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077、大仇得報、想象力
雲戰與一衆屬下在前廳商讨當下事宜,秦筝沒有走,拎着一椅子在最遠處坐下,靜靜的看着他們。
小桂站在一邊,滿臉擔憂的看着李毅,從秦筝說完開始,她的眼睛就沒離開過李毅。
秦筝看見的都會成真,這一點小桂深深知道。但這次,便是提前預防,也不知能不能躲過。
他們今天進宮,其實只有雲戰進去了,其餘人都在宮門外,與禁衛軍對峙,險些交手。
雲戰是揚言必須要見雲贏天,等同于逼宮的架勢,又帶來了鐵甲軍的将領,所以後來也不得不讓他進宮了。
這只是一個招數而已,顯得雲戰很着急,也讓宮裏現在執掌大權的皇太後不得不專心致志的對付他。這時,也就給雲錦昭機會了。
這些,他們都懂,其實費這麽大勁兒,為的也就是往後在西南能有個清淨。只需防着東齊,無需再擔憂內戰了。
秦筝看着他們,其實這心裏也打鼓,這是她第一次給人出主意預防即将到來的危機。往時她都是靜靜等待,這次,也不知能不能成功。
她是真的沒什麽信心,但同時也希望能成功,這樣一來,她就有更多的信心來對抗天意了。
都說天意難違,但她真的不想順應這天意。
視線看向雲戰,幽幽燈火中,他整個人蒙上一層光暈,坐在那裏,恍若雕塑。
這世上有他存在,秦筝怎麽忍心死那麽早。
慢慢垂下眼眸,秦筝無聲的長舒口氣,無論如何,她都要試着與天對抗一下。
他們商談了許久,大概到了半夜,這才完事兒。
秦筝坐在那兒已經小憩了好一會兒了,聽見人們陸續出門的聲響,她睜開眼。
正好雲戰走過來,挺拔魁偉,如同天神。
彎起眼睛,秦筝笑眯眯的看着他走過來,“談完了?”
“嗯,回去睡覺吧。”俯身,雲戰撫着她鬓間歪頭在她的額上親了下,随後将她拉起來。
小桂早在李毅出去後也跟着出去了,這偌大的前廳僅剩他們兩個人。
“我都睡了好幾覺了,你們談的可真夠久的。”順着他的力道站起身,秦筝靠着他,不用自己出力了。
“誰讓你在這兒等着的,早早回去,早早的就睡了。”摟着她往外走,秦筝在他懷裏,恍若依人的小鳥兒。
“這不等你嘛!不想讓你離開我視線,就想看着你,不行呀!”撒嬌,這招兒百試不爽,而且雲戰還就喜歡聽這種話。
“行,看吧。”面色柔和,雲戰當然允許。
哼了哼,秦筝更加肆無忌憚的靠着他,這春天的夜晚也很冷,不過身邊有個大暖爐,暖和的很。
踏上拱橋,雲戰忽然沉聲道:“在李毅身上,你看到了什麽?”
“看見一柄長矛刺穿他的胸口。”說起來,秦筝的語氣也低了很多。
“在何處?在何時?”這很重要。
“不知道,沒看見。所以我才說,讓他這幾天都要弄兩塊鐵護住前胸後背。若是一直沒發生意外,那麽就一直貼着,絕對不能疏忽。”反正這事兒必須得預防,勢必得預防。
“不用擔心,我命他按照你說的做,他不會疏忽的。”摟着她,雲戰低聲道。李毅是他很得力的部下,若是他出意外,對于他來說是個很大的損失。
“那就好,希望他能當回事兒。把小桂吓得呀,這一晚上都像熱鍋上的螞蟻似的。”搖搖頭,這愛情的力量啊,果然不容忽視。
“待得回了天陽關,就将他們的婚事辦了吧。”看他們感情也不錯,這也是成人之美。
“不行,李毅還沒求婚呢。”秦筝又提起這茬兒,在她眼裏,求婚這環節很重要。
“他們也要?”他以為,這只是秦筝自己的想法兒而已。
“當然。小桂是我的丫頭,我們在一起這麽多年,當然不能就讓她草草的嫁人啊。”不管怎麽着,得風光才行。
“你不也是草草的就嫁給了我。”想起那時,還真是,除了一身紅衣像成親外,什麽都沒有。
“切!虧你還記得,告訴你啊,不跟我求婚,你得着了我的心也得不到我的人。”揚起下颌,秦筝說的頗為有理。
