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醉酒 (1)
沐文白看見趙希風笑的如沐春風, 她面部表情抽了抽, 這人有點...陰魂不散啊!
趙希風妥帖行禮, “見過世子, 見過沐姑娘。”
沐文白點點頭, 封行陌聽說了一些事,便招呼趙希風趕緊過來,兩個男人說起話來因沐文白在場稍微有些避諱, 沐文白懂,便朝封行陌行禮。
“音音應該快練完了, 我先去找音音,世子不用擔心文白。”
封行陌颔首,但也讓寰兒跟着沐文白, 很快,沐文白來到宋曲音所在的房間外面,房門緊閉,沐文白也不急,她坐在院落亭子裏, 細細品着茶,等着宋曲音出來。
故宋曲音一出來, 就看見着月白色長裙的姑娘眉眼溫和, 動作緩慢有矩帶着茶水。
當真是美人坐上斯,我等唯仰慕的美景。
宋曲音笑了,走到沐文白跟前道,“小白, 你過來了。”
宋曲音不驚訝沐文白怎麽知道她在世子府。
沐文白一看到宋曲音,先是上下打量宋曲音,見宋曲音身體具佳,因剛跳完舞,臉色紅潤白嫩,頗有深閨嬌女之感。
“啧,沒想到鎮西世子這般有心。”
“小白...”
宋曲音聽出沐文白口中打趣的韻味,臉色更紅,嬌滴滴反駁一下,沐文白笑的合不上嘴。
這時寰兒也還插嘴道:“小姐,世子說如果您剛跳完舞,喝姜茶,還要披上披風,暮秋已至,初冬未遠,還請小姐未傷寒可好。”
寰兒手中端着一杯姜茶,話說的圓滿通透。
沐文白眼神落在姜茶之上,在落在宋曲音身上,意味深長笑起來。
Advertisement
寰兒見宋曲音沒有接過去,便又把姜茶朝宋曲音遞了遞,宋曲音就在沐文白打趣的笑臉中把姜茶一口悶。
“你回去告訴你家世子,說我已經喝下,日後就不要這般瞎費功夫。”
“不不不。”寰兒連着說了三個不字。
“小姐,世子知道您會這麽說,所以世子讓我告訴您,這茶本就是為小姐特意準備,說的上麻煩,況且只要小姐身體好,對于世子來說什麽都不是瞎費功夫。”
“......”
油嘴滑舌,膩歪的很。
宋曲音穩了穩心神,揮揮手,“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寰兒點點頭退下下去,宋曲音有些無力坐在沐文白對面。
沐文白看着紅潤臉頰的宋曲音,這小妮子怕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被封行陌養的極好,以往見她都是有氣無力,整個人有種說不出來的頹廢感。
但現在不一樣了,她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勃勃生機的韌性,野蠻生長,肆意成長。
“音音啊,你這一年過得可着實有趣。”
宋曲音瞟了一眼沐文白,嘴巴嘟嘟:“你就別打趣我了,我現在連楚府都回不去,哪有趣了。”
“楚府回不去,我看着世子府可是十分歡迎你。”
哼,小白的嘴從來就不饒人。
“小白,我讓你辦的事情怎麽樣了?”
宋曲音說起正事,沐文白表情也嚴肅起來,她喝完手中最後一點茶,才開口說道:“音音,我去了藏文閣。”
宋曲音屏住呼吸,翹首看着沐文白。
沐文白眼色沉重,“這個消息對你來說一點都不友好。”
她猜到了,不然外祖母也不會那麽急切阻止她們跳舞。
沐文白附在宋曲音耳邊一點點說着,只見宋曲音的丹鳳眼慢慢染成一層驚訝思議與可怕。
大廳那邊,待沐文白走之後,趙希風随便挑了個位置坐下去,翹着二郎腿,頗有纨绔子弟的感覺。
“你那天跟着沐文白,後來發生什麽事情了,左桉去找都沒有找到你。”
那天夜裏,趙希風奉命去盯着沐文白,她看見沐文白走進藏文閣裏,之後......
