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景文昊坐于黎晰身旁, 說是要跟黎晰一起吃飯,實則都是在幫着人布菜, 不論怎樣還是怕黎晰覺得不合胃口, 餓着了自己。有了景文昊在跟前, 黎晰的食欲倒是好了些,乖乖将景文昊幫他夾的東西都吃掉。等到景文昊看着覺得差不多了,才停下來。
一行人用過膳, 便到了外殿坐着。景文昊跟黎晰兩人分開坐着,黎晰翻來覆去都覺得不舒服, 景文昊見着便拉了人的手,問道:“是不是想睡了?”
黎晰不自覺地打個哈欠, 點頭。頭先吃的太飽了點兒,此時飯氣攻心, 确實乏了。
“嫂嫂若是想休息, 臣弟便改日再來。”景文昭主動提議。
黎晰搖搖頭,景文昭這事兒拖不得,聽聞京中已有傳言,說皇帝借故遲遲不肯将英王放回去,是忌憚藩王,說英王此次怕是會回不去之類的。雖然事實确實如此,面子總得要做的, 于是前幾日黎晰便催着景文昊讓人收集了各家高門公子的畫像。
“前些日子收到你的帖子, 說是想商讨王妃的事兒。不是我拖着你, 實在是畫師們忙不過來。之前想着給你娶妃, 各式女子的畫像倒是準備了一堆,誰知你卻要個男妃。”黎晰給芝玲一個眼神,示意她将畫像都拿出來。
芝玲帶着幾個宮女去了內殿抱畫像,倒真是不少,厚厚幾摞子全部搬了出來。
“這是京中包括周圍幾個大縣中高門貴府還有各位達官顯貴府上年滿十六的孩子了。”黎晰一手指了那一堆,說道,“不知道你喜歡什麽樣的,我便私自做了主,各式的都有一些。他們的戶籍也都在這兒,你倒是自己瞧瞧。若是能找到個順眼的,自是再好不過的了。”
景文昭看着那一堆畫像,略微有些尴尬,不過只是一下便調整好了自己的神色,看着那堆畫像倒是起身作了個揖,道:“如此真是勞煩皇兄跟嫂子了。”
景文昊捏着黎晰的手,大方地笑道:“勞煩什麽,本是一家的兄弟,長兄為父,你的終身大事,朕自是要幫着操心的。”
“王爺還是先看看可有鐘情的。”黎晰起身,走到桌前,随手拿起一張畫卷,展開放到景文昭跟前,說道:“不知道你喜歡什麽樣子,不過看看這個。這是嘉定侯府上的二公子,剛剛滿了十八歲,今年也中了舉子,有幾分才氣的。你看,長的也頗為标致。我差人去府上問了,這二公子下頭還有個妹妹,自嫡母走後,便是他一直照顧着妹妹,是個懂事的。性子也清淡,整日不會去那自诩風雅之地,反倒呆在府上看書作詩。聽說前幾日還出了本詩集,被鹿鳴書院的學子們争相拜讀。我讓人打聽了,府上正在與他說親呢,倒是被我讓人攔了幾日,照着你當初說的那些個要求,這個倒是我覺得最合适的了。就是跟你到了西南也是個能照顧你的。”
“這個呀,是我覺得最合适的,就是不知道你的意思了。”
景文昭掃了一眼畫中的男子,模樣卻是标致的,但是稍微在京中有點兒消息的人便都能打聽的到,那二公子說就說是個體貼的,自從母親走後,大哥與父親忙于家業,疏忽了家中女眷,他倒确實是待自己的妹妹極好,可壞就壞在太好了,好的有些不正常,所以侯爺才着急與他說這門親事。景文昭心中不禁冷笑一聲,如今這算是什麽意思,知道自己無娶親的意思,就把這樣的人往自己跟前塞麽?這話雖是黎晰說的,可是想都能想到,這到底是誰的主意了。他這哥哥倒真是好本事。
景文昭默默将那畫收了起來,然後道:“皇兄曾說不管是這哪家的高門公子都能給弟弟說到,就不知這話還當不當真了。”
景文昊挑了挑眉,露出幾分驚喜之色,道:“如此說來,弟弟是有心上人了?哈哈,好,倒是與朕說說是哪家的公子,朕定與你說來。”
“如此,臣弟便先行謝過皇兄了。”景文昭照例作個揖,然後才看着景文昊,說道:“臣弟別無他想,就想跟皇兄要了這個書記員。”
景文昭說這話的時候眼裏滿是深情,直接看向了李之源。
在座的都是一驚,這景文昭倒是會找事兒。而默默站在一旁的李書記,此時憋的滿臉通紅,見着沒人說話,幹脆直接跪下了,道:“回皇上,臣已經與人定下婚約了,問過名,也合過生辰八字了,連大定都下了,下月初五就完婚,還請皇上做主。”
景文昊看着跪在地上的李之源十分努力地憋着,才讓自己沒有笑出來。
“弟弟,你看,若是個沒說親的,我倒是能幫你攔着了,可是人家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連婚期都定下了,你再強求,這棒打鴛鴦的事情,皇兄可是做不得的。”
景文昭眼睛微微瞪大,看着跪在地上的李之源,滿臉都是掩飾不住的失落與傷感,最後幹脆用袖子拂了臉,甩了甩,道:“真是可惜了,真是可惜了。”
“這麽多年都不曾聽過弟弟的風流韻事,倒是不知弟弟是個多情的種子。今日于李書記不過第一次見面吧,倒是不知這李書記有哪一點兒能讓弟弟這般着迷的。”景文昊知道景文昭這是在做戲,這人八成是看着李之源在黎晰跟前吃香的很,知道黎晰定是不會放人的,才這麽提了要求。不過日子本就單調,若是真有人願意在他面前做戲,他倒是不介意看一看的。
“臣弟許多年不知情滋味,大約都是沒開竅的。也不知怎麽的,自今日見到這小書記開始,便不由自主地心慌了。人說動心如小鹿亂撞,天地可鑒,臣弟當時的心便如鹿群過境一般。大約是李書記實在是可愛吧,臣弟,臣弟倒真是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變成這副德行了。”景文昭略顯愧疚,連連搖頭,“是臣弟魯莽,今日才讓皇兄為難了,臣弟有罪,請皇兄降罪。”
聽到這話,反應最大的其實是跪在地上的李之源,他真是恨不得站起來吐這王爺兩口唾沫,還小鹿亂撞,我呸,找人過橋也不看看對象,缺德。在衆人沉默的這短短的時間內,李之源已經在心中詛咒了景文昭一萬次。
“哪裏的話。”景文昊随意地擺手,笑道:“只不過相不逢時罷了。李書記性子活絡,若是家中沒有說親,說與弟弟做王妃,倒是合适不過的。有這麽個人在身邊,倒也是不顯寂寥了。”
說罷,又對着李之源說道:“好了,起來吧。朕又不是不講道理的大惡之人,倒是用不着吓成這副模樣。日日在朕與皇後跟前伺候着,你的嘴倒也是緊實,朕倒是不知道你要大婚了。如今既是知曉了,你且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