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勾引一下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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塗栩看了眼正開心的小狐貍,眉緊蹙,若有所思。
小狐貍似有所察,回過頭來沖着塗栩就是一陣呲牙咧嘴,不許欺負蘇懷。
塗栩漆黑的眸中劃過一抹危險的流光,得寸進尺。
他并未立即發難,他耐心等待,回頭去看那個看守。
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看這半吊子小天師親手殺人時崩潰的模樣,那一幕定然是極其有趣,值得細細品嘗的。
蘇懷沒有去看塗栩,此刻的他正緊張地看着那看守。
塗栩覺得有趣,故意冷笑嘲諷,“這就是你所謂的好人?”
從撿到錢開始,那看守就沒有歸還的意圖。哪怕有人找來,他肯定也會狡辯拒絕歸還。
加上那銀行卡是塗栩用妖術變出來的,不會有人來找他要回去,那錢就徹底成了他的了。雖然那錢也是假的。
“他只是一時鬼迷心竅了。”蘇懷咬着下唇,“而且這樣也不能算我輸。”
人有的時候就是這麽奇怪,哪怕平時做盡善事,也會有一時糊塗的時候。
蘇懷還是願意相信那人是好人,有好的那一面。
他不相信不行,要是他輸了,那就得死無數人!
蘇懷在心中祈禱,希望那人能及時從巨大的金錢誘惑中,醒悟過來。
塗栩冷笑,隐身的他一躍到了平房屋頂,枕着自己的大尾巴,悠哉悠哉地閉上眼,睡起了午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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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懷把貼在自己腦門上的隐身符翻過去,貼在頭上。
他找了臺階坐下,把懷裏又開始昏昏欲睡的小狐貍放到膝蓋上,翻出手機看了起來。
他之前發出去的信息石沉大海,他師父依舊沒有給他回信,他幾個師兄也是。
他又試着給他師父打了個電話,這次他大概是被拉進了黑名單,提示換成了無法接通。
蘇懷微微撅着嘴,氣呼呼的,他師父真的不要他了?
明明以前他每次溜下山,馬上就會被他抓回去。
蘇懷戳戳手機,試圖發信息,信息卻被攔截,也發不出去。
“塑料師父!”蘇懷低聲嘀咕。
嘀咕完,他還用手指又戳了戳他師父的頭像,像是恨不得給他腦袋戳個包出來。
蘇懷正生氣,腦袋頂上就有什麽東西晃晃。
他側頭看去,只見一只大尾巴從屋頂垂了下來,懸在他腦袋上方。
本來該在睡午覺的那大妖怪,半只腦袋探了出來,正疑惑地打量着他的手機。
蘇懷連忙把手機藏進懷裏,不給看!
想要手機就自己去買,幹嘛看着他的。
這麽一想,蘇懷才反應過來,這大妖怪被封印了幾百年,現在才放出來,肯定不知道手機是個什麽東西。
想明白這點,蘇懷瞬時眉開眼笑,他故意把手機拿出來,開了個網頁放視頻。
聽到那小小的磚塊裏竟發出人聲,屋頂上塗栩臉上果然露出驚訝的神情。
蘇懷挺直了小腰板,就差搖頭晃腦,嘚瑟得飛起。
塗栩抿嘴,他手指伸開,尖銳的指甲突地就冒了出來,他彈彈手指,展示自己鋒利如利刃的指甲。
手上做着這些,他眼睛卻看着蘇懷,威脅的意味十足。
蘇懷看看那指甲,喉結滑動,秒慫。
他膝蓋上,小狐貍睡得四腳朝天,一點沒防備。
蘇懷氣鼓鼓地戳戳它的小肚子解氣,那毛茸茸軟軟的觸感,瞬間治愈一切。
他腦袋上,塗栩收起自己的大尾巴,盤在肚子前。
時間過得很快,眨眼間就到夜裏兩三點。
一直在平房中玩游戲罵罵咧咧的那男人走了出來,他繞着四周轉了圈,随後去林子裏翻出藏好的捕鳥器,展開來。
夜裏林間安靜,只偶爾有鳥叫蟲鳴。
安放好所有捕鳥器,又在裏面放上食物,那男人回了平房。
他打開手機看了眼餘額,看着那上面多出來的一串數字,他眉開眼笑,又打開游戲玩了起來。
他值的夜班,夜裏山裏沒人。
早上六點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
山裏頭和城裏不一樣,山裏頭這時候林間已經非常熱鬧。
休息了一夜的鳥兒,早就已經起床,在林間飛翔覓食,叽叽喳喳的聲音好不熱鬧。
算着時間,那看守拿着箱子去了安放捕鳥器的地方。
今天他運氣不錯,每個箱子裏都有好幾只鳥,算是大豐收。
那些鳥因為吃了捕鳥器裏加藥的食物,大多已經無力地癱在地上,只有少數兩只剛進去的還在撲騰。
那看守粗魯的把鳥全塞進籠子裏,把捕鳥器拆了埋在樹葉下。
他把籠子帶回平房,找了地方藏好。
做完這些,他翻看了下手機,見下家的人還是沒給他電話,他也不着急,繼續玩游戲。
十點多他快換班時,他的手機才響了起來。
見他一直沒有動靜,下家急了。
真正暴利的利潤可不在他這邊,而是在下家手裏,他們不舍得這筆錢。
聽着電話裏以前對他頤指氣使的人,現在點頭哈腰的跟他說話,那看守翹起二郎腿,又為難兩句後,這才勉強答應去交貨。
換了班,背着裝在包裏的鳥,那看守哼着小曲,磨磨蹭蹭了一路,都過了約定時間後才到地點。
下家的人頂着太陽等了一個小時,臉色不太好。
他們倒也不敢為難,只得憋着氣交了錢。
交了貨,那看守看着那些人離開,他立刻對着地上啐了一口,“一群孫子!”
