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滅門之禍
就算再笨,三人也明白救他們的是誰了,葉鈞連忙道:“見過陸少俠,在下葉鈞,這位是周子晉,這位是陳妙泷,謝過陸少俠相救之恩。”
周子晉也道:“多謝。”
陸洲颔首回道:“不客氣,請坐。”
陳妙泷則是好奇地打量着謝清橋,“陸少俠,你弟弟膽子挺大啊,竟然一點都不害怕。”
“因為我家……”謝清橋眼珠一轉,甜甜道:“哥哥會保護我呀。”
陸洲面不改色地将先前切好的靈果遞過去,塞了一片放他嘴裏,謝清橋笑眯眯的不說話了。
“啧啧,感情真好,”陳妙泷莫名其妙覺得自己三人有點多餘,她幹咳幾聲,嚴肅了臉色,“陸少俠,很感激你今日相助,不過你們還是趕快離開碧雲城為妙,吳宏升已經看到了令弟的模樣,他是少城主,家大勢大,萬一要找你們的麻煩,你們想走都難了!”
陸洲不答反問:“那你們呢?”
“我們跟他都鬥了好幾年了,從前他還忌憚着我們家長輩,”葉鈞瞄了陳妙泷一眼,“今天算是被這丫頭一只鞋子惹炸了。”
陳妙泷挑眉:“怪我咯?”
周子晉滿是歉意,拉了下葉鈞,“怪我。”
“子晉,這可不能怪你,你就是脾氣好老被人欺負!”葉鈞拍拍他的肩膀,望天,“還是怪吳宏升好了。”
“切!我怕他吳宏升嗎?還他媽想娶老娘當小妾?大不了老娘不活了,跟他同歸于盡!”陳妙泷說到激動處就暴露本性,一只腳踩上凳子,猛地一拍桌子。
謝清橋手上的果子都被震掉了:“……”
陸洲默默地拿起刀重新給他削。
葉鈞和周子晉一人一只手把陳妙泷拽下來,尴尬道:“抱歉,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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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是這樣的,我們三家長輩當初與城主的父親有過協議,雖然現在老一輩只剩下陳家爺爺了,但協議還是在的,除非城主背信棄義,否則光憑一個少城主還不能把我們家怎麽樣。”葉鈞解釋道,“所以現在最危險的還是你們。”
陸洲道:“無礙。我們在碧雲城還有事,暫時不會離開。”
陳妙泷跟葉鈞都有點苦惱了,周子晉想了想,詢問道:“不知陸少俠在碧雲城可有安身之處?”
“對啊,”葉鈞眼睛一亮,“不如請陸少俠與令弟暫且住到我們家去,等陳家爺爺出面,平息這段風波後再說。”
陳妙泷也覺得不錯,“陸少俠救了我們,正好讓我們表示一下謝意。”
陸洲沉思片刻,偏頭問:“小橋,你想不想去?”
謝清橋無所謂的說:“好啊。”
陸洲便起身沖三人拱手,“那就有勞三位了。”
城主府。
吳宏升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沖到正與人議事的中年男子跟前,撲通跪下,“爹,你要給孩兒做主啊!”
“咳咳!”吳城主臉色難看的瞄了旁邊坐着的人一眼,“你看看自己像什麽話?趕緊起來,別讓李長老看了笑話!”
“啊?”
吳宏升這才發現旁邊有人,為首的正是以前見過的烈陽門李長老,但李長老身後還站着一男一女,年紀輕輕的,相貌都很不錯。
李長老哈哈一笑,“少城主看樣子是受了什麽委屈啊,怎麽,在碧雲城還有人敢欺負吳老弟的兒子?”
吳宏升一聽也顧不得了,“還不是那葉周陳三家的人,仗着自己從前的世家身份,拽得不得了,一直不把我跟我爹放在眼裏!今天在街上碰到了,他們打折了我一條胳膊,還讓人在暗中砍斷了劉叔的右手!我跟劉叔不算什麽,可他們這是打我爹的臉啊!”
吳城主表情驟變,慢慢捏緊了杯子,李長老眼神一閃,“哦?那三家還有強者健在?”
“那三家……”吳城主搖了搖頭,“周家是沒什麽人了,葉家有幾個金丹期,最麻煩是陳家老爺子還在,那是元嬰後期的強者,我都要讓其三分,況且這三家向來共同進退,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難辦啊。”
“這有什麽難辦的?”李長老意味深長的笑了笑,“聽說三大世家的傳承是好東西,我烈陽門也有點興趣。”
吳城主眯了眯眼睛:“李長老的意思是……”
“只要報酬足夠,我可以順手幫吳老弟除掉陳家那老爺子!”
吳城主等的就是這句話,拱手笑道:“如此,就多謝李長老了。”
正值黃昏,夕陽西下,暖洋洋的陽光從路邊的樹縫灑落一地,輕風拂葉,倦鳥歸巢。
陸洲牽着謝清橋的手,邊走邊聽葉鈞三人講話,時不時地應一聲。
“我今天好不容易琢磨出一個改良陣法,現在全都給忘光了,哎,不知道我什麽時候才能晉升為二級陣法師!”陳妙泷憂傷地望天。
說起這個,葉鈞就得意的笑:“我前段時間已經晉升二級符箓師了!對了,子晉,你靈器買了嗎?”
