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志

第7章 章節

自己體內的封印明明該因其主無存而漸漸消失！但時至此次飛蓬魂飛魄散，封印都固若金湯，這根本不對！

眼底掠過一縷複雜，有愧疚，然毫無後悔，燭龍避開重樓的視線，凝視頭頂游移不定的天道之眼：“人有親疏，為了達到目的，本尊……花了一百多萬年布下此局……從開始乘着你眼睜睜看着飛蓬神魂俱滅時加固封印制止汝懂情，到最近飛蓬歸來你猶豫不決來尋吾喝酒時推波助瀾，再到适才夕瑤出手我悄悄将曾經暗手解開以助汝恢複記憶……的确是環環相扣，直至如今，汝自爆、吾亦自爆，達到……威脅天道之局面！”

這下子臉黑的何止重樓一個，夕瑤、葵羽顧不得實力差距、輩分尊卑，以殺人的眸光直刺過去，燭龍輕輕一嘆，從頭解釋道：“盤古開天、三皇出世，吾由天地孕育而生，最初只有我們四個存在，是故關系極佳……”

岳霖悚然而驚：“你是為了三皇？”

燭龍贊賞的瞅了他一眼：“因為人族，女娲和伏羲鬧脾氣搭上了自己，神農和伏羲因此決裂……”他扯了扯嘴角：“伏羲一心研究想把女娲複活，可神農愛憎分明，竟然心生殺機，想要同死。”龍族始祖皮笑肉不笑道：“葵羽，汝沖入魔界，伏羲親自離開神宮，意圖将你帶回，結果被算計已久的神農截殺，哦說是截殺不太準确，應該說是……以命換命，連解釋機會都沒給……待本尊趕到……原地只有天道氣息……”

“天道，作為盤古開天便存在的生靈，本尊知道的從來不少……”他擡首瞧向僵滞的天道之眼，毫不客氣的提出了威脅：“逆轉時間、釋放三皇，不然……本尊現在就拖魔尊一道自爆！”雷光閃動狠狠砸下，燭龍彎起唇角避開：“少吓唬本尊，重創你好歹還在，時間長了還能恢複，總比徹底湮滅好，不是嗎？”

重樓沒有說話，抱着被激起的希望，他眯了眯眼睛，将極強魔力以最快速度逸散，算是支持了燭龍的作為，雙方僵持多時，眼看六界便要毀滅，天道之眼終于放棄般縮小，一道微光閃爍，訊息頃刻送出，于在場衆神魔心底浮現：“同意，但只有一個天道境界能保留記憶。”

燭龍不假思索道：“本尊保留記憶，且逆轉時間到上界成立……”他瞅着重樓：“我會把你身上暗手解除，就在……吾助汝合并上界空間、恢複盤古大陸時期形狀之時。”

重樓冷冷瞥了他一眼：“那麽此後，還請燭龍尊神莫與本座交好，反正汝之目的已然達到，本座也沒利用價值了。”随其話語，自爆的魔力漸趨收斂，天道生怕大家反悔似的行動起來，周圍景致開始快速旋轉。

“好。”苦笑了一下，燭龍輕輕一嘆：“抱歉……”與此同時，葵羽、夕瑤嘴角露出淡淡笑痕，和淩霄、岳霖一起，阖眸任由自己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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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幕

逆轉時間後，燭龍以神農是好友為名義，助重樓一臂之力将兩界空間合并且恢複盤古大陸地貌。龍潭中央，燭龍開辟的虛無空間中：“……重樓……瑤姬……”恢複形體、理清頭緒的神農怒發沖冠，拔劍追在燭龍身後狂砍：“燭龍，你個算計晚輩的混蛋有本事別跑！”

龍族始祖一邊躲一邊反唇相譏：“傻子才站在那裏任你砍呢……再說了，是哪個混蛋不聽解釋硬生生把自己和同伴一起坑進天道、導致我不得不出此下策的？！伏羲、女娲你們兩個難不成還要作壁上觀嗎？”

木愣愣坐在一邊梳理天道傳輸記憶，伏羲、女娲好不容易緩過神，天帝扯了扯嘴角：“九天……飛蓬……”，人祖深吸一口氣：“飛蓬……神農你給我往死裏揍燭龍！反正他死不掉！”

一刻鐘後，慘叫聲此起彼伏：“嗷嗷嗷說好旁觀呢，你倆怎麽也動手了？！”被痛揍的燭龍滿頭亂發、臉上青一塊紫一塊。

“哼！”伏羲沒好氣道：“還說呢，我們在乎的所有後代……九天、瑤姬、重樓……全讓你坑死了……還有……完全無辜的飛蓬……”

