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
德國法蘭克福胡定維邊看報邊喝一口咖啡,陣光雖然鎖定報紙,可是全副心思都已越洋飛往妻子身上。
不知道她有沒有好好休息?每次他出差後,都留意到她好像瘦了一點,因此這次他不由得擔心起來,本就身形纖細的她要是繼續瘦下去,對健康會構成影響。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過瘦的關系,數年下來,他們仍未能擁有孩子。對此,他的确是有一點點遺憾,然而想到她纖瘦的身體得承受十月懷胎的辛苦,他便覺得沒能懷孕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而且……他也想象不來孩子搶去她注意力的場景,想到日後她的心思有大半都會跟着孩子打轉,他便不由自主地希望維持現狀。
他希望,她的目光永遠只圍繞他一人打轉。
除此之外,他也不認為自己能一再離開她,承受分隔兩地的思念。還好公事已經洽談得差不多,有希望提早回去,這次以後,他一定慎重考慮減少出差的次數。
畢竟,他不想再跟妻子聚少離多。
「這麽早呀。」古昊書伸了個懶腰,邊打呵欠邊拉開椅子。
傭人見狀,迅即為他倒了杯黑咖啡,并端上早餐。
這次他們兩人沒有入住酒店,而是住進古家位于法蘭克福的物業。
「是你太晚而已。」胡定維道。「昨晚玩瘋了?」
「哇,聽聽這語氣,要是不知情的話,我真會以為你是在吃醋。」古昊書嬉皮笑臉地開口。「還是給我說中了?難道你真的暗戀我好多年?」
說時,他不忘伸出修長的手指點向他。
胡定維沒啥表情地撥開他的手指。「暗戀你這種事,應該只有瞎子才做得出來。」他冷淡響應。
「啧!你這副冷冰冰的模樣,有多少人可以受得了?」古昊書一口喝掉半杯咖啡,又道:「這宗生意大概十拿九穩,只要簽了約便可以回去。」
「剩下簽約的部分,就算我不在,應該也沒關系吧?」胡定維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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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早點回去?」古昊書挑眉。「難得可以擺脫老婆的看管,怎麽不好好享樂一下?」像他,可是夜夜笙歌,度過一個又一個精彩的夜晚。
胡定維沒有理會他,繼續翻報紙。
「随你喜歡吧。」古昊書清楚他的個性,也不再多加阻撓,答允他之後随便吃了幾口早餐,便離開座位。
「去哪?」胡定維擡眸看向他。「今天應該沒有預定行程。」
「我跟昨晚在酒吧認識的護士小姐約好了。」他笑着回應。「怎麽了?你有興趣嗎?」
胡定維搖頭。「你不怕未婚妻生氣?」
聞言,古昊書唇畔的笑意添加了一絲諷意。「她?反正就是策略婚姻,她絕不可能跟我解除婚約。」
語畢,他揮揮手,潇灑地離去。
結束了跟古昊書的對話,胡定維差不多也吃完早餐,他将報紙放好,回房間換過了外出服,打算前往市中心給宋荔晨挑禮物。
不知道她喜歡些什麽呢?這些年來每次出差,他都會為她搜羅各式各樣的禮物,盡管她每次收到禮物時都顯得雀躍,然而他一次也沒有見過她使用那些衣物、手袋,就算是香水也沒有。
不過她身上還是散發出淡淡的香氣,時時刻刻都在誘惑他的感官……會有這種情況,到底是因為他太不了解她的喜好,還是她太過珍惜它們而不舍得用?
胡定維當然傾向相信後者,也因此更覺得她非常可愛。
驅車來到市中心最大型的購物區,胡定維漫無目的前行,每當看到櫥窗中擺放了可愛的衣履或飾物,他都不自覺地放慢了腳步,甚至伫足檢視。
她穿起來一定很好看。這是腦海內唯一想法,然而因為在乎她是否喜歡,令他猶豫不決,以致兩個小時下來,他仍是兩手空空。
現在這個模樣要是被人看見了,應該不會有人相信他就是胡定維,在公事上決斷如流的他,竟然為了買禮物給妻子一事而煩惱。
不過,宋荔晨絕對值得他花這點時間。
「呀……救命呀!有誰可以幫我停住那輛嬰兒車!」女性驚慌的嗓音響徹人行道。
聽見有人求救,胡定維本能地響應,及時将正要沖向馬路的嬰兒車停住。
「謝……謝謝……」女人邊喘氣邊以德語道謝。
「不客氣。」他回過頭,向來平靜無波的黑眸在看清女人的容貌時泛起了絲漣漪!
