬鋅。
這時候一陣清脆的笑聲響起,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笑彎了眼說道:“樊哥哥,利用別人的情人威脅對方,可不厚道喲。”
被說破了心思的樊立尴尬地推了推眼鏡,急忙站到了路冬鋅的面前擋住他:“別瞎說,這是新夥伴。”
“你說錯了,是合作對象。”路冬鋅打量了一眼,似乎完全不打算融入這個地方,他随便找了個地方坐下,直截了當地問道:“說吧,現在是什麽情況?”
然而下一刻,一直跟在身後沉默不語的徐修遠突然走了出來,一臉委屈地說道:“還有我呢。”
一聽到這個語氣,路冬鋅便知道徐修遠又變成了另一個人,他甚至連頭都懶得回,淡定地繼續對着眼前的這些人說道:“據樊立所說,我們并沒有多少時間。”
“我不信任他。”那拿着刀的女人絲毫不掩飾對路冬鋅的厭惡。
那男人沒有開口,但他的表情十分明确地表達出了他不歡迎的意思,似乎路冬鋅稍微靠近他,下一秒便可能在葬身于那斧頭之下。
倒是那女孩在看到徐修遠出現的時候,眼睛一亮,突然小跑到了他的面前,拉住了他的衣角開心地說道:“又見到你了,大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