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西裏斯·布萊克
諾拉的耳朵貼着門縫,凝神留意着底下的動靜。乒乒乓乓的打鬥聲不絕于耳。
克利切坐在布萊克夫人的床邊,皺巴巴的臉擰成了一團。
“克利切必須留在這兒看着夫人……即使克利切想去保護主人……這是主人的命令……克利切沒有辦法拒絕……”他将自己的耳朵扯得鮮血淋漓,然後,他用那雙蒼老的,含着淚水的大眼睛望向諾拉:“但是諾拉小姐可以去幫助主人……諾拉小姐是主人的客人……”
那目光讓人沒有辦法拒絕。
她畢竟是個格蘭芬多。
“這是雷古勒斯給你的命令。”諾拉說,“如果我們沒有回來,就帶上這些東西,帶着夫人離開這裏。他說你知道該去哪兒。”
然後她深吸一口氣,握住了放在內側衣袋裏的□□,小心翼翼地将房門開啓一條縫隙,背靠着牆壁挪出房間,從樓梯口往客廳望了一眼,只看見五顏六色的魔咒接二連劃過昏暗的大廳,牆壁上挂着的一排畫像正發出此起彼伏的讓人抓狂的尖叫聲。
“跟着那幫食死徒學到了許多了不起的黑魔法麽,雷古勒斯。”來者在激戰中還不忘出言諷刺。
他說得倒沒錯,在霍格沃茨成績平平的雷古勒斯的确在食死徒隊伍中學到了不少,使他在決鬥中還能與闖入者勢均力敵。但是多次出生入死的戰鬥讓闖入者的身手極其敏捷,堪堪避過幾道惡咒,抓住間隙還擊。
雷古勒斯躲在沙發後,沒有回應他的冷嘲熱諷,發出的咒語一道比一道淩厲。桌上的燭臺瓷器、陳列櫃裏的照片獎章通通被魔咒擊得粉粹,整個大廳一片狼藉。
拉起窗簾的常年昏暗的客廳裏人影閃動,讓諾拉分不清兩個相近的身影到底哪個是雷古勒斯。一道咒語射偏,在諾拉腳邊炸開,她舉起魔杖任意指了一個方向:“除你武器!”
咒語擊碎了一個裝飾花瓶。
突然出現的第三者讓闖入者和雷古勒斯都有一瞬的分神。随即他們幾乎是同時用魔杖指向對方——
“膝蓋翻轉!”
“障礙重重!”
兩個魔咒在空中相撞,迸發出電光火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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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拉借着這光芒認出了雷古勒斯。她給自己施了個盔甲咒,頂着亂飛的魔咒移動到樓梯中央,一不做二不休地胡亂發射魔咒:“除你武器!除你武器!除你武器!”
戰局變得更加混亂,其中一個繳械咒還差點擊中雷古勒斯。
闖入者趁亂給了諾拉一個昏迷咒,她彎腰堪堪避過,卻重心不穩地從樓梯上滾了下來,還沒爬起來就趴着給了被雷古勒斯纏住的闖入者一個“除你武器”。
魔杖從他手裏飛出去,人也重重摔在陳列櫃上。
雷古勒斯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馬上束縛住了他。
諾拉狼狽不堪地從地上爬起來,忍不住要為自己人生中的第一場決鬥的勝利而喝彩(雖然是二打一)。她拍着雷古勒斯的肩:“我們配合得挺默契,不是麽?”
“如果我沒有避開你的繳械咒的話現在躺在那裏的就應該是我了。”雷古勒斯冷冷地說。
“咳……他是誰?”諾拉看向被捆着的人。
“哦,他是我哥哥。”雷古勒斯淡淡地說,“也就我們要找的西裏斯·布萊克。”
所謂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被多方勢力盯上的西裏斯·布萊克居然自投羅網,實在是幸福來得太突然。
布萊克兄弟長得有幾分相似,但平心而論,西裏斯·布萊克長得比他的弟弟帥得多。哥哥白淨且潇灑,弟弟黑瘦且陰沉。就好像上帝在創造布萊克家族的第一個兒子時,盡心盡力地雕刻出他精致的五官,而輪到第二個時,上帝失去了精雕細琢的興致,用模具一壓了事。
這段話的大意就是,西裏斯·布萊克是個很英俊的男巫。
他被安置在貝拉的隔壁房間,雷古勒斯絲毫沒有因為他們從一個子宮裏出來就有所留情,把他綁得像條弗洛伯毛蟲。期間西裏斯瞪着弟弟的樣子好像随時要把他挫骨揚灰。布萊克家族惡劣的親緣關系可見一般。
“現在怎麽辦?”諾拉請示道。
“帶上他一起走。”雷古勒斯說,“我去告訴克利切一聲,你去我的房間拿上包裹,然後我們馬上出發。”
諾拉沖進雷古勒斯的房間,僅有幾個湯姆·裏德爾懶洋洋地瞥了她一眼。諾拉伸出手去,點在那張臉上,然後觸電般地縮回手,匆匆拿起包裹離開了房間。被重重關上的門後,那些裏德爾們的目光追随着她的背影。
最後他們在西裏斯·布萊克的床邊彙合。
“抓住他的手。”雷古勒斯說,他同時抓住了布萊克的手臂。
他們兩人一左一右地抓住西裏斯,幻影移形。
小巴蒂·克勞奇的緊急報告并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盧修斯·馬爾福漫不經心地說:“貝拉克裏斯特沒有出來?那個女人能在布萊克老宅裏遭遇什麽?她一只手就足夠對付那個雷古勒斯的了。”
小巴蒂不理會他:“主人呢?”
