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2
太田川的岸邊，爆喝聲，慘叫聲此起彼伏，視覺與聽覺的沖擊，正在消磨着這群少年。小姓尾藤太郎現在已經是兩腿酸麻，雙腮紅腫，呼吸困難了。但仍咬緊牙關，手持小太刀護住身後的弟弟，弟弟尾藤次郎則在身後緊緊拉着哥哥的衣角，神情緊張的看着眼前的大哥哥們拼命。
“啊！”一聲稚嫩的慘叫聲震撼了所有人的心靈，齊齊望向聲音來源，只見本多三郎倒在地下，鮮血灑滿一地。旁邊的左千代趕緊上前抱住本多三郎，大聲疾呼：“三郎！三郎！啊～醒醒啊！”
“可惡！三郎！”本多俊正拼命的從包圍圈中搶出，撲向遠處的孩子，突然只感覺後腰心一涼，艱難的回頭看向插在腰間的長槍。噗噗，又是兩槍紮入了本多俊正的後心，“父親！”本多重貞嚎叫一聲。“當啷啷”手中的太刀落地，本多俊正重重的摔倒在地。
唰！一名國人衆揮刀從上往下砍向正在傷心的左千代。砰！一聲炸響，只見那名國人捂住手腕，手中太刀已被擊飛，正在痛苦的慘叫，緊接着，又是砰的一聲，那名國人直接腦袋開花，結束了他罪惡的一生。
周圍的國人衆被這突如其來的炸響吓了一跳，望向來源處，只見兩名半大小子正在給火繩槍清理槍膛，準備再次填裝火藥。立馬就有三個人沖上去就要解決這倆偷襲的小子，被服部四郎與服部五郎持刀擋在鹿丸和崎之助身前，熊之助、豬子介也參與戰鬥。但是孩子終究是孩子，即使以多打少，仍然處于下風，不一會兒服部五郎就被長槍戳了倆窟窿栽倒在地。
現場乒乒乓乓武器的碰撞聲，雜亂的呼喝聲，時不時的慘叫聲，還有阿原身下孫四郎的哭喊聲，猶如人間地獄一般。
“怎麽辦？怎麽辦？牛千代随主公去草津城了，彌八郎大哥也不在。”後面的孩童根本幫不上忙，急的團團轉。
随着時間的流逝，細川家出現了前所未有的危機，作為細川家的後見役吉田宗桂與馬廻衆筆頭中島明延被留在了京都，物見番頭服部保長、側近衆筆頭本多正信與小姓筆頭牛千代也跟随細川聰明丸前往草津城。細川家衆武士沒有了統一的指揮，各自為戰，漸漸落入了下峰。
本多重貞因為痛失父親與弟弟，早已心亂如麻，被一名國人衆瞅準時機，在大腿上戳了個大窟窿，喪失了行動能力，使得人數本來就不占優勢的群體，變得更加岌岌可危。
服部保元、保俊那裏的戰鬥已經進入了白熱化，四名忍者已經陣亡，兄弟倆正聯合起來對戰四五名敵人，情況十分不樂觀。
就連參與戰鬥的孩子們，雖然人數比敵人多，奈何年齡的差異，體力已經開始漸漸不支。加上初次戰鬥的緊張，本多三郎及服部五郎的死亡，已經導致了本多四郎和藤十郎暈厥了過去。
悲傷的情緒籠罩着這群未成年的孩童，平時的訓練和戰場的實戰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啊！”尾藤重吉也倒在了血泊中，脖子上呼呼地冒着熱血，“父親大人！”尾藤太郎悲鳴着奔向自己的父親。“哥哥不要！”身後的尾藤次郎沒有拉住哥哥，眼睜睜的看着哥哥被一名國人衆順手斬殺。
緊接着這名國人衆趁這幫小朋友吓的一退的時機，突破了熊之助等人的防線，一槍紮向了正在填裝火藥的鹿丸。
噗的一聲！鹿丸手中的火繩槍滑落，兩眼圓睜，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這一切。
“咳～呃～”鮮血順着嘴角溢出，咽喉處赫然插着一根箭矢，噗咚！倒下的竟然是這個國人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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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丸！低頭！”一聲爆喝，驚醒了呆滞狀态的鹿丸，條件反射性的略一低頭，嗖的一聲，一根箭矢擦着頭皮飛過，正中一名國人衆的面門。
“是內藤大人！”孩童們爆發出了歡呼聲。
“啊！”“啊！”“呃！”連續幾聲慘叫，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只見一名身穿淺灰色吳服，右手拖刀的中年男子，正快步奔向衆孩童，在他的身後，橫七豎八的躺了一地的國人衆。
“平心靜氣！結陣自衛！”上泉秀綱那充滿中氣的呼喝，讓細川家武士為之一振，成功的挽回了頹勢。
“哈！還不夠！”鍋之助正與一名國人衆短槍對長槍的戰鬥着，從戰鬥一開始他就在不停的喊“還不夠！”搞得旁邊策應的民治丸都不知道他要表達什麽意思。
由于上泉秀綱的秒殺全場，再加上內藤正成那奇準無比的一箭，搞得正與鍋之助、民治丸戰鬥的這名國人頓時心神不寧。急于求成的他，一個箭步突刺，想要讨取眼前的孩童。卻被鍋之助靈巧的側身閃開，利用他空門大開的時機，順勢突入，一槍刺入咽喉，結果了他的性命。鍋之助緊接着撿起對方掉落的長槍，比劃了比劃，喃喃自語道：“還不夠長！”
有了這一近一遠兩名強援，勝利的天平很快就傾向了細川家，“哈！”“喝！”圍攻小朋友的國人衆們紛紛上前攻擊上泉秀綱，無一人有一合之力，全被一刀斃命。
“啊！不好，對方的武士太厲害，快撤！”為首的那名國人衆見勢不妙，趕緊招呼手下撤離。正當他大呼小叫的時候，突然聽到耳邊嗡的一震，他下意識的用野太刀一格，咔！湊巧的将箭矢擊落下來，“啊？”他萬萬沒想到內藤正成能在這麽遠射箭，噗！緊接着這名國人衆首領咽喉中箭，仰面栽倒在地，內藤正成的弓箭連發實在是太快了。“哇~!”剩下的國人衆一哄而散，但最終也沒有逃過“細川家第一強弓”內藤正成手中的弓箭。
戰鬥結束了，清點了一下戰況，敵國人衆全滅，細川家武士本多俊正、本多重貞、尾藤重吉、服部保元，小姓本多三郎、尾藤太郎、服部五郎陣亡，服部保正、服部保俊、神子田肥前守、香川七右衛門、大浦守信等人人帶傷，又在太田川下游發現了溺水而亡的大藏太夫十郎及藤太郎，可謂是傷亡慘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