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一陣陣刺激的藥物味道傳入口鼻, 讓白弈秋的意識昏昏沉沉起來。
被人捂住口鼻的一剎那, 白弈秋強忍着昏眩的感覺,身體往下滑,在對方以為他已經着了道力道變松時, 白弈秋突然用手捏住對方拿帕子的手臂下的軟肉,一捏一扭一擰!
“嘶——”
兇手痛的松了手, 趁此機會, 白弈秋別開頭, 大聲喊道:
“救命啊!耍流氓!”
“艹!”
拿着手帕的兇手急了,再次敷上手帕,怒罵一聲捂得更加用力。
白弈秋張開嘴後,吸入的藥物更多, 這一次絲毫無力掙紮,直接失去意識暈了過去。
在昏過去的最後一剎那,白弈秋忍不住在心裏大罵:
死變态, 他還半裸着啊!
白弈秋軟倒下去後, 兇手嫌棄地松開手, 任由白弈秋倒在地上。
黑暗的角落處,再次走出一名黑衣人,看着這一幕輕輕“啧”了一聲。
“看不出來啊, 江虎好這口。”
江虎連忙辯解:“老子是直男!”
門外, 聽到白弈秋喊叫的顧洛蒙渾身濕漉漉的,随意扯了一條浴巾裹住腰身,用力踹門。
他後悔死了, 因為撩撥了白弈秋,被白弈秋把門反鎖了,現在想救人都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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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弈秋!”
後來的黑衣人苗東跟前一位捂暈白弈秋的江虎一樣,頭上戴了黑色的頭罩,只露出他的眼睛鼻子嘴巴。
兩人如出一轍的高大強壯,肌肉鼓鼓,一看就是特意挑出來的綁架人才。
苗東對江虎說道:“待會我攔着他,你把人帶出去。”
江虎用手在脖子上比劃一番:“要不要?”
苗東:“不用,速戰速決,先生還等着結果。”
“好。”
江虎把扔在地上的白弈秋拉起身來,往肩上一扔。
恰好,他的腳踩住了白弈秋腰間浴巾,再把白弈秋往肩上一扔,這麽一番折騰,白弈秋腰間的浴巾瞬間被踩掉了。
“咦——”
苗東看了一眼被江虎背到背上的白弈秋,恰好他光溜溜的屁股朝上,嫌棄地挪開視線。
“老子就說你不對頭,該不會真的喜歡男人吧?可千萬別喜歡上我。”
“艹,純屬意外!”
江虎想在床上拿衣服給白弈秋穿上,苗東制止了他。
“你該不會還給他穿衣服吧?來不及了,随便用被子裹一下就行了。”
苗東已經聽到顧洛蒙的腳步聲去而複返,聽到了門口鑰匙扭動的聲音。
顧洛蒙找來了備用鑰匙,在門外解鎖要開門進來了。
江虎草草的把白弈秋往床上一扔,随意把被子一卷,把光溜溜的白弈秋像裹春卷一樣裹起來,夾在腋下。
苗東:“1,2,3!”
顧洛蒙打開門的時候就有心理準備,歹徒一定還在室內。
因為如果是殺人,白弈秋就不會求救的時候叫“耍流氓”了。
他最怕打開門時,看到白弈秋被人……
所以,顧洛蒙去拿備用鑰匙時,順帶拿了一把大大的園林剪,準備如果真看到了那色魔,直接幫白弈秋報仇雪恨。
門開了。
“嘭!”
苗東如一個格鬥士一樣,以自己強悍的體魄為武器,直接沖撞向顧洛蒙。
“快走!”
