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不從兄

第9章

「咦，這脈象……是雙脈……啊，對，也就是喜脈……不過三公子是男子……莫非是雌雄果……哈！雌雄果傳說原來是真的……三公子定有的是城主骨肉……要禀報城主……」

葉銘夕半昏半醒之間就聽見有人這麽說話，骨肉二字令他眼眶紅了，悲憤萬分，竟然是真的……葉欽羨當真迫他吃下了孕子丹，所以，那三天裏，他哀求他不要射進來，他卻偏偏射進來，恐怕打的就是要讓他懷孕的主意。

男子怎麽可能會懷孕！！

葉銘夕無聲無息地哭濕了枕頭，葉辛圓發現他醒着流了那麽多的淚水吓了一跳，沒想到他竟然會這麽傷心，「你不願意有城主的骨肉？」

葉銘夕嘶聲道：「我一個男人……我……我……」嗚咽一聲，再度流淚，「別人知道了，定要把我笑死了……」

葉辛圓遞上去一塊絲帕，道：「你把自己當男人就行了，管別人怎麽想呢？而且三島中規矩本來就是這樣的，大家都習慣了，不會笑你的。」

葉銘夕卻分毫沒被安慰到，哭道：「我還想着等他回來，若他會回來阻止我和你親事，說不定我可以試試和他在一起……」

葉辛圓歡喜道：「是嗎？那最好了，孩子總不能沒有爹……」

葉銘夕哭腔更重，道：「現在不想了！！他竟然讓我吃下那東西……還讓我懷孕……我恨死他了！」

葉辛圓連忙扶起他，安撫他的情緒，道：「別啊三公子，懷孕的人情緒是會敏感和胡思亂想的……」

葉銘夕怒哭道：「憑什麽！憑什麽我一個男人要生孩子？」

葉辛圓道：「也許是緣分呢，三公子，你不是最樂天知命的？乖……別生氣……」葉辛圓幾乎是在用哄小孩的語氣和葉銘夕說話，那大夫說葉銘夕身體不好，加上懷孕敏感，一定不能太過激動。

葉銘夕使勁想把自己眼淚抹掉，但不知道為什麽，眼淚卻嘩嘩地流，淚腺敏感了不知道多少倍，暗自恨自己如今的狼狽，心中卻又再度恨上了葉欽羨。

葉辛圓若有所思地道：「既然你也有孕了，消息我都已經差人送去給城主了……咳咳，三公子，你不如直接回城主府吧，把那些人都趕出來。」

葉銘夕搖頭，低聲道：「我不想回去……」

葉辛圓道：「連孩子都有了，而且你又不是不喜歡城主，為什麽不回去？」

葉銘夕紅着眼睛，啞聲道：「他到現在為止，想要的都得到了，但全部都是在逼迫我，我才不如他的意……」

葉辛圓道：「你如他的意，說不定也是在如你自己的意，哪怕是為了孩子？」

葉銘夕瞪着自己的肚子，道：「我……可以把他打掉。」

葉辛圓吓得幾乎失聲：「別……」

「如果把他生出來，他知道自己是被男的生出來，一定很不開心……」

葉辛圓不由嘆氣，道：「三公子，莫忘了三島六城中的傳說，傳說三島六城是神仙的後裔，原本就是兄弟生子，更有島規特異，如今你也算間接證實了這一點，大家敬重還來不及，怎麽會嫌惡？」

葉銘夕道：「我又沒有地方生……」

葉辛圓道：「把扶風城主找回來不就行了？他醫術高超，一定有辦法……何況，難道你就舍得？」

葉銘夕摸着肚子，半晌不語。

葉辛圓心知他被自己說動，莞爾一笑，卻是讓下人準備保胎的膳食。

※※※※※※※※※※※※※※※※※※※※※※※※※※※※※※※※※※※※

葉欽羨得到消息趕回來時，葉銘夕腹部已慢慢大了，已有三個多月。葉銘夕懷孕一事雖然未傳到外界耳朵裏，但三島六城其餘的城主們卻是都知道了，驚訝之餘，便詢問葉欽羨，葉欽羨也順便将那風花雪月之謎告訴他們，戰事方歇，便難掩急切地趕回攬月城。