女娲放下手：“尤其是飛蓬，因為人族，吾還欠了他的人情呢，汝這般以感情算計，也太狠了……”

神農連連搖頭：“重樓……蚩尤隕落、瑤姬、風伯、雨師心冷不願管事，那個孩子過的很不容易，個人私情和種族大義的抉擇……你算計他親手殺了飛蓬才明白過來，未免……”想起重樓的不易，神農的表情有些憤慨：“而且，那孩子很信任你！”

燭龍少有心虛的垂首：“沒辦法，想天道低頭，也只有六界毀滅有可能，最重要者莫過于最上層神魔兩界，可吾不是神魔不可能一統再氣運加身以自爆，而飛蓬又墜入輪回，便只能是重樓了……但他幾乎沒有破綻，唯一一個只有感情……”

女娲無聲嘆了口氣：“行了，如今你已借前次出手收回重樓身上的暗手，且此回汝不再與重樓相交，他越發寂寞之下恢複記憶，當然視飛蓬為唯一……”

“燭龍……”神農想了想：“等重樓明白過來，很可能抱有最後的希望，來找你求教有無重聚神族魂魄之法……”如此說着，其眼神卻是投向身側的伏羲。

伏羲心領神會颔首：“吾三皇乃盤古所化，一起隕落後反而得以重新凝聚，又有同級別好友燭龍相助，很正常……到時候由朕出面，和魔尊一談，足矣……”

燭龍眨了眨眼睛：“不過，這般上界依舊是魔族為尊……”

伏羲不以為意的聳聳肩：“神族非滅族，朕絕不出手，當年如此，現在亦如是，吾會和九天、蓐收說的，至于其他……等飛蓬回來吧，他掌握神族軍權，自當做出決定，朕才懶得管。”對天帝之言，從三族時期便放權的人祖、地皇、龍祖神情皆是意料之中，他們相視而笑、颔首默認。

1、歸去來兮辭

自神魔兩族一統、上界成立，魔尊高高在上，随氣運提升，其功力愈加強橫，如今已萬年有餘。

“……唔……”黑暗殿堂內，急促的喘息響起，半晌後才清醒過來，睜開的紅眸一片迷茫，臉色化為青紅：“該死！”水花四濺、身影已然入水，少頃，重樓眉心緊鎖給自己施加了好些法術，嘴裏嘟囔了兩句：“無緣無故怎麽會做……春……夢，難不成被誰暗算了？”

但很快，重樓就瞪大眼睛，甚至狠狠眨了眨，表情極其飄忽說道：“開玩笑，本座一定是用錯了術法吧！”他從未有過情人，元陽怎麽會沒了？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這般想着，魔尊深吸一口氣，重新運轉法術，頃刻後，再無僥幸之心的重樓面色冷凝從水中走出，一身血衣自然而然覆于體表：“是誰，動了我的記憶？！”

片刻，被重樓一封語氣急切的傳書叫過來的瑤姬聽了侄兒磨牙的訴說，神情扭曲了一瞬：“所以你打算如何？”

重樓冷冷道：“幫我護法，記憶裏那塊封印是靈力構成的，純淨無暇卻根本判斷不出是誰，而且封印陣法相當隐秘……”瑤姬扯了扯嘴角，重樓最後總結了自己預備的做法：“強破封印，若此人還活着，必受反噬！”瑤姬沉默點頭，主動退出一段距離，沒多久便聽見一聲氣浪蜂鳴之音，重樓渾身戰栗的怒吼出一個名字：“飛蓬！”

果然之色于臉上一閃而逝，瑤姬眼睛微微發亮，忍俊不禁道：“哈，你是被吃了嗎？”重樓憤慨的表情登時哽在面上，取而代之是點滴的懊惱和心疼，明白答案的瑤姬沉聲曰：“呵呵，你簡直活該！”能讓事後必然疲憊不堪的飛蓬得手将汝記憶封印，我真是服了你重樓！然其神色又冷淡下來道：“你現在知道也不重要了，飛蓬隕落，況且……還是你占了便宜。”話至如此，沒有去看重樓如今的臉色，瑤姬轉身離去，斯人已逝、空留遺憾，倒不如不知。

還未出魔宮之門，瑤姬就被重樓追了上來，他容色蒼白的跟在其身後，地皇之女無聲嘆了口氣，不發一言直奔龍潭，三皇隐居于此，飛蓬……畢竟是神族，只望天帝處有挽回之機。

“隔了這麽多年，魔尊來向朕請教，飛蓬能不能複活？”似乎是覺得很是好笑，伏羲搖首似笑非笑曰：“飛蓬并非朕所創造，且其也不是普通隕落，而是先被施以暗手再打落輪回……魔尊當年既未能挽回，現在又何必回頭？”

表情黯淡無光，整個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