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性命危機
“流光泉并不在流光宗內,據說當年流光宗開宗祖師是因為先發現了流光泉,才将山門定在最近的無風城。”徐映真輕聲道:“外人不知流光泉分三色,碧色凝元嬰,赤水沖出竅,金波引化神,乃無上奇絕寶地!”
杜明溪奇道:“往屆九州會武的獎勵,可沒有如此珍貴,貴宗今年為何願意開啓流光泉?”
九州會武歷來以切磋交流,挑選好苗子為重,基本上不會死人,下手重的都會招來唾棄,真正兇殘的是各種實力排行的榜單,各種秘境名額的争奪,每回一展開都要死一大半的天才。
昔年陸洲初晉金丹期,一舉登上沖元榜前十,而後大殺四方,迅速登頂停留,才奠定了“第一天才”之名。
不像現在,天才争如狗,前十滿地走,擡頭一眨眼,第一又換人。
然而現在陸洲歷經十年磨砺,心态性格都沉澱下來,對這些是沒什麽興趣了。
武道無極,所謂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榜上第一又如何?
如四大天驕,他們敢說自己是金丹期裏最強的天才,但卻從不敢說自己是最強的金丹期。所謂天才,代表的是年輕與潛力,論底蘊,未必比得上停留在金丹期數百年的“老人”,同境界無敵,只不過是跟年輕人比的。
“這是師父于衆位長老共同商議的決定,我聽說是與海天界有關,其他的就不清楚了。”徐映真搖搖頭。
“海天界?”杜明溪臉色微變,似是想到什麽,不說話了。
前面的胡長老放出飛行靈器,叫道:“好了,別廢話了,都上來!”
陸洲抱着謝清橋跳上去,謝清橋就在陸洲耳邊悄悄嫌棄:“沒有馴風坐得舒服哦。”
陸洲擡手就敲他頭。
不多時,便到了目的地。
就見山脈間,一汪泉水劃分三道,如衆星拱月般躺在山中,四面皆是無形的結界,漫延着恐怖的氣息,若是沒有那令牌,只怕得有化神期的修為才能打破結界。
胡長老擲出一道令牌,結界一閃,驟然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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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水悠長,中間豎着一塊塊巨石,仿佛隔間一樣,每兩個巨石間都可端坐一個人,如此,倒是消去了徐映真身為女子的尴尬。
“時辰到了,這裏結界會重新升起,你們按規矩來!”胡長老似乎很是心急,叮囑了幾句,人就沒影了,想來是急急忙忙琢磨那‘無缺局’去了。
徐映真與杜明溪分別選了一處地方,各自抓緊時間修煉。
謝清橋一下一下地戳着鈴铛,坐在陸洲選的泉水邊上,玩得不亦可乎。
很快過去了大半個時辰,陸洲周身氣息一變,竟是要借助這流光泉突破至金丹中期了!
就在這時,風勢忽然大了起來,吹得樹梢沙沙作響,煙塵彌漫,說時遲那時快,一道泛着黑氣的利刃自天邊襲來,目标直指流光泉中的陸洲!
“小心!”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躲在山脈間的蘇柳柳和許文柏聽到對方的聲音都是一臉蒙圈——卧槽?原來想搶劇情的不止我一個?
謝清橋目光一凝,想法快于動作,手上銀光擲出,銀鈴打斷利刃,只聽到“咔擦”的聲音,利刃斷成兩截,而銀鈴碎裂了一地。
洲洲送我的鈴铛!
謝清橋心疼得眉毛都擰了起來,頓時冷眼看去——哪個垃圾想找死?
“哦?”沙啞的聲音響起,似乎很是驚訝這一擊沒中,随即一個籠在黑袍中的身影出現,一句話不說,強大的攻擊直沖陸洲而去!
但陸洲正處于突破的時候,想停也停不下來。
遠處,又有強大的氣勢沖天,顯然,還有人攔住了守在暗處的長老們。
“我,我的天,原書中來刺殺的不是元嬰期嗎?怎麽變成出竅期的了?陸洲身邊跟着的小孩誰啊怎麽也那麽可怕?”許文柏一臉驚恐地趴在草叢裏,智商是硬傷的宅男至今沒發現謝清橋的身份,也完全沒考慮過情節改變的可能性。
徐映真和杜明溪察覺到不對,當機立斷放棄了流光泉,轉而合力對敵,但他們再天才也只是金丹期,與出竅期修士差距太大,一個照面就被打得吐血在地。
謝清橋站了起來,神色變幻不定,先前在靈虛幻境時,他将積蓄十年的力量給了陸洲,以至于只能化成幼童模樣,而現在好不容易緩回來了一點——可是,也容不得他猶豫了!
