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最近天蓬的日子不太好過,那只臭猴子逮着他就拿棍子抽他,滿天庭的追着他跑,鬧得如今是個人都知道他看罪了那只臭猴子,圍在一起等着看熱鬧呢
他不過就是掐了把那小童子的臉,都沒幹什麽別的事,臭猴子就不依不饒的攆着,他現在渾身上下都疼,倒黴到家了。
正揉着肩走路,迎面就走來一個身姿綽約儀态萬方的仙子,天蓬擡頭見了她,臉色立刻就沉了下來。
“天蓬哥哥。”那仙娥見了他,溫婉的行了個福禮,聲音溫柔綿軟,如同她的人一樣美好。
“是你。”天蓬露出少有的嚴肅臉,“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那仙子見天蓬要走,忙伸出一只手去抓他的袖子,“等一下。”
“你現在身份不一般,最好不要輕易靠近我。”天蓬回身,将她的手從自己的衣袖處狠狠拍開,“好自為之。”
“天蓬哥哥……”仙子一雙眼睛都紅了,“我知道,是我對不住你,可是、可是你當真要如此絕情嗎?”
天蓬低頭看她,她還是和以前一樣美麗,看上去還是那樣柔弱,然而這些看起來美麗的東西,都是傷害過他的利器。
“絕情?”天蓬冷笑一聲,“麓月,天底下只有你沒資格說這句話。”
“你要的東西早就得到了,我還有什麽可利用的?”天蓬字字誅心,“從今往後,你還是繼續端着你的月宮第一人身份,不必這樣客氣的跟我套近乎。”
麓月眉目低垂,看起來很是難過,“天蓬哥哥……我以為,你該知道,天庭的日子不好過。”
從前在月宮的時候,雖然冷清了些,可到底簡單,不必擔心生存威脅,但是出了月宮,意境可就大不相同了。
天蓬也明白,一個沒身份沒背景,除了一個好聽的頭銜一無所有的小仙女在這裏有多艱難,但路是她自己選的,從她利用自己一步步走出月宮的那天起,所有的後果都該由她自己承擔。
“我走了。”天蓬終究還是沒有回頭,在麓月凄美的淚光中漸行漸遠。
碰上了曾經刻骨銘心愛過的人,天蓬的心緒有些亂,很多往事也如洪水般排山倒海的襲來。
Advertisement
那些他以為的美好畫面,他以為的山盟海誓,他以為的花前月下,不過都是一個小女子的心機,踩着他的背,成為離開孤冷寂寞的月宮的墊腳石。
人的心情壞起來,看什麽都不順眼。
陶梓又倒黴的碰上他了,這次真的很不巧,他要去月老宮去替師父送東西,沒想到出門就被天蓬元帥給揪住了。
“元帥……”陶梓頭皮發麻,他都聽大聖說了,近幾日見了這人打一次,兩個人的梁子是徹底結下了。
當然他也沒忘了,導火索正是自己。
眼下這位元帥面色陰沉顯然情緒不佳,自己這麽倒黴,又不長眼撞進來了。
天蓬正愁沒人發火呢,眼見冤家上門哪有輕易放過的道理,得意洋洋的沖他勾勾手:“小東西,過來!”
誰是小東西,陶梓的雞皮疙瘩都要爆起來,硬着頭皮蹭過去,“元帥。”
天蓬獰笑,“那臭猴子把本将欺負的何等慘,沒想到你這麽貼心,自己送上門來了,不錯。”
陶梓不敢吭聲。
“去哪兒呀?”天蓬斜躺在玉石欄杆上,翹着二郎腿嘚瑟問他。
“回元帥的話,我奉師父之命,正準備去月老宮。”陶梓老實回答。
感情正不順呢,一提到月老就生氣,天蓬的壞心情又更上一層,“月老那臭老頭!淨瞎扯姻緣!”
他罵罵咧咧的,還是那副纨绔子弟的損樣,就差嘴裏沒兩斤瓜子了。
陶梓在心裏腹诽他。
“你是不是在心裏罵我呢?”天蓬自己罵了一會兒,回頭一看小道童乖巧的垂着腦袋站在自己面前,忍不住惡意的說道。
陶梓哪裏敢承認,忙搖頭:“沒有沒有。”
“哼。”天蓬輕嗤,不打算就這麽放過這個軟柿子,“你跟那臭猴子交情不錯?”
“是大聖看得起我。”陶梓謙虛回答,捉摸不定這人要怎麽收拾自己。
“我問你,那猴子哪點好,你一天到晚屁颠屁颠跟在後頭?”天蓬用腳輕輕踹了踹陶梓的小腿,“他有本将勇武嗎?有本将本分風度?”
大聖比你好千萬倍!
“說話!”天蓬不耐煩。
“大聖是英雄。”陶梓回道。
“英雄?”天蓬不屑,“他幹了什麽你就說他是英雄?本将跟魔族打架的時候,他還不知道在哪吃奶呢!”
天蓬元帥這個樣子,還真不像是上過戰場的樣子,陶梓在心裏吐槽。
“你過來,我再問你個問題。”天蓬勾手,讓陶梓靠的更近一些,“你說,如果你是個女子,會愛上我嗎?”
陶梓:“……”
“不會。”他回答的一點不含糊。
“為什麽!”天蓬怒了,“你憑什麽說這句話!”