葉銘夕在自家外婆家，一看到來接他的葉欽羨，第一個反應就是把手邊的東西扔向他。若是以前他絕對沒有這個膽子，但似乎懷孕的人脾氣會很差，葉欽羨被打中也不生氣，面色也不冰冷，雖然還是沒什麽表情，但已柔和不知道多少。将葉銘夕抱在自己懷裏，拉了他的手，低聲道：「我們回家。」

葉銘夕的眼立刻紅了。

他是一個十分怕寂寞的人，這些日子懷了孕，就更加寂寞了幾分，破天荒地開始想念葉欽羨，而且懷孕時會孕吐，精神敏感，這個時候沒有親人愛人陪在身邊，就更加寂寞。一時間也想不到之前自己決定的，見到葉欽羨要如何掙紮反抗大罵……順從地就和他走了。

葉辛圓知道這事後，只得感嘆城主的厲害。

沒回城主府先到的葉銘夕這邊，回了家才發覺自己卧房附近竟然被人入住了，先前城主府遞過去的消息，只說葉銘夕搬出城主府，但具體什麽事情，葉煥怕他要阻止葉銘夕和別人成婚，所以并沒有說出，葉欽羨自己的人雖然多，不過葉煥要阻止一些消息的傳遞，還是能夠的。

「我之前說過，不要再來挑戰我的耐心。」葉欽羨皺着眉，顯然十分不愉。

葉煥恭敬道：「城主說笑，只是這是老城主的吩咐……」

葉欽羨冷冷道：「父親說的話我記得，你要曲解是你的事情，何況，三島六城祖宗規矩，每任城主最好是選擇自己親生兄弟當妻子，選旁親不過退而求其次，若做不到，也必須在二十五歲之前，不碰島外之人，只能碰自己血親，論血親的遠近，小夕是我親生弟弟。葉淺葉蓮的血脈已淡薄得不知哪裏去了。」

