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安撫
第二天上午是虞美人的英語課,臨近月考,她對高二A1班整體聽課效率的提高表示非常滿意。不過也有個別同學看上去精神狀态不佳,她打算下課問問情況。
虞美人眼裏這個‘狀态不佳’的,正是不住犯困的池意。
昨天的臨時标記威力太大,池意哼哼唧唧疼了一晚上,根本沒睡好覺。清冷的月光透過窗簾縫隙落在他輕顫的眼睫上,把眼尾的淚水映得泛起了亮光。他的雙眼皮褶子很薄,一哭就容易泛紅。此時他在夢裏輕輕抽噎着,聲音極小,但在空曠的夜裏卻足夠清晰。
貓向來對氣味非常敏感,池糖一早就發現回來的鏟屎官身上明顯染上了另一個人的氣息,而且聞起來相當強勢,就像給打上了一個深刻的烙印。池糖晚上沒去小客廳睡,鏟屎官不對勁,他跳到窗臺的小墊子上守着。果然半夜,鏟屎官夢裏哭了,他‘喵’了一聲跳到池意枕頭上,然後用毛茸茸的腦袋蹭池意的額頭,同時喉嚨發出‘唔嚕嗚嚕’的聲音安慰鏟屎官。
池意哭是因為他夢見了洗澡時的場景——
浴室鏡子裏映出他後頸處青紫一片,腺體更是慘不忍睹,尖牙刺破肌膚後流了不少血,此時傷口處已經結了薄薄的痂痕,洗澡時候必須避開這塊地方,不然有感染發炎的風險。
除了脖頸,他的腰部也有幾塊淤青,也是駱酒臨時标記時見他受不了想逃掐的。
“……嗚、嗚嗚……”
沒人告訴過池意臨時标記中的Alpha根本不是人,他當時真的毫無心理準備、滿腦子就只剩‘快跑’二字。駱酒标記完最後一點信息素後,沒有立刻松開他的腺體,而是……留戀似的又停留了一會兒。
……池意斷斷續續抽噎着,直到後半夜才勉強入睡。
臨時标記之後,池意對駱酒的情緒是複雜的,一方面很感激他幫助自己,另一方面又被他不為人知的樣子吓到了;看見他時既忍不住要靠近,想把自己挂在他身上,可又害怕得想逃離。
被臨時标記這件事其實瞞不過親近的朋友,比如寧榮一來就聞出端倪了,悄聲問:“小池,你信息素還有木質香嗎?……不對吧?這是個頂級Alpha的信息素氣味!!卧槽!!姐妹!是誰不做人?!你還好嗎!!”
不管是标記、臨時标記,只要是初次,對于Omega來說,都是巨疼無比的過程。寧榮再看向一臉困倦的池意時,眼裏多了一份心疼。
池意手撐着下巴,強打起精神來,把他從信息素紊亂到被臨時标記的過程給寧榮大致講了一遍,哪知寧榮聽了之後竟有些羨慕:
“……竟然是校草!多少Omega想接近他都是問題,你竟然已經摘下了這朵高嶺之花?!……話說,頂級Alpha是不是很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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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接下來寧榮說的他都聽不懂了呢。池意愈發困惑,小腦袋一點一點地就快要睡着了,和寧榮的對話也變得吃力起來。
而寧榮一拍腦門,想起池意比他小兩歲,在這種方面恐怕都還沒開竅,就主動移開了話題。
下課後,虞美人抱着教案走到池意課桌旁,“池意呀,是不是最近課業壓力太大了?看你上課犯困了好幾次。我聽說你理科很好,但高考英語也很重要,不能掉以輕心。”
池意是轉校生,以前的成績她也看了,确實門門優秀,但這不代表以後。這次月考,她還挺期待池意能考多少分。
對于學霸,老師們批評的語氣總會緩和很多。
“抱歉虞老師,我身體有點不太舒服,下次不會在您的課上打瞌睡了。”誰叫真相過于羞恥,池意只好找了個相近的理由。
“行,那你好好休息,大課間就別去做操了,我跟你們邵老師說。”虞美人見他黑眼圈都出來了,冷白皮膚一襯,特別明顯,就不再為難他了。
駱酒坐在最後一排,早把池意兩節課的表現看在眼裏——
昏昏欲睡,無精打采,低頭時還差點暴露了“絕對領域”,一個昨天被他肆意開疆擴土的地方。
駱酒覺得自己大概是瘋了。
明明已經想好要‘信息素提取’,但池意一主動,他立馬理智全無。可以說這十幾年來,他從未像昨天那樣,對一個Omega産生那麽強烈的占有欲——想要完完全全占有他、标記他,讓他全身都是自己的氣味。
……這麽直白又惡劣的占有欲,不是瘋了又是什麽。
啧。
看來小葡萄肯定是被吓着了。
不然能一晚上沒睡好?