陶梓覺得這人真的是腦子有坑,“不為什麽呀,我又和你不熟,為什麽要愛上你?”
“本将天資過人器宇不凡,你憑什麽不喜歡?”天蓬也不知道把陶梓代入了誰,憤怒的從欄杆上坐了起來。
陶梓吓得往後退了兩步,剛要開說說什麽,天蓬忽然變了個臉色,長手一伸把他抱過去攬在懷裏。
“心肝兒,你可想死哥哥了。”天蓬的聲音陡然間變了個調兒,甜蜜的能出油。
陶梓震驚了,然後就想掙紮出去,可是天蓬把他箍的死緊讓他動彈不得,只能聽他在耳邊不停地說着惡心的話,什麽寶貝兒,什麽親親,什麽愛愛。
天蓬跟懷裏的人做戲,眼角餘光看見不遠處站着的粉衫女子,想着她什麽時候走。
“天蓬哥哥,你……”麓月沒想到一路追過來,看到的是這樣的畫面,一時間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陶梓趁着天蓬發呆的片刻,努力地掙紮出來,沖着天蓬小腹就狠狠揍了一圈,士可殺不可辱。
他那一拳對皮糙肉厚的武将來說不算什麽,但還是把天蓬打的人仰馬翻摔進了欄杆下的花池裏。
“你找死!”天蓬鑽出水面,濕淋淋的爬上來,揪着陶梓的衣領就想打人。
麓月一見他渾身都濕了,忙上前來想幫他擦擦,卻被天蓬一個用力推開,然後他扯着陶梓不放,“你給我擦幹淨了!”
陶梓終于忍不住了,“你神經病啊!”
天蓬聽不懂什麽叫神經病,“不擦我現在就把你拖進房間,扒了你的衣服,做死你信不信?”
他大白天的就說這種黃暴的話,還威脅他,一直都是良民的陶梓驚呆了。
麓月也驚呆了。
天蓬一點也不覺得自己說的話有多吓人,他摩挲着下巴想了一會兒,覺得可行,“跟哥哥走,不把我身上弄幹淨了,有你好看的!”
陶梓吓死了,知道天蓬風流不羁,但是沒想到他能這樣不要臉,他小胳膊小腿的又争不過,只能被他拎着脖子走。
“姐姐……姐姐救我!”眼看沒人能幫,陶梓一把扯住麓月的衣袖,企圖給自己添個幫手。
麓月反應過來,“天蓬哥哥,你、你不能這麽幹,他、他還是個娃娃!”
天蓬正在氣頭上,原本就是吓唬吓唬陶梓,冷笑一聲,“娃娃?娃娃正好,吃起來嫩,這小屁股一捏就知道肉多,弄起來手感好。”
陶梓眼見着麓月一個姑娘家幫不上忙了,只能憋屈的扯開嗓門喊大聖。
“你喊吧,今天能把他喊來,就算我輸。”天蓬哈哈大笑,把一個臭流氓演繹的淋漓盡致。
逗這小娃太有意思了,真以為他你能看得上這平胸呢!
“玄亭,這不你家那小寶貝兒嗎?”連飛和玄亭今日輪休,兩個人正坐在天庭偏僻的地方喝酒,連飛出去撒了個尿,回來就跟玄亭說剛才看到的事。
玄亭“咔”的一聲捏碎了手裏的杯子,站起身來帶着滿身殺氣就過去了。
陶梓被天蓬扛在肩上,嘴巴被布團堵得死死地,只剩出氣的份兒。
“天蓬元帥這是去哪兒?”玄亭站到了他的面前,擋住了去路。
天蓬定睛一瞧,是個看大門的小将,不客氣的說:“走開,別妨礙了本将興致!”
“唔……”陶梓聽到了玄亭的聲音,激動地晃了晃退想下來,被天蓬一巴掌拍在屁股上,“再動就揍死你。”
當着我的面,動我家的人……
玄亭眼中殺氣沸騰,“元帥請自重,玉帝陛下見了您這樣,恐怕不會高興的。”
“你既然知道我是誰,還敢管我的閑事?”天蓬壓根兒就沒把他放在眼裏,一個看門的能把他怎麽樣,除非不想混了。
若是平時,玄亭絕不會管這樣的閑事,可那是陶梓,他死了都不能讓陶梓有事。
“那就休怪末将不講情面。”他冷聲說完,拔出腰間的劍,甚至在天蓬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将劍擱到了天蓬的頸邊。
“元帥還請不要為難末将。”玄亭話是這樣說,但是手裏的劍半點不含糊,緊貼着天蓬的脖子,劃拉出了一道血痕。
天蓬瞪大眼睛僵立在原地,他不信自己居然看不清一個看門的動作。
玄亭見他不說話,二話不說把陶梓從他肩上抱下來,“我們走。”
陶梓不敢逗留,跟在玄亭後頭片刻不離,天蓬實在太變态了。
直到倆人走遠了,天蓬才逐漸的回過神來。
剛才,他被那個叫玄亭的小将壓制住的時候,他明顯的感覺到了等級威壓,就是那種只有強者之間才能感受到的氣勢。差一點點,那個小将就要殺了自己。
而他,可能根本沒有反手的能力。
一個看守南天門的小将,真的能有這等實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