葉煥道：「三公子是城主親生弟弟沒錯，但三公子并不願意嫁給你，反而要與別人成親……」

葉欽羨轉而看着葉銘夕，葉銘夕轉過頭去，淡淡道：「他說的不錯。」

葉欽羨道：「小夕有了我的骨肉，也只能嫁于我。」

葉煥吃了一驚，道：「骨肉？什麽骨肉？」他看向葉銘夕的腰部，這才發現他腰腹胖了許多。想到那三島六城中的雌雄果傳說，幾乎失聲，「難道……難道傳說竟是真的……」

葉欽羨冷冷道：「是真的又如何？來人啊。」

「在！」

「把閑雜人等都給我請出去。」

「是。」

葉煥死死地盯着葉銘夕的肚子，站立不動，卻終究還是被趕出去了。

葉銘夕困得要命，竟然靠在葉欽羨身上就閉上眼睛睡了過去，葉欽羨将他抱進自己房裏，看着他的睡顏，心中一片寧靜。葉銘夕有了孩子，他當真就已有抓住他的感覺。

葉銘夕……

他的妻……

※※※※※※※※※※※※※※※※※※※※※※※※※※※※※※※※※※※※

醒來時才知道葉欽羨已做好了一切，想到那和自己長得一樣的葉蓮，葉銘夕躺在床上，不由試探般地道，「你有沒有看見過葉蓮？」

葉欽羨淡淡道：「沒有。」

葉銘夕躊躇了一下，然後道：「他長得很好看……很像我……」說着，他忽然臉微微一紅，又說人家長得好看又說人家長得像自己，那不是變相地在誇自己好看麽？

葉欽羨不是笨人，幾乎他提到葉蓮時，就已猜到他想說什麽了，「你怕我變心？」

葉銘夕道：「我就只是想……怕我的孩子……嗯……」低着頭，幾乎不知道說什麽……

葉欽羨道：「長得再像你，終究不是你。」

葉銘夕聞言臉更紅，往一邊挪去，葉欽羨皺眉把他拉回來，伸手摸上他額頭。

葉銘夕打落他的手，瞪圓眼睛道：「你幹什麽？」

葉欽羨道：「我以為你發燒了……」頓了頓，「你現在更像小時候。」

葉銘夕有些恍惚，小時候啊……小時候自己也算有小孩子的任性，只不過那一面，大多數都呈現給葉鈞和了，葉欽羨道：「莫想太多……懷孕之人，不能想太多。」

葉銘夕輕應了一聲，閉上眼睛又睡過去，他現在吐得症狀反而緩和，但嗜睡卻越來越嚴重。大概是葉欽羨是在他懷孕那麽久之後才回來，所以他已漸漸消除了對這狀态的排斥，已經習慣了，若葉欽羨在他剛知道懷孕就回來，他恐怕會鬧得他天翻地覆，甚至會想和他同歸于盡。

葉欽羨寫了信讓葉鈞和去找扶風城主，六城裏恐怕只有葉欽羨因為孕子丹而知道扶風城主在哪……

三十年一換的孕子丹，正是每任扶風城主要做的東西。

葉銘夕的肚子越來越大，漸漸地就有些走不動，他倒是沒有出現小腿腫脹的情況，可是，他肥了一大圈，連自己都能感覺到松松的多了一圈肉，也就只有手臂沒肥。

以往葉銘夕偏清瘦，現在他胖了，葉欽羨倒是不嫌棄，對他也溫和了許多，晚上也會摸着他的肚子和肚子裏的孩子說話，葉銘夕暗自嘀咕，以前追求（？）自己的時候，葉欽羨那麽冷漠，現在倒是好了，在他心中恐怕孩子更加重要。

明知道自己的想法很奇怪，但葉銘夕總忍不住去想，甚至會想着，葉欽羨想要娶自己，不會是想試驗孕子丹是否能讓親兄弟生子吧……

若是從前，葉銘夕也不會因這個想法而寝食難安，可随着肚子大到他走不動道時，他卻開始害怕。懷孕的感覺很奇怪，從自己身體中孕育一塊骨肉，那骨肉是有生命的，與自己血脈相連，每次摸着肚子感受到他的動彈，就會覺出一種別樣的溫馨滋味。

對了，是家的滋味，對葉欽羨，也有強烈的想要相伴一生的想法……

有些惱恨自己為什麽會屈服，但又覺得屈服是很不錯的事情，想着屈服之後的情景，竟還覺得有些甜蜜。

臨近分娩時，另四城城主全都到了，在外的醫仙也提前兩個月到了，葉銘夕被這麽多人看着，羞愧欲死，但那些個兄長們，卻是不斷問他，怎麽樣才能更好得懷上？女子有安全期，男子是不是沒有？也只有擁雪城主拍拍他的腦袋讓他放輕松，

最後另外幾人問得葉欽羨把他們統統趕出去。

男子沒有産道，自然分娩是不可能的，醫仙直接動手術，把他肚子剖開，把孩子取出來，剪短臍帶，然後再縫合回去。用了許多好藥。

葉銘夕醒過來的時候，肚子上的傷口已結了薄薄一層疤，但是不怎麽能動，葉欽羨守在他身邊，看着他。

葉銘夕眨了眨眼，「孩子呢？」第一聲出口，問的卻是孩子。

葉欽羨道：「他們抱着。」

葉銘夕道：「我能看看嗎？」

葉欽羨道：「等你好了再說。」

葉銘夕「哦」了一聲，雖然急切，可不知道為什麽，心情反而平靜了下來。安心休息。

不過葉銘夕沒想到，見到自己孩子面時是很久很久以後，因為生産的原因，他身體又弱得十分不經風，好在下半年三島六城城主們都要去大胥面聖，順便就把那暖玉麒麟拿來了，有醫仙幫忙調理，時間過得也快，他身體好得也快，不過……