黑袍人一掌劈下,哪怕是進階成功的陸洲也抵擋不了,徐映真臉上閃現一抹決然之色,頭頂隐隐出現一道虛影,像是某種保命的異寶。
但不等她展現底牌,謝清橋頭上隐靈帶飄落掌心,及膝長發散開,無數光點圍繞在他周身,彙成一縷縷靈線,他輕輕搭上陸洲的肩膀,靈力沖入雲霄,刺目的光芒亮起,橫掃半空中的虛影。
“什麽——”黑袍人駭然的聲音戛然而止。
與此同時,流光泉中心倏而震動,仿若地動山搖,地上的所有人眼前驟然一黑,直直掉了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陸續有人清醒過來,陸洲一睜開眼睛就到處尋找謝清橋,當看到不遠處嘴角溢血的孩子時,他心都絞在了一起,自責地恨不得扇自己兩巴掌!他承諾過保護謝清橋,結果反而讓謝清橋反過來保護了他!
“小橋,小橋!”陸洲将謝清橋抱了起來。
謝清橋黑發淩亂,稚氣的小臉蒼白至極,仿佛是元氣大傷,嘴角不停地溢出血絲,他慢慢睜開眼睛,努力笑了一下,雙眼透亮,卻愈發顯得虛弱,“洲洲……沒事嗎?”
陸洲眼眶一熱,輕輕摸了下他的臉,低低道:“嗯,我沒事。”
“那就好……我好困啊。”謝清橋像是得到了安心的消息,而後累極的模樣,在陸洲懷裏沉沉的睡了過去。
陸洲抱着他,掩去了眼中盛放的殺意,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背,語氣低柔:“小橋乖,安心睡吧。”
徐映真連忙拿出上好的療傷丹藥遞過去,擔憂地開口:“令弟……”
陸洲已喂謝清橋服下丹藥,是以并沒有接,只淡淡道:“小橋不會有事。他若出事,我滅絕天盟滿門!”
在場衆人俱是心中一凜,後背陡然升起一股寒意。
“啊,你怎麽知道是絕天盟……”許文柏咋呼的聲音打破了凝滞的氣氛,卻在陸洲掃過來的冷眼中慌亂地捂住嘴。
杜明溪上前一步,“陸道友,我修習的功法或許可以幫令弟緩解傷勢。”
陸洲頓了一下,杜明溪便上前握住謝清橋的手,溫暖的白光籠罩了謝清橋,令他緊皺的眉頭漸漸送了開來。
“多謝。”陸洲沖杜明溪一點頭,随即看向蘇柳柳與許文柏,冷冷道:“你們兩個……想好怎麽解釋了嗎?”
許文柏驚慌地退了幾步,蘇柳柳鎮定道:“是這樣的,陸師兄,我們偷聽到了絕天盟弟子的談話,知道他們要殺你,一着急,就不管不顧地跑過來想通知你,是我們太沖動了,早知道就應該先告訴其他人,你別生氣!”
許文柏:“卧槽,妹子牛逼啊!”
蘇柳柳:“連個像樣的借口都找不出來還想搶劇情搶男人?媽的智障!”
且不論蘇柳柳內心怎麽罵豬隊友,至少她面上的演技很過關。而且這話對應了許文柏差點露餡的話,顯得非常的合情合理。
許文柏很想給她點個贊。
徐映真眸光微動,不置可否,杜明溪卻點點頭,沖他們溫和笑了笑,“你們想救陸道友是好心,也沒料到來殺人的會是出竅期修士,下次考慮全面就是了。”
許文柏&蘇柳柳:“果然聖父,誠不欺我!”
陸洲懶得再跟他們廢話,抱着謝清橋打量四周,只見這裏全是亂石,兩三盞幽幽的燈亮着,像是永遠不會熄滅。
他轉頭問徐映真:“你可知道此為何地?”
徐映真搖了搖頭,清麗的眉眼也染上憂慮之色,“師父從未提過流光泉下另有洞天,我并不清楚,這裏看起來什麽都沒有,我們往前走吧,興許能找到出路。”
陸洲颔首,就要打前陣,杜明溪連忙道:“你照顧令弟吧,我在前面開路。”
“好。”陸洲也不逞強。
結果衆人剛走幾步,還沒出一道石門,上方忽然就降下了巨大的黑鐵囚籠,瞬間将他們都關了進去。
杜明溪:“……”
徐映真揮袖攻擊,鐵籠紋絲不動。
陸洲将謝清橋輕輕放下,祭出落橋劍,揮劍橫掃,鐵籠發出響聲,上面多了一道深痕,但未曾斷裂,顯然以金丹期的修為破不開鐵籠!
突然間,不知何處傳來淡淡的幽香,聞之令人心曠神怡,神清氣爽。
謝清橋眉心一動,幽香聚攏,居然令他蒼白的臉上多了一絲紅潤之色,他雙眼緩緩睜開,聲音倦怠,低不可聞,“連靈虛幻境都沒有的東西,這裏居然有,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