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理還亂

第58章 他們的過去

一□□九年的夏天，被德姆斯特朗退學的蓋勒特格林沃德來到了戈德裏克山谷，他來到這個佩弗利爾三兄弟中唯一有記載的墓地，尋找死亡聖器的秘密。

他沒想到的是，他在這裏找到的不是稱霸世界的助力，而是一生的牽挂。

就是在這裏——戈德裏克山谷，十六歲的蓋勒特格林德沃通過他的姑母巴希達的介紹，認識了十七歲的阿不思鄧布利多，開啓了這場跨越一個世紀的愛戀。

兩個同樣才華橫溢的巫師相見恨晚，他們一起談天說地，他們一起針砭時弊，他們一起展望未來，他們一起制訂他們的宏偉計劃。

在他們聊天時，總有新的火花在不斷的碰撞中産生。當他們有了什麽新的點子，一定會迫不及待的和對方分享。

他們總是心有靈犀、充滿默契，正因為如此，當蓋勒特在阿不思眼中發現濃厚的愛戀之時，并不覺得有絲毫的驚訝。反而，一種理所當然的感覺讓他的眼中泛出笑意。

雖然他并不覺得愛情有什麽好，但如果那個人是阿不思的話，勉強做戲也是可以的。于是，蓋勒特笑得一天比一天溫柔，說話一天比一天體貼，阿不思也變得一天比一天順從。

蓋勒特得意地看着一些以前阿不思不會同意的計劃一項一項的通過，覺得愛情這東西也是有點用處的。

但變故總是突如其來！蓋勒特一直不喜歡阿不思那雙只會拖後腿的弟妹，但也從沒想過殺死他們！當阿利安娜倒下的時候，他驚慌失措的逃走了。

當他多年之後回顧這一幕，卻苦澀地發現他逃避的不是阿利安娜的死亡，而是阿不思的藍色眼眸。

他開始獨自踏上他們計劃好的旅途，久違的寂寞開始侵蝕他的心，但計劃完成的興奮很快就沖淡了這種感覺。

更何況，他想阿不思一定會來的，當他發現他為了他們的計劃做了多少的時候，他會看清什麽是真正重要的，然後回到他身邊。

當他成立聖徒時，阿不思沒來；當他成為黑魔王時，阿不思沒來；當他發動戰争時，阿不思沒來。當他立于世界之巅時，阿不思來了——來與他決鬥，為那些他們曾經決意統治的麻瓜。

蓋勒特同意了決鬥的申請，他在心中告訴自己，如果贏了就把阿不思帶在身邊，再不分開。他信心滿滿地赴約，卻敗得一塌塗地。

當他立于阿不思對面，看着那個人充滿冷漠的眼眸時，他才恍然發現距離他們上次見面已經有将近半個世紀的時光了。

他們曾經一見如故，曾經相交莫逆，曾經惺惺相惜，而今，他們站在黑白兩端，向對方舉起魔杖，準備生死相搏。

他心甘情願投入牢籠，為了贖罪。因為戰争？蓋勒特隔着窗戶上的栅欄望着星空。也許，是為了那個十六歲的夏天，死在他手下的少女。也許，只是為了在那個夏天，因為他的逃避而心碎的少年。

在紐蒙迦德之中，蓋勒特不可避免的像所有人被關入監獄的人一樣回顧自己的一生。他回想自己在德姆斯特朗的學生生涯，回憶自己帶領聖徒征戰四方的領袖事跡。

然後他想，也許他這波瀾壯闊的一生中最快樂的就是十六歲時的那兩個月，有志同道合的夥伴，有旗鼓相當的朋友，有真心愛慕的戀人。

後來，忠心的聖徒們帶來消息，英國也出了一個黑魔王。蓋勒特沉思了整整一夜，皺着眉召喚來了即将涅槃福克斯。讓他安心的是，阿不思終究是收下了這份禮物。這個時候距離他們相識已經過了整整七十年！

