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猝不及防的考試
三人繞過了靜安寺，又穿過了一小片稀稀疏疏，不成氣候的竹林，終于到達了莫河書院。
朱敏敏躲在盧啓茗身後四面觀望了一番，在确認了陸秦不在之後，才放心大膽的跟着盧啓銘一起朝着書院大門口走去。
似乎全天下的書院都是清一色的青瓦白牆，蓮山書院如此，這莫河書院也不例外。這牆與瓦也沒有過多的雕琢，一切都簡單到不能再簡單。與那大氣磅礴的蓮山書院相比，這小小的一方莫河書院略顯“精致”了些，若不是有“莫河書院”的牌匾高高懸于大門之上，這路過之人怕是以為這是哪家的庭院。
書院的四周除了臨河的一面之外都種上了一排細竹，從竹葉到竹竿都青翠欲滴，一看就是新種的，雖稀疏了些，但根根修直挺拔，亭亭玉立，不争不搶自帶一股傲氣。
朱敏敏側過頭，除此之外，最顯眼的便是臨河而種的一顆大樹了，此樹霸道而強勢，就連書院側面的院牆都因它而特別留出了空缺，樹枝也朝着書院內深入了大半，郁郁蔥蔥的茂密遮蓋住了小半個書院。
不知為何，朱敏敏對這個小小書院生出了幾分親切感，她的直覺告訴她，這才是她該來的地方。
兩人走近後，才發現書院此時大門緊閉，就連之前來的幾名書生都不見蹤影，僅有一名身着灰白長袍的書生抱着個木桶立于門前，見有人來，立即熱情的迎了上來。
“兩位可是來來我莫河書院參加考試的？”這灰袍書生看起來約莫二十出頭，笑起來如春風拂面，讓人倍感親切。
“正是！”盧啓茗拱手道，朱敏敏也跟着點了點頭。
這灰袍書生立即從木桶裏掏出兩個翠綠的竹片遞給二人：“諾，這個你們拿好，進了書院後一直往裏走到盡頭，到了大講堂處，自然會有人安排你們考試！”
“現在就考試嗎？”朱敏敏有些疑惑，她此時又餓又累，居然還要考試？
“嗯，山長說了，這連州城的所有書院就屬我們莫河書院最為偏遠，你們來一趟也不容易，索性今日一起就把試給考了，到下午就放榜！被選中的就直接留下，沒選上的也不用再跑一趟了！”灰袍書生十分耐心的解釋道。
這位師兄言談中有幾分幽默不說，笑盈盈也不擺什麽師兄架子，比起蓮山書院呵斥她的那名書生和氣了許多。
朱敏敏對莫河書院的好感又增添了幾分。
“上午考試，那……那下午才來的人該怎麽辦。”
“山長也說了，若是有心報考，定然不會下午才到，這樣的人要麽是無心，要麽是懈怠懶惰，這樣的學生不收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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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啓茗默默的點了點頭，朱敏敏聞言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幸好幸好！她暗自慶幸道，幸好方才沒在那池塘邊打盹，要不然還真趕不上考試了，這還多虧了盧啓茗和佐兒。
灰袍書生此時将大門推開，示意他二人進去。
“多謝師兄了！”朱敏敏與盧啓茗紛紛向着灰袍書生拱手道謝。
“不必多禮，你們快快進去吧！”灰袍書生輕輕推開門，待二人進入門內後，又“吱呀”一聲重新關上了大門。
朱敏敏好奇的将方才那書生給他的竹片翻過來，竹片的背面寫着“四十七”，他再看看盧啓茗的，他的竹片背面寫的是四十八。
進了書院後，便可見一條長長的走道，走道的兩旁分列着兩排整整齊齊一般大小的屋子，書院的牆夜似是新刷過的，白的頗為耀眼。
兩人沿着着屋子中間的長廊一直往前，不過一眨眼的的功夫，便來到了這莫河書院的大講堂。
大講堂此時四面門窗大開，十分敞亮，一排排一列列的的長桌上此時已經座無虛席，座位上的人衣着各色，面貌各異，有的正襟危坐，有的東張西望，看起來都是來參加書院考試的考生。
而講堂的最後面，則整整齊齊的站了一排灰袍書生，身姿筆挺，神情嚴肅，想必都是莫河書院的學生。