趙希風放下茶杯,“臨時有事,我把将沐文白打昏帶走,左桉來找怎麽能找到,小爺我的輕功也不是吹得好嗎?”
趙希風不喜打打殺殺,但心裏門清,總的有些自保的手藝,故此他學了輕功,輕功倒也是一絕,來無影去無蹤。
“那你可查清楚了?”
趙希風心中一緊,他擡頭看着封行陌。
“查清楚出了,只要你這樣做值得嗎?”
為了一個女人,把自己搭進去,趙希風從來不認為封行陌是個愛.色之人,他寡情的厲害。
封行陌嗤笑一聲,“等你失去的時候,你就知道值不值,可是那個時候就太晚了。”
他已經經歷過一次,這次他要趁着事情還沒有發生就擺平一切,給她鋪好前路,讓她走的順風順水。
趙希風想到一人,那人清冷孤淡,可偏偏引着他的心。
趙希風将自己知道的全部托盤而出,封行陌聽着,腦海中彙成一個密密麻麻的大網。
晌午,寰兒過來請沐文白和宋曲音前去前廳用膳,沐文白沒有推脫,告知寰兒她和宋曲音很快就過去。
“這世子對你可不是一般的好啊。”
宋曲音眉頭輕皺,是,封行陌這一輩子對她的确要好的多,可是上一世的噩耗有時還會盤旋在她的腦海,她走不出來。
“音音,這人要往前看。”
沐文白瞥了一眼宋曲音,手中拿着百裏香的花枝。
宋曲音鄭重其事點點頭,沐文白也不再逼宋曲音,很快,二人來到前廳,趙希風一臉賣乖的看着她倆。
“你們終于來了,你們不來,這世子都不讓動。”
趙希風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他會說話,可說出來的話不知道有幾分真幾分假,可不得不說,他說出來的的确很讓人喜歡聽。
宋曲音笑笑,入了席,她原本想坐在趙希風跟前,但沐文白卻搶先坐在趙希風跟前,她無奈只能坐在封行陌跟前。
封行陌對此倒是滿意,開了嗓:“大家吃飯吧。”
這飯用的也是有幾分詭異。
四個人,趙希風打着場面不讓場面冷下去,便時不時開口說話,但更多的他問的是沐文白,沐文白內心不是很想搭理這個虛僞的人,可她也懂,趙希風這麽做事為了什麽。
沐文白便有一搭沒一搭應着,封行陌金口難開,動着筷子給宋曲音夾菜,宋曲音有些緊張,小白和趙公子還在,你怎麽可以堂而皇之給我夾菜,會顯得很親密好不好?
宋曲音趁趙希風跟沐文白說話空隙,就撇撇他們二人神态,但他們二人好似沒有看見,繼續說着他們話,甚至連多餘的眼神沒有留給她。
好吧,可能是她想多了,夾菜而已。
下一刻,封行陌又給宋曲音倒了一杯果汁,親手端過來遞給宋曲音,這下那邊兩個人看了一眼她們,宋曲音趕緊接過來,他們又若無其事挪開眼睛。
宋曲音膽戰心驚喝下去,封行陌手就覆在宋曲音後背。
昨夜的事情浮現在宋曲音心頭,宋曲音後背顫動一下。
耳邊是封行陌蠱惑人心的聲音:“吃個飯而已,別緊張。”
有你這麽個陰晴不定的人在身邊才緊張好嗎?
宋曲音未動,封行陌身子退回去,這時趙希風終于找宋曲音說話。
“宋小姐,你聽過沐姑娘彈琴嗎?”
沐文白會彈琴,還非常好聽,宋曲音見沐文白瘋狂的給她使眼色,示意她說不知道,不知道。
于是宋曲音果斷的說:“我聽過,還很好聽。”
“你看,我就說你會彈琴,吃完飯給我們彈一首不行嗎?”