「孩子呢？」葉銘夕不知是第幾遍問這個問題，但葉欽羨每次都沉默。

葉銘夕紅了眼睛，道：「為什麽不讓我見他？難道他出了什麽意外，所以……」

「孩子被憶瓊抱走了……抱到擁雪城。」

「天二哥他……」

葉欽羨道：「等你身體好了，我們一起去擁雪城把孩子抱回來。」

葉銘夕道：「你為什麽不現在去……」

葉欽羨道：「我在等你。」

葉銘夕道：「等我什麽？」

葉欽羨道：「孩子沒有父母，上不了宗譜……」

葉銘夕一愣，也是，他和葉欽羨都沒有成親，未婚生的孩子是不被宗譜承認的。只有等成親後，再把孩子接回來……

想到這裏，葉銘夕低下了頭。

葉欽羨看他一會，緩緩道：「我之前問過你三次你願不願嫁我，但你都回絕了，事不過三……」

葉銘夕着惱地擡頭，道：「你……你什麽意思？」

葉欽羨淡淡道：「沒什麽意思。不過，這次我不會再主動說那句話了。」

葉銘夕臉漲了個通紅，他當然知道葉欽羨是什麽意思。他竟然想讓自己主動要求嫁給他，而他此時如此平淡，當然是篤定他會答應了。

懷孕期間，葉欽羨比以前對他好很多，這讓他不免有些小性子，現在也有，一時氣憤上來，竟然想要不順他的意，剛張了嘴，看見葉欽羨黑眸幽幽，葉銘夕忽然就說不出拒絕的話。

都拒絕過他三次了，如果再拒絕一次，葉欽羨惱羞成怒不和他一起了怎麽辦？

而且……孩子！對了！孩子，他要為了孩子。

葉銘夕深吸一口氣，道：「既然有了孩子，那為了孩子，二哥，我願意和你在一起……我願意……嫁……嫁給你……」他羞慚地低下了頭。

葉欽羨皺眉，冷冷道：「不好。」

葉銘夕驚道：「不好？」他此次主動求婚，可說是給自己鼓足了十分大的勇氣，說出這話時頭都有些暈眩，整個人也熱氣騰騰，簡直快被蒸熟，葉欽羨忽然拒絕了他，幾乎是當頭潑來一盆冷水，各種滋味一齊湧上心頭。

葉欽羨又重複了一遍，依舊是冰冷的語氣，「不好。」

葉銘夕頓時紅了眼，哭道，「你……你故意的……不好就不好，我自己帶着孩子也能過！不上宗譜就不上宗譜……大不了我和他死後埋到別的地方去！」葉銘夕抹掉眼淚，氣沖沖地就準備跑到擁雪城裏。

葉欽羨也沒攔着他，竟然還讓人給他備了車轎。

葉銘夕簡直憋屈得不知如何是好，但卻賭氣一般地，他給他備車轎，那他就用了！正好能快點到擁雪城。

擁雪城乃是三島六城中地勢除扶風城外最高的，而擁雪城氣候也最冷，三島六城因地理位置的緣故，幾乎不會下雪，除了擁雪城。

擁雪城一年四季分明，春日明豔，冬日素裹，景色十分怡人，比之拈花城的叢花旖旎、挑雨城的細雨纏綿，都別有景致。

擁雪城城主乃天憶雲，和葉鈞和年紀差不多，而他的弟弟天憶瓊，比他小了三歲，當然，比葉銘夕還是大的。

到得擁雪城城主府內，正好到他們兩人都沒有事務的時間，天憶雲一臉溫柔地抱着葉銘夕的孩子，隽雅無比，孩子正在熟睡，十分乖巧，而天憶瓊自身後抱着天憶雲的腰，腦袋枕在他肩膀上，容顏深刻俊美，慵懶得像只大貓，嘴角略帶着笑意，但眉眼深處卻隐隐有着邪氣。