女人也驚訝得好半晌發不出聲音。良久,她才開口:「好久不見了。」
匡啷!
宋荔晨看着散落在腳畔的碎片,一時間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笨手笨腳得摔破盤子,胸口隐隐泛過不安。
怎麽連洗碗這樣的小事都做不好?她沮喪地想,同時蹲下身子收拾地板上的淩亂,卻又一不留神被鋒利的碎片劃破了指尖,鮮紅的血液冒出來,沿着指尖滴在地上。
傷口的細微刺痛,掩蓋不了心坎的騷動,莫名其妙的不安湧現全身,她沒由來地打了個冷顫。
有種不好的預感……宋荔晨阻止不了湧上心間的寒意,顧不得指尖上的傷口,她以兩手緊緊地環抱自己。
該不會是定維出了什麽意外吧?
她驀地想到身在德國的丈夫,在心底盤旋的不安開始肆虐,彷佛要證明她的臆測是正确的。她越想越不安,也不理地面上的碎片,急忙離開廚房,匆忙地拿過手機,微顫的指尖快速地在屏幕上點選了數字,正當要按下撥號的按鍵時,她猶疑了。
要是他正在忙碌的話,她豈不是騷擾他了?
而且,要是他真的出事了,她應該第一個接獲通知……所以說,一切都是她杞人憂天?
雖然理智叫她別太擔心,可是壓在心頭的不安始終未能減輕半分,她偏頭看一眼挂壁月歷,算着他離開多久了。
差不多兩個星期了。
因為怕耽誤他的工作進度,結婚多年來她不斷提醒自己萬別在他上班或出差時打擾他,加上兩地有時差的關系,她更是拚命按捺思念。
她怕,稍一不慎,會任性地要求他早點回來身邊。
從認識他便知道,他的世界廣闊得并非為她一人獨享,因此他的心思也不可能全部放在她身上,她只希望自己不是排在最末,偶爾……甚至能讓他只專注于她。
即使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她還是抱有這樣的幻想。
因為,她的世界,自六年前起便一直圍繞他打轉。
他,是她的全部。
或許,她要是懷了他的孩子,他便能多分一點時間給她,又或者她的世界會因為多出一個人而不再狹隘。
更重要的是,她真的很渴望有他的孩子。
只是她一直未能如願。
小手抓緊衣領,強大的無力感讓她不知所措。好一會兒,她深呼吸數遍之後,才折返廚房,繼續收拾殘局。
就在她忙碌的時候,胡定維打開了大門,詫異于室內的寂靜,他換過拖鞋後入內,經過廚房時,迅即看到背對着門扉蹲在地上的宋荔晨,只見她正在撿起地面上的碎片。
「怎麽了?」他迅速上前,抓住她兩手,放在她掌心的碎片因為他的舉動再度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呀……」明顯地被他突如其來的出現吓了一跳,她眨了眨大眼,不太相信他真的在眼前。「定、定維?」
「發生什麽事了?!」他凝視着妻子的小臉,眼尖地看到她白嫩手指上的血口。「受傷了?」
「呃……」力氣及不上他,宋荔晨抽不回受傷的手,吶吶地解釋道:「只是小傷口而已,剛才不小心摔破盤子……對、對不起……」
看到他逐漸鐵青的臉色,她不由得膽怯起來。
他一定覺得她很沒用。她難過地想。
胡定維微嘆一聲,小心地将她扶起來,拉着她步出廚房,讓她坐在沙發上後,他拿出藥箱,細心地為她處理傷口。
「還好傷口很淺,應該沒受感染,不過為了安全起見,待會兒還是去林醫生那兒檢查一下。」他吩咐道。林醫生是他們的家庭醫生。
「不、不用了……」她嗫嚅地說,但看到他堅持的神情,只好點頭,然後怯怯地問:「工作順利嗎?」
正在替她包紮的大手稍微停頓了一秒鐘,他随即恢複過來。「嗯。」
知道他不願多談,她再一次覺得自己被隔絕于他的世界外。「我……我沒料到你會忽然間回來……所以……」
他之前明明說要留在德國兩個星期,為什麽會提早回來?
