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給大總裁比心
嚴修濟差點被兔子那一聲魔音穿腦。
不吓人,就是太突然了,在車裏跟猛然炸了似的。周子轶還想再來一下,嚴修濟立馬道:“別捏了。”
周子轶動作一頓。
嚴修濟又問:“哪來的東西?”
“喝奶茶送的。”周子轶順口一回,把手機收了起來。
車裏一下又沒聲了。嚴修濟一不放歌二不開電臺,标榜“安靜得呼吸聲都聽得到”的高級轎車內氣氛驟然尴尬。當然,可能尴尬的只有周子轶一個人。
周子轶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嚴修濟,還是忍不住開口道:“那什麽……”
嚴修濟:“什麽?”
“嚴總,我今天這個、這個……度,今天這個度,會超過太多了嗎?”周子轶耙了耙頭發,把出門前抓的帥氣頭型都破壞了,“他們說話是真的太氣人,我一時忍不住就……抱歉啊。”
嚴修濟瞥他一眼:“忍不住?”
“啊,那可不?”周子轶感覺嚴大總裁沒生氣,頓時心下一松,靠到了椅背上。
——果然啊,只要先服軟,嚴甲方就“很講道理”。
周子轶又感嘆道:“剛到你家那會兒,你不是進廚房了嗎?他們那時就逼逼我了,實話實說,連你都diss,完全沒在客氣的。那會兒雖然我還能勉強忍住,但我這個心火燒啊,火都到這兒了知道吧?”
他說着話,還擡手在鎖骨附近比劃了一下。
嚴修濟拿眼睛一掃:“所以,你後來就開了錄音?”
“……咳。”周子轶回道,“我當時就是上完廁所路過,他在門口那抽煙。我倆目光對上,我還挺友好地點了頭,然後就走過去了。沒想到啊,背後就給我來了‘一槍’!我心說當時也沒別人,吵架就吵架呗,不然被他們陰陽怪氣一晚上我也太憋屈了,憋屈到給你丢臉的地步了……所以,就跟他對上了。”
“你一直開着錄音?”
“不是啊。聽他說我,我才開的。他嘴太臭了,我原本不是想着……找時間和你告狀,要你小心他們的嘛。”周子轶道,“我當時手在口袋裏,他可能以為我是‘和人吵架要記得插袋’吧,根本不知道我在幹什麽。”
嚴修濟沒get他的梗,只是問:“沒錄到的話是什麽?”
周子轶:“……啊?”
“他前面說你什麽了?”嚴修濟又問了一遍,“值得你這麽專門退回去怼他,還開錄音?”
周子轶想了想:“好像說的是‘你是不是就這麽勾引嚴修濟的’……可能是眼瞎覺得我和他點頭是抛媚眼吧。”
嚴修濟瞥他一下。
“大哥,我真沒有!”周子轶舉起右手,“我指天發誓,就他那長相,我瞎了也不會和他眉來眼去啊!”
“……沒有就沒有,瞎叫什麽。”嚴修濟回道,“還有,你怎麽忽然就叫我‘哥’了。”
“嗨,還不是嚴美月見你就喊‘哥’,我靈光一現呗。”周子轶随口回答,“怎麽,這是她的專屬稱呼,我不能叫啊?”
“不是。”嚴修濟頓了頓,似乎預料到周子轶下一句要接什麽,又立刻道,“但你也不要叫我‘哥’。”
周子轶不得不把那個到嘴邊的“哥”咽回去,辯解道:“可我今天已經叫了呀。以後在其他人面前也不能叫嗎?”
嚴修濟一時間沒答話,周子轶道:“那我叫你……‘哥哥’?”
“閉嘴。”嚴修濟差點一個激靈,“不準這麽叫!”
“那就還是‘哥’呗?叫‘嚴哥’好像有點太社會了,跟你的小弟似的,這哪是要結婚的人。”周子轶偏頭歪着腦袋看他,“可以批準嗎,嚴總?”
嚴修濟沉默了幾秒。
好在,周子轶再蹦出下一個肉麻稱呼之前,嚴總屈服了:“……可以。”
“好噠!”周子轶敬了個禮,“那就這麽定了!”
嚴修濟不理他的獨角戲了。
周子轶想了想,又把話題拉回了一開始的話:“那個,哥……”
“現在不要這麽叫我。”
“呃,嚴總。”周子轶道,“之前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我今晚這麽做,會太過嗎?我以後要收斂一點嗎?”
嚴修濟道:“收斂?你準備忍氣吞聲?”
周子轶:“如果嚴總覺得我該低調一點的話……”為了三千萬也不是不可以忍。
“然後讓你憋着火,錄一堆這些亂七八糟的錄音,等到某天全部放出來大家一起魚死網破?”嚴修濟的聲音淡淡的,可總讓人覺得帶着某種意味深長的感覺,“算了,你還是當場發洩出來吧。”
周子轶琢磨了一下他的話:“就是說,我做到這個程度,沒問題?”
