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劍斬元嬰
院中,烈陽門的人退至門口,拎着吳宏升歪到一邊,卻不敢與陸洲對視。
陳妙泷想站起來,可晃了一下,又捂着右腿摔了回去,“嘶”了一聲,憤憤道:“疼死老娘了!”
周子晉與葉鈞一左一右将她扶到凳子上坐着,給她服了丹藥,葉鈞沒好氣的按住她:“讓你再逞強!”說着,朝周子晉使了個眼色。
周子晉會意點頭,趁陳妙泷罵人的時候,手下一用力,幫她把右腿擰回了原位。
“嘶!你們兩個狼狽為奸的——”
陳妙泷硬生生把眼淚憋了回去,片刻後,沖兩人翻了個白眼。
葉鈞卻看向陸洲,奇怪道:“陸少俠,你給他們看了什麽東西,他們怎麽沒動靜了?”
陸洲回道:“宗門令牌。”
葉鈞更加奇怪了——什麽宗門令牌能讓張狂的烈陽門弟子如此投鼠忌器?
不遠處,三道身影飛速而來,同時落下,陳妙泷連忙叫道:“爺爺!”
“爹啊!”吳宏升凄慘的哭喊。
碧雲城主大怒:“誰将我兒害成這樣?”
兩個烈陽門弟子湊到李長老跟前,指着陸洲說了幾句什麽,李長老接過令牌,雙眼陡然銳利起來,打量陸洲一番,試探道:“天穹劍宗的弟子,我也見過一二,你是哪位?”
“天穹劍宗,陸洲。”
“你就是那個陸洲?”烈陽門女弟子驚呼一聲,九州會武剛剛結束沒多久,陸洲名聲之盛已傳遍九州,比起十年前也不逞多讓。
李長老臉上連忙露出一個頗為和善的笑容,拱手道:“原來是天穹宗主的高徒,失敬失敬!不知陸少俠來此所為何事?若是老夫能幫得上的,但說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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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管陸洲什麽修為,就憑他是謝天衍的關門弟子,他的身份地位已遠在李長老之上,在中洲,如同烈陽門這樣的二三流勢力,都算是天穹劍宗的附屬,借李長老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光明正大的與天穹宗主最寶貝的徒弟為敵。
所以李長老毫不猶豫變換了立場,看得一衆人目瞪口呆。
謝清橋嗤笑道:“怎麽,你們不滅門了?”
“都是誤會,誤會。”李長老并不理會碧雲城主的頻頻示意,厚着臉皮說:“原本就是小輩之間打打鬧鬧,哪談得上滅門,老夫與碧雲城主是故友,是以才來幫他撐撐場面,若是知道陸少俠在此,老夫絕不會插手此事。”
陸洲:“哦?你兩個弟子可不是這麽說的。”
李長老沖兩個弟子斥道:“還不快向陸少俠道歉?”
那二人對視一眼,把不甘咽下,一同拱手致歉,“是我們失禮在先,還望陸少俠見諒!”
李長老笑了笑,“陸少俠若有空,不妨來烈陽門坐坐,老夫這就告辭了!”
說罷,他就領着兩個弟子騰空而去,看得碧雲城主一拳捶在門上,氣得個半死!
三大世家的後人也是暈暈乎乎的搞不清狀況。
“師父,咱們就這樣走了,會不會有些不好?”烈陽門弟子猶豫的問,“陸洲再厲害也只是金丹期,您……”
李長老冷笑一聲:“不走?那你是要為師幫哪邊?幫碧雲城主,誰知道會不會遭到天穹劍宗的報複?幫陸洲,我又能落到什麽好處?”
“我知道了,師父您也不甘心,所以讓碧雲城主和他鬥去。我們現在走了,萬一陸洲在這出事,也怪不到咱們頭上!”
“算你機靈!”
吳宏升眼睜睜看着李長老師徒三人走了,更是靠着他爹嚎啕大哭,“爹,你可要幫我做主啊!那個什麽陸洲,他身邊的小兔崽子砍了我的手臂啊!”
碧雲城主就這一個兒子,如何能不心疼,他手握成拳,忍了忍,說:“陸少俠,我敬你宗門,願意退讓一步……我可以不再找三大世家的麻煩,但我兒被砍斷手臂的事,你必須得給我一個交代!”
陸洲淡淡道:“你要什麽交代?”
碧雲城主一指謝清橋,怒氣沖天,“他砍我兒手臂,我也要他自斷雙臂!”
謝清橋靠在回廊邊拉着垂下的樹藤玩,仿若未聞。
陸洲擡眼,平靜道:“吳宏升便是死了,你也別想動小橋一根手指。”
“你!你!”
陳妙泷冷嘲熱諷:“城主大人,吳宏升以前害過不少人,你怎麽就不叫你兒子給人家償命?”
葉鈞:“就是。”
周子晉點頭,學葉鈞的語氣:“就是。”
“你們算什麽東西,也敢跟我如此說話?”碧雲城主身上爆發出強大的靈力,“縱然是天穹劍宗的天之驕子又能如何?不過區區一個金丹期,在這裏死了,誰又會知道?如果你們的底氣是陳家老頭,恐怕你們都要失望了!”