“真的?”低頭看着她,黑暗中,雲戰的臉龐也模模糊糊。
“真的。”大聲,給自己壯膽。
雲戰什麽都沒說,猛的彎身,一把将她扛起來。秦筝又倒挂在他肩上,蹬腿兒大叫,驚了無邊黑夜。
皇宮裏的事情,外人沒辦法得知,只能依據當日風動的事情而猜測。
這皇宮,戒嚴數日,外面的人進不去,裏面的人出不來。
現今的形勢是,朝廷六部都已停歇,無數朝臣稱病,僅有保皇黨仍在堅持,調動禁衛軍出城接應禦林軍。但禦林軍被擋在護城河之外,根本進不來。
禁衛軍也不敢出城門,城外就是鐵甲軍,數目多少還不清楚,更是不敢輕舉妄動。
雲戰現在主抓城外,據說與禦林軍的統領某将軍正在交涉。
發展如何秦筝不知道,目前她對皇宮裏的情況更感興趣。
但奈何,這皇宮她進不去,而且雲戰也不會讓她進去,所以,她抓心撓肝兒的,琢磨了很久了。
最後,她終于想到了好主意,那就是趁着雲戰出城的時段,跟着某一個在戒嚴時期還能随意出入皇宮的人進宮,那人就是阮天師。
一聽秦筝要跟着,阮天師有點為難。這若在宮裏,秦筝出了什麽意外,九王爺還不得将他腦袋砍下來。
“我喬裝一下,就當做是你的随從。在這皇宮裏走一遭啊,不為別的,就為見見秦妃。”當然,可能的話,她得‘幫幫’她。
“王妃,這若是被皇太後發現,她可是會将您抓住做人質的。”太危險。
“抓我做人質?我能走能跑,只要你不告密,她知道我是誰啊?”這些天皇宮戒嚴,更再說,她一小人物,誰會專門盯着她?
阮天師一哽,“老朽是絕對不會背叛王妃的。”
“那就好。我去換件衣服,咱們這就走吧。”皇宮勢必得去,她要趕着見秦瑟最後一面。
這天氣越來越暖,離她曾看見的秦瑟死去的那天也原來越近,她覺得她若是再不看看她,那就真的沒機會了。
先甭管雲戰是否會同意,反正秦瑟一死雲贏天也就完了,在這皇城糾纏了将近一個月,事情也要完結了。
雲錦昭那兒勢必也都準備好了,就等逼宮接大統呢。但第一步還是得先将皇太後那個老不死的扳倒,相信,這些日子雲錦昭已經在努力了。
從顧尚文那裏偷了一套長衫穿上,別說,這麽一穿,束起長發,乍一看她還真像個書生。
就是這書生太過白嫩,長得太女兒氣,若擱在男人堆兒裏,她就是那個純男人的對立面,俗稱二椅子。
“小姐,不然奴婢也跟着您吧?”小桂不放心,再說,要是她不能趕在雲戰之前回來,那她這個小丫頭不得挨罵呀。
“我一人進宮就挺困難的了,沒辦法帶你。你呀,在家為李毅擔心吧,我不用你擔心。”挑着小桂的下颌,她這剛裝上男人,就迫不及待的學習男人挑逗女人了。
小桂勉強的笑笑,她還真是更擔心李毅,因為秦筝看見了,那就說明早晚會發生,她真的很怕。
“雲戰若是比我先回來,就告訴他我的去處,他要是着急,那就着急好了。總是我在家等他急的不得了,這次也該輪到他了。”雙手負後挺胸擡頭,她這個新晉‘男人’要亮相了。
與阮天師碰頭,軟天上上下的看了看秦筝,然後點點頭,“王妃除了這樣貌改變不了,其餘的地方倒是沒什麽破綻。”
“是吧!若是要我裝雲戰我肯定裝不了,但裝裝顧尚文這種書生,還是可以的。”她相當自信。
“那咱們這就走?”阮天師這心裏也打鼓,期盼着別出事兒。
“走吧。”秦筝迫不及待,關鍵再不看看秦瑟去,就再也見不到了。能趕在秦通死之前見見他,那麽秦瑟死之前也得見見,否則她這準備好的亮相就要胎死腹中了。
出得府邸,二人坐上阮天師的專用馬車,一個小厮駕車,一路直奔皇宮。
阮天師的馬車相當舒适,可比前幾天去秦府坐的那個要好得多。
軟墊固定在腰後,讓人舒坦的倚靠着,屁股下更是軟綿綿,這種馬車躺下睡覺都成。
不過像這種馬車那絕對是雲戰最讨厭的,這人和自己過不去,總要苛刻自己,就更別提這享受了。