江虎毫不遲疑,夾着白弈秋就往外跑。
顧洛蒙這才發現室內竟然藏了兩個歹徒,他的園林剪原本砸向苗東,中途調轉方向,砸向江虎抱人的胳膊。
“你的對手是我!”苗東頂了上去,忍着肩膀被園林剪擊打的痛,把顧洛蒙頂開。
江虎瞅準機會,抱着白弈秋直奔樓下,很快蹬蹬蹬跑遠了。
“弈秋!”顧洛蒙目眦欲裂,幾次想要追上去,卻被苗東攔了下來。
他清晰地看到,白弈秋被裹在被子裏,兩眼緊閉,神志不清的昏迷着,也不知對方對他做了什麽。
是他要單獨帶白弈秋來海邊過二人世界的,現在白弈秋卻因此被綁架了,顧洛蒙愧疚的難以原諒自己。
更讓他不能接受的是,他完全不是苗東的對手。
江虎帶着白弈秋離開後,苗東沒了掣肘,放開手腳好好收拾了顧洛蒙一頓。
他沒有下死手,只是把顧洛蒙手裏的園林剪挑飛,把顧洛蒙打趴在地上,打的胳膊和腿上一塊塊淤青。
難得的是,似乎知道顧洛蒙的身份,苗東獨獨沒有打他的臉。
解決了顧洛蒙,看他一時半會沒法爬起來,苗東直接翻窗離開。
以他和江虎的身手,從二樓跳下完全沒危險,但是帶上白弈秋一個昏迷的成年男人就不一樣了。
畢竟,先生要的是大活人,可不是屍體。
看着苗東翻窗要跳下去,顧洛蒙撐着身子站起來:“你到底是誰?”
苗東不知想到什麽,沖他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
“易麥傑。”
“貓?”
苗東的眼裏閃過一絲嘲諷的笑意,直接從窗口跳下。
顧洛蒙急忙跑到窗口去看,看到先下樓的江虎從車庫開出一輛黑色的私家車,接上苗東,一溜煙的跑路了。
顧洛蒙急急忙忙撥打電話,通過自己的關系網調取附近的監控錄像,連夜找人。
一邊打電話,顧洛蒙一邊不死心的下樓去追人。這附近不是砂石就是沙子,車輪印很明顯,他開車還可以追一段路。
如果路上遇到警察就更好了。
顧洛蒙沖出別墅時,只看到遠去的車留下的一排尾氣。
他顧不上太多,繼續往外追。
沖出別墅時,冷風一吹,吹得只裹了浴袍的顧洛蒙突然腦子清醒了。
“艹!”顧洛蒙迎風罵了一句。
“易麥傑”“imagine”,這個名字一開始就告訴他,所謂的寵物黑貓是不存在的,憑空捏造的。
顧洛蒙将前後可以點串在一起。
在別墅外面時感受到的注視,在廚房看到的冒牌貓食,樓上的腳步聲,白弈秋房間窗簾後的黑影……
可是他自己大意了。
顧洛蒙發動自己的車,開車狂追。
他不顧一切的想要攔下對方,在後面甚至直接撞擊前面的車,想把它撞翻。
在黑夜的海邊沙灘上,頓時上演了一副激烈的飛車追擊賽。
王晰開車來到別墅附近時,正好看到這激情的一幕。
顧洛蒙一邊撞車,一邊大喊“弈秋”,想要把昏迷的白弈秋喊醒。
他知道自己可能無法奈何兩個歹徒,所以目前他最大的用意,就是拖延時間,拖到他打電話叫的兄弟過來。
但是江虎也不是吃素的,飛車的速度簡直堪比特技,剛開始猝不及防被顧洛蒙撞了幾下後,猛地提升速度拉開距離,以飛一般的速度不斷遠離。
顧洛蒙緊追不舍也只能咬在後面吃尾氣。
王晰忍不住贊嘆:“哇,這情敵段位太高了,偶像劇的做法都出來了。”他們隔得遠,還以為前面車上的是白弈秋自己在開車。
秘書一副過來人的姿勢道:“肯定是晚上吵架了。”
“也許,是在争吵誰上誰下的立場上出了矛盾?”
“嘿嘿嘿嘿……”
兩個志同道合的猥瑣男人你一言我一語,自以為聲音小的身後的老板聽不到,卻沒看到閉目養神的宗韻文已經睜開了眼睛。
宗韻文輕咳一聲,兩人同時弱弱地喊了聲:“老板。”
“不太對勁。”宗韻文皺眉看了一會顧洛蒙瘋狂的撞車舉動,皺眉,“跟上去。”
王晰和秘書對視一眼,眼裏同時流露出暧昧的神色,手上穩穩的轉動方向盤,遠遠地墜在後面……
而另一頭,當江虎的車駛出海邊別墅區,走上大路,彙入來來往往的車流後,顧洛蒙就沒那麽好追蹤了。
夜色昏暗,一眼望過去大部分都是黑色的小車,實在是不好辨認。
江虎二人輕松擺脫顧洛蒙,回到了約定的地點——一家人流量特別大的商務酒店。
在這家價位大衆的商務酒店的停車場,到處都是相似的黑色小車。人來人往的客人裏,也多是與他們相似的黑西裝。
二人把車順利開進了酒店的地下停車場,從後視鏡再也沒看到顧洛蒙跟過來,終于松了一口氣。
而他們不知道的是,被他們随便扔在車後座的白弈秋,其實早就醒了。
這醒來的力量,自然來源于神奇的35系統大神。
【單選題第10題,古代最早喜歡裸奔也擅長音樂的風流才子是誰?
