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他想放手
“喂,阿晨,阿晨?”
孟米的聲音打斷了沈晨的思緒。
他從回憶中抽離出來,下意識地咬了一下吸管,“呲溜”吸了一口。
發出的是一連串的水泡聲。
豆漿,沒了。
嘴巴裏明明是豆漿的甜味,可是沈晨覺得,今天早上的豆漿不好喝,有點苦。
今天上午的課是英語,沈晨最無聊的就是這節課了。
從小他就因為媽媽的緣故,每年假期都去美國住,英語說的比老師溜,所以在看着試卷上和小學加減法一樣簡單的題目時,他只想趴在桌子上睡大覺。
聽力什麽的,都是最簡單的日常新聞,作文他寫都寫膩了,所以上課的半路就逃了出來,拐到廁所邊上,想吹吹風。
下午就要和S大比賽了,他昨天練了十分鐘就走了,也不知道那群小兔崽子練習的怎麽樣。
沈晨低下頭,下意識地往籃球場那邊看,看到幾個人在那裏練習投籃。
正是他的那群社員們,也是下午要參加比賽的幾位。
沈晨果斷地拿出手機,用微信和孟米說他英語課不上了,然後就下了樓。
他的隊員們都這麽努力,他當然要更加努力才行。
雖然他相信自己的實力,但是這幾天他的身體狀況不好,如果不練習,很可能會被對方打倒。
他雖然自信,卻從不自負,更不會輕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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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那個跟着媽媽的在美國的大哥教會他的。
他們大學的英語課是按照成績重新分班的,當時英語考試,他直接睡過去了,所以考的很差,和簡钰明那個學霸沒有分到一個班裏。
也恰好,他唯一能夠逃課不被那家夥發現的,只有英語課。
沈晨像是飛出籠子的小鳥,歡快地拿着自己的手機,飛奔下樓。
他的英語教室在五樓,下到三樓的時候,下課鈴響了。
于是,沈晨被更多出了籠的小鳥堵在了三樓。
他放緩了腳步,不和一群課間休息的人搶時間。
在拐到通往二樓的樓梯口時,沈晨感覺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他回頭,看見了白憐的臉。
“沈哥哥,還真的是你啊!剛才沒敢認。”
他的身後,果不其然地站着簡钰明。
沈晨扯了下嘴角。
“白憐學弟,我們不熟,昨天似乎才打了一架,我不喜歡被生人拍肩膀。”
他一邊說,一邊扭過頭,像是沒有看見簡钰明一般,繼續向前走。
後脖領子卻被人抓住了。
“你的語氣一定要真的惡劣麽?向白憐道歉。”
因為昨天發燒,所以今天他也沒浪,穿了一件淺灰色短袖帽衫,揪着他的人就是直接抓住了他的帽子,讓他沒辦法往前走。
沈晨停下腳步,平靜地回過頭,擡手将簡钰明抓着他帽子的手扔了出去。
“簡钰明,我們好像也不熟吧?你不是早上剛剛對我說過,要我離你遠一點嗎?”
沈晨說着,挑了下眉毛,嘴角緩緩揚起一抹不屑的笑容,“那你現在這是做什麽呢?離我這麽近。”
“你這節課的教室應該在五樓。”簡钰明被丢開,臉上卻也沒有過多的表情,只是平淡地将自己的手垂了下去,目光中帶着幾分警告。
“可你現在在三樓。”
沈晨聞言,臉上的笑容更大了幾分。
“呦,對我在第幾層上課這麽了解啊!簡钰明,你該不會有什麽偷窺的癖好吧?至于我在第幾層,這就和你沒有關系了,怎麽……我在五樓上課,下課了就不能來下樓上廁所麽?”
“你是想逃課。”簡钰明的語氣篤定。
“別別別,班幹部大人,別什麽帽子都扣在我頭上,你有證據麽?沒有證據別來污蔑我。”
沈晨不想再和他們糾纏下去了,所以一邊說着,一邊轉身向着樓下走。
“哦對了,其實你早上說的話其實也是我一直想對你說的……”他頓下腳步,沒有回頭,聲音低低的——
“以後,請你離我遠一點。”
離他遠一點,不要再幹擾他的判斷,不要再影響他的情緒。
他感覺現在自己好累,總是不小心就被一個讨厭的家夥牽動自己的所有心緒,變得越來越不冷靜,變得越來越奇怪。
經常就是明明上一秒還烏雲密布,下一刻心情就會變得晴空萬裏,就只因為簡钰明一個不經意的、帶着些許善意的舉動。
就像是昨天,暈過去的時候他心裏氣的要死,心裏想在也不要見到簡钰明了。
可是當他醒來發現簡钰明躺在自己身邊時,心裏開心的不得了。
他知道,這些都意味着什麽,可正是因為太清楚了,所以他心裏才更加抗拒。
理由太簡單了——
他們是死對頭。
簡钰明一直當他是一個讨厭鬼,是一個喜歡逃課、打架、不務正業不配做大學生的人。
沈晨抹了一把臉,走向教學樓外,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之下,深呼吸了一口氣。
他願意怎麽認為就怎麽認為吧,确實,之前都是他在招惹簡钰明,可是昨天那一拳,把他打醒了許多。
他不該奢望自己可以讓一個一直對自己充滿敵意和誤解的人上喜歡自己……
以前都是他在做夢,在發現自己心意之後,想了整整一夜,然後就去小樹林裏堵人家。
結果人是帶床上了,被壓的卻是自己。
那時候他還在想,這樣也挺不錯的,至少簡钰明還是願意和自己共度良宵的,他不至于那麽讨厭自己。
這樣的關系到現在,已經有一年多了。
事實證明,是他想錯了。
簡钰明就是讨厭自己,他對自己沒有半點心思。
昨夜的同床也不過是一個誤會,一直對自己冷冰冰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沈晨走到了籃球場,把身上的短袖一脫,露出籃球衫。
昨天事發在場的球員看到他時,目光有點奇怪。
“來,今天下午就要比賽了,我們抓緊時間訓練。”沈晨将那些雜念抛出腦海,強迫自己不要去想。
他的號召力很強,很快就帶動所有隊員們一起有秩序地打球。
只是他不知道,行知教學樓的三樓,一面窗戶後,有一雙眼睛一直在注視着他的身影,就像是一條毒蛇般,久久未曾離去。
沈晨,你憑什麽能得到我哥的注視?
哥哥只能是我的……
争哥哥的人,都該死。
下午的比賽,我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