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新手試煉場2
第二天,許術是在高重的驚叫聲中醒來的。
他翻身起床,拉開門就往外跑,沒想到對門的季川也剛好出來。
兩人對視一眼,什麽也沒說,快速前往了隔壁房間。
在房門即将關閉前,許術餘光掃到了季川房內——奇怪,天都亮了,他怎麽還開燈?
高重就坐在走廊中間,臉色慘白地盯着前方大開的房門。
還沒到門口,許術便已經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他不由停下腳步,給自己做了一下心理建設,而季川卻已經快速走到了門口。
然後許術就看見他那雙總帶着陰郁色彩的眼睛忽然亮了一下。
“……”
看來房裏的情況很糟糕。
他也走了過去,第一眼,就是滿目的紅。
猩紅的血液覆蓋了大半間屋子,地上散落着大大小小的鮮紅肉塊,潔白的牆壁上布滿飛濺的血點,不知為何還貼着一些肉渣。
看起來,就好像是這個人突然之間從體內爆炸了一樣,碎得完全沒了人形。
整間屋子裏彌漫着濃重的血腥味和內髒的腥臭氣。
許術啧了一聲,向後連退了兩三步。
不過還好,他本以為自己會吐出來的,可似乎是低估了自己的心理素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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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最外側的兩間房也一前一後打開了。
梁良走過來看了看情況,臉色稍微有點發白。他退到一旁道:“這他媽也太慘了。”
肖美只朝裏面看了一眼,轉身便在牆邊狂吐起來。
老板此時也上了樓,在樓梯口微笑着向他們問:“發生什麽事了?”
梁良臉色沉沉地回答道:“有人死了。”
老板哦了一聲,慢慢走過來掃了一眼,笑說:“沒關系,我會打掃幹淨的,客人們不用擔心。”
說着他就轉身下樓去了,估計是去找工具來做打掃。
……難道他覺得大家是在擔心這裏太髒了嗎?
面對如此血腥的死亡現場,他這樣奇怪的表現,簡直像是在堂而皇之地告訴大家:沒錯,我就是鬼,你們能拿我怎麽樣?
樓下的腳步聲很快消失了,走廊上一片安靜,只有肖美和高重的嘔吐聲清晰可聞。
許術猶豫了一下,走到肖美身邊,在她肩上輕輕拍了拍,開口說道:“別吐了,先忍忍,我有事情要問你。”
肖美聞言,擡起一張涕淚橫流的臉,迷茫地看着許術。
許術問:“昨天你和朱芙是一組的,她有沒有做過什麽奇怪的事情?或者,你們中途有沒有分開行動過?”
肖美剛剛張了下嘴,又忍不住幹嘔了兩聲,連忙捂着嘴道:“先,先下樓再說……”
她實在是一秒鐘都不想待在這裏了。
樓下大廳內,肖美一口氣喝了半杯水下去,才顫抖着開口說:“我們,我們應該沒做過什麽奇怪的事情,大家都一樣,只是到處找線索而已。不過——”
她看向許術:“我們的确分開過。昨天下午大概三點多的時候,我們在二樓,我突然想上廁所,但有點害怕,就求朱姐一定要在門口等我出來,她答應了。可我出去的時候,看見她從樓下上來了。”
“樓下?她一個人下樓幹什麽?真是個蠢貨!”梁良皺眉。
肖美縮了縮脖子,抿唇道:“她說,說是老板請她幫忙擡了一下客廳裏的長餐桌……”
“擡桌子?你說下午三點多?”許術不可思議道:“那會兒是我跟季川在樓下啊,如果要找人擡東西,正常人都會找離得近的才對,況且我們還是男人,他怎麽會上二樓找個女人來幫忙?”
梁良一拍手掌:“不用說了,那個老板肯定有問題,大家今天重點就調查他!”
其實昨天許術就想趁老板不在的時候偷偷去他房間裏看看,只是後來發現那房間上了鎖。
而他們幾乎已經把民宿裏能去的地方都找了個遍,剩下的就只有老板的卧房。
所以他早就想好了,今天一定要進那間房看看。
可是,怎麽才能弄到鑰匙?
這時,許術眼角餘光瞥見身旁的季川起身朝樓上走去。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樓梯拐角處,高重呆呆地問:“他要幹什麽?不跟我們一起找線索嗎?”