A、劉伶
B、袮衡
C、阮籍
D、嵇康】
聽到“裸奔”二字時,被真空裹在被子裏的白弈秋感覺到了深深的嘲諷。
【此題回答正确,可幫宿主恢複清醒哦~】
白弈秋果斷道:[B。]
東漢時期的祢衡,單朝代就早許多。
最重要的是,祢衡的鼓曲《漁陽三撾》他聽過,有段時間非常喜歡。
【恭喜宿主,回答正确!】
【福利已發送,宿主即刻恢複神智!】
【十道單選題全部答完,獎勵階段性大禮包,萬人迷大禮包!】
【贈送宿主萬人迷光環的天生魅香、聲如嬌啼的誘惑嗓音十分鐘!】
[艹!我不要!我錯的多對的少,這獎勵我要的虛心!]
[系統你是不是搞錯了,我明明是反抗啊,我的目标是單身,你應該懲罰我。]
聽到什麽體香魅香時,白弈秋已經感覺到不好了。
再來個誘惑嗓音,那他還要不要說話了!
【宿主說的對,你是反抗萬人迷,不應該獎勵萬人迷大禮包。】
【那就改成懲罰吧!天生魅香、聲如嬌啼一小時!】
【系統友情提示:只能持續十分鐘的男人不能要,看35夠體貼吧!】
白弈秋:……
他懷疑,35系統是故意的……
但是接下來無論白弈秋如何質問,35系統直接裝死,再也不回複他了。
白弈秋突然感覺,昏昏沉沉的腦子清醒了,他身上的藥效暫時從頭部褪去,讓他能夠清醒的聽到看到歹徒的一舉一動。
只是身體依然不能動彈。
最重要的,是他聽到江虎吸了吸鼻子:“奇怪,哪裏來的香味?好香……”
苗東也吸了吸鼻子:“對!香的像處/子的芬芳!”
白弈秋:我可去你MD芬芳……
他現在特別害怕,比剛才失去知覺還要害怕。
他害怕,這魅香還有附加的其他效果,萬一蠱惑了這兩個綁架犯,他就不活了啊啊啊啊啊!
“總算把那小子甩開了。”
“走吧,先生一定等的急了。”
江虎下車,打開後座的車門,粗魯的把春卷一樣的白弈秋扛在肩上。頭朝後,屁股朝前,這個姿勢讓白弈秋感覺格外的別扭。
下車時,白弈秋朝後的頭還撞到了車門,他猝不及防地發出“嘤”的一聲痛呼。
“你小心點,別把人撞醒了。”苗東緊張的拍了一把江虎。
“知道了知道了。”江虎把白弈秋往肩頭颠了颠,順帶在他大腿上拍了一把。“嘿,別說,這小白臉叫的老子還以為是個女人,骨頭都軟了……”
白弈秋被拍的渾身發毛,差點就直接從他肩膀上滾下來逃走了。
雖然隔着被子,沒有直接接觸皮膚,但是這個動作,這個位置,只要江虎的手往上再挪一把,拍到的就是白弈秋的臀部,他不可能不緊張。
白弈秋在腦海裏狂罵35,搞什麽魅惑聲音,誘惑一個路人算什麽魅力!
“現在你也可以把他當女人,反正也沒穿衣服……”苗東還在故意調侃江虎,他越調侃,白弈秋越緊張。
“呸,這可是先生要的人。”
“莫非不是先生要的你就真上了?”
“胡說!”