宋曲音呆愣住,剛剛趙希風撒嬌的語氣與封行陌頗有幾分相似,不愧是好兄弟。
沐文白扶額,剛才音音一定是故意的!
宋曲音眨眨眼,對呀對呀,我就是故意的!
“如果趙公子不嫌棄,一會就當是小女子獻醜了。”
這頓飯就這麽敲定下沐文白一會彈琴之事。
用過煩後,封行陌将他們三個人來到書房內,他們被安排做好,封行陌就拿出一把古琴出來。
沐文白一看見那琴眼睛直冒光。
“這可是百葛西百老在世所用的那把琴?”
宋曲音對琴不是很懂,但是她知道百葛西百老,他是鳳朝史上有名的大文人,前後開創近十幾首有名的樂曲,皆流傳至極,現在大街小巷還在唱着百老的《月光吟》,而他所有變化曲調皆用同一把古琴彈奏出來。
但是百老在世時,還先後提出百年政變,為國家興盛奠定了基礎。
封行陌點點頭,“沐姑娘好眼力。”
沐文白手幾乎接近顫動坐在椅子上,當她手覆蓋在古琴上時,上眼臉突突跳了幾下,她盡可能控制自己力道。
于是,一陣悅耳的琴樂從沐文白手中跑出來,纖纖玉手波動琴弦,少女閉眼感受,她的身上散發出神聖的光芒。
宋曲音腦海中有了一個想法。
趙希風卻偷偷靠近封行陌,在封行陌耳邊說:“要是我能是她手中的琴弦就好了,這樣她一動,就能感受到我熾熱的情感。”
封行陌斜視趙希風,後挪開眼睛,道:“嗯,你知道沐文白什麽時候會喜歡上你嗎?”
趙希風樂了,看看,你也看出來沐文白會喜歡上本公子了吧。
封行陌:“大概她眼瞎的時候。”
趙希風:“......”
真想打死眼前的人,會不會說話!!
宋曲音撇了一眼竊竊私語的兩個人,不懂,又轉過頭來欣賞沐文白。
一曲終了,沐文白停下手,眼睛緩緩睜開,裏面有細碎的光芒,眼眶也濕潤幾分。
對于一個琴師來說,一生能用百葛西百老的琴彈奏一首曲子,應該了無遺憾啦吧。
之後宋曲音便開始犯困,沐文白也不方便再打擾了,跟封行陌說要告辭。
宋曲音在沐文白耳邊說了幾句話,沐文白神色變了變,她看着宋曲音,欲言又止。
宋曲音卻握住沐文白的手,讓沐文白好好考慮考慮,沐文白沒再說什麽,轉身登上回去的馬車。
宋曲音目送沐文白的背影,她希望小白可以從自己世界走出來,但這并不容易。
沐文白一走,趙希風也打了聲招呼走了。
宋曲音則跟封行陌說了幾句話開始去練舞。
今日一過,距離下次比賽還有五天。
夜晚,宋曲音收到沐文白給她的信,她看完信上的內容笑了。
後她又招來寰兒,問封行陌睡着了沒有,寰兒說:“世子下午去了太子那裏,現在還未就寝。”
“嗯。”
之後夢枝給宋曲音準備衣裳,宋曲音打算去找封行陌。
書房內,封行陌看着西夏邊疆傳來的軍報,臉上陰沉一片,他那個好弟弟真是待不住啊!