「沒關系。」他将藥箱放在小幾上,大手輕輕撥弄她柔亮的發絲,黑眸認真地巡視小臉每個角落。
被他審視得極不好意思,兩朵紅霞飄上臉頰,她稍稍別開臉。「那……你應該很累了,我給你準備洗澡水好嗎?」
「待會兒吧。」他輕語。
每次的分離,都讓他有度日如年的感覺,看着她清麗的容顏因為他的注視而變得羞紅,心坎微微顫動,她的清純簡單能洗滌心靈,使他将工作中必須面對的爾虞我詐悉數洗淨。
為了不讓外邊世界的肮髒有機會污染她,他一直将她穩妥地收藏起來,期望她澄清的眼陣只容納他一人。
外邊所有風風雨雨,他都會為她擋下,不會讓她受到任何傷害,她只需要好好地看着他,成為他一人的公主。
因此,她也不需要知道他在外面遇到什麽人,發生什麽事。
一張豔麗的臉容瞬間浮現眼前,他一下子便将之掃去,兩手環上她的纖腰,低首吻上她微張的小嘴。
溫熱的舌尖輕柔地劃過口腔內每個細致的角落,兩手稍加用力,想将她揉進身體內。
宋荔晨怯怯地回應他的親吻,籠罩心窩的陰影被他的熱情掃走,小手揪住他的衣領,本能地發出誘人的嬌喘。
胡定維覺得分開一個多星期實在太久了,唇舌間是久違的甜美滋味,誘使他像個饑渴許久的旅人般不斷索取眼前的甘甜,大手熟練地拉扯她的上衣,潛入衣內,掌心直接撫摸柔嫩的肌膚,緩緩地摩挲。
「嗯……」她按捺不住地倒抽一口氣,他純粹的男性氣息更是肆無忌憚地侵襲她體內每個細胞。
大手握住了她的豐盈,感覺掌心下逐漸綻放的美麗,糾纏的唇舌緩緩往下移,在她纖細的脖子留下串串濕痕,舌尖不時來回滑動,耳畔缭繞着她從喉間發出的喘息聲,他向來抿緊的薄唇緩緩地揚起一絲淺笑,伴以牙齒輕啃她頸間敏感的肌膚。
「啊——」宋荔晨覺得強大的電流于體內肆虐,禁不住向後仰,也因此方便他繼續撫摸自己。
「定、定維……」她呢喃着。
聽見她的叫喚,正專心掠奪的胡定維擡眸往上看,映入眼簾的是她兩頰嫣紅的嬌媚模樣,欲望瞬間燒得更熾熱。他将她平放在沙發上,居高臨下地審視她,像君主飽覽自己的所有物般,露出滿意的微笑。
對,她是他的!
她因為他的撫摸而發出喘息,因為他的挑逗而臉紅嬌羞,她裏裏外外都為他一人獨有,沒有人可以見識到她此刻媚态!
胡定維黑眸微眯,迅速地解除了彼此身上的束縛,在她羞怯的合上眼之際,掌心再度覆上小巧飽滿的豐盈,指尖像彈奏樂器般有節奏地挪動,時重時輕地按壓,同時俯身在她耳畔輕聲吐氣。
「小晨,別合上眼。」他知道她害羞,可是他希望她能看着他,因為他好喜歡看見她的瞳心中只倒映着他的情景。
「啊……」她敏感得不住哆嗦,沒有聽從他的要求。
每次看到他眼中純然的欲望,她都有被焚燒殆盡的感覺,既是感到羞赧,也是怕被他發現自己也同樣渴望他的觸碰,因此她都合上眼,怕被他看穿。
殊不知,她的丈夫早就知曉她心中真實的想法。
他們互相吸引,當然渴望對方的觸碰,對于她希望他更進一步,胡定維了然于心,然而他也清楚她怕羞的個性,要是他明言了,大概會吓壞她。
細碎的吻落在她緊閉的眼簾上,他間或以舌尖輕輕挑弄。
「嗯……」搔癢似的親吻教人難以按捺,宋荔晨緩緩地睜開眼,對上他的黑眸,望見裏頭一閃而逝的狡狯,看見其中閃爍的火熱光芒,腹部不由自主地抽搐起來。
他懲罰性地咬了她的下唇,大手往下爬行,指尖來回輕撫已經泛着濕氣的蜜穴,長指不斷徘徊。
「啊……」她嬌喘着,察覺到來自體內深處的顫栗,那被占有充實的感覺如同烙印一般,使她本能地為他綻放出更誘人的姿态。
他的另一手探入她柔順的發絲,五指輕輕按壓,如同蝴蝶飛舞的輕吻同時落下。
宋荔晨邊承受他的啄吻,邊感到他的長指欺入腿間,那驟然被侵占的微微剌痛令她的眉心皺了起來。
「沒事的……」看到她因為疼痛而緊皺的柳眉,胡定維隐忍欲望,不敢移動手指半分。
他一直知道她嬌小得難以一下子承受他的占有,所以每次都先以手指讓她适應,然而多年過去,她依然像第一次般緊窒得令人難以相信,也令他對她多了一份憐愛。