見有人來，一名矮個子的灰袍書生立即迎上前，瞥了一眼二人手中握着的竹片，沖二人淡淡笑了笑：“跟我來吧！”
“有勞了！”兩人客氣的點了點頭，這灰袍書生便領着二人穿過長桌間的走廊，徑直朝着最前面走去。
正走着，朱敏敏卻不經意的回過頭，目光在一衆考生面上掃過。
這些考生大部分都衣着簡樸，也沒有書童與小厮，與蓮山書院的考生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也是，富貴人家的子弟又怎會跑這麽偏僻的地方來受苦。
朱敏敏又仔細看了看，這些考生裏有的在不聲不響安靜的看書，有的在興奮緊張交頭接耳，還有的……朱敏敏手一抖，冷不丁的又瞟見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是陸秦！
陸秦在一衆考生中尤為顯眼，因為他居然縮在靠牆的最後一排裏，翹着腿仰着頭睡大覺！
也幸好他在睡覺，要不然自己就躲不過了，朱敏敏在心裏暗道。看着陸秦一副呼呼大睡的模樣又不禁覺得好笑，就他這樣的，能考上書院才怪！
矮個子的灰袍書生領着盧啓茗與朱敏敏來到講堂右邊的第一排，朱敏敏這才發現，這第一排的前面還有一張新加的條桌，剛剛好夠三個人坐下。
“你們倆就坐在這裏吧！等會就會有人給你們發紙筆，至于這個小丫頭……”矮個子書生為難的看了看佐兒，思慮了一番後輕聲道：“就先跟着我吧。”
佐兒聞言，立即緊緊抓着盧啓茗的胳膊不放，近乎哀求的朝着他搖着頭。
盧啓茗皺着眉，緊抿着嘴唇不發一言。手卻佐兒的後背輕輕拍着，似是在盡力安撫她。
這時，朱敏敏站了起來。
“師兄，這丫頭很乖的，就是認生，不如就讓她坐在那兒看着她哥哥，不礙事的！”朱敏敏望着這矮個兒書生親切的笑着，小心翼翼指了指講堂前面的牆角，那處正好放着一個蒲團。
“嗯……”矮個兒書生猶豫了一番，見佐兒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終于是軟下心來：“這樣吧，我先去知會山長一聲，問問他的意見再回來告訴你們，你們先等等！”
“好！”兩人欣喜應道。
不過一眨眼的功夫，這矮個子師兄便一臉喜色的回來了：“山長說，只要這丫頭保持安靜便可，但若是影響到其他人了，還是得跟我走！”
“好！多謝師兄！”盧啓茗驀地的站起，滿眼感激的朝着這矮個子書生拱手致謝，難得的露出了笑容。
“嘿嘿，不必客氣，要謝就謝山長吧！”矮個子書生摸着後腦勺腼腆一笑，便又回到了講堂後灰袍書生的隊伍中。
見那書生走了，朱敏敏忍不住在盧啓茗耳旁輕聲道：“看來這莫河書院的山長為人确實寬厚，這樣一來你與佐兒一同留在書院就有望了。”
盧啓茗點點頭，感激的朝朱敏敏笑了笑。
不多時，講堂前方的竹簾被掀開，兩名灰袍書生屈身走了進來，手裏抱着紙和筆，稍稍目測了人數後，便對着後排的灰袍書生們點了點頭，那一排書生立即上前，開始給考生分發筆墨紙硯。
盧啓茗立即拉着佐兒離開座位，讓她在前方的蒲團處坐下，又在她耳旁低聲交待了幾句，佐兒頓時點頭如搗蒜，乖乖的坐在蒲團上一動都不敢動，盧啓茗這才又回到座位上來。
待筆墨紙硯分發完畢，那矮個子書生又站到了講堂前。他目光淩厲的掃過衆人，整個講堂頓時安靜得只能聽到旁人的呼吸聲。
“既然諸位都拿到紙筆了，那我們今日的考試正式開始吧！我是明德齋的嚴清，今後也許會是你們其中一些人的師兄，我今日将代山長宣布今日的題目。”
考生的目光都齊刷刷的集中到嚴清身上，他雖其貌不揚，個頭也不高，但此時站在衆多考生面前的他卻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讓人信服，與方才那個腼腆笑着的師兄簡直判若兩人。
“考試開始！”
随着嚴清宏亮的聲音響起，衆人紛紛左手壓紙，右手執筆，做好了臨考前最後的準備。
朱敏敏認認真真的在紙上寫下了她的名字“朱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