許術稍微想了想,嘴角一抽——他似乎有點猜到季川是去幹什麽的了。
果然,下一刻,一陣雜亂的響動便從樓上傳來。
那些聲音持續了不到十秒,最後以老板的一聲慘叫結束。
“他,他不會把老板給殺……殺了吧?”高重驚愕地張大了嘴巴。
許術心想,他應該沒那麽蠢,否則也不會到現在還留着自己的命了。
如果沒猜錯的話,季川應該是——
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而來,其間還夾雜着嘩啦啦的鑰匙聲。
許術有點想笑:“這人還真是搶鑰匙去了。”
忽略掉季川的變态心理,他們兩人的想法竟如此契合。
不過也是,畢竟這個人是他寫出來的。
梁良一臉懵逼:“啥?還,還能這樣?萬一觸犯了禁忌……”
季川走下樓梯,面無表情地看向許術:“過來。”
許術還沒動,梁良就先走了過去。
可他才走了兩三步,季川就盯住了他,唇角一彎,微笑道:“我沒叫你。”
……他怎麽又想殺人了。
許術連忙加快步伐走過去,笑呵呵地說道:“我來了我來了,我們走吧。”
季川的視線從梁良臉上挪開,嘴角的笑意也一點點散去,很快便恢複成了一貫的陰郁模樣。
他拿着鑰匙,直接去了老板房間,在他開門的那會兒功夫,梁良還想跟過去看看房裏的情況。
不過這次,他剛要行動就被高重拉住了。
他正要發作,卻聽高重低聲說了一句話。
這時,許術和季川已經進了房門,季川還把門給反鎖了,一點都不給外面那三人機會。
鎖完門轉過身,正好與許術對視上,季川看了他兩秒,開口道:“不要告訴別人這間房裏的任何線索,否則——你死。”
許術趕緊答應:“放心,我絕對不說出去,否則我就是豬!”
季川移開視線,在房間內四下打量起來。
許術也收斂心神,認真地看了一遍房間。
片刻後,他的目光落在了床頭部分的牆面上:“那裏有點奇怪啊,好像有挂過相框的痕跡。”
與此同時,二樓梁良的房間內。
他将房門反鎖起來,急切地回頭問道:“你真的猜到禁忌是什麽了?”
高重用力點頭:“對,我覺得一定是這樣!其實很簡單,就是晚上不能出聲!像昨晚,朱姐不就是先自己大喊大叫了一通才被殺的嗎?”
梁良像看傻子一樣看了他一會兒,最後才道:“這個我早就想到了,但這也太簡單了,可能性不高。算了,我本來就不該對新人抱期望。走吧,去看看那個老板怎麽樣了。”
他一邊往外走,一邊冷哼道:“那小子也是個蠢貨!就只知道用武力解決問題,而且對象還是很有可能是鬼的老板,我看今晚死的肯定就是他!”
高重亦步亦趨地跟着他,低聲問:“梁哥,如果那間房裏真有線索怎麽辦?他肯定不會告訴我們的。”
梁良聞言,笑了出來:“他不說,難道那個卷毛小子也不說嗎?別忘了,他可是答應過要給我積分的,和我們才是一隊,怎麽可能幫着那小子隐瞞線索?”
所以,他們只要等着就好,等那兩人出來之後,他就找機會把許術單獨叫過來,讓他告訴自己所有的發現!
這就是為什麽之前季川叫許術跟他一組的時候梁良沒有阻攔的原因。
他們找到線索可以瞞着季川,而季川找到任何線索,都會被許術告訴他們!
樓下老板的房間裏,許術猛地打了一個噴嚏。
他揉揉鼻子,抓住衣櫃下方,向對面的季川點點頭:“好,搬吧。”
兩人一起用力,輕松地将一只立式衣櫃搬離了牆壁。
衣櫃的位置在房間左側的牆面正中央,與床尾正對着。
這樣的擺放方式,實在是怪得讓人不得不在意。
這麽大的衣櫃一般都是放在角落的,誰會突兀地擺在正中央,還正對着床?
果然,當衣櫃搬開之後,兩人便看見被它所遮擋着的那面牆壁上有幾個模糊的字跡。
這個部分似乎被重新刷了一層補牆漆,将那幾個字遮蓋得只剩下了非常淡的痕跡。
字寫得比較大,好像是和外面大廳裏那句“weeto月下門”一樣的花體字,應該是同一個人所寫。
許術退後了幾步,半眯起眼睛,一字字分辨道:“永,遠,有,一,什麽……”
“是永遠在一起。”
季川也退了過來站在他身邊,神色淡淡地看着那面牆,慢慢說道:“老板不是單身。”
許術愣了一下,贊同地點了點頭。
雖然還不知道這些字是誰寫的,但就算是老板付錢請人來做牆繪,作為一個單身男人也不會讓人在卧室裏寫一句“永遠在一起”這種奇怪的話。
再加上床頭的牆壁還有疑似挂過相框的痕跡,許術大膽猜測,這個老板不僅不是單身,而且還結了婚——那相框極有可能就是婚紗照。
如果是這樣,那他結婚的時間肯定也不短,否則相框不足以在牆面留下痕跡。
可,這間房裏的擺設無論怎麽看都更像是單身男人的居所,沒有任何一點女性的物品出現,哪怕一根長頭發都沒有。
而且從頭到尾,他們也沒見到過老板娘。
這麽說……
許術看向季川:“那個不知所蹤的老板娘就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