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白弈秋請了一天的假,專程在醫院陪顧洛蒙。
雖然急診後發現顧洛蒙的确沒什麽事,但是他脖子上留下的淤青觸目驚心,白弈秋也擔心會有暫時沒發現的後遺症,便陪着顧洛蒙一起住院觀察。
早上,白弈秋醒的時候,顧洛蒙還在睡覺。
白弈秋沒打攪對方,打算下樓給顧洛蒙買早餐時,無意間發現了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
之所以說鬼鬼祟祟,因為對方拿着病歷時左顧右盼,表情驚慌,生怕被別人發現自己。
而且他站的位置也比較特殊,在男科。
白弈秋有意運動一下,特意沒走電梯,從靠裏面的樓梯走下去,恰好在拐角處時看到那個身影,一下子就被吸引了。
那熟悉的背影,熟悉的禿頭,熟悉的金表,不是他的便宜二叔?
白弈秋頓在那裏,等待着,聽到了叫號和名字,果然,是他的二叔。
二叔來看男科?
白弈秋表情一言難盡起來,想起了從顧洛蒙那裏知道的八卦。
白二叔年輕時玩的太嗨,現在,不行了……
白弈秋想了想白二叔剛才被叫的號,沒有立刻跟上去,繼續下樓買早餐。
醫院外的早點鋪很豐富,白弈秋去遲了,包子只有素的沒有肉的,他只好随意挑了一些韭菜白菜香菇之類的小籠包,再加上雞蛋豆漿,買了雙份打算跟顧洛蒙一起吃。
在回到醫院的時候,白弈秋心念一動,再次從男科那邊的樓梯步行上樓,剛剛走到樓梯口附近,與一個匆忙走出來的男人差點撞到一起。
那人警惕地一把把差點貼在身上的白弈秋推開,力氣大的讓白弈秋的後背都貼到了牆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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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弈秋撞得龇牙咧嘴,接着,就認出了近在咫尺的這位路人的臉。
“宗韻文!”
今天的宗韻文依然是長發,但是白色長衫變成了一身黑色開衫,清冷脫俗的氣息變得冷漠嚴峻了幾分。
但是他左手腕上熟悉的佛珠還是讓白弈秋認了出來,果然是那個高冷霸總宗韻文。
宗韻文皺了皺眉,微微一回想:“顧洛蒙家的?”
顯然,他對白弈秋的身份僅限于跟顧洛蒙有關系。
白弈秋眼尖地看到了宗韻文手裏拿着的藥,那特殊的名字,男人都懂。
他的表情瞬間變得微妙了,宗韻文剛好也是從男科這邊邊下樓的……
“想不到,你也會……”
宗韻文鐵青着臉:“不是我。”
男人嘛,對這種事都比較忌諱,白弈秋了然地點點頭,故意張口把顧洛蒙拉下水。
“沒關系,我是來看我表哥的,他也……”白弈秋抛給宗韻文一個“你懂的”的眼神。
宗韻文:“我說了,不是我。”
“行行行,不是你不是你。”白弈秋提着早餐晃了晃,“我給我表哥送早餐去了,回見。”
一股韭菜味撲面而來,宗韻文頭往後仰,下意識屏住呼吸皺起眉頭。
白弈秋古怪一笑,視線往宗韻文身下掃:“嘿嘿,別看韭菜味道不好聞,民間稱為壯陽草,你适合多吃。”
“我不需要!”宗韻文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從牙縫中擠出這四個字。
白弈秋嘿嘿笑了笑,沒再糾纏,意味深長地拍了拍宗韻文的肩膀,然後自顧自上樓走了。
上樓的時候,路過男科分流臺,白弈秋特意再去看了看,二叔已經走了,但是白弈秋回憶着剛才在宗韻文手裏看到的藥物,特意去詢問了一下護士,從護士口中得知了這些藥物治療的疾病。
嗯,果然是男人不能宣之于口的痛。
白弈秋莫名的開心起來。
最腹黑最變态的宗韻文原來有隐疾啊,一看就攻不起來了,這不正好!
不用系統出手就解決了一個,開心!
回到病房時,白弈秋一直保持着好心情,笑眯眯的,讓醒過來的顧洛蒙懶洋洋打了個呵欠,笑着問道:“這麽開心,豔遇了?”