白弈秋緊緊抿住嘴唇,堅決不發聲。
感受了一下渾身無力的肌肉,逃跑估計是沒戲的,只能眼睛緊閉,繼續假裝昏迷。
他焦急地在心裏倒計時,等待着這特殊的福利時間過去。
一小時……
一小時也就是六十分鐘,六十分鐘分鐘很短的,一定很快就過去了。
進入電梯時,白弈秋一直在心裏默默詛咒電梯,希望電梯壞掉。
可是一想想電梯壞了自己光溜溜的跟兩個綁匪困在電梯裏,他還有特殊的魅香啥的,白弈秋迅速斷了詛咒的心思。
只是他感覺怪怪的。
被江虎把自己裹在被子裏扛進電梯上了樓,然後感覺扛進房間,扔到了床上後,那種怪異的感覺更強烈了。
裹着被子光溜溜的送到床上,感覺像是妃子被送去侍寝……
感到迷惑的不止是白弈秋,還有度朝秋。
或者說,度夔,這才是他的真名。
度夔聽到手下的邀功,來到自己房間,看到因為動作粗魯被扔到床上、被子散開露出的美麗風景時,人生中第一次感覺到了迷惑。
讓手下綁架個人,怎麽綁了個光溜溜的裸男?
裸就裸吧,都是男人也沒什麽,為什麽還非要裹一層被子?
裹就裹吧,為什麽又要放到他的床上?
人質的待遇是這樣的嗎?
加上室內為了模糊他的形象,故意沒有開燈,只點着昏暗的蠟燭。牆壁還是暗紅色的牆紙,看起來像是情侶房。
概括下來,整體氣氛就像是一對口味獨特的情侶……
“先生,人抓來了。”江虎神經粗犷,完全沒察覺到這氛圍的詭異,樂呵呵地笑道,“按您吩咐,活捉,沒傷人,也沒鬧出人命。”
度夔無奈扶額。
行吧,畢竟不是專業綁匪,自家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保镖二點也好,總比一扮演窮兇極惡的綁匪立刻上手好。
度夔走到了床邊,居高臨下看着白弈秋,用手整了整藏在領口上的變聲器。
他聞到了一陣陣奇妙的香味,如饑餓至極的沙漠旅人,突然聞到了牛奶的甜香,忍不住的吞了吞口水。
可是,身後還有兩個智商不高的屬下,度夔克制住自己的食欲,只看白弈秋的臉。
近距離這麽一看,度夔發現白弈秋的眼珠在眼皮底下隐約轉動,但是渾身肌肉依然是無力的放松着,仿佛是做在做噩夢。
“看來你快要清醒了,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想要問,比如說,我是誰。”
用上變聲器後,度夔的聲音變成了冰冷機械的電子音,聽在耳邊有種格外的詭異感。
故意用上變聲器,是因為自己聽過他的聲音,怕被認出來嗎?
白弈秋立刻想到出發前,顧洛蒙提到的事。
白三叔在找人想綁架他。
這個人莫非就是白三叔?
他甚至想睜開眼睛,看看這個熟悉的聲音到底是誰。
“我是你的故人,也是你的仇人。”
白弈秋心思微動。
很可惜啊親,他不但沒有繼承原著中白弈秋的記憶,也沒有好好看書記得曾經的劇情。
但是這兩個條件都符合的,白家的幾個便宜親戚都符合。
“白家現在名正言順的繼承人是你,你說,如果你變成我的人,白家是不是意味着也變成了我的?”
變成你的人?
便宜三叔這麽變态?
白弈秋強忍着滿腔憤怒,在心裏怒罵:艹,變态,我是不會屈服的!
一小時,等一小時過去,他就趁他們出去後報警!
還沒到十分鐘,外面就有了新的動靜。
“先生,那個麻煩的家夥又來了。”
顧洛蒙終于還是成功找了過來。
白弈秋心裏懸着的一口氣終于放松了下來。
顧洛蒙說是設局拿住白三叔的把柄,看來他及時趕來了。
此時的白弈秋并不知道,顧洛蒙也被這陌生人的襲擊打的措手不及。
苗東自己感覺事情沒辦成功,被人追蹤上來很丢人,主動請纓:“先生,我去解決他。”
江虎很仗義地也點頭:“對,我們一起。”
度夔微微颔首:“不要弄出人命。”
“那?”
“扒光了,扔出去。”度夔冷笑一聲,“他不是在拍電影嗎,我幫他上熱搜。”
“嘿嘿嘿嘿……”
苗東和江虎對視一眼,搓搓手露出興奮的笑容。
“先生放心,交給我們!”