盧修斯斜睨着他,輕笑了一聲:“這不是你該知道的事情。但是——”他放低了聲音:“我保證你,克勞奇,如果你敢在現在召喚黑魔王,你會有苦頭吃的。”
莉莉正透過窗戶觀察着外面。在昏黃的路燈下,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影。
她警戒起來。
那個令巫師界聞風喪膽的人物。
世界上最令人憤怒而沮喪的事,就是你明知道那個讓你的戰友一個個死去的罪魁禍首就在面前,卻不能對他拔出魔杖。
鄧布利多總是告訴她,要忍耐。
忍耐,到什麽時候才是個盡頭呢?
她知道他要去哪裏。
從來只有那一個方向。
在得知湯姆已經辭去了在博金-博客的工作後,教授又開始試圖游說他進入魔法部工作:“用不着因為鄧布利多拒絕你擔任霍格沃茨的教授就走上另一個極端,去魔法部吧,我保證你能在三十歲前就成為司長。”
“我還有些別的打算。”裏德爾婉拒了他的邀請,“比如,新婚旅行。”他看向穿着結婚禮服的諾拉。
“我從前一直以為她是個麻瓜家庭出身的巫師。”斯拉格霍恩若有所思地說,“沒想到是那個弗裏維的繼承人……尤利西斯·弗裏維的外孫女,從血統上而言你們倒挺般配。衷心祝願你們婚姻幸福,湯姆。”
“感謝您的祝福,教授。”裏德爾舉起酒杯。
婚後他們在戈德裏克山谷定居。蜜月旅行環游了歐洲,在此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裏裏德爾夫婦都沒有再回到英國。人們似乎也逐漸遺忘了曾經那個天賦卓絕的黑發青年和莽撞冒失的格蘭芬多女孩。
湯姆·裏德爾再次踏上英國的土地是在多年以後,他獨自一人,改換了姓名,除了那張與從前如出一轍的面孔,少有人能把他和霍格沃茨裏安靜、謙遜的孤兒聯系起來。
三十年的時間沒能在他的臉上留下痕跡,他看起來仍舊只有二十歲。他又一次坐在了鄧布利多的對面,提出了同樣的要求,遭到了同樣的拒絕。
他離開了鄧布利多的辦公室,沒有拔出他的魔杖。黑袍的袍腳延伸到地面,如同烏雲在腳邊翻滾。鄧布利多明白又一個魔頭即将誕生于世。
不,那魔頭早就誕生了。
“你在幹什麽?”
“給他灌點吐真劑。”
“吐真劑?等等,為什麽你們不能心平氣和地好好談談?你們可是親兄弟。”
西裏斯和雷古勒斯幾乎是同時露出相差無幾的譏笑。
“我可不會有個當食死徒的兄弟。”小天狼星說。
“我也不會有個格蘭芬多的兄弟。”雷古勒斯說。
他們證明了他們的确是親兄弟無疑。
現在他們正在一條小溪邊,盡管周圍布下了盡可能多的防護魔咒,但伏地魔仿佛會在任何一個時候,從任何一個角落裏跳出來。他們的時間不多了,何況布萊克夫人和克利切還在老宅裏。至于貝拉克裏斯特,她被扔到了一處荒郊野嶺,随時可能醒過來。
布萊克的兄弟情有還不如沒有。諾拉湊近西裏斯試圖說服他:“聽我說,你弟弟也許曾經是個食死徒,但他已經改邪歸正了。現在我們的目标是一致的,那就是打敗神秘人,我們是一邊的。”
西裏斯微微皺起眉頭,似乎在思考,然後慢吞吞地說:“如果我們的目的一致,那麽你們應該先給我松綁。”
諾拉望向雷古勒斯,後者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他的魔杖在我們手裏。”
諾拉揮手解開西裏斯的束縛咒。重獲自由的布萊克活動了一下手腕,他的目光在雷古勒斯和諾拉臉上掃視了一周,然後以令人難以反應的速度擒住了諾拉的胳膊,用魔杖抵住了她的喉嚨。
雷古勒斯也忍不住震驚,他現在看起來才有一點十七歲的模樣:“你的魔杖不是……”
“那只是整蠱玩具而已。”西裏斯張揚地笑着,“放下魔杖,或者我給她一個惡咒,選一個吧。”
被戳着喉嚨的諾拉拼命朝雷古勒斯遞眼色,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看明白。
“我怎麽知道你手裏的才是真的魔杖?”雷古勒斯鎮定下來,“也許你手裏的才是玩具。”
“你大可以試試。”西裏斯無所謂地挑起一邊的眉毛。“不要動!”他喝道,反剪住諾拉的雙手,迫使她彎下腰來,粉碎了諾拉拿到藏在衣服裏的□□的意圖。
這身手不像個巫師,倒像哪個警官學院的畢業生。
諾拉忽然想起了被自己遺忘的一件東西,她大喊道:“你最好的朋友詹姆·波特馬上就要死了!和他的老婆一起!你想眼睜睜看着哈利·波特成為孤兒麽?!”
作者有話要說: 我喜歡雷古勒斯,基友本命小天狼星。
出于求生欲,黑西裏斯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