借着蜜液的潤滑往前探索,嫩壁像是第二層肌膚般緊緊吸附他的手指,那被絞纏的觸感一下子便擊潰他所有的自制力,然而為了不讓她有任何不适,他還是咬牙強忍欲望,指尖移動的速度逐漸加快。
「啊呀……」如烈火般的歡快席卷了宋荔晨的感官,尖銳的快意湧上了心坎,使她本能地随着他的抽動而扭擺腰肢,藉以得到更多的快感。
看着她媚惑的姿态,那全然為他綻放的神情讓他驕傲得很。這是他最清純可愛的妻子,在他多年來的調教下,她已經染上了他專屬的顏色,由一株含苞待放的花蕾,慢慢綻開,吐露誘人的香氣……
越來越多的蜜液,使指尖移動得更順暢,聽見她斷斷續續的嬌喘聲,胡定維驀地抽出手指,她迅即發出帶有濃重失落的嗚咽。
為此,他難掩得意之色。
俯身吻住她微張的小嘴,唇舌霸道地糾纏着她,不容許她有一刻回避,激烈的換氣聲瞬間充斥一室。
兩手同時捧起翹挺的臀瓣,熾熱的欲望順着蜜液擠進花穴內,嫩壁迅速地吸附他,狂烈的快感襲來,不含一絲空隙的交纏教他難以按捺,只想盡快将她的甜美據為己有。
「啊……」他的巨大依舊令宋荔晨有種要被撕裂的感覺,在快意與微痛交織下,她的身體頻頻哆嗦,繼而牽扯出更強大的歡快。
「嗯呀……」
大手輕撫雪白的豐盈,掌心肆意地摩挲已經挺立的嫣紅,男性欲望迅速地抽動起來,肉體碰撞聲與熾熱的換氣聲交纏出一室的煽情,強烈的快感在瘋狂的肢體糾纏間迸發出來。
「唔……嗯……」
快感全面支配感官,誘使她像溺水的人,只懂攀緊眼前的他,弓身迎合他每次到底的抽送,媚眼半張地承受如同巨浪的歡愉。
在火熱交歡的同時,心頭隐隐浮現一張豔麗的容顏,胡定維怔忡了半秒,因為耳畔掠過宋荔晨嬌媚的喘息聲而清醒過來,洶湧的快意占據身體每個角落,他快速地挪動腰臀,徹底占有她。
短暫的分離助長了兩人的熱情,令室內的溫度不斷地升高,驅散了窗外驟然而來的寒風。
胡定維沒有安排休假,從德國返家後隔天,他便回到公司繼續工作,至今又過了兩個星期。
處理好因為出差多日而積壓的檔,他放下鋼筆,往椅背靠去,長指輕揉眉心。就在這松懈下來的瞬間,他又一次想起在德國偶遇的那人……他的初戀情人,嚴鈴。
他們在美國認識,是大學同學,最初只是互相欣賞,其後兩人都受到古昊書的邀請回國加入公司,成為密不可分的工作搭檔,更發展成為情人。
可是好景不常,他們因為一件小事起了争執,同樣好強要勝的兩人誰也不願退讓,最後她毅然決定分手,并回到美國。
在冷靜了一個月之後,他還是決定去美國試圖挽救戀情,怎知卻看到她親密地挽着別人,左手的無名指甚至戴上了戒指。
原來,她已經跟別人結了婚。
他懷着失落回國,不斷地以工作來麻痹自己,就在他以為快要失去生存動力之際,上天讓他遇到宋荔晨。
是她,讓他的生命回到正軌。
與她将近六年的婚姻生活,讓他幾乎已忘記以前發生過的片段,可是他竟然在德國和嚴鈴重遇。
盡管時間在她身上留下了些許痕跡,但她依然美豔如昔。
遇見她,讓多年前的回憶一下子湧入腦海,他想起兩人在大學校園發生的點點滴滴,曾經一同描繪的未來,戀愛時甜蜜嬉鬧的畫面,激情時火熱交纏的情節……剎那間一一在眼前掠過,但這些片段在下一秒就變得支離破碎。
嚴鈴大概是他見識過最聰明的女人,他們永遠有聊不完的話題,在工作上更是合作無間,為公司奠下了良好的基礎。
然而,現在回想這些也于事無補,他們曾經有過的交集早已中斷,即使重新遇見了,也只是漾開淺淺的漣漪,并不會引發出任何波瀾。
手機鈴聲突如其來地響起,令正在閉目養神的胡定維睜開雙眼,微眯地貓了瞄,雖然對于屏幕上顯示出的陌生號碼感到詫異,但是能夠得知他私人號碼的人為數不多,因此他沒有多想便接聽。
「Glenn,是我。」嚴鈴的嗓音傳進耳內,也讓胡定維想起自己在德國遇見她時将手機號碼給了她。