……
等到江虎和苗東一起離開後,度夔開始放飛自我了。
他松了松領帶,感覺自己有些渴。
不是想喝水的那種口渴,是渾身肌膚渴望被觸摸、心靈渴望被慰藉的渴。
度夔朝床邊走過去,彎下腰在白弈秋的上方嗅來嗅去。
“奇怪,他怎麽這麽香。”
“聞起來像一顆奶糖。”
“還是剝了糖衣的那種。”
度夔心動極了,看着這擁有一身奶白色肌膚的小白臉,第一次覺得對方誘人的像一顆白白胖胖的奶糖。
還是小時候奶奶偷偷藏起來專門給他留着的那種。
他童年最美好的回憶,日後再也吃不到的那種。
越想,越香。
度夔忍不住的低頭,輕輕舔了白弈秋的肩膀一口。
白弈秋受驚過度,下意識睜開眼怒罵:“你幹什麽!”
明明是怒罵,偏偏白弈秋終于開嗓後,系統福利給足了萬人迷光環,讓他的嗓子聽起來下像是在撒嬌,帶着長長的尾音,仿佛在說:“你幹什麽呀~讨厭了啦~”
度夔的眼神越加深邃,忍不住的吞咽起口水。
空氣中的甜香味越來越濃,濃的仿佛盛夏天,藏在口袋裏的最後一顆奶糖融化時散發的香味,讓他忍不住細心地把糖紙上的每一點甜味都舔幹淨。
好渴,想吃……
度夔的眼神仿佛餓狠了的雄獅,帶着狩獵的野性和攻擊性。
“你是誰?你想幹什麽?”白弈秋仔細地看向度夔。
這個男人,穿着一身很騷包的皮質風衣,寬松的黑色風衣掩飾了他的真正身形,臉上的寬大墨鏡遮住了大半張臉,更是無法辨認真正的模樣。
室內光線昏暗,白弈秋一眼瞥過去,看到了床頭的蠟燭,心中頓時一陣凜然。
果然是個變态!
度夔默默地看着白弈秋不說話,喉頭不住的上下滾動。
好甜,好想吃糖……
白弈秋感受到了危險,下意識拿過被子蓋在身上,立刻攔住了香味的來源。
度夔下意識皺眉,上前想去扯開白弈秋的被子。而白弈秋越發感到危險,狠狠揪住被子。
但是很可惜,白弈秋剛剛才恢複知覺,身上肌肉依然無力,輕松的被度夔把被子扯過去,還湊到鼻子底下,陶醉的深呼吸。
白弈秋滿臉憋屈,眼神譴責地看着度夔,仿佛看着一個犯罪未遂的罪犯。
“就是這個味道。”度夔聞着被子上的味道,沒錯,就是這個。
在他黑暗的童年,在他每日被血腥暴力吓得神魂不安的時候,只有聞着從枕頭底下散發的這個香味,他才能安然入睡。
度夔握着被子的手猛然用力。
不過不夠,還是不夠……
度夔看着白弈秋畏懼的眼神,猛地欺身上前,在白弈秋想要逃跑時,直接按住了他的腳踝,把他拖了回去。
白弈秋羞恥的卷過床單擋住下半身。
即使同是男人,在一個陌生的綁架犯面前,他光溜溜的模樣仿佛在主動勾引。
把白弈秋拉到床邊,度夔兩手撐在他的身側,低下頭,在他的頸側嗅來嗅去,深深地吸入那股甜香,一直深入到五髒六腑。
白弈秋委委屈屈:嘤!
可他不敢反抗,甚至不敢罵人。
這該死的體香,該死的魅音!
門外有輕輕的敲門聲傳來,度夔還沒回應,對方習慣性的輕輕推開門,然後看到眼前這一幕,傻眼了。
度夔擡頭,冷冷地看過去。
即使隔着墨鏡看不到眼神,手下也感覺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他連忙低下頭,假裝自己什麽都沒看到。
“先生,直升機到了。”
“準備一下就走。”度夔看了看床上用床單把自己裹起來,縮到角落去的白弈秋,喉頭再次滾動。“去給他找件衣服過來。”
“是。”手下垂着頭答應了,也不敢擡頭看白弈秋的身形,答應一聲轉身就走。
等他出了門,體貼的把房門帶上,才回過神來。
剛剛完全沒看那人的身高體型,找衣服得找多大尺碼?