門被叩響,封行陌知道是宋曲音後便将宋曲音放進去。
宋曲音微微行禮,“世子,過些時日便就到樂女最後一場比賽,我得離開。”
封行陌點頭。
宋曲音繼續道:“世子,離開時外祖母一定會想方設法把我帶回去,到時候一定一片混亂,所以世子你現在就讓我出去吧。”
“這樣到時會出事也不會連累你們鎮西王府。”
宋曲音沒有辦法想象離開那天是個什麽光景,如果因為她而将封行陌徹底拉進來,她覺得她對不起封行陌。
封行陌聽完宋曲音所說的話,沒有感到什麽意外,臉上不喜不怒,平淡分析。
“宋姑娘,我想你搞錯了一件事,我從楚府将你擄走時便已經被扯了進來,現在抽身已經來不及了。”
宋曲音低頭不說話。
“宋姑娘,這些時日你就安心在我這裏住着,在比賽前一天回去是萬萬不可能,但是你放心比賽當天我一定将你平安送達比賽現場。”
封行陌的話帶着篤定,宋曲音沒由的就想相信封行陌。
可事情不可能一帆風順,這個過程真的好難好難。
“姑娘不用覺得過意不去,這一切都是我封某自願的。”
自願而為,無所想圖。
宋曲音擡眸看了一眼封行陌,可那一眼,宋曲音心頭猛然皺緊。
宋曲音嘴巴動動,道:“如果世子未來有什麽需要我幫助的,我一定竭盡全力。”
沐文白說的對,有些時候人就應該往前看,那些事已經發生在前世,這一世的封行陌什麽都沒有對她做,沒有傷害她,沒有威逼她,她不應該将上一世對封行陌的厭惡帶到這一世來,況且上一世封行陌也沒有怎麽傷害她,只是将她養成金絲雀罷了。
“這個好說。”封行陌浮上一個深長連綿的笑容。
宋曲音見封行陌書桌上還攤着卷紙,她便不再打擾,從書房退了出去,封行陌這次也沒有攔。
宋曲音帶着夢枝繞過兩個轉角,突然聽見左桉聲音傳來。
“世子知道宋姑娘被困在楚府幾天不曾用過吃食,心中着急,才兵走險招,以少勝多打了一個漂亮的翻身戰。”左桉對着寰兒洋洋得意說,寰兒看不得左桉那得意模樣,寰兒總覺得洋洋得意的左桉就像一個大公雞。
“但是世子還是受傷了,幸好傷的不重。”左桉最後說了句。
“哎,咱家世子就是對宋姑娘上心,那天夜裏雖被宋姑娘傷了心,回來喝的酩酊大醉,但是第二天接到戰報,已經不動聲色領兵出發,出發前還告訴我要私下照顧好宋姑娘。”
寰兒口中的那天宋曲音知道是哪天。
“可誰曾想,世子一走,宋姑娘也就出事了呢。”
宋曲音聽的心裏不得勁,好像封行陌在她背後做了許多,可那些她都不知道,而封行陌也沒有打算告訴她。
宋曲音想到她剛醒來那天,封行陌對她說的第一句話是:“我不是毀約來見你,你不要對我厭惡,遠離我。”
小心翼翼哪裏是封行陌的作風,宋曲音心微疼,她扭頭去看水榭裏的漣漪,漣漪一圈圈蕩開,宋曲音才覺得那心痛微微散去。
“小姐,我們...”
宋曲音沉了沉,“走吧。”
夢枝沒有多問,跟着宋曲音從另外一旁走掉,左桉和寰兒不知道宋曲音聽見,他們還在交談着。
回去後,宋曲音看着桌子上擺的瓶瓶罐罐,這些都是封行陌派人送過來,冷敷外用,一一俱全。
這人對她那麽好,怎麽就不知道對自己好點呢?
宋曲音想到昨夜封行陌小腿滲出來的鮮血。
她起身拿出宣紙,洋洋灑灑寫下幾個大字,裝好信封,讓夢枝送給封行陌。
左桉去找封行陌時,看見夢枝從書房出來,他疑惑一下,便端着茶進去。
“世子?”
