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十分有原則
“維蘭?”元帥大人的眼底劃過一絲驚訝。平日裏衣着得體端方嚴謹的人此刻渾身濕漉漉地出現在自己面前,用一雙同樣濕漉漉的眼睛看着他。讓他莫名覺得有種奇怪的感覺在心底泛起,忍不住避開了對方的視線。
窗外的雨噼裏啪啦地下着,強風卷着雨絲席卷過來。維蘭皺了皺鼻子,側身打出一個噴嚏,然後有些不好意思地望了過來。
弗萊立馬反應過來。
他剛才在幹嘛?竟然對着人走神了?
難道真是年紀大了,連注意力都不如當年了嗎?
可是他才正值壯年……
懷揣着複雜心情的大齡剩A一把抓住同僚的胳膊,一點也不溫柔地将人拉近了屋內,“你怎麽淋成這樣?”
“沒想到今天會下這麽大的雨。”一進室內,維蘭就感覺到溫度瞬間上升了許多,整個客廳裏都暖融融的,窗外的暴雨聲被阻隔在厚實的大門外。
弗萊把人摁在了沙發上。
“這場雨确實挺突然的。”弗萊轉身倒了一杯熱水,放進了維蘭手裏,“所以假期還是待在家裏最省心,至少不會被淋成落湯雞。”
“落湯雞”維蘭茫然地點點頭,總覺得元帥講的每句話都好像很有道理。
頭上一重,原來是弗萊不知什麽時候拿出一條幹毛巾,蓋到了他的腦袋上胡亂擦了幾下。
雖然淋了雨顯得有點狼狽、但是依舊十分有型的黑發,在元帥的手掌下,徹底崩盤成一頭亂發。
維蘭低着頭,盯着幹淨地板上被自己踩出的兩個髒兮兮的水印子,腦袋一片空白。
弗萊的手掌很寬,力道也跟溫柔搭不上邊。被打濕的黑發溫順地在他的手下扭曲環繞成各種形狀。維蘭覺得整個腦袋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
紅暈從耳根處蔓延開來,隐隐有向臉部延伸的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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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嗎?”弗萊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維蘭下意識地搖頭。
“別亂動。”元帥的聲音很冷酷,“不要仗着年輕就淋雨。”
就算是體質強悍的Alpha也是會生病的!
“我的被子被雨淋濕了。”也許是弗萊的掌心太溫熱,維蘭的語氣裏帶着一股不怎麽明顯的委屈,“你這邊有多餘的被子嗎?”
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我會洗好曬過之後再還回來的。”
察覺到給他擦頭發的手已經停了,維蘭于是揚起腦袋,看到了弗萊好笑的神情。
“沒有被子蓋了?哈哈哈哈哈這可真是一件令人頭疼的事。”
維蘭:“……”
弗萊放下手裏的毛巾,大喇喇地坐在了維蘭的旁邊,“我這邊是有多餘的被子。”
維蘭的眼睛亮了一下。
“不過……”弗萊翹起一條腿,說:“它們在櫃子裏放了好幾個月,現在估計都快發黴了,不曬曬根本沒法蓋。”
維蘭失望地垂下眼睛:“那我還是回去想想其他辦法吧。”
“回去做什麽?外面雨這麽大,氣溫降得厲害,別回去了,這幾天就睡在我這兒吧,反正我的被子夠大,多你一個也沒問題。”
弗萊對于有好感的朋友向來是很大方的,所以一想到維蘭今晚可能會孤零零蜷着身體在床上瑟瑟發抖的樣子,他立馬就下定了主意。
——都是Alpha,擠一擠根本不算什麽?更何況,他家的床睡上三個人都不會擠,兩個人完全是綽綽有餘。
肯因裏老元帥和加爾斯将軍曾經也是睡一條床鋪的交情,西雅教授和加爾斯夫人更是多年的至交好友,而這份情誼也将延續到他們這一輩。
“……睡,睡這裏?”維蘭面無表情地看着他,綠眼睛裏一片幽深。
弗萊一把攬住他的肩膀,“是啊。記得你小的時候,我還抱着你睡過一次,哈哈哈你還把口水糊我臉上了。”
維蘭:“……”并不記得這回事,而且完全不好笑。
“現在……嗯,我看看。”弗萊元帥忽然伸手挑起維蘭的下巴,仔細瞅了瞅,故作嚴肅道:“牙長齊了,應該不會流口水了。”
維蘭:“……”
維蘭是一個有原則的Omega,面對無證據的指控,他從來都不屑辯駁!
“這麽大雨別來回折騰了,我樓上有未拆封的睡衣,你先去洗個澡,把濕衣服換了。我去幫你把睡衣拿下來,然後煮點吃的。”
“今晚……我們睡一起?”維蘭的聲音有些飄。
弗萊“嗯”了一聲:“我們都是這種交情了,一起睡吧。”
雖然在赤焰星的時候兩人交情不深,但自從維蘭搬來這裏後,他們碰面的幾率直線上升,不僅會去對方的家中蹭飯,早上醒來還會朝着遙遙相對的卧室打招呼……在元帥看來,他們已經是關系非常親密的友人了,而維蘭雖然話不多,但是元帥能感覺到自己也是被對方放在心上的。
維蘭的大腦一片空白!
他是一個有原則的Omega,怎麽能在沒有締結婚約的情況下,就跟Alpha睡一張床、蓋同一條被子?
可是……弗萊說得也沒錯,他們已經是這種交情了,該做的不該做的通通做過了,睡一起……應該也不算什麽奇怪的事情?
“還是說……你不習慣跟別人一起睡?”弗萊發現了他的遲疑。
維蘭眨了眨綠眼睛,雙目失焦地搖搖頭。
弗萊笑了笑:“那快去洗澡吧,別着涼了。”
維蘭停頓了幾秒,然後聽到自己飄忽的聲音響起:“……好。”
——蓋在紙片上的婚戳只是形式,刻在身體裏的才是真戳。
所以他依然是個很有原則的Omega。
維蘭一臉嚴肅地站起身,弗萊也跟着站起來。
在弗萊的帶領下,維蘭很快就到達了二樓主卧旁的衛生間,看着盥洗鏡裏兩耳紅通通的自己,他終于忍不住捂住了臉。
——他要和自己的Alpha一起睡覺了。
雖然聽起來這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但他總覺得哪裏不太對。
一定是太緊張了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