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疼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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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懷心中郁悶,卻也不敢表現出來,這個時候讓塗栩知道他在想什麽,那他不是找死?
他偷偷看了一眼門口的方向,琢磨着轉身逃跑的可能有多大。
“想跑?”塗栩猩紅的眼看了過來。
“沒有,怎麽會?!”蘇懷立刻辯解,“我就是看看小丸子送來了沒有,怕你餓着。”
塗栩冷哼一聲,冷靜幾分。
他坐回沙發上,臉色不太好,神情連連變化不知道在想什麽。
蘇懷安靜地站在門邊,不敢動彈。
大概過了有五分鐘,塗栩突然動了起來,他又躺回了沙發上。
“你說他死了,他怎麽死的?”塗栩問。
他閉着眼睛,惬意地側躺着。
“好像是病死的。”蘇懷對這沒什麽印象。
塗栩睜眼,看了他一眼。
蘇懷連忙又道:“我聽說他後面身體不太好,所以就很少再出現,沒多久之後就傳來了死訊。”
封帆的事情,都已經是幾百年前的事情了,蘇懷知道的,也不過是從他師父師兄他們那裏聽來的。
倒是他小時候,曾經有段時間非常仰慕封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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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總幻想着要成為封帆那樣的人,然後等他長大了厲害了,就把他師兄師父全部挨着揍個遍!
就像封帆揍那些門派的老頑固一樣,揍得他們滿地找牙!
光想到那場景,蘇懷就覺得萬分解氣。
“還有呢?”塗栩冷清的聲音傳來。
“還有?”蘇懷想了想,試探着說道:“聽說那次封印之後他就不怎麽露面了,當年天師界還想讓他出任第一任組織管理,他也回絕了。”
封帆當年把整個天師界攪了個天翻地覆,讓很多陳規舊矩都被廢除,如今掌管着整個天師界的組織,就是那時候建立的。
現在他們天師都要去組織登記,就像另一種身_份_證,需要為自己所作所為負責。
當然,組織也會發布一些除妖的任務,和公布一些妖怪的情況。
總的來說,如今的組織比起當年各自為政的情況,要好得多得多。
他有個師兄,就是在組織裏面做事情的,成天忙得不見人影。
塗栩只看了他一眼,就繼續閉目養神。
蘇懷倒是看出來,塗栩對那封帆的事情很感興趣。
“據說他出殡的時候去了不少厲害人物,結果全部都被攔在了外面,說是他遺囑說不想興師動衆。”
“他好像也沒有家人,想拜他為師的倒是不少,但他一個都沒同意,所以他一直孤身一人。”
蘇懷絞盡腦汁的回憶這些年聽見的傳聞,一邊想一邊說。
說完,他忍不住感慨,“他死的時候還挺年輕的,好像連三十都不到。”
塗栩像是聽見什麽笑話,冷笑起來,“三十不到?”
他記得他遇見封帆的時候,封帆就告訴他他已經二十出頭,那之後他們在一起待了有十多年,将近二十年的時間。
若按照他們最初見面時,封帆自己報的年齡來算,他還沒被封帆背叛封印之前,封帆就已經四十多了。
關于這事,塗栩曾經倒也問過封帆。
他現在都還記得,那時候的封帆,立刻很生氣的說問人年齡是很失禮的事情。
塗栩信以為真,曾經很長一段時間,都以為問人類年齡是真的很失禮。
直到後來他才知道,那不過是封帆在忽悠他。
那之後他也找過封帆,問他具體多大,結果到頭來也沒問出個具體數字。
妖怪對年齡并不敏感,但封帆是個人類,而塗栩有記憶的時間裏,封帆就沒變老過。
他一直是那二十出頭,風華正茂的模樣。
也正是因此,塗栩才更加堅定他不可能死掉。
沙發上,塗栩臉上神色緩和幾分後又變得更加陰鸷,似乎想到了什麽憎惡的事情。
蘇懷吓了一跳,戒備地看着他。
塗栩卻只是尾巴尖兒動了動,然後繼續閉着眼睛聽着。
蘇懷沖他吐了吐舌頭,見他沒反應,又偷偷舞了舞拳頭。
做完鬼臉,蘇懷才繼續找話說,“他創造的很多法術結界,現在天師界都還在用,所以幾乎人人都知道他。”
在他們天師界,封帆是個偉人,很多年前是,現在也是。
“當年的他很厲害嗎?”蘇懷試探着問。
關于封帆的傳說他倒是聽說過不少,但那都已經是很遙遠的事情了。
對他來說,更像是遙不可及的童話故事。