封行陌笑的開心,左桉更是疑惑。
“今夜我不喝茶水了,也不需要你伺候,早點歇息吧。”
封行陌拿着手裏的信封,長腿一邁,從左桉身邊走掉。
左桉摸不着頭腦,這世子怎麽了,笑的這麽...嗯...心情愉悅。
封行陌飛身而躍,快速靈敏穿過鎮西世子府,熟門熟路來到宋曲音對面的屋子。
鎮西世子府是以水榭為中心,屋子圍繞水榭建造而起。
宋曲音住的房間是封行陌存了私心安排的,自從宋曲音來了,封行陌就住在宋曲音對面,平日裏宋曲音做什麽幹什麽,封行陌都可以看見。
而封行陌也利用這點優勢,将宋曲音的小脾氣摸的更清楚。
宋曲音不高興時,就會咬住唇瓣,自己平複這種不開心,再給外人露出一張笑臉來,要是高興,表情也不外露,而是将弧度上揚三分,不顯山不露水。
這丫頭...封行陌搖搖頭,看着宋曲音屋裏的油燈被吹滅,他也從房頂上下來回到屋子睡覺。
而那封信,則被封行陌疊好放在他枕頭底下。
明日,他大概得去楚府一趟。
天微微亮,宋曲音就醒了,她已經習慣飛淵閣的作息時間,夢枝早就在外面候着,宋曲音稍微喝了點珍珠翡翠湯,便去房間裏開始練習。
宋曲音從寰兒口中知道封行陌今日有大事出去了,她覺得正常,他未來要繼承鎮西王位,這次回京他也身負重任,豈能天天在府?
宋曲音在府裏輕松自在,練練舞,吃吃飯,睡睡覺。
一天過去很快,宋曲音在晚上睡覺前,看見封行陌回來,她朝封行陌打了個招呼就回房去了。
封行陌點頭算是見過宋曲音,目睹宋曲音回房。
“世子,今日姑娘在府中一切安好。”
寰兒上報,封行陌嗯了一聲。
寰兒不懂這嗯是什麽意思,可封行陌已經擡步離開,她只能看身後的左桉,左桉搖搖頭,寰兒大概才懂了,可能世子去楚家談判的不是很理想。
封行陌随便吃了點躺在床上,腦袋裏想的是,楚老夫人對他說的話。
“你忍心看着音音面臨生死攸關的大難嗎?”
“你就想看着音音身體受恙,今後活着只能活在床上嗎?”
“一個豆蔻年華的少女原本可以健康活着,卻偏要跳舞失去一個健康的身子跳舞而死嗎?”
封行陌不想,他查明白了,所以他去了楚家,想讓楚老夫人同意,可楚老夫人知道的比他更多,那些被深深埋着根本被人查不到的消息。
“音音,我不能失去你,可是又不想駁了你的夢想,音音,你告訴我該怎麽辦?”
封行陌抱住被子,像是走投無路的孩子,低聲輕語。
這邊宋曲音睡得酣甜,一夜無夢。
于是,第二天宋曲音看見封行陌神色不佳出現在她面前。
宋曲音深知她是客,客陪東道主用飯也是應答,但是封行陌眼神時不時幽幽射在她身上,宋曲音就覺得心裏爬上一股麻意。
終于,早飯結束,宋曲音趕緊拉着夢枝離開,封行陌想叫住宋曲音都沒來的急說出。
左桉沉悶不語,命人上來把飯撤掉。
今日,封行陌沒有出去,就在世子府內轉悠,凡是宋曲音三丈內皆能看見封行陌身影。
每當宋曲音轉頭去看封行陌,封行陌就随口跟左桉瞎交流,封行陌不知道自己說什麽,左桉也不知道自己說什麽,寰兒像看傻子似的看着他們。
左桉無奈啊,他能有什麽辦法。
這次,左桉剛結束一段無厘頭的交流,心累,卻看見世子表情不善起來。
“左桉,音音沒了。”
左桉指指右邊游廊,封行陌順着左桉指的方向,心滿意足看見那抹倩影,然後順着那抹倩影跑過去。
“寰兒,我覺得咱家世子傻了。”
左桉鄭重其事,寰兒摸着下巴思考說道:“我也覺得。”
前方走的宋曲音往後一撇,就看見封行陌那身影,今天的他真的很奇怪啊!但宋曲音現在沒有處理,她拿着淩綢進了房間練舞。
封行陌眼神憂郁看着那堵門,怎麽辦,他好想把那堵門給拆了。
左桉接收到封行陌眼神含義,立刻拉住封行陌。
“世子,要不要去看看軍報啊?”