葉銘夕看着這副景象就是一愣。

老實說，天憶雲并不太像天氏的人，三島六城中每個宗族都有着其特別的性格，譬如葉氏好禮，原氏濫情，東方暴虐，天氏僞裝……

若是天氏老城主沒那麽快去世，恐怕天憶瓊更會成為城主。繼任并非只是靠年長與否，還要靠血脈繼承的多少，宗族的性格在城主身上體現得是最厲害的，其它旁支，這種性格都基本已淡了。畢竟五城城主的血脈其實都互有交融，扶風城是另五城最年長的一個城主同時擔任。

「葉三弟，銘夕……」天憶瓊發現了葉銘夕，沖他露出個和煦春風般的笑容，葉銘夕想起剛才天憶瓊眉眼間的邪氣，打了個冷戰，然後笑道，「天二哥。」

天憶瓊自天憶雲的肩膀上起來，站着竟然比天憶雲還高了半寸多，戳了戳天憶雲的腰，道：「大哥，孩子的娘來了。」

葉銘夕道：「什麽娘，是爹！」

天憶雲笑道：「反正是父母。」走到葉銘夕身邊，小心地把孩子遞給他，「欽羨給他取了個名字，叫葉梓，他說等你和他成親，再把葉梓接回去……」

葉銘夕聽到「成親」兩個字，眼睛又紅了，不知道是被寵出來的還是醫仙所說的産後抑郁症，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嬌氣得可以，生澀地将孩子抱在懷裏，在天憶雲的指導下讓他睡得舒服，「成親什麽？他根本就是耍我……」

天憶雲眼中訝異一閃而過，道：「怎麽了？欽羨難道又惹你不開心了？他那個人可能不太懂風月方面的事情，銘夕，你要讓着他。」

「我讓着他？」葉銘夕覺得很委屈，「這麽多事情都是他逼着我做的，到最後我退讓了，他竟然還不肯了，明明就是該他讓着我……他好歹也比我年長……」

天憶瓊溫溫和和地笑道：「他到底對你做了什麽事？」

葉銘夕道：「他說他向我求過三次親了，我都拒絕了，事不過三，所以他不會再向我求親。」

天憶雲道：「那你可以向他求親啊。」

葉銘夕氣憤道：「就是這樣！我向他求親了，結果他拒絕了！」

天憶瓊開始低聲地笑，然後似乎忍不住一般開始高聲地笑，熟睡的葉梓嘤咛了一聲，天憶雲瞪了天憶瓊一眼，天憶瓊止住笑聲，抱住他的腰撒嬌一般地蹭，但在他看不見時，笑中分明有得逞的快意，葉銘夕頸後寒毛一豎，不知道天憶雲曉不曉得自己弟弟的僞裝，雖然葉欽羨總是對自己冷冷冰冰的，不過比看不透的天憶瓊要好上一些……

天憶雲思索了一會，道：「你是怎麽說的？」

葉銘夕還有些氣憤，道：「還能怎麽說？我就是說，既然我們都有孩子了，那麽我們成親吧……」

天憶雲聞言嘆了口氣，道：「欽羨想與你成親，可不是因為孩子，你這麽和他求親，他不願意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葉銘夕被他這麽一提醒，倒是有些恍然，可是……他漲紅了臉，道：「我……我總不能說我是因為喜歡他才想和他成親的吧……這要怎麽說得出口……」

天憶雲摸摸他的腦袋，道：「說不出口，你可以用寫的。」

葉銘夕低頭，小聲道：「那也好沒面子，他都拒絕了我……」

天憶雲道：「欽羨被你都拒絕過三次了，他只拒絕你一次而已，銘夕，都已經走到這個地步了，難道你要現在放棄？」

葉銘夕看着可愛的葉梓，輕聲嘆道：「放心，我不會放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