而且,那人似乎完全沒穿吧,自己給老板看上的男人送內衣會不會被老板懷疑什麽?
換成自己,如果有男人給自己看上的女人準備內衣,一定會覺得羞辱吧。
手下想了想,一直到回到自己房間,看到挂在衣挂上的白色浴袍,終于想到了一個萬全之策……
而室內,白弈秋聽到直升機就倍感不妙。
顧洛蒙一定沒想到,敵人的裝備這麽高級,綁架個人,連直升機都出動了。
既然連直升機都有,玩什麽綁架!
白弈秋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這個人一定不是白三叔,更不是白三叔找來的綁匪。
且不說白三叔自己也不一定買得起直升機,重點是,這作風實在與白三叔的行事作風不同。
如果是白三叔,按照鬼王冥婚一般的手段,一定是以一種或者詭異、或者正常的方式,讓自己死亡,死的無法從蛛絲馬跡的線索上追查到他自己的身上。
這個古怪人雖然綁架了他,無論是之前有意吩咐綁架犯不要傷人,還是後來對他的态度,都帶着一種理性而禮貌的态度。
嗯,除了舔他……
“你到底是誰?你想做什麽?要帶我去什麽地方?”
度夔直接無視了白弈秋的質問,朝縮在床角的白弈秋堵了過去。
白弈秋吓得裹着床單,往另一邊滾。
度夔直接用手按住床單,往自己那邊拉。
經歷了被度夔舔的經歷,白弈秋無論如何都不願意放棄這最後一層遮羞布。
他緊緊拽着床單,拔河一般跟度夔博弈:“我哪裏都不會去的!”
度夔古怪地看了白弈秋一眼,啞着嗓子道:“別叫了。”
這種嗲嗲軟軟的腔調,叫的不像是綁架現場,反而像是愛情劇拍攝現場……
關鍵時刻,救命的敲門聲再次響起。
這一次,手下學聰明了,禮貌地敲門,一直等到度夔允許他進來才推門而入,即使進來後也是老老實實地低頭看地板,雙手恭敬地把衣服舉過頭頂。
盡管這個場合不合适,白弈秋看到這個姿勢時,腦海裏下意識蹦出一個字:舉案齊眉……
“自己穿衣服。”度夔在聽到手下的敲門聲時就遠離了白弈秋,恢複了最初的一本正經。
“我希望你有自知之明,這裏你逃不出去的。”
白弈秋抿了抿唇,什麽都不敢說。
不是不想放狠話,但是他的聲音嘤……
出門之前,度夔随意看了一眼送來的衣物,在心裏默默搖頭。
他的手下做事不錯,但是情商審美真低,這衣服看起來像睡袍……
白弈秋心裏苦,尤其是發現這所謂的衣服真的只是一件絲質睡袍後,更苦了。
真空啊……
穿了輕飄飄的絲質睡袍,他都不敢邁大步逃跑。
畢竟是海濱城市,夜風大,萬一逃跑時風一吹,他就是遛鳥了……
說到遛鳥,白弈秋忍不住擔心起顧洛蒙來,剛剛這詭異的綁架犯說要把顧洛蒙扒光了丢出去,不會真的……
白弈秋忍不住沖到窗邊往外看,但這裏是21樓的頂樓,一樓什麽狀況完全看不到。
他失望的一回頭,被突然出現的黑衣人吓得差點尖叫。
“我看到顧洛蒙在外面裸奔,就猜到你在這了,果然。”黑衣人是一團黑霧,從門縫下飄進來,最開始只有一個黑色的人形,看不到臉,直到開口說話,白弈秋才從聲音裏辨認出是鬼王沉霄。
很快,沉霄凝結出人形,露出了本來的模樣。
“怎麽,顧洛蒙的技術不好被你趕出去了?”
“你胡說什麽!”
原本,白弈秋擔心一小時時間沒過不敢開口說胡——他沒帶手機,房間裏也沒有鐘表,無法确認時間。
但是聽到沉霄的誤會,白弈秋終于忍不住了。而這一開腔,白弈秋就破功了,索性一次說個痛快。
“堂堂鬼王,思維這麽猥瑣。”
“我說的是搓背的技術,你以為是什麽?”沉霄還莫名其妙,“你倆不是兄弟嗎?”
