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節
妃也信了你的親媽邪!
皇帝一聲令下,小內侍哆哆嗦嗦地抱出宮規來給我抄,一趟兩趟三趟……還特麽沒搬完?!
那狗皇帝還坐在一旁老神在在地點着數兒!
我心酸地吸吸鼻子,抓起毛筆就是一通狂草。結果皇帝又不高興了:“你看看你寫的那是什麽玩意兒?”
我回答說是草書。
結果皇帝嗤之以鼻:“人家的草書是紙上書,你的草書是紙上爬!堂堂的一國皇後,寫起字來還不如剛開蒙的小孩兒!”
有本事你立個剛開蒙的小孩兒當皇後啊!
當然了,這話我也只敢在心裏偷偷叨咕。
皇帝不依不饒湊過來,非要給我示範一下标準的抄書姿勢。只見他他執起筆,鋪開紙,氣息沉靜眉眼微凝,定神片刻,忽然神色一變——說時遲那時快,他再擡眼時,已換了副不吝不羁的憊懶神情,一擡腕筆走龍蛇,揮毫落紙如雲煙。
一縱又一橫,一欹又一傾。臨江不羨飛帆勢,下筆長為驟雨聲。
皇帝執筆的手也好看,指節修長,筋骨如削,手如美玉,看得我一顆心不争氣地怦咚了好幾下——忘了說了,我這人其實是個隐性顏控。一喜歡男人手好看,二喜歡男人字好看,三喜歡……咳咳扯遠了。
一時間我瞅着皇帝,忽然覺得他手也好看字也好看,好看得讓人簡直想跪舔,實在是前所未有的順眼。
恰在此時,皇帝停了筆,方才肆恣的神情慢慢收斂,口吻不悅:“看到沒有?這草書就得……”
他對上我的目光,忽然閉了嘴。我忽然覺得皇帝的臉也挺好看的,眉杳杳遠山凝黛,目綻綻秋水橫波……
皇帝忽然俯下身來湊近,捏起我的下巴。他的睫毛真長,彎彎的,像兩把小刷子,幾乎要掃到我臉上;他的鼻子又長又直,鼻梁出奇地挺拔,不知道那啥啥會不會……
我這麽想着,眼神就不由自主地向下瞟。一瞟之下,大驚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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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皇上!龍袍袖子落硯臺裏了!”
……後來我猜,皇帝可能也許或者大概本來是想寵幸我來着?
不過當然他沒有。這一晚他在我床上睡得黑甜,而我伏案奮筆疾書,抄完宮規還得抽空研究巧洗龍袍一百招,真他娘的悲摧。
【四】
外頭紛紛傳說,皇帝在我宮裏留宿了一整晚。
聽說自打奸妃進宮以來,這還是第一次,皇上在其他人的寝宮過夜。
要我說,當皇帝就是這點不好,活得一點隐私也沒有,連跟誰上床睡覺的破事兒都要被人動不動拿出來吧啦吧啦。
不過我就賊委屈了,明明我跟皇帝啥少兒不宜的事兒都沒幹,特麽一個個整得跟我承了恩受了寵占了多大便宜似的。
誰稀罕?!
我不稀罕,但是奸妃他明顯稀罕。第二天一大早奸妃就上門了,楚楚可憐梨花帶雨的,穿得賊幾把小清新,跟頭天晚上那個妖豔賤貨完全不是一個風格。
而我由于通宵抄書坐了一晚,現在是頭暈眼花腰酸屁股疼,昏昏欲睡體虛氣短,黑眼圈濃重起床氣爆棚,看着底下奸妃那小模樣實在不怎麽耐煩,非常想把人囫囵個兒團吧團吧扔到皇帝床上,讓他愛怎麽滾怎麽滾去吧。
只見奸妃屏退左右,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柔柔地喊了我一聲:哥哥。
我心裏腹诽,誰是你哥哥!
奸妃忽然直直落下兩行淚來,起身一撲,直撲到我跟前,扯着我的衣角凄厲地問:你為什麽要進宮,為什麽要進宮?是你家中逼迫于你,還是那狗皇帝垂涎于你?!
我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就見奸妃失魂落魄道:不,不是皇帝,是他們,是他們!他們怎能如此,怎能如此……你爹和我爹,他們明明都答應過的,只要我肯聽話,只要我毀了和你的婚約進宮為妃,只要我能籠絡住皇上的心思,你就不用進宮!可你還是進宮了,還被那狗皇帝……為什麽,好哥哥,我明明使了手段,讓皇帝把你禁足冷落,為什麽你還是入了皇帝的眼?你是不是逼不得已的,是不是有苦衷?你告訴我,你告訴我啊!
然而不等我回答,他就臉色慘白地倒退兩步:你別說,你什麽都不要說,我不想聽!