封行陌沒搭理左桉,自己轉身坐在小亭子上慢悠悠喝茶等着宋曲音。
天色漸黑,封行陌見宋曲音還不出來,他便起身去往前廳。
宋曲音一出來,寰兒就告訴宋曲音可以洗漱洗漱吃飯啦。
“嗯,好。”
吃飯的時候,封行陌那幽幽視線又射過來,宋曲音快速吃完,便将封行陌丢在原地,自己回房去了。
封行陌看着宋曲音那飛快的背影,他是不是又被音音讨厭了!
封行陌不開心,他悶悶吃飯。
夜晚,宋曲音梳着秀發,突然外面有酒瓶帥碎的聲音,她皺眉起身,就看見夢枝欲言又止跑進來。
“怎麽了”
“世子喝醉了,要見小姐,左桉侍衛攔着世子想讓世子走,世子不走。”
宋曲音看着夢枝,直接走過去推開門,此刻封行陌靠在廊柱上,手上抱着酒瓶。
“我不管,我要見音音,不讓我見,我就摔酒壺。”
封行陌作勢就要把手裏的酒瓶扔在地上,左桉趕緊拉住封行陌,好聲勸道:“哎呦,我的爺啊,宋姑娘睡着了,我們明日在見哈。”
“不,就要今天見,我要去見音音。”
說着封行陌就要起身,左桉哪能這個時候讓自家主子過去呢。
他攔着封行陌,封行陌現在非常非常不滿!
他手裏的酒壺已經揚起來,下一秒就要把它摔在地上。
“世子,你來了。”
宋曲音及時出聲,酒壺保住一命。
左桉哭笑不得看向宋曲音,世子啊,希望明天你清醒過來不會想殺人。
封行陌現在不想理會左桉的婆婆媽媽,他朝着宋曲音腳步不穩走過來,左桉趕緊攙扶,但封行陌轉頭狠狠瞪了一下左桉,左桉腳步停下來,您去,您去!
封行陌繼續朝宋曲音走來,宋曲音看見左桉苦瓜臉,上前将封行陌攙扶住。
這人究竟是喝了多少酒?
宋曲音聞到封行陌身上一股強烈的酒味,輕咬住唇瓣。
可是一根粗粒的中指就伸向宋曲音嘴巴,強行将宋曲音嘴巴撬開。
“別咬嘴巴,我不想讓你生氣。”
宋曲音原本詫異與惱羞,但是看這眼前高大的男人,男人漆黑的眼眸像是注入水般,她心裏的火氣也一下熄滅。
“我沒有生氣,你把手指拿掉。”
宋曲音頭往後仰,想讓封行陌手指退出她的口中,誰知封行陌特有靈性的去追趕宋曲音的唇,甚至宋曲音說話時,她的舌尖都微微掃過封行陌的手指,她不敢動了。
醉酒的封行陌稍微有些感覺,瞬間他也僵.硬住,眼睛直直看着宋曲音。
左桉見狀拉着夢枝退了下去。
他們二人維持這個姿勢有點累,封行陌眉頭一皺,一個用力就将宋曲音壓在自己身下。
宋曲音雙手撐在封行陌胸膛外的衣裳上。
“世子,您嘴了,我送您回房吧。”
封行陌哼唧幾聲不同意,封行陌身子還往下壓。
宋曲音強烈控制封行陌,他怎麽還能往下呢他怎麽可以往下呢?