不過說起來他昨天晚上也沒休息好,睡下後總覺得懷裏空落落的,該抱個什麽軟軟香香的東西才對!
“駱哥,要我幫你去檢查課間操嗎?”此時廣播裏已經奏響了《運動員進行曲》,陳曜披上校服外套,看向駱酒,“要是你不放心池意的話。”
其實陳曜并不知道駱酒臨時标記了池意這件事。
“什麽什麽?駱爺不下去嗎?”謝庭辭話聽了一半,好奇地回頭,“唉,我也想體驗一把檢查別人穿沒穿校服的感覺!”
“去你的。”駱酒手拍上謝庭辭的腦勺,又把藍色文件夾遞給陳曜,“謝謝了。”
“客氣了駱哥。”陳曜接過。
“……不公平啊!明明我才是跟駱爺從小長大的!怎麽他對你這麽好!”謝庭辭滄桑地攬住陳曜的肩,随着大部隊往教室外走去。
很快教室裏就只剩下趴在桌上補覺的池意和假裝翻書其實在看池意的駱酒。
“沒心沒肺,睡得還真香啊。”到底駱酒沒忍住,長腿一跨,坐到了寧榮的位置上,側頭看池意——
池意的睡顏跟他人一樣,恬淡乖巧,又卷又翹的睫毛被陽光照得暖乎乎的,駱酒心裏若有所動,鬼使神差地伸手碰了上去。果然如他所料,睫毛顫了顫,劃得他指尖一癢,而後惺忪的小鹿眼微微睜開,池意聲音裏浸滿困意:“……哥……怎麽了……”
駱酒輕咳一聲,然後假作不耐煩道:“看你不舒服,要不要抱一下。”
醫生說在兩個月的治療期內,他們每天都要有半小時以上的親密接觸,擁抱就算其中一種。
帶有安撫意味的木質香萦繞在池意的鼻尖,他輕輕打了個顫栗。
困得不得了,但想要靠近駱酒身體的欲望也愈發強烈。池意閉着眼,呼吸仿佛睡着般勻稱,勉強轉身抱住了旁邊的駱酒。模模糊糊中,池意胳膊環住了駱酒肌肉緊實的腰部,腦袋還在他下巴尖蹭了蹭。
駱酒細細感受了一會,接着心裏‘啧’了一聲——
好像昨晚缺少的就是這種香香軟軟的東西!
看池意抱的姿勢有些別扭,駱酒略想了想,就伸手把他抱坐到自己腿上,手扶着他的腰,免得他掉下去。池意的下巴磕在駱酒的肩膀上,呼吸也打在他的脖頸間……嗯。這個時候駱酒覺得自己的定力還挺好的。
睡眠中的Omega有時難以控制住自己的信息素,駱酒就幫忙用自己的Alpha信息素将那股小玫瑰香壓了下去。
窗外,有兩個檢查教室衛生的同學正好路過——
“……”
哎??為什麽會有種自己猝不及防被喂了一大口狗糧的錯覺??
作者有話要說: 應該下次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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