陳妙泷:“爺爺?”
陳老爺子被那氣勢一沖,再也忍不住噴出血來,身子一晃就往地上倒,原來他方才被李長老與碧雲城主圍攻,如今已是強弩之末,無力再戰!
陳妙泷紅着眼圈,哽咽道:“難怪爺爺一直不說話,我竟然沒察覺到……爺爺,爺爺!”
陳老爺子握住她的手,張了張口,卻沒發出聲音。
謝清橋眨着眼睛想了想,拿出一枚果子遞過去,“他快油盡燈枯了,丹藥已無用,這個喂下去,還能保他三天元氣。”
“你們也不用麻煩了,一起上路去吧!”
碧雲城主祭出一把彎刀,獰笑着沖來。
“铮——”地一聲,落橋劍出鞘,宛如流星皓月,橫擋于前,僅僅一個碰撞,彎刀應聲而碎!
只見陸洲持劍立于謝清橋跟前,身姿挺拔而修長,姿态從容而不迫,“金丹期,足以斬元嬰。”
三大世家的人嘴巴紛紛張成凹形,眼裏無數小星星在閃動,如果蘇柳柳和許文柏在,怕是會說出他們的心聲——我擦,帥呆了!
“那你就試試——開山拳!”
巨大的拳影夾帶着無盡的威勢砸下,整個院子的地面都被其勢所震,硬生生地往下坍塌了幾分。
落橋劍沖天而起,陸洲雙手結印,施展了天穹劍宗另一絕學——九轉天劍陣!
劍陣沖破拳影,圍攻而去,碧雲城主大驚,倏而變招,飛至空中,陸洲一躍而上,握住劍柄,擡手又是天陰十絕劍的架勢!
劍勢太強,碧雲城主避無可避,硬挨一擊,血肉橫飛,卻又仗着元嬰期的速度沖到陸洲身後,一拳轟出。
二人交戰,餘波漫延處,衆人退避三舍。
謝清橋擡頭,片刻,又低下頭,拿出一顆上品療傷丹藥,握在手心,無人察覺到,淡淡的黑氣從他手心散去,那上品丹藥已變成極品。
半響,一道血肉模糊的身影掉落下來,元嬰破碎,奄奄一息,正是碧雲城主。
陸洲從天而落,也受了不輕的傷,以劍撐地,卻比狼狽的碧雲城主好多了。
吳宏升一幫人駭然不已,其他人對陸洲的敬畏直線上線——金丹斬元嬰,哪怕只是元嬰前期,也極為恐怖了。
“洲洲。”謝清橋扯了扯陸洲的衣袖,等陸洲彎下腰時,将療傷丹藥塞進了陸洲的嘴裏。
陸洲只覺得傷勢快速恢複,轉眼間,靈力已回複七八成,且藥力毫無雜質,他心知上品丹藥也沒那麽好的效果,頓時警告的瞄了謝清橋一眼。
謝清橋卻不以為意,只心疼的問:“洲洲,你疼不疼啊?”
算了,不想責怪這麽個寶貝兒。
陸洲搖了搖頭,“沒事,不疼。”修真界鬥法受傷是常事,他又是善戰主殺伐的劍修,早就習慣了。
“爹……爹!”吳宏升發現碧雲城主身隕,頓時更加驚恐,哭着道:“別殺我!別殺我!”
葉家主等人綁着幾個金丹期的人沖進來,“老爺子,這些人——”他看見院中的場景,話音一頓。
陳老爺子慢慢地站起身,并沒有服下謝清橋的靈果,而是向着陸洲拜下,“陸少俠,今日得你仗義相助,才能保全我們三家,你先前又救了妙泷他們,于我三家有天大的恩情,請受老朽一拜。”
在他身後,葉鈞等人也一齊拜下。
陸洲受之無愧,颔首道:“不必多禮,請起。”
“陸少俠是天穹嫡傳,身份尊貴,老朽時日無多,想懇求陸少俠一事,還望少俠勿要見怪。”陳老爺子沒有起身,拜下的幅度更深。
陸洲道:“請講。”
“我們三家原是世家後代,有一點微末本事,老朽厚顏,想讓後輩奉少俠為主,為少俠做事,只求少俠庇護三家血脈……老朽感激不盡,來生定當牛做馬報答少俠大恩!”
碧雲城主死了,誰又知道下一個城主是什麽人?況且,還有烈陽門在,陳老爺子心知自己這頂梁柱一去,三家以後将苦不堪言……而現在唯一能幫他們的,就只有陸洲了。
所謂世家顏面,到底重不過性命。
陸洲的品行,陳老爺子看在眼裏,知道他不會是薄情寡義之人,必會善待陳妙泷他們,而且老爺子還有一點私心,陳妙泷他們跟着陸洲,也許有朝一日,三大世家會随着陸洲的崛起而重新回歸。
若真有那一日,他就算在九泉之下,亦能含笑瞑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