“世子,我突然想到一件事,你坐起來我告訴你。”
宋曲音誘.惑着封行陌,她露出甜甜的笑容,封行陌只覺得視線裏好像進來一個甜甜的,甜甜的蘋果,好像讓人咬一口。
于是他說:“等我咬一口,我就坐起來,音音,你等等我哦。”
說着,宋曲音就看見封行陌臉在她面前無限放大,她吓得趕緊閉眼,随後一陣濕軟出現在她的臉頰上。
封行陌覺得軟軟的,這種感覺跟他吃蘋果的感覺不一樣,于是他為了找尋吃果子的感覺,微微張開嘴在那軟肉上咬了一口。
宋曲音感覺到封行陌有些尖利的牙齒,不可以,不可以,真的不可以!
宋曲音滾了一下身子,從封行陌身下滾開,封行陌一下就重重跌在地上,好痛!
封行陌摸了下碰在地上的額頭,頭腦似乎清楚了些。
宋曲音已經站起來望着天上月。
“世子,快起來,地上涼。”
宋曲音說是這樣說,但是卻沒有動,哼,自己起,愛起不起。
這次封行陌頗有眼力勁的扶住欄杆一點點艱難起來,他頭腦還不是太清楚,但他隐約記得宋曲音要跟他說什麽事。
“音音,我坐起來了,你要跟我說什麽?”
封行陌仰望宋曲音,像一個乖巧小狼狗。
“世子,你站起來,順着這條游廊直走,然後遇到拐角就轉。”
“能去哪裏?”
宋曲音慢慢笑起來,封行陌看着眼前的女人挪不開眼睛。
“能去一個令人快樂的地方。”
“不,感覺你騙我,我想要音音抱,音音抱就快樂了。”
封行陌坐在欄杆上,身子靠着柱子,傻乎乎說着胡話。
宋曲音舌頭像突然被吃了什麽壓制住說不出話來,天啊,剛才封行陌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什麽讓她抱啊,說什麽呢。
宋曲音也不說話了,封行陌等了會見對面人沒反應,而酒的後勁又起來了,他眯着眼,看準宋曲音的方向就飛撲過去,吓得宋曲音想躲,但醉酒的封行陌行動亦是敏捷,一下将宋曲音抱個滿懷。
“音音,我好害怕你讨厭我,我不想被你讨厭,被你疏遠,可是我又不知道該怎麽做将你拉回身邊。”
宋曲音原本還在推着封行陌,但聽到封行陌的話,宋曲音手停頓一下。
“我被皇上派出去聽到你被楚老夫人接回去,心亂如麻,好怕你會出事,你性格那麽要強,肯定不會屈服。”封行陌說着就雙手捧住宋曲音的頭,半強迫宋曲音看着他,“可是我知道我不能亂,我得回去。”
宋曲音想到封行陌那腿上的傷,一時也就随了封行陌。
“我回來了!音音,我回來了。”
封行陌聲音猛然提高,眼睛亮晶晶的。
他回來了,接下裏的路他會陪着她一起走,多難多苦他替她抗,可是,他自己不知道讓宋曲音走的這條路是不是正确。
宋曲音心中一酸,喉嚨悶悶的發出一聲,“嗯。”
“音音,你選這條路後悔嗎?”
封行陌還在醉酒狀态,宋曲音也懶的跟一個酒鬼計較名字稱呼,然而封行陌問出來的問題又仿佛很高大。
宋曲音其實知道她選的這條路要幹嘛?外祖母是擔心她怕她獨孤終老,怕她英年早逝,可是她早就死過一次不畏生死,她現在怕的就是不能活出自我,活的渾渾噩噩。
“我不後悔。”宋曲音低頭,拿掉封行陌的手,随後封行陌非常聰明的反握住宋曲音的手,宋曲音偏頭去看他,他人畜無害的眨眨眼。
算了算了,不要跟酒鬼計較了。
“我已經做好赴死準備,是真的不後悔。”
聽到死這個字眼,封行陌視線猛然認真起來。
“所以讓我去做的,如果我不做才是真的後悔。”
“不,音音你不會死的,我會保護好你。”
封行陌手使勁握着宋曲音的手,宋曲音只覺得一股疼痛從手指關節蔓延出來,她哄着封行陌。
“你放心,我也會保護好自己,不會讓自己輕而易舉死掉的。”
畢竟重新活一世,她也很想多活段時間。
封行陌見宋曲音眼睛裏充滿認真,他手中的力道微微小了點。
之後,宋曲音專挑封行陌想聽的愛聽的話将封行陌連哄帶騙的弄上床,左桉看着終于睡下的世子,心頭也放松一下,最近的世子也的确能過作的。
宋曲音笑笑朝左桉打了個招呼就回自己房間睡覺。
封行陌是不是又知道什麽?感覺他怪怪的,突然,宋曲音想到封行陌那又咬又舔的樣子,她伸手摸向自己臉頰。
啊呀!這個封行陌!羞死人啦!