奸妃邊說邊哭,話音還沒落地就梨花帶雨地奔了出去——撲面而來的信息量一時砸得我頭暈眼花:奸妃的真愛原來是皇後,這特麽得是多腦殘的作者才能想出這麽腦殘的劇情啊?!
回憶回憶作者給我描述的劇情,我忽然茅塞頓開、恍然大悟——怪不得第一世皇後從來沒得過皇帝半點寵愛,原來是奸妃在從中作梗啊!
怪不得第一世奸妃爹謀反得比第二世晚,因為第二世皇帝一上來就畫風突變賊寵皇後,奸妃肯定又醋又妒,于是煽風點火地就把宮變提前了!
怪不得第二世皇帝把皇後放出宮去以後,沒讓他襲他自己家的爵,反而另封了一個爵位,因為皇後爹跟奸妃爹八成是一夥的!
怪不得……我忽然打了個哆嗦。
……如果,如果皇後和奸妃,真的是青梅竹馬有過婚約的戀人的話,那為什麽在第一世,皇後要拼死保護皇帝?
就算皇後是個愚忠的,那第二世呢?第二世,皇後就沒發現皇帝對他不同尋常的寬容?如果發現了,難道就沒為自己從前的戀人求求情什麽的?
要知道第二世裏,罪涉謀反的奸妃一衆可是被皇帝處以千刀萬剮抄家滅族的極刑——皇後雖然獨善其身,可難道,他對皇帝就沒有半點怨恨嗎?????
【五】
我心裏這大片大片的糾結,皇帝他可一點也不知道。
不僅不知道,還天天來我這兒瞎晃悠,除了怼我還是怼我,然後順理成章地留宿,并且我睡地板他睡床,如是足足過了三月。
為此我曾經提出抗議,這麽大一皇宮呢,既不少床也不缺榻,憑啥讓我睡地板?!
皇帝說:“朕樂意。”
“……”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無法反駁。
但是天氣漸漸涼了,一場雨後就開始返潮。這時代人都講究接地氣,地上再鋪褥子那也是石板地,我那地鋪睡得賊不安生,一晚上醒了三回,翻來覆去地覺得被窩裏找不到一處幹爽的地方。
我可能動靜有點大,因為帳子裏忽然亮起來——皇帝擡手把床頭夜明珠的罩子取下來了。
“大半夜的,鬧騰什麽呢?”
我老老實實說,被窩太潮,難以睡着。
皇帝不耐煩地啧了一聲,翻身坐起來,我以為他要良心發現地喊人來給我搬個軟榻或是換床鋪蓋。結果……
結果皇帝徑直走過來,腰一彎臂一展,就把我從地上撈起來了?
長得高了不起啊?!
長得比我高很多的皇帝把我往床上一扔:“往裏邊兒去,睡覺,老實點。”
我老老實實滾到最裏面,被皇帝扔下來的大被兜頭一罩,蓋了個結實。
皇帝扣上夜明珠的罩子,窸窸窣窣鑽進被窩:“睡吧。”
哦。
我開開心心閉眼睡覺,剛熱淚盈眶地握住周公他老人家的手,忽然被一只手用力一拽,迫不得已醒了。
我一睜眼,就驚恐地發現,皇帝他在扒我衣服!
此情此景,我不得不開口阻止:“皇上這是做甚?!”
皇帝不耐煩地皺着好看的眉:“你衣服都是潮氣,妨礙朕睡覺,脫了!”
大半夜的半明半昧的禁欲了三個多月了,一個很符合你審美的男人騎在你身上扒你衣服,你們倆還有合法執照,随時可以開車。
換你你怎麽整?
反正我不矯情。我從誓死不從到欲迎還拒大概也就用了三秒。
你問皇帝?
我只知道,他硬起來肯定用了不到三秒。
翻來覆去開了一晚上皇家豪華馬車,天快明的時候我才睡着。
這回皇帝總算是良心發現了,沒一個人來喊我起床,我舒舒服服地睡了一天,睡到星月隐耀夜幕低垂,醒了,餓的。
我開門喊人擺飯,一面吃點心墊肚子,一面問:“皇上呢?”不是這麽拔吊無情吧?!
白日發生宮變,皇上在處理叛賊。
我差點被嘴裏半塊綠豆糕噎死:“那奸……X妃呢?”
下獄了。
“我爹呢?!”
也……下獄了。
“那我呢?!”
“有你什麽事兒,老老實實給朕當你的皇後。”
皇帝一邊說,一邊跨過門來;我呆呆仰頭看他,眼睛轉腦子不轉:“當皇後?”
“怎麽,不想當?”皇帝頓時眯起眼來,戾氣大盛。
“能不能換成……出宮?爵位?爵位不要也成!”
皇帝彎起嘴角:“不能。”
為啥?!
“你知道的太多了。”皇帝親昵地按住我的嘴角,“——不管你以前是誰,從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