那錢收進兜裏,那男人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附近逛了一圈。
買了些涼拌菜,又提了一箱冰鎮啤酒,才回家。
他住的地方是一個很偏僻的老舊小區,因為房子已經有些年頭,甚至連個防盜門都沒有,所以租金很便宜。
房子不大,一共也才一室一廳,衛生間還是公用的。
就這樣,裏頭還住着他一家四口人。
前段時間,他媽因為常年的勞累進了醫院,倒沒讓這房子空蕩起來,反而讓這個家更加拮據。
進了門,那男人脫了鞋,提着啤酒就去了桌前坐下,“給我拿雙筷子來。”
他媳婦兒正在廚房做飯,聞言,拿着筷子走了出來。
她看見桌上的啤酒和涼拌菜,連忙問道:“你咋買這些?這多浪費錢,我都煮飯了。”
“唠唠叨叨煩死了。”那看守心情本來正好,這會兒被訓,脾氣立刻就上來。
“現在嫌我唠叨了,你媽還在醫院裏躺着呢!”他媳婦也火了。
貧窮夫妻百事衰,她每天得打兩份零工,就為了那點醫藥費。
那男人嘴巴張了張,心情越發低沉煩躁。
“你哪來的錢?”他媳婦強壓着怒氣又問,“有錢就先去把上個月的醫藥費給補了,人醫生都催了。”
那男人皺眉,沉默地夾了兩筷子涼拌菜塞嘴裏,他突的想起自己銀行卡裏的錢。
那些錢是不少,但要是把醫藥費去了,估計也剩不了多少……
到時候,這一室一廳的破屋子裏,又要住四個人。
“我跟你說話呢!”
“沒錢。”
“沒錢你還亂花?你知不知道我一天上兩個班有多累,每天累死累活回來,還要給你做飯……”
那男人沉着臉吃菜,不說話。
“下個月學校也要開學了,杏兒的學費也還沒着落……”
“煩死了!”男人怒到極點,把筷子往桌上一扔,嚯的一聲站了起來。
他雙眼充血怒目圓瞪,“她一個女的讀那麽多書做什麽,反正遲早要嫁人,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到時候跟你屁關系都沒有。”
“沒錢就別讀了,整天就知道花錢。有那功夫不如出去打工,至少給家裏賺點錢,不然哪天嫁了,一分錢都撈不回來。”
他媳婦被吓了一跳,一張寡黃帶着疲憊的臉逐漸鐵青,“你說什麽,王家井,你再說一遍?那是你女兒,你怎麽能這麽說她?”
說着,她就哭了起來。
被稱作王家井的那看守,一點作為丈夫父親的責任感都沒被激起,反而是越加不耐煩。
這也要錢,那也要錢,哪有那麽多錢?
想着自己卡裏多出來的那筆錢,王家井推開他媳婦,轉身向着門外走去,眼不見心不煩。
蘇懷站在客廳中看着他摔門而去,有些急了,上前一步就想要追。
他才一動,一條尾巴就橫到他的身前。
塗栩臉上笑着,眼中卻滿是厭惡鄙夷,“怎麽樣?我說人性本惡,人都是自私自利的動物,沒說錯吧?”
他走過來,修長的手指輕挑蘇懷的下巴,讓他看着自己。
塗栩瞳孔漆黑,猶如深邃的深淵,要把蘇懷整個人吞噬。
“你決定好了嗎,從誰開始殺?看在我心情不錯的份上,我可以讓你自己選擇。”塗栩看向房門。
“我覺得剛剛那人就是個不錯的選擇。這種一旦有了錢就只顧着自己,不管父母不顧兒女的人,殺了他也算為民除害,不是嗎?”
塗栩壓低了聲音,聽上去沙啞而性_感,帶着種無法言喻的誘惑。
妖怪本就擅長蠱惑人心,塗栩又是狐妖,他的一個眼神一個音節,都能讓人沉陷其中無法自拔。
塗栩靠得太近,兩人的唇都快碰到一起。
蘇懷被他近距離注視着,情不自禁的屏住呼吸。他血脈膨脹,白皙的臉頰逐漸泛紅。
那種感覺就好像堕入無底的汪洋大海,不斷的往下沉去,然後整個世界都消失,只剩下那若有若無的混雜着妖氣的氣息……
蘇懷瞳孔猛的瑟縮,他拍開塗栩的手。
“狐貍精!”蘇懷微卷的睫毛撲扇撲扇,他差點就被勾引。
“我本來就是只狐貍。”塗栩暧昧地舔舔嘴角,大方承認,勾引一下怎麽了?
作者有話要說:
被戳肚子的狐貍精:看看某個小天師,連忙用尾巴捂住自己的肚子.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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