封行陌轉醒過來,頭腦發昏,他有些記不太清楚昨夜之事,但是他記得宋曲音像他保證,她會好好活着,也不後悔現在決定。
他知道他接下來怎麽做了,至于其他...他晃晃腦袋,好像真的想不起來。
封行陌招了左桉進來,左桉對于昨晚之事也是直接說:“小的昨夜未在場,不知道發生什麽。”
封行陌還記得他好像觸碰過一陣柔軟的東西,軟軟的,咬起來很香。
“世子,今日太子送了鎮西軍情過來,您要看嗎?”左桉提醒封行陌,那可是兩天前送來,該看了。
封行陌覺得心裏滿滿,故開了金口:“放在書房吧,我一會就去批閱。”
當一個勤勞的鎮西世子多好,他的工作也好幹些。
左桉退下。
封行陌批閱完,問了下左桉宋曲音行蹤,左桉靜靜彙報,宋姑娘晨起如往日,現在還在練習。
封行陌點點頭,他打算結束後就去找宋曲音。
寰兒這時進來,“世子,宋姑娘說,您日夜操勞,不用在意她在府中的一些小事。”
封行陌臉黑下去,寰兒慢悠悠笑,哎呦,世子您昨天那樣都算親了還自己忘記,是個姑娘還不得生氣嗎?
“我去找她。”
當下封行陌就去找宋曲音,宋曲音此刻已經練完,坐在水榭之中放松身心。
“你剛剛練完,出了一生熱汗,這在坐在水榭之中,風一吹,又要惹上風寒了。”
宋曲音聽着聲音就知道是封行陌,她也沒有轉頭去看。
“世子擔心了。”
“跟我還客氣什麽。”
封行陌手上端着一杯熱乎乎姜茶。
宋曲音知道封行陌固執,她接過姜茶喝了下去,封行陌又擺出幾盤點心,宋曲音捏了捏臉上的肉。
她這幾天真的長胖了,銅鏡裏的她已經不美了!
她不可以再吃了!
封行陌注意到宋曲音眼神在點心上停留來停留去,就是沒有伸出手去吃,他就端起一碟直接遞到宋曲音跟前。
宋曲音別過頭,不看那碟點頭。
封行陌拿着點心跟着宋曲音動。
終于,宋曲音吐出幾個字:“不吃,會胖。”
封行陌笑了,哄着宋曲音:“吃點,不胖,你每天都耗費那麽多力氣練習舞蹈,怎麽會胖呢。”
宋曲音心微微動搖,封行陌再接再厲。
“吃點,這可是你最愛吃的,你的胖都是你自己的心裏暗示。”
宋曲音又扭頭去看夢枝,夢枝搖搖頭,用嘴型說:“小姐,吃吧吃吧,您不胖的。”
宋曲音捏捏臉上的肉,真的可以...吃嗎?
封行陌見宋曲音又看他,丹鳳眼裏閃着狐貍般的機靈,他又點點頭,手往宋曲音跟前遞了遞。
哎,誘.惑太多,想瘦下來好難。
她拿了一個吃起來,手中糕點吃到一半,宋曲音反應過來,她明明想跟封行陌拉出距離來,怎麽又坐在一塊吃點心了呢?
封行陌則無辜的看着宋曲音,宋曲音視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