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章節
那樣的人物,怎麽會嫁給在下這等名不見經傳的小人呢?”
秦姑娘攤手聳肩,一副我瞎猜瞎說的你別當真,嘴上卻換來語氣。
“唔,誰知道呢?謝姓書生身為平民百姓可以考科舉中狀元,今朝的身份不代表來日就不會有舉手撼天地的權勢,再者謝公子若身為皇親國戚焉知沒有群臣俯首金殿之時呢?”
如此說來,這個賭局似乎賭的并不是林小姐的終身大事,倒像是大夏的國運,反正秦姑娘不一定會贏,但謝見涯是肯定會輸。
秦姑娘有些累了,打了個哈欠眼淚都從眼角流下來了,自顧自說道:“不行,昨天晚上熬夜看完的那出話本子也太好看了,叫什麽來着,《梅龍鎮》?”
華顏姑娘陰測測說道:“你今晚再敢在被窩裏用夜明珠偷看,趕明兒就給你燒了!”
謝見涯覺得好像也看過秦姑娘口中的戲,演義笑談,少年天子迎娶酒家女,說是六合齋前兩年賣的最好的話本子。
只不過當今的皇帝陛下都是快五十歲的人了,纏綿病榻,哪來的閑工夫微服私訪?
再有兩日試劍大會召開,秦姑娘顯然也沒打算掰扯清算一下謝見涯的身世,她懶得出門,正好由蠢書生将外面的消息給她帶回來。
“浩然宗和正氣宗于昨日也上了清源山,劍華門到暮河城的時日最長,卻遲遲不見動身,沐天栾宗主年逾古稀,到底不适合舟車勞頓,其座下弟子先行,已等了數日了,也不知道他還能不能趕得上。”
“劍華門,咱們是不是見過?”
謝見涯還當秦姑娘不怎麽關心這類事,只粗略上說了一下,被這麽一問他才想起來,華顏姑娘這兩日練武練得勤快也沒空搭理他,秦姑娘便只能聽着他唠嗑。
“陳缈缈,兩日前剛見過,劍華門嫡系小師妹,她上頭還有三個師兄弟,都不是省油的燈,三宗門中,只有劍華門的實力可堪比肩林楚之家。”
“正氣宗不顯山不露水,只是傳言其年近不惑的宗主顏召實力還敵不過弟子,繼位二十餘載了,未将正氣宗發揚光大不說,宗門事物都是由他師妹柳磬處理的,只能說是不愠不火,沒出大岔子,卻也沒人清楚正氣宗如今這副模樣憑什麽與其他兩宗并列林楚世家之下。”
秦姑娘看起來是聽進去了,說起來他也有些疑惑,三宗門都是十多年前的傳說了,一朝一夕風雲尚且多變,何況江湖地位這種事。
“正氣宗暫且不提,我倒是聽說浩然宗最近很是難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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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姑娘不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何況是江湖上人人都知道的事。
“前幾日聽到的浩然宗的少宗主被殺了,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辣手摧花’公子,于覃老宗主也是年過花甲的人了,這輩子就收了一個徒弟,親生的兒子還是老來得子,難免偏疼了些,雖養得不争氣,本指望徒弟輔佐兒子坐穩宗主之位,不成想徒弟叛宗而出,兒子也愈發不成器。”
謝見涯還想着秦姑娘聽了這番話能解釋一下當年懷憂城公子是如何從正道淪為人人喊打的地步,卻不想秦姑娘只想着幸災樂禍。
“浩然宗該是比正氣宗還要難過的吧,老宗主壯年之時雖後繼無力,但實力不容置喙,浩然宗才能列于三宗門之中,晚年喪子之痛,宗門無人接管,光這兩點怕是能愁死他!”
“只是……浩然宗主之子于洵公子死于追魂令下,只怕他不甘心煽動各方勢力圍剿魔教。”
他瞄了眼兩位姑娘的神色,好似對圍剿魔教之事不感興趣,秦姑娘面不改色,華顏本來練劍練得好好的,聽到此處忽而停手。
為了一個纨绔公子之死,更別說是個欺男霸女壞事做盡的花花公子,江湖中人都不是傻子,不會為了這麽個玩意兒打破多年來的安寧平靜,可今日林楚兩家的态度就很暧昧了。
更別說還有朝廷橫插一腳,說是陛下派遣欽差大臣親臨試劍大會,大會魁首委以重任。
直覺敏銳的人都能察覺到此次試劍大會的水有多深,也說不準就是針對魔教來的,而秦姑娘和華顏與魔教的牽扯,照理說不該是如此平靜的神情。
暮河城知府大人這段時間才是忙得暈頭轉向,搞了半天還是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忙些什麽,只是時不時的就有百姓找上府衙,整日砸的門口都是臭菜葉子爛雞蛋你,好似他這個父母官做得十惡不赦似的。
無非就是地痞混混瞄準了試劍大會期間,俠義之士無暇顧及平頭百姓,他們行事不夠嚣張,眼力勁兒足,能欺壓的必然要搶奪幾兩碎銀,惹不起的跑得比兔子還快。
姚知府也無可奈何,要說是什麽大奸大惡之輩也稱不上,偷奸耍滑的小人物而已,往日裏平頭百姓們受了委屈,在清源山下稍歇腳,就會有名門世家弟子懲奸除惡,而這些弟子們也不是非要作惡者償命,只教訓一番,都說姚知府頭頂的烏紗帽輕松,暮河城楚家坐鎮,哪個不長眼的敢犯到他家地界兒?