“王妃,一會兒進得宮門,您就跟在老朽後頭,切記不要擡頭張望,否則引起禁衛軍注意,咱們就有麻煩了。”在宮中,他也不太敢四處張望,這是大忌。
點點頭,秦筝明白,這做正常人還不如做個傻子。最起碼上次她進宮的時候就是挺胸擡頭一直四處環顧來着。都知道她是個傻子,誰也不會和傻子計較。
現在就不一樣了,她是個正常人,就得裝着點兒了。
大概将近半個時辰,終于抵達宮門。駕車的小厮亮了令牌,宮門開啓,馬車直接進了宮。
看着阮天師,秦筝無聲的啧啧嘆息,“這面子還真是大。”
阮天師拱拱手,必定是驕傲的,只可惜現在在秦筝面前不敢驕傲。
進了一道宮門,這馬車就不能再繼續前進了。在兩道宮門之間停下,随後馬車裏的人下車。
跟在阮天師後面,秦筝低着頭,本來就嬌小,這麽一低頭,還真有點不容易被看見。
穿過數道宮門,終于進入皇宮大內,這後宮秦筝可沒來過,但是在幻象裏曾經見到過。
如今親眼看見,倒是和幻象裏的沒什麽區別,只是更充滿生機,因為都是真的。
春天,宮裏的梅樹都開花兒了,香氣四溢,真是格外的好看。
只可惜開在這皇宮裏,外人也看不見,只能給這些沒心思賞花的人看了,倒是可惜。
一路走,這後宮人不多,禁衛軍沒有命令也不會來這裏,遇見的都是些宮女太監。碰見阮天師,他們都會讓開,可見這阮天師在後宮很有地位。
不過也對,皇太後的紅人,自然有地位。
這次沒直接向皇太後的宮殿走,反而穿來穿去的找到了秦瑟所居住的宮殿。
這宮殿在幻象裏就見過,還是很恢弘精致的。
宮門敞開,裏面也沒人,四周更沒人。
“九王妃,這就是秦妃的宮殿。這裏啊,雖是沒人,但指不定什麽時候就來人了,您想看看她,要快些才行。”阮天師小聲道。
“随時會來人?雲贏天随時都會需要她?”這毒還真是絕了。
“不止皇上,皇後,太後,還有其他宮殿的娘娘,誰想起秦妃來心氣不順,都可以來抽打她一頓,這是太後默許的。”是這麽回事兒。
點點頭,秦筝了然,“她還真是忙。你在這兒等着,我去看看就出來了。”
“诶,好。”阮天師給守門,他這個在後宮地位不凡的天師,現在卻成了守門的了。
進入宮門,秦筝環顧了一圈,和幻象裏的差不多,雖是漂亮,但是死氣沉沉。
徑直的朝着宮殿裏走,踏上臺階,就瞧見了大廳門口那兒趴着一個人。
質量上乘的長裙,顯示穿着這衣服的人擁有不凡的身份,長發散亂,乍一看還挺吓人。
這春天,皇城氣溫還是很低的,那大理石的地面,肯定也很涼。
秦瑟就那麽趴在地上,看起來可憐極了。
邁步進去,秦筝彎起唇角,這一天終于來了。
“嘿,半年多不見,你可變化頗大啊。”開口,秦筝的語氣十分高興。
趴在地上的人聽見聲音,立即身子發抖,可見,她是以為折磨她的人又來了。
“別怕呀,是我,你的‘妹妹’。”秦筝微微彎身,她身上的味道傳進了鼻端,一股很奇特的腥臭味兒。
趴在地上的秦瑟慢慢支起身子,然後扭過頭,頭發蓋在臉上,遮住了她的臉,但是卻隐隐看得見她的皮膚,青黑色。
早就有準備,看見她這臉,秦筝還算鎮定。微微眯起眼睛,再細看她的臉,那皮下,隐隐的有東西在游動。
雞皮疙瘩瞬間起來,秦筝直起身子離她遠點兒。
“你這模樣還真是慘,想不到這短短時間內,你就能變成這樣,還真是老天有眼。你說是不是呀?”眉眼彎彎,秦筝那白皙的臉蛋透着粉紅,要多健康有多健康,和秦瑟那青黑色的臉形成強烈的對比。
“是、、、你。”終于認出是誰,秦瑟斷斷續續,那語氣卻咬牙切齒。
“沒錯,就是我。是不是很驚喜?哎呀,我怎麽會走了?真是神奇啊!我不止能走,我還能跑,你瞧瞧?”說着,她小步的在她眼前晃悠了兩圈,當真是健步如飛。
“你、、、”滿目兇光,秦瑟便是到了這個地步,她對秦筝也絕對是恨。
“我怎麽?看我這樣子很震驚?沒關系,震驚是應該的,你爹啊和你一樣震驚。”歪頭笑眯眯的看着她,她這模樣真好看。