第二年，蓋勒特在紐蒙迦德聽聖徒說，在收下福克斯之後，阿不思鄧布利多組建了一個對抗伏地魔的組織，将其命名為鳳凰社。蓋勒特沙啞的笑着，淚水從已經混濁的雙眼中流出來，似乎洗清了裏面的污濁。他滿足的嘆出一口氣，雙眼重新變得明亮，身上好像又能找到那個十六歲時肆意大笑的少年的影子。

在與阿不思相識快一個世紀的時候，原本準備這麽抱着愧疚和遲來的愛戀在監獄中死去的蓋勒特格林德沃見到了莎碧娜格林沃德。

誰能猜到，在所有聖徒都已經心灰意冷的時候，竟然還會有人走進這間監獄。他漠然地看着這個站在他面前，自稱是他的祖先的女巫。也許五十年前的他會對穿越時間的魔法感興趣，但現在的他已經對什麽都不在乎了。他漠然地聽着這個女巫口中的故事，漠然地任由她利用他們之間的血緣關系聯絡聖徒。

他不在乎他們利用他的名義命令聖徒，分不清首領的蠢貨沒有需要關心的價值。

直到他們口中提起霍格沃茨，他驀然警惕，這一生之中，他唯一放不下的也不過就是那一個人。他擁有他的愛戀，他的敬佩，他的愧疚，以及他最美好的回憶。

他開始想辦法避開那兩個巫師，自己聯絡下屬，停滞了半個世紀的聖徒，終于又開始了運轉。

千年前來的巫師，用聖徒的力量安排的身份證明，突然被繼承的普林斯家族……一條條消息被秘密的送到蓋勒特格林德沃的手裏，普林斯、格林沃德，蓋勒特瞥了一眼剛被送到貝拉特裏克斯萊斯特蘭奇，再加上布萊克……難道是因為薩拉查斯萊特林？！

各種猜測在蓋勒特的腦子飛快的旋轉着，他可不覺得這個開啓斯萊特林護短先河的黑巫師會對對抗他唯一的後代的白巫師有什麽好感。

他會想着那天聽到的談話，九月、霍格沃茨……他眯起眼，傳令下去嚴密搜查今年入學的新生。九月一過，很快就傳回了格蘭芬多繼承人出現的消息。

蓋勒特待在他自己修建的監獄中若有所思，身為格林沃德這一代的家主，他很清楚的知道格林沃德和格蘭芬多的關系。如果不是薩拉查斯萊特林，而是戈德裏克格蘭芬多的話……蓋勒特難得猶豫了。他走出紐蒙迦德的頂層，看了看那個被關在自己樓下的布萊克，這好像能證明這些人對那個伏地魔沒有什麽好感。

兩個月後，蓋勒特跟着畢維斯——他猜測對方姓布萊克——帶着貝拉特裏克斯一起悄無聲息地來到英國，入住普林斯莊園。

聖誕節的時候蓋勒特趁着忙亂，渾水摸魚地寄了一張紙條給阿不思鄧布利多——藏在莎碧娜格林沃德寄過去的那份禮物裏。

三強争霸賽結束的那個夜晚，蓋勒特敏銳的意識到有事情要發生了。畢竟，蓋勒特躺在床上，閉着眼睛想，那種被人窺視的感覺已經維持了整整一天。等到那種感覺消失，他睜開雙眼，慢悠悠的走向關押貝拉特裏克斯萊斯特蘭奇的房間。

第二天，發現貝拉特裏克斯逃走了的畢維斯黑着臉看着蓋勒特格林沃德。他們都低估了這個第一代黑魔王。從一見面，他就在示弱，偏偏身體破敗，魔力衰退都是真的，但沒有一戰之力絕對是假的——如果沒有能全身而退的實力，他怎麽敢走着一步棋！

蓋勒特淡然的笑了笑，只論魔法能力，退離巅峰的他比不上這些人，但論起掌控人心，這裏的所有人都比不上他。

莎碧娜惱怒地眯起眼，他們都被蓋勒特是阿不思鄧布利多手下敗将的事遮了眼，忘了他們也曾勢均力敵！更何況，莎碧娜冷笑着問：“身體調養的差不多了吧？”