周子晉搖搖頭,“還是算了。”
葉鈞很講義氣的拍拍胸口道:“沒事,過幾天我再陪你出來買!”
周子晉腼腆一笑,卻也不矯情,“好。”
“你倆又把老娘給忘了?”陳妙泷一只手揪一個人的耳朵,“又想挨揍了是吧?”
謝清橋看了一會兒,轉過頭嚴肅的說,“洲洲,為什麽世界上會有這麽兇的女人?”不管是謝沐情還是徐映真,都是溫柔似水的,就連蘇柳柳,無論心裏怎麽腹诽,面上也是嬌嬌柔柔的。
陸洲語塞——這讓他怎麽回答呢?
“果然還是洲洲最好。”謝清橋眨了眨眼睛,得出結論,然後伸手要抱抱。
陸洲捏捏他的臉,“都多大人了,要學會自己走路。”
“不要。”
陸洲将他抱了起來,“寶貝兒,你最近吃得有點多,好像重了一點,也胖了,嗯,臉似乎也圓了一點,再這樣吃下去,又不肯多走路,早晚要變成球啊……”
謝清橋聽一句臉就黑一分。
陸洲悶笑。
前面三個人小聲嘀咕:“陸少俠也沒那麽正經嘛!”
“看看他弟弟被逗的,啧啧,可憐的娃,明明一點都不胖,粉嫩嫩的多可愛。”
一路說笑着到達住處,葉家與陳家都有人在外面等着,滿臉擔憂,唯獨沒有周家的人,周子晉看到了,輕聲嘆了口氣。
“妙泷,你們今天是不是在外面惹事……這位是?”陳妙泷的母親陳夫人愣了一下,看到了抱着孩子的陸洲,心說哪來的年輕人,好不尋常的氣度。
葉夫人精明一些,連忙收了教訓兒子的話,轉而笑道:“鈞兒,這是你們新交的朋友嗎?”
“娘,是這樣的……”葉鈞三人對視一眼,将今日發生的事情如實告知。
兩位夫人連忙謝過陸洲,随即面色有些凝重地叫幾人進屋。
進去之後,就看到一處極大的院落,有許多人在,有的在鑽研符箓,有的在鑽研陣法,也有寥寥數人在研究銘文,謝清橋看了一圈,在陸洲耳邊悄悄傳音:“手法粗糙,不成氣候。”
曾經的世家,的确的沒落了。
“陸少俠,招待不周,還請見諒,請先去客房休息吧。”葉夫人滿臉歉意,顯然這一大家子有要事相談,不便外人在場。
陸洲也不為難他們,點點頭,離開了。
他一走,葉夫人與陳夫人臉色同時一肅,領葉鈞三人行至大堂,堂前,坐着一個慈眉善目的老者,以及一個與葉鈞長相相似的中年男子。
“葉鈞,你跪下!”
“妙泷,你也跪下!”
兩人不敢反抗,乖乖跪下,周子晉無人管,卻也更顯尴尬與擔憂。
“葉鈞,你祖父臨終前叮囑你什麽了?”
“妙泷,你爹早逝,你又答應娘什麽了?”
兩位夫人一人一句,說得二人頃刻間紅了眼眶。
葉鈞道:“祖父叮囑我,要收收心,莫要再頑劣,好好研習符箓之道,不求恢複先輩光輝,至少別讓葉家符箓……在我這一代斷絕!”
陳妙泷低聲說:“我答應過娘,不再惹事,安心修煉,早日嫁人,為陳家延續香火……可是娘,我不甘心!難道你要我嫁給像吳宏升那樣的男人嗎?今日我确實闖了大禍,若有事情,我願一力承擔,絕不連累家人!”
屋頂上,本該在客房的陸洲與謝清橋好端端的坐在那兒,謝清橋聽了下面的話,撇了撇嘴,“洲洲,如果你師父也對你管這管那的,我一定幫你罵他。”
陸洲瞥他:“我師父也是你外祖,不可對他不敬!”
謝清橋聳了聳肩,不置可否。
大堂內,兩位夫人掩面哭泣,葉家主起身,拍了拍夫人的背。
葉鈞有些不解:“爹,娘,出什麽事了?難道就因為我們打了吳宏升?”
葉家主嘆道:“城主……其實碧雲城主早想毀了當年的協議,只是一方面沒有借口,一方面忌憚陳老爺子,如今你們恰恰給了他找事的理由,我們接到消息,城主已經打算對我們三家動手了。”
“有爺爺在,我們怕他不成?”陳妙泷憤憤道。
葉家主冷笑一聲,“若是再加上觊觎我們三家傳承的烈陽門呢?”
僅僅一個碧雲城主的确不算什麽,但若烈陽門插手,等待三家的,将是滅頂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