“這畢竟還是在嚴家,別人怎麽‘打’你,你照樣‘打’回去,可以。”嚴修濟回道,“但是在公衆場合,你要考慮你的形象。”
“是考慮嚴總你的形象吧……”周子轶想了想,點頭,“行,我大概知道邊界在哪了。”
過了會兒,周子轶又記起一茬:“對了嚴總,明天要最後一次試禮服了!”
“嗯。”
“你有空去嗎?”周子轶道,“沒空的話,我可以和店員一起給你送去啊。”
嚴修濟無法想象這人帶着訂婚禮服來自己公司,又要掀起什麽波浪。
“不用。”嚴大總裁決定還是讓生活平和一點,“我親自去。”
周子轶:“那,幾點?”
嚴修濟:“什麽幾點?”
周子轶:“我和你一起去啊。”
嚴修濟:“不必。”
“嚴總,你這就沒注意到問題所在了。”周子轶道,“上次我一個人去試衣服,店員都問了怎麽就我一個來着。明天是最後确定了,後天就訂婚宴了,你還一個人去,這讓其他人怎麽想?”
嚴修濟:“……”
大總裁憋半天不知道用什麽詞兒形容這個合約對象,最後蹦出一句:“你還挺敬業。”
“那當然。”周子轶受之無愧地應了這句話。
“拿人錢財替人xiao災,江湖規矩我懂。”
***
第二天,嚴修濟的車停在禮服店門前的時候,周子轶果然已經站在路邊等着了。
嚴大總裁今天帶了司機,下車幹脆利落,就是周子轶(營業性)笑盈盈湊過來挽手的功夫,問道:“你很早就到了?”
“對啊,你說四點到五點,我哪知道你具體什麽時候來。你來這裏可比我家來得快,我不能等你動身了再來啊。”周子轶指了指街對面的的咖啡店,“我在那邊等你的,他們家的紅茶拿鐵還挺好喝。”
嚴修濟不知道出于什麽心态:“紅茶拿鐵沒有咖啡。”
“我知道啊,我又不愛喝那些苦口的東西。”周子轶笑了笑,跟他往裏走,“也就是沒有奶茶好吧?我該找一家茶餐廳點絲襪和雞蛋仔的,便宜大碗!”
嚴修濟掃了一眼他挂在另一邊肩膀的包:“背這麽大包幹什麽?”
“我數字畫板在裏面,等你就順便趕個稿。”周子轶也沒瞞着,“就是順手接的活,賺點零花錢,保證不影響咱們的訂婚儀式和結婚儀式啦。”
一說起“零花錢”,嚴修濟想起他提前支取第一個月費用的事了:“你療養院那邊的費用交沒有?”
“交了。”提到這茬,周子轶給嚴大總裁賣了個自覺燦爛的笑,“謝謝你。”
嚴修濟被他的笑容晃了一下,轉過頭:“嗯。”
說也奇怪,明明嚴修濟身上挂了個人,但他卻不太有被累贅拖着的感覺,看來兩人的步調還是挺一致的。兩人就這麽一邊聊一邊進門,等候已久的店員迎了上來,伸手要幫周子轶放包。
就猶豫了那麽一秒的功夫,嚴修濟就以為他擔心包裏的貴重物品,說道:“等下給司機。”
周子轶還是第一次見大總裁用上這種派頭:“他也來啊?”
“嗯。”
“好吧。”周子轶又不是從小就窮,奢華的待遇不至于讓他大呼小叫。于是他就讓店員拎着包先跟着,然後跟嚴修濟換衣服去了。
兩人最後定下來的,有兩套。
一套是周子轶說适合嚴修濟的,另一套是嚴修濟說适合周子轶的。歪打正着,讓店員覺得這對新人真是甜得蜜裏調油。
先換的是适合嚴修濟的那套。周子轶之前已經換過,一回生二回熟,這次動作很麻利,很快就出來了。店裏的造型師看他暫時待機中,就幫他稍微抓了抓頭發,他自己則幹脆把白手套也戴上了。
就在頭發抓好、手套剛戴上一只的時候,嚴修濟的更衣室簾子打開了。
白色絲綢唰地向兩邊褪去,站在裏面的男人露了出來,身形高挑、四肢修長。白色的禮服穿在他身上,中和了幾分他的冷俊神情,意外趁出一種溫和之感。禮服的剪裁極為講究,将他的腰腹長腿勾勒出來,腳上的皮鞋也锃亮。
“哇……”店員在旁邊小動作鼓掌,贊嘆道,“嚴先生,您穿這套真的非常合适、非常帥氣!周先生的眼光實在太準了!”
嚴修濟本來覺得沒什麽,聽到最後一句,下意識看向了周子轶。
周子轶一手拿着還沒戴上的手套,另一手裝模作樣地在褲兜裏掏啊掏,好像在找什麽東西似的。
好一會兒,他的手往外一抽,沖着嚴修濟一伸——
比心!
Win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