蓋勒特從容不迫地說：“既然祖先大人需要我效力，我自然是要想辦法充實自己，免得在朋友面前給您丢臉。”

戈德裏克贊賞地看着蓋勒特，他與伏地魔不同，并不在乎別人的眼光。無論你是高看他還是低看他，他自有一套達到目的的方法。戈德裏克辛辣的點評道：“跟你比起來，伏地魔還沒長大呢！”

蓋勒特眯着眼笑道：“多謝格蘭芬多族長的誇獎。”

戈德裏克不在乎他的心思，笑着說：“你回答我一個問題，我答應你一個條件。格林沃德家族為什麽搬到德國去了？”

蓋勒特眼神一動，知道自己低估了戈德裏克格蘭芬多。他揣摩了一下這句話，一個條件，而不是一個要求，看來為他們做事就是底線。但是，他答：“在這千年中，有一段時間黑巫師猖獗，白巫師勢弱，格林沃德一族夾在其間兩廂為難，于是遷族到了德國。”他停頓了一下，“我要見見……他。”

“怪不得黑魔法比白魔法的傳承完整。”戈德裏克點點頭，“可以，這個月之內就讓你們見面。”

蓋勒特貪婪地看着這個人，他老了，赤褐色的發絲變成了銀白色，但藍色的眼眸一如既往的明亮。

“我以為……”鄧布利多想起在哈利記憶裏看到的那個骨瘦如柴的老人，“你現在比我想象的要好得多！”

蓋勒特坐在對面，驚喜地看着率先開口的阿不思鄧布利多，“阿爾……”

鄧布利多臉上的表情一僵，他開口道：“別這麽叫我，蓋……勒特。”

蓋勒特在沙發上正襟危坐，“阿不思，你……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地方嗎？”

阿不思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臉上挂上了從容的微笑。

回到德國之後，蓋勒特光明正大的召見了所有聖徒，正式宣告了莎碧娜格林沃德的繼承人身份。

學期末的時候，蓋勒特格林沃德收到了決戰的消息。

莎碧娜格林沃德無語地看着自家萎靡的後代像重新活過來一樣，以最快速度跑去了霍格沃茨。

校長室裏，蓋勒特看着悄悄進來的哈利波特一臉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他對着這個阿不思很喜愛的學生，慈愛地說：“這次我和你們一起去。”

哈利下意識的向斯內普求證，斯內普黑着臉點點頭。

哈利不情願地撇撇嘴，拿出赫敏和羅恩的頭發，然後驚訝的發現，斯內普教授很是尊老的主動喝了有赫敏頭發的複方湯劑！

蓋勒特玩味地挑挑眉，覺得哈利波特看他的眼神簡直就像是在挑剔自己的繼母。

哈利波特畢業的那一年，鄧布利多笑着對蓋勒特格林德沃說：“我打算去豬頭酒吧坐坐。蓋爾，你去嗎？”

蓋勒特受寵若驚地點點頭，“當然，阿……阿爾，我很樂意！”

當然，後來就算蓋勒特挨了一頓揍，阿不思鄧布利多的退休計劃卻還是推遲了。他從校長卸任，樂呵呵地當起了白魔法教授。蓋勒特只好欲哭無淚的等到愛瑪黎絲格蘭芬多畢業，才終于能開啓那個推遲了一個世紀的旅行計劃。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特別難産，是我寫過的最難産的一章！蓋勒特格林德沃在哈利波特正文裏的線索太少，羅琳在采訪中給出的性格又太鮮明——我希望這章沒有OOC，希望我寫出了想要表達的那種感覺。蓋勒特格林德沃始終覺得阿不思鄧布利多是特殊的，但他一開始的确不愛他——或者沒有那麽愛他。他是在監獄裏，在一遍遍的回憶之中愛上了阿不思。這是我的揣測，歡迎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