這會兒弊端就出來了,楚家行俠仗義,懲惡揚善,都是知府大人悄無聲息補貼銀子,楚家忙着辦試劍大會,沒工夫管下三濫的流氓,百姓們想起來了,唔,原來還有官府可以管的。
混混們被打壓的慣來,十多日前還只是略微試探一下,楚家忙着處理俠客們的約戰,顧不上他們,便大肆放縱起來,都是識時務的人,沒招惹上打不過的人,就只是混混私鬥,與楚家可沒關系。
沒辦法,只能找官府了。
官府說:“這些事原來不是清源山在管嗎?你們受了委屈還去找清源山不就行了?”
挎着菜籃子的老大娘一把菜葉子扔到了官差的臉上,“人家幫忙是情分,不幫是本分,整天白吃着皇糧,半點實事不幹!”
官差也很委屈啊!
從前你們遇上的江洋大盜偷了值錢的寶貝,官府沒這實力處理不了,只能求助清源山,姚大人自掏腰包補貼了損失,後來你們說官府不行,沒本事。
後來你們院子裏放養的雞被人逮住烤了吃,你們說官府沒本事抓住偷雞的賊,往清源山腳下一坐,一番哭訴,立馬就有人出手教訓偷雞賊,還是姚大人自掏腰包補貼了你家的雞,你們說清源山楚家都是仁義厚道之人,為民做主可比那些官員靠譜。
這也怪姚大人太實心眼兒,掏錢還不讓人多宣傳一下,老好人被人欺負上門也活該!
話雖如此,可身為衙門辦案人員,眼下這案子混混們犯下的可不是偷雞這樣的小事了。
秦姑娘喪心病狂
試劍大會召開半月之前。
李老漢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抹在衙門的門檻上,“求大人給老漢做主啊!”
“老漢家只有一個女兒,生的像那花骨朵一般,就是嫁進楚家都不埋沒……怎料被那畜生給糟蹋了啊!”
姚知府這幾日焦頭爛額将鄰家丢狗,西頭丢牛的大案子給處理了,眼下才真是棘手了。
雖說衙門前青白相見還夾雜着黃色的不明之物還在散發着惡臭,李老漢哭得也有些滑稽,姚知府還是沒忍住摸了一把淚。
味道太沖了!
知府大人家女兒正是豆蔻年華,推己及人,只怕他想殺了那些人的心思都有了。
“我家李娥兒,今年也才二十歲,樣貌同她娘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那真是跟畫裏走出來的仙女似的,老漢我舍不得她早嫁,便一直留着,街坊四鄰都說以我家乖女的樣貌,合該嫁進豪門大戶,将來老漢我也是能做公子少爺們的老丈人,就指望娥兒給我長臉了,哪成想,她竟就這麽被人糟踐了,如今竟是便宜了莊稼漢,大老爺可要為老漢做主啊!”
聽到這兒時,知府大人推己及人的心思就減了大半,适齡未婚的女子,老父親留着不讓嫁,話裏話外都是打得攀高枝的主意,大老爺無奈,便是知道李老漢心術不正,到底他也是受害者,只能讓衙役們去查,若當真抓到了行兇之人,自然是按律法行事。
李老漢一陣肉痛,便是抓到了那畜生,他養了二十年吃白食的清白閨女也回不來的,多了個會上門打秋風的親家。
他回家拿起棍子抽了一頓女兒,嘴上罵罵咧咧道:“去你娘的賠錢貨!”
“老子養了你這麽多年,要不是看你漂亮早把你賣窯子裏了!”
“不争氣的狗東西,官差來查怎麽說不用老子教你吧!敢說錯一句話,老子扒了你的皮!”
他疼寵了二十年的乖女就坐在院子裏,任由棍棒打在身上,也不喊一句疼。
到底是官家的人,也不全是飯桶,差爺們查案也不會只問一家,李老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