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夜話(7)
在外面飄了一天的雲骞一回到家便遭到他老爹的無情控訴,什麽兒大不中留,有了媳婦忘了爹娘,管不住了,翅膀硬了之類。
“爸,您這又是唱的哪一出,這都什麽跟什麽,媳婦八字還沒一撇呢您倒先給安排上了,昨晚我去出公務了,手機沒電了而已,而且您看我這不是安全回家了麽。”
雲老頭一聽更是氣得捶胸頓足:
“你這臭小子現在都敢反駁我了,你媽死的早,我這個糟老頭子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喂養長大……”
“爸,注意措辭,是拉扯長大。”雲骞忍不住打斷他老爹。
“你還敢頂嘴?”
“不敢,您繼續。”
“我讓你繼承我的衣缽,好好做個風水先生不行麽,你倒好,跑去做什麽警察,天天讓我這個老頭子跟着你擔驚受怕,百善孝為先這句話你沒聽過麽,你走!馬上走!你這個逆子!就當我沒養過你這個兒子!”
說着,雲老頭還學電視裏那種迂腐老梆子抖了抖手。
“行了爸,別演了,想吃點什麽,我去給你做。”
“紅燒雞翅。”
雲骞他老爹年逾花甲,年輕那會兒到處給人看風水建樓挖墳,現在年紀大了看不動了,也不像別人家的老頭喜歡遛個狗打打麻将,在家閑的沒事就好瞅點言情劇,也不知道最近是看了什麽狗血劇跟着那劇學的一套一套,雲骞也懶得陪他演,伺候他老爹吃完飯就早早上床睡了。
結果半夜他爹就進了他房間,背着手在他耳邊一直嘀嘀咕咕說什麽老祖宗托夢給我如果你能繼承我的衣缽将來保準財富萬貫。
雲骞被他爹念叨的煩了,抱着枕頭就躲到書房,鎖了門在那裏湊合了一晚。
第二天在他爹故作愠怒的目光中讪讪出了門。
果然這人年紀大了就像個小孩一樣,有時候雲骞也實在招架不住他老爹的這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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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走到門口就在那碰見了安岩,即使同為男性但每次見到安岩的時候雲骞都會覺得眼前一亮。
因為五官過于立體所以看起來線條冷硬,華麗,但是太有距離感。
“安法醫,早上好。”
即使被這人冷眼無視了許多次,但雲骞還是習慣性地同安岩打了招呼。
安岩擡頭看着他,目光深邃,忽然伸手攬住了他的腰将他一把拖到自己懷中。
炙熱的鼻息噴灑在臉上,雲骞一瞬間就愣了,甚至忘記擡手推開他,就這麽窩在他懷中一動不動。
媽呀!都說早起有三分錢的利,但這來得也太突然了一點吧,自己還沒啥心理準備呢,主要是對男人沒啥心理準備。
安岩身上有着濃烈的消毒水的味道,不好聞,但此時雲骞那顆躁動又脆弱的小心髒又開始不争氣的跳得毫無章法。
他甚至懷疑對面的安岩是不是也聽見了自己如雷般的心跳聲。
“安,安法醫,我沒想到你竟然對我——”
話未說完,身後一聲巨響。
雲骞瞬時回頭,就見一輛警車撞在了警局門口的圍牆上,就緊貼着自己身後擦過。
緊接着,趙欽顫顫巍巍從車上下來,一副劫後餘生的釋然模樣:“卧槽,這車剎車壞了怎麽沒人送去修一下,幸好我機靈,不然恐怕就要和兄弟們陰陽兩相隔了。”
安岩放開雲骞,沒再說話而是徑直走進了警局大廳。
而雲骞這邊還沒反應過來,身體還一直保持着窩在安岩懷中的動作。
“你幹嘛呢。”趙欽拍拍他的腦袋。
雲骞怔怔回頭,望着趙欽,眼神迷離。
趙欽連忙倒退兩步,雙手護胸一副看色.魔的表情看着雲骞:“你別這樣看我,我有女朋友了,不玩菊花釘木樁這一套。”
“你有沒有在某個時刻,特別想給一個人生猴子。”
趙欽一聽,只覺頭皮發麻,渾身寒毛倒豎:“哇,你這個人真的太變态了。”
沒開玩笑,在此之前雲骞一直覺得自己是标準的鋼鐵直男,只是對于異性伴侶的要求過高才一直找不到女朋友,但今天,他忽然覺得這個安岩長得有點讨喜?身上消毒水的味道也有點好聞?這麽看起來還有點像自己的理想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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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索詞條框的搜索記錄中出現了這麽幾個詞條:
“直男能被掰彎麽?”
“什麽樣的男人能把直男掰彎?”
“變gay前的征兆。”
“如何測試自己是不是gay。”
“變gay後還能直回來麽?”
雲骞雙手抱着腦袋坐在電腦前,滿臉菜色。
這些個極具洗腦性的詞條告訴他一個血淋淋的現實。
他活了二十多年,一直以為自己最喜歡漂亮妹子,但其實卻是個潛在的GAY,而且直不回來,只是之前一直沒有碰到喜歡的同性所以才誤以為自己是喜歡異性的。
這他娘的有點刺激嗷。
這可怎麽辦,自己一時半會兒還真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都怪安岩,沒事抱自己做什麽。
不對,這個鍋理應趙欽來背,閑的沒事開那輛警車瞎轉悠什麽。
正胡思亂想着,趙欽推門而入,腆張臉問:“你還在這幹嘛,開會去,局裏請的那個做佛牌的師傅來了。”
雲骞手忙腳亂的關掉電腦,抄起警服草草套上匆匆随着趙欽一道來到會議室。
一開門,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張極為驚豔的臉。
不是雲骞的關注點奇怪,而是那張臉就杵那兒太顯眼了。
心髒鼓了鼓,甚至令他一瞬間産生了眩暈感。
最可恥的是,雲骞竟然毫無自覺地走到安岩旁邊,剛要坐下,就見溫且在對面沖他招招手,意思是讓自己坐到他身邊。
雲骞愣了下,看看安岩,又看看溫且,有點不知所措。
“趕緊坐下,怎麽像根木頭似的。”老李粗嘎的聲線打斷了他的猶豫不決。
雲骞也不管那麽多了,牙一咬,心一橫,一副英勇就義的模樣在安岩身邊坐了下來。
只是等他冷靜下來才發現,尼瑪這邊坐的都是法醫科的人,刑調的都在對面呢。
他悄悄側首,望着安岩低頭做筆記的側臉,心中霎時一萬只草泥馬奔騰而過。
好看的眉眼,長長的睫毛垂下,在眼睑投出扇形的陰影,高挺的鼻梁,豔紅的嘴唇。
這貨該不會是塗了口紅吧?
安岩擡頭,瞟了他一眼。
雲骞吓得趕緊收回目光,正襟危坐,拿起筆就往筆記本上亂劃,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寫了點什麽。
那佛牌店的老板就坐在對面,面前擺了一堆佛牌,還有幾只額頭畫着奇怪符號的古曼童。
那老板只草草流過一眼,便連連搖頭,粗濃的眉毛緊緊擰作一團:
“這些都是陰牌,還有幾個超陰牌。”
說着,他拿起其中一只像釘子一樣的佛牌:“這是棺材釘,極陰之物。”
那老板喃喃着,看了半天,卻猛地睜大了眼睛:“這個,我好像見過。”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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