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隐情-建議閱讀
張霆詫異的看向夏成蹊,他并不知三兒是誰,但是夏成蹊可知道,而且知道的很清楚。
當初那個尚算清秀的少年在網上找到他,他本不想理睬,他那時候狀态不好,心情低落,不僅沒有心情跟人實踐,更沒有心情錄制視頻,所以他當即委婉拒絕了。
本以為這件事就算過去了,但是幾天之後那少年卻發來一個病危通知書,上面的名字是個女人,大概是有了新的治療方案,卻沒有錢繼續接受治療,夏成蹊皺了皺眉,少年要求語音的時候,他遲愣一下,并沒有拒絕。
“桃李鬼王?”少年怯怯的問了一聲。
“恩。”夏成蹊應道。
那少年突然哭泣出聲,說話斷斷續續止不住的哽咽:“我媽......我媽生病了,我爸不管我們......早跑了,我不知道怎麽能救我媽!我去應聘,人家都不要我,咳咳,說我沒學歷,我求求你,跟我錄視頻......好不好,我可以露臉,我什麽痛都能忍,能不能......把視頻的錢,分給我一點?我知道自己沒有經驗.......你很出名,我就要一點點,能讓我媽做完手術就行!我求求你......求求你了!”
少年哭的聲嘶力竭,似乎還能聽到咚咚的磕頭聲。
夏成蹊有些沉默,他從未為了什麽利益拍過視頻,以往的收益都被他盡數匿名捐給了陳榮的家人,可這個人他并不是真的喜歡sp,他只是為了實現自己的目的,為了得到錢。
但他是為了救他母親啊,如果有這筆錢,說不定他母親還能得救。自己已經錯失這種機會了,難道不能幫他一把麽?
那少年哭的有些沙啞,總算平靜了下來,夏成蹊沒有立刻答應他,只是問道:“你叫什麽?”
少年趕忙應道:“我是我們家老三,人家都叫我三兒。”
少年的呼吸有些急促,顯然是等待着夏成蹊的回答,可夏成蹊只是說要考慮考慮,他雖然依依不舍,仍挂斷了電話。
夏成蹊自然不會聽他一家之言就信以為真,就算真的想幫他,也要查查實情。他托人根據這張病危通知書查了病人何翠蘭所在的醫院,後來基本證實了,一切都是真的,這位何翠蘭是癌症晚期,需要每天打針,隔三差五的化療,國外進口的藥用不起,只能用國內的,但也貴的吓人,在醫院是極其尴尬的存在,他們一點點錢都沒有,醫院秉承着人道主義已經替他們努力申請醫保,賒賬,但徹底治愈卻是愛莫能助了。
既然已經确認三兒說的是實情,夏成蹊覺得總要幫一把,他在圈裏的名聲不錯,但要拍出出彩的能支持三兒一家完成手術和術後休養的視頻,卻是有些困難。
他給三兒回電話說自己同意的時候,那邊果然喜極而泣,不住地感謝他,仿佛把他當做了救苦救難的菩薩。
但他得提前跟三兒說好,他絕不會跟同一個人實踐第二次,也不會再為了錢同他拍視頻,三兒滿口答應,直說以後寧可去工地幹苦力,也會照顧好母親的,只是這次錢要得急,實在籌不出來,親戚們也沒人願意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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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成蹊比較滿意,才有了之後張霆看到的那個桃李鬼王的實踐視頻。
夏成蹊問道:“那個三兒怎麽了麽?”
豆包漫不經心的笑:“三兒之所以叫三兒,是因為在我們宿舍排行老三,他怎麽跟你說的?家裏有幾個兄弟姐妹?生活貧苦?”
夏成蹊道:“他叫什麽我并不在意,你到底想說什麽?”
豆包清了清嗓子:“你還記不記得同一時期也有一個人想要跟你實踐?”
記得,好像是有這麽回事兒,那人直接爆的真名和身份證,叫何靖,是個幹瘦幹瘦的學生,上來就求他實踐,只道自己想用挨打還錢,打多狠都行,只要留口氣。
他覺得是個神經病,就沒理睬,可這人實在不依不饒,每天幾乎都要私信他無數遍,說的話都是那麽單一,求實踐,拜托,希望你同意,我忍耐力好。
夏成蹊心情實在不佳,把這人拉黑了,之後再也沒有收到這個人的信息。
豆包見夏成蹊沉默,知道他還記得,又繼續道:“那人就是我,我就是何靖,何翠蘭是我媽。當初我求你跟我實踐,被我室友看到了,我是為了救我媽,他卻是為了跟我競争,競争你的青睐。
他說看看我們兩個誰能約到桃李鬼王的實踐,可笑麽。
我每天每天的求你,拜托你,你都視而不見,甚至把我屏蔽了,我那時心灰意冷,甚至要到黑-市去賣-血,賣腎,被我媽知道了,她險些在醫院一頭撞死,也不要我做傷害自己身體的事兒。
但是你呢?
你卻答應了三兒,和他實踐,我那時每天勞累,精疲力竭,根本無暇再去祈求冷酷無情的你,我媽在一天天虛弱,昏迷。直到三兒拿着大筆的錢在我面前炫耀,說那是和桃李鬼王視頻賺的錢,桃李鬼王對他如何如何好,他還給我看了你的照片,我一輩子都不會忘。
我本以為你是覺得三兒長得比我好,你喜歡他,這才答應了和他實踐。我也無話可說,畢竟幫我是情分,不幫也是本分。可直到三兒跟我說,如果我媽死了,他也會出份棺材錢的,畢竟能得到這麽多錢,也托了我媽的福。
我才知道,原來他用我的故事,換來和你實踐的機會,你卻不分青紅皂白的拒絕了我。我媽當天就去世了,但你的照片我可一直留着,怎麽都不會忘的。”
張霆聽的瞠目結舌,已經不知該說些什麽,他沒有想到豆包接近他,竟一直是為了夏成蹊,更沒有想到兩人之間竟有這種隐情。
夏成蹊聽完了,卻也不知該不該氣他:“我當初做過調查,但的确只查了病人,并不知道三兒是騙我的,也不知道你才是病人的孩子,我很抱歉,拒絕了你。”
豆包不在乎的切了一聲:“都過去了,我之所以告訴你,不過想讓你增加一些愧疚罷了,你還是擔心擔心張霆吧。”
夏成蹊不由得攥緊了拳頭,原來當年他到底年輕,居然被個比他還小的學生給忽悠了,這一樁樁的帳,看來要一個個的去算了。
“好,我和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