白弈秋把早餐遞過去:“我看到二叔了,他偷偷摸摸看男科去了。”
“是嗎?”顧洛蒙幽幽地道,“他的腦子終于發育了啊。”
終于從家族秘方中回過神來,大膽的來看醫生了。
突然覺得白二叔應該感謝一下自己。
如果不是他的刺激,白二叔也許還在夜總會裏找美女進行愛的秘術按摩。
“我還看到了宗韻文。”白弈秋笑的幾乎合不攏嘴,尤其是他吃到了一個韭菜包子後,白弈秋忍不住想到宗韻文青的跟韭菜似的臉。
顧洛蒙咀嚼的動作停了下來:“還真有豔遇?”
“想什麽呢,”白弈秋的開心止不住,“宗韻文也來看男科了,嘿嘿。”
“你別是因愛生恨吧?”顧洛蒙酸溜溜。
“我看到他手裏拿的藥了,特意問過護士。”白弈秋瞅瞅周圍,外門有清潔阿姨在做衛生,他湊到顧洛蒙耳邊說道,“是……”
顧洛蒙的瞳孔一點點放大,嘴角一點點的高高翹起。
“真是想不到啊,那麽厲害的男人也有那樣脆弱的弱點……嘿嘿嘿嘿……”
……
顧洛蒙最後依然沒事,住院觀察幾天後,脖子上的淤青也淡化的不明顯了,兩人便一起出院了。
顧洛蒙恢複了自己的工作,并且接到了新的片約,正在洽談中。
白弈秋最近每晚學習的時候,顧洛蒙終于沒有騷擾他了,自己不是拿着劇本研究,就是翻着公司的報告。
按照顧洛蒙的說法,他既然要照顧白弈秋直到畢業接手公司,準備把事業轉入國內,影視劇也以國內的為主,還特意詢問過白弈秋有沒有興趣往娛樂圈發展,可以帶一帶他。
白弈秋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他喜歡數學,喜歡做幕後研究的技術宅,并不喜歡想當聚光燈下的明星。
每一行都每一行的苦,外行看到的都是鮮花錦簇,卻不知行內看到的是血汗淚水。
顧洛蒙在幾個片約裏挑選一番後,最後選擇了一出與校園有關的電影,讓白弈秋很是驚訝。
但不管他如何驚訝,顧洛蒙已經選好了,并且開始為了新的形象鍛煉身體,力求讓自己的形象氣質更符合電影裏的角色形象。
白弈秋深受感染,跟着一起學習運動,十分上進。
假期結束後,白弈秋再去學校時,發現游胥對他态度冷漠了許多,大概還是在生悶氣。
白弈秋心裏嘆息一聲,索性将錯就錯的沒去解釋什麽。
對于游胥的感情,他到底是沒辦法回應了,也許這樣順其自然的冷卻更好。
剛上學的當天下午,白弈秋收到了一份意外的禮物。
“白弈秋,有人給你送花!”
喊話的是齊樂樂,沖他朝教室外示意,教室外是穿着花店工作服的小哥,抱着一束綠油油的花束詢問:“請問白弈秋在教室嗎?”
齊樂樂替他回答:“在在在!”
教室內一片哄笑聲中,游胥捏緊了手裏的筆,故作不經意地站起身來往齊樂樂身邊湊:“什麽花?”
“韭菜花哈哈哈哈!”齊樂樂看着送花的工作人員,笑的不行。
他剛從教室外進來,是他給工作人員帶路的,比白弈秋還早知道花束裏有什麽花。
“這是什麽奇葩人,這麽綠,該不會是你情敵吧?”
白弈秋走過去,看到花店小哥憋着笑,讓他簽收。
大大的花束裏,周圍是綠綠的龜背竹,中間是綠綠的韭菜,連包裝紙也是綠綠的。
一看到韭菜,白弈秋就想到了宗韻文。
這是故意送一束韭菜來羞辱他還是警告他?
但是為什麽是送給他不是送給顧洛蒙?
他明明騙他說不行的是顧洛蒙。
接過那束花後,白弈秋看到花束裏的便簽,上面只有兩個字:
“騙子。”
花店小哥看着白弈秋簽收,表情詭異:這什麽仇什麽恨,給人點名送這種花……
白弈秋看出他的想法,淡淡道:“沒什麽,一個不舉的男人惱羞成怒的惡作劇。”
這話也是說個周圍的好事者聽得。
齊樂樂“哦”了一聲,突然回過神來:“不對,你怎麽知道那個男人不舉!你怎麽發現的!”
什麽情況下才能發現另一個男人不舉……
游胥的眼睛小燈泡似的照了過來,瞪着白弈秋手裏的綠色花束,深深感覺那就是自己頭發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