塗栩總算睜眼,他視線在蘇懷身上掃過,最終落到一旁的小狐貍身上。
還沒等他開口,門外就傳來一陣敲門聲。
蘇懷僵硬着脖子從貓眼望去,看見是送餐的人,他連忙開門。
取了東西,不等對方開口要好評,他就猛地把門關上,順便反鎖。
他怕慢上一秒,塗栩就決定把他一起殺了。
“小丸子送來了。”蘇懷一口氣點了十多份,足足一大包。
他把東西放到茶幾上,取出一小盒打開,拿出竹簽插了上去,推到塗栩面前。
嗅到香味,塗栩睜開眼,他修長的手指挑了根竹簽就吃了起來。
小丸子是剛做出來的,味道很香,蘇懷看他吃得香,偷偷咽了咽口水。
自從遇到塗栩後,他就沒吃過什麽東西,一直餓着。
剛剛他好不容易點了份章魚丸子,又被塗栩給搶走一半。
“想吃?”塗栩晃了晃插着丸子的竹簽。
“沒有,你吃。”蘇懷哪裏敢說是。
就這點小丸子,他都怕塗栩吃不飽,然後把他也吃了。
蘇懷不敢動,聞到香味跳上桌的兩只小狐貍,卻根本不管那麽多。
一號小狐貍跑到塗栩面前,咬了裏面的小丸子就往蘇懷這邊跑,要把自己搶來的小丸子給蘇懷吃。
二號見狀,也連忙過去咬了個最大的丸子跑向蘇懷。
它跑到蘇懷面前時,一下把一號擠開,自己站到了蘇懷的面前。
一號哪裏願意,趕緊跑了回去。
眼見着兩只小狐貍因為争寵就要打起來,蘇懷額頭冷汗都要下來。
敢從塗栩嘴邊搶食,它們膽子是真的挺大。
蘇懷擡頭看去,塗栩果然已經不滿地微眯起眼,危險地打量着那兩只小狐貍。
“它們不是故意……”蘇懷連忙伸手想要護着,塗栩卻已經先他一步,抓起其中一只拎到臉前看了起來。
自從分裂出來,塗栩就還沒好好打量過這些小狐貍。
此刻他認真打量,卻越看越不爽。
這兩只小狐貍,分明就和他小時候一模一樣。
而更讓他不爽的是,都被他抓在手裏了,那還堅持咬着他的章魚丸子的小狐貍,竟然還敢瞪他。
“你——”
“唔!”
塗栩話沒說完,小狐貍就一爪子抓了過去。
下一刻,塗栩那張俊美好看的臉上多了三條紅痕,都見血了。
蘇懷屏住呼吸,想笑又不敢。
彌漫在他心中的緊張情緒瞬間消散無蹤,只剩下哭笑不得。
這兩只小狐貍,明明就是塗栩自己分裂出來的,卻好像總是和他過不去。
兇他沖他呲牙咧嘴不說,現在都直接上爪子了。
“你死了。”塗栩怒極攻心,反倒笑了起來。
他手上用力,似乎準備把那小狐貍直接捏死。
蘇懷吓了一跳,顧不上那麽多,連忙抓住他的手,用力的把他的手指掰開,把小狐貍救了出來。
小狐貍被捏到,可憐兮兮的在蘇懷手裏嗷嗚,心痛得蘇懷連忙一陣檢查。
他摸摸小狐貍腦袋又摸摸脖子,再摸摸背和小肚子,确定小狐貍只是被吓到沒有受傷,才松了口氣。
“你幹什麽?”蘇懷生氣。
“不關你的事。”
蘇懷兇巴巴地瞪了過去,這一看之下,他才發現塗栩竟然臉色蒼白,額頭都有虛汗浮現。
蘇懷立刻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
他眼神變化,滿臉的嫌棄,看塗栩的眼神就像在看個二傻子。
塗栩明知道傷害小狐貍自己也會遭殃,還樂此不疲時不時來一下,他莫不是真的被關傻了?
明明看着挺兇挺精明的大妖怪,結果腦袋卻不好使。
“你又活膩了?”塗栩眯眼。
蘇懷捧着懷裏的小狐貍,心疼的摸摸小肚子,“不疼不疼。”
那小狐貍可精明了,一點都不像塗栩。
被蘇懷抱在懷裏又被摸摸了小肚子,它愈發委屈地嗷嗷叫,要撒嬌。
“別理他。”蘇懷眼裏都是對塗栩的嫌棄。
小狐貍肚子軟軟的,溫度也比其它地方高,蘇懷摸着摸着就有些上瘾。
他順着那小狐貍的脖子一路摸到屁股,末了,連尾巴也撸了一下。
小狐貍舒服得立刻把尾巴翹得高高的,喉嚨裏發出咕嚕的聲音。
另一只小狐貍見狀急了,丸子也不要了,連忙從茶幾上跳到蘇懷的懷裏。
它挨着蘇懷的手躺下,一個翻身,四肢粉紅的腳腳都翹了起來,也把小肚子露了出來,要摸摸。
蘇懷雨露均沾,一手一只。
小狐貍還小,他一只手掌就能把小狐貍的肚子整個罩住,這樣摸起來也更加爽。
它們好像特別喜歡被摸屁股,每次摸到都會把尾巴翹得很高。
摸着小狐貍,蘇懷擡頭看去。
對面,塗栩臉色變得格外的奇怪。
他身後的尾巴也整個翹了起來,不光翹起來,它還炸了毛,變得越發毛茸茸的。
蘇懷瞬間了然,歸根到底,塗栩依舊是只狐貍精。
但即使如此,他絕對不會幫塗栩摸摸屁股,就算他把尾巴翹起來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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