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窮就一個字
還好，用不了太久，這蛏子和雞蛋便一起出鍋了，朱敏敏搬了個小木桌出來，剝好雞蛋後， 一老一少倆人就圍着這桌子吃起了今日的午飯。
“嘿，我老太婆子走不動路，今日還要沾着敏敏的光才能吃一回蛏子啊。”吳老太的嘴巴慢慢的蠕動着，眼睛裏泛着光，這鮮美的味道讓她回想起了還年輕的時候，那時的她還經常帶着孫子岩兒去海邊抓蛏子，可如今，孫子就職在外，她一個孤老婆子想吃點鮮活貨，也就成了難事。
“吳奶奶，反正我以後天天要去抓的，您想吃了，就跟敏敏說一聲！”朱敏敏一臉滿足，她此時覺得這蛏子肉配雞蛋簡直是人間絕味。
吳老太搖了搖頭，一臉正色道：“這東西性寒，女孩子要少吃。”
“吳奶奶，我可沒準備天天吃這個，你看我來這裏既不會打漁也不會做農活，甚至連菜也做不好，我想着抓點這些小海鮮去集市上賣幾個錢，也不至于餓死。”說起來有些臉紅，跟這古代的女子比起來，她确實是什麽都不會。
“這好辦呀！”吳老太的眼睛亮了起來，平常黝黑的臉色也變得紅潤，“你就嫁給我家言兒！就吃喝不愁了！”
朱敏敏一愣，哭笑不得，還別說，這确實是個辦法，吳老太的腦筋還挺靈活，只不過，作為一個現代的女大學生，她不想依靠男人而活。
她看着吳老太一臉認真的模樣，“噗”的一聲笑出了聲。
“哈哈，好啊，吳奶奶，只要您那孫子願意，我就嫁給他。”想了一堆拒絕的說辭，朱敏敏最後還是放棄了，比起這些，還是讓老人家開心更重要。
“那就再好不過了！”吳老太頓時心花怒放，歡喜的拉着朱敏敏就往她家裏去。
“吳奶奶，你這是幹什麽？”朱敏敏看着吳老太抓在她胳膊上的手哭笑不得，身體硬朗的吳老太拉起人來力道可不小。
吳老太回過頭燦然一笑，如哄小孩般輕言細語的說道：“既然你都同意當我的孫媳婦了，那早晚也是要住過來的，不如今天就搬進來吧？”
“這不太好吧，我與您那孫子見都沒見過呢！”朱敏敏讪笑着，不動聲色的将胳膊從吳老太手中抽出。
吳老太聞言皺着眉仔細思索了一番，這事八字沒一撇就将人家姑娘拉上門确實是太不合禮數，她又轉過頭看了看朱敏敏，嘆了口氣，這姑娘身世可憐，本就沒了父母，來尋親又只尋到太奶奶離世的噩耗，孤苦無依，就更不能這樣怠慢輕賤了她。
“也是不太好！”吳老太默默地點了點頭，“那還是先等言兒回來。”
朱敏敏看着吳老太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她心裏也早打算好了，下次等那“言兒”回來，她就天不亮就出門，天黑了再回來，如此避不見人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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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連着吃了兩日的蛏子，再加上吳老太接濟的一些雞蛋面餅，這幾日的溫飽問題算是勉強解決了。
清晨的陽光從破爛不堪的窗戶紙裏湧進來，分成幾束灑在朱敏敏的臉上，撓動着她的心神，朱敏敏猛地睜開眼，看着破窗紙裏透出的陽光無奈的嘆了口氣，有亮光就睡不着的她，想在這古代睡個懶覺都不行。
木板床此時搖搖晃晃，稍稍挪動一下就咯吱作響，仿佛下一秒這床就會四分五裂，她還得擔心這床腿一歪，她就只能摔個踉跄，也不知道那一老一小是怎麽在這床上睡了這麽久，想想這難度還挺大。
她看着四面黃土，滿室的破敗，房子要修，家具要換，這朱家老太唯一的一套粗布羅裙也被她穿得四處是洞。
這過的哪裏叫日子，不能再這樣頹廢下去了，她得改變，要改變就得有錢。
她拎起空蕩蕩的錢袋搖了搖，幾個銅板相撞的悶聲此時聽起來格外悅耳！這是錢的聲音啊。
似是受到了鼓舞一般，她收起錢袋大步朝牛棚走去。
那瘸腿小牛仿佛是有預感一般，一見她來就急得往牆上撞，卻又發現無路可逃，只好委屈的縮在角落，那驚懼的模樣仿佛朱敏敏下一秒就會生吞活剝了她。
朱敏敏饒有興趣的與它對望着，盤算着這牛能值多少錢。誰知這牛突的哀嚎了一聲，這一聲凄慘直沁人心，讓人心生悲憫，再叫上這小牛澄明哀傷的眼神，朱敏敏立即心軟了。罷了，這可是阿念唯一的財産了，她再難也不能打這牛的主意。
可是，這屋裏就沒有其他值錢的東西了。
內心又掙紮了好一番後，朱敏敏最後還是離開了牛棚。
想賺錢就自己想辦法吧，左右她還有一雙手！
她拿起鹽罐提上木桶，披着陽光，邁着大步向海邊出發。
雖是太陽初升起，今日的陽光似是比往日更烈，還未到海邊，朱敏敏就已經汗流浃背，怪只怪這古代的女人們不管再熱都只能像粽子般裹得嚴嚴實實。即使是熱的面紅耳赤，她也不敢解開衣服散散熱，要是被村裏人碰見了……
朱敏敏立即腦補了一場自己被抓去浸豬籠，哭天喊地的求饒畫面，而這畫面裏，周圍的卻仍是咒罵聲不斷，她最後還是被村裏的漁夫們冷臉扔進水裏。
思及至此，她不禁打了個冷顫，不自覺的将衣服捂得更嚴實了些。
她又來到那片僻靜的海灘，依然是見不着一個人影。只是今日潮水漲起來了，往日肉眼可見的蛏子窩都被海水遮了個嚴嚴實實，之前偶爾能撿到的小海蟹和貝類也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若要等到落潮，至少也得是六七個小時，也就是三四個時辰之後了，看來今早只能算是白跑了一趟。
回去？算了，還是等着吧！
她将木桶倒扣在海灘上，當做凳子坐在了上面，兩只腳在地面來回劃動，将沙石撥出一個又一個小坑。
朱敏敏從未覺得時間如此難熬，急着賺錢的心情如同一條鞭子在抽打着她，讓她如坐針氈。
她猛地一起身，不想再等了！既然這海灘上的不能撿了，她就去海裏看看，海裏的東西應該更值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