白弈秋默了。
也是哦,這個鬼王不知道活了幾千歲,應該是個老古董思維,不懂這種事的。
他不好意思道歉,直接轉移了話題:“你怎麽在這?”
“我在兼職。”沉霄說這話時,目光詭異地落在白弈秋真空的浴袍上,看的白弈秋再次菊花一緊,抓緊了睡袍。
他可記得,睡袍底下是真空。
卻聽沉霄語氣古怪:“你也是來兼職嗎?”
白弈秋:???
什麽兼職,兼職人質嗎?
沉霄一臉嚴肅,仿佛是在課堂上盯着學生随堂測試:“雖然出了學校你我不再是師生,雖然你是男孩子也不怎麽吃虧,但我還是想說,做這種事是不對的。”
“這種事?什麽事?”
“面首,小白臉,堂堂男人,被女人包養是不對的。”
白弈秋:……
他該說鬼王到底是思維前衛還是思維保守呢?
但是沉霄自己反應過來了:“不對,剛剛這屋子出去的全是男人沒有女人,你竟然做人娈/童!”
白弈秋:“你才娈/童,你全家都娈/童!”
“不對,娈童都是長期養在家裏的,你這是一夜的兔兒爺!”沉霄越想腦洞開得越大,“白弈秋,你太辜負我饒你一命的感情了。大好生命,怎麽能浪費在男人身上!你……”
“我這是被人綁架!綁架!”白弈秋幾乎是低吼着搶答。
“綁架你來酒店……”沉霄慚愧了,“對不起,你還好吧?”
“老師,我想你應該洗洗腦子,把你滿腦子的黃色廢料洗幹淨。”白弈秋扶額,“我是洗澡時被人從度假別墅綁架來這裏的,顧洛蒙是來救我的。”
“還有,老師你能不能先把我救出去?直升機已經來了,這人的目的是整個白家,我不能讓父親的心血在我手上被毀。”
“嗯可以是可以,但是還在工作,不能離太遠。我走遠了那群小鬼可能不受約束會禍害人類。”
“你到底在兼職做什麽?”
“這個酒店的414號房間出過事,死了不少人,被傳成鬼屋。幾個找刺激的富二代玩什麽靈異冒險,組團訂了414,結果又說不夠恐怖,邀請我來扮鬼。”
白弈秋:……
有錢人的樂趣他真是想象不到啊……
“嘿嘿嘿嘿,我現在讓幾個死的特別慘的鬼小弟過去,已經吓得那些人尿褲子了,不知道他們會不會看在我演出特別賣力的份上加點紅包。”
他懷疑,沉霄可能拿不到尾款……
“這樣,我用障眼法讓你躲起來,然後等人走了再帶你離開。”
沉霄想了想道,“我不能直接施法,我是鬼,我的法術施在你身上會傷害你的身體。待會你離我近點,我對這片空間施法。”
“好。”白弈秋果斷點頭,這已經是最好的選擇了。
沉霄突然看向門外:“有人來了!”
然後他迅速撲到白弈秋身邊,用黑色霧氣在他們身周形成了一個蠶繭一樣的空間。
進門的是度夔,一進門他就臉色微變,翻了窗簾,掀了床單看床底,門後和衛生間每個角落挨個尋找後,終于确認白弈秋真的不見了。
“人不見了!”度夔走出門,“快,去搜!”
度夔警惕地留了人依然守着門口,白弈秋緊張地縮在沉霄的懷裏,一動也不敢動。
“你好好聞。”沉霄比白弈秋高,一低頭恰好觸碰到白弈秋的頭頂。他忍不住在白弈秋的頭發上嗅了嗅,“像炸酥肉的香味。”
白弈秋心裏咯噔一跳:難道,一小時還沒過去?
“你喜歡吃炸酥肉……”
“我以前在地府的油鍋裏任職,最喜歡看惡鬼被扔到油鍋裏油炸,聞起來特別有食欲。”
“你,吃人?”
“我怎麽可能吃人!”沉霄大聲喊冤。
白弈秋剛送了一口氣,沉霄又道:“我都是鬼王了,當然是吃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