「有什麽事?」他問,相較于不久前遇見她時湧現的詫異,現在的語氣沒有絲毫起伏,平淡得很。
「現在方便見面嗎?」嚴鈴問。
「不可以在電話裏談嗎?」他回應。不知怎地,他有點排斥跟她有太多的牽連。
也許,他還未完全放下當日她首先背叛了自己的情感。不過他并非惱怒或不想放手,只是覺得他們應該先處理好彼此的關系後,再各自展開新生活。
「……我想當面跟你說。」她沉吟了數秒,又道:「真的不可以嗎?」
聽見她泛着絲絲哀求的語調,他終究是心軟了。「好的,待會兒在餐廳見面吧。」
他說出了約定的地點時間後,便挂線了。
這麽說來,她從德國回來了?結束對話後,胡定維并未立刻投入工作,反而回想着剛才嚴鈴的一字一句。
她的語氣……好像隐隐帶有一絲憂慮。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他不由得感到些許不安,對于自己竟然為了宋荔晨以外的人而心軟,有種對不起她的感覺。
他再度埋頭于工作中,之後依約前往餐廳,只見嚴鈴已坐在裏頭,貌似等待了一段時間。
他拉開椅子,先跟随之而來的服務生點了一杯黑咖啡,才轉向她問:「等了很久?」
嚴鈴搖頭。「不,剛到不久而已。」
望向俊美如昔的他,她并沒有忽略到他左手無名指的指環。
她從來沒想到會在德國重遇他,然而那次的重遇,讓她發現自己對他的感覺從來沒有改變過。
那天,借着感謝他以及敘舊的名義,他們聊了一個小時,她因此得知他結婚接近六年,而且是在他們分手後不久的事。
他從來就不是那種随性的人,他們交往了八年,她不認為他可以一下子放下這段感情,可想而知,他是為了遺忘她另結新歡的傷痛而随便跟別人結婚。
所以,她打算将他搶回來。因為她深信自己才是最适合他的女人。
「什麽時候回來的?」
胡定維本來想直接問嚴鈴找他是為了什麽事,可是又覺得這樣子太直接了,或許會令她感到尴尬,因此先寒暄一會兒。
「三天前。」嚴鈴說。
「你的孩子呢?他在德國?」因為沒見到上次嬰兒車內的男孩,記憶中孩子好像五歲了,他遂問。
「不,他在酒店,有服務員照料。」她回應。
「嗯。」他點了點頭。「這次回來是旅游,還是定居?」
「定居。」她停了一會兒,又道:「我已經跟老公離了婚。」
「咦?」胡定維有一刻的驚訝,上次他并沒有問及她的婚姻情況,但當時她手上仍然戴着戒指,可是……目光自然地貓向她指間,戒指的确不見了。
「其實我去德國是為了散心,他外遇了。」
之前重逢時,她沒有透露自己的情況。「不過我抱着最後一絲希望回去美國,結果他連一點愧疚也沒有,所以我們簽字離婚了。」
「不好意思。」他道。
她搖頭。「沒關系,我反而有松一口氣的感覺,其實我一直都知道他在外邊有女人,只是裝作不知情。反正就是離婚,也沒什麽大不了,所以我回來了,找你也是想看看你有沒有可能給我找一份工作。」
「這……」胡定維有些猶疑了,他并不懷疑嚴鈴的能力,對于要安插一個人進公司更是易如反掌,可是直覺告訴他最好不要應允。
「我知道這不合規矩,但我現在最需要的是工作,我要賺錢養孩子,為了盡快跟他離婚,我放棄了贍養費,所以……我很需要錢。」她解釋,情急下握住了他放在桌面上的左手,同時遮掩了婚戒剌眼的光芒。
她的手指碰上他的剎那間,胡定維感到不自在極了,幸好服務生及時端來黑咖啡,他不着痕跡地移開手,拿起杯子。
「這方面……我可以看看旗下有沒有子公司有空缺。」畢竟是一場相識,他也不好拒絕,而且她有這方面的才能,給公司留人才是他首要考慮。
子公司嗎?嚴鈴沒有表露出任何不滿,以她的才幹,跟胡定維平起平坐也是綽綽有餘,不過她回來的目标并不是工作,而是要跟他重修舊好。
所以,不急于一時。
沒有留意到她的打算,片刻之後,胡定維借口要回公司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