秦瑟若不是現在這個模樣,她肯定會跳起來叫罵一番,興許還會抓住秦筝的頭發狠狠揍她。但奈何現在想站都站不起來,一切只能從她的眼睛裏窺見。
“這秦家成了這個模樣,我可真是等了好久了。如今終于得見,這心裏啊,甭提多開心。但這一切都比不上看見你這模樣開心,真想放炮仗慶祝一番,然後沿街宣傳,讓大家都知道。”揮舞手臂,秦筝表情誇張,看的人更是生氣。
秦瑟絕對是怒火攻心,但是舌頭不好使,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都困難,如今一急,更是什麽都說不出來。只能忿恨的瞪着她,用眼神兒殺死她。
她的眼神愈恨,秦筝就越開心,彎着眸子,那裏面的水波能讓人溺死。
秦瑟盯着她,最後力氣不支的趴在地上,臉貼着冰涼的地面,她那青黑的臉幾乎和大理石地面一個顏色。
雖然很想蹲下近距離的讓她看看自己更生氣,但是面對她那張臉她還真是沒什麽勇氣。
“你呀,也活不長了,不如我來看看,你還能活幾個時辰。”雙手負後,秦筝微微眯着眼睛看着她,進入狀态,眸子空洞,而她也看見了秦瑟即将要發生的事。
這一看,倒是把她吓了一跳,回過神,身後就傳來了噠噠的腳步聲。
回頭,在外面守門的阮天師跑了進來,“王妃,不好了,皇後來了。”
“我知道。走,咱們去那兒藏着。”擡眼就看見了主廳桌後的玉石雕塑,那後面緊貼着牆,但其中有空隙,正是藏身之處。
兩人急忙跑過去,秦筝讓阮天師先進去,畢竟他長得矮,又瘦小,裏面容得下他。
阮天師躲進去,秦筝也閃身躲進去,但緊緊貼着邊緣,她只需微微歪頭,就能看得到外面。
一身華麗的皇後從宮門外匆匆走進來,身後跟着兩個年齡大的嬷嬷。一看就是在這深宮中度過幾十年光陰的老女人,那張臉就陰狠無情,更何況其為人。
微微歪頭看着外面,秦筝又瞧了瞧地上的秦瑟,她正在努力的想要逃走。但奈何,她是無處可逃。
“帶累皇上生不如死,現在的模樣更是不如一死了之。你,就先走一步吧。”皇後看着地上的秦瑟,冷聲的敘述,她要殺了秦瑟。
若是沒有她,雲贏天也不會變成這樣。明知不會好,日複一日的只會更糟糕,還不如盡早死了,免去痛苦。
但,誰又能殺皇上?所以,只能殺她了。殺她,很容易。
秦瑟不想死,這些話她也都聽得明白,更是在原地掙紮,想要逃走。
皇後根本無心看她掙紮,揮揮手,身邊兩個嬷嬷走過來,一人按住雙腳,一人拽過頭發,從袖子裏掏出一根白绫,挽成繩套直接套住了秦瑟的脖子。
那動作,幹脆利落,可見做了無數次了。
用力一拽,秦瑟的舌頭立即不由自主的伸出來。可她還有意識,身體還在抗争,但怎能對抗的過兩個經驗豐富的嬷嬷。
皇後轉過身去不看,兩個動手的嬷嬷咬牙切齒的用力,那臉上,還有一種扭曲的興奮。
秦筝躲在那兒看着,也忍不住的咬緊牙關,這種吃人的地方,小白兔進來了也得變成大灰狼。
秦瑟力氣用盡,放棄掙紮,同時,氣也斷了。舌頭伸出來,那模樣可怖的很。
舌頭也是青黑色的,實在難看。
“娘娘,了結了。”按住腿的嬷嬷起身禀告。
“挂起來吧。”皇後看也未看,直接慢步走出宮殿。
“是。”嬷嬷得令,然後倆人動手,搬過椅子,然後将秦瑟挂在了房梁上。
踹翻椅子,造成自缢的假象,看來這種事她們做過很多次了。
一切做完,她們随着皇後離開,這一行人就好像從來沒來過一樣。
深吸口氣,秦筝走出來,看了一眼阮天師,他竟然冒冷汗了。
輕笑,秦筝搖搖頭,“怎麽了,阮天師也害怕了?”
一邊走出來,阮天師一邊擦汗,“不是不是,這種事啊,宮裏經常發生。”
“我看也是,瞧那倆嬷嬷娴熟的樣子。這地方啊,狼窩。”搖搖頭,反正她是不喜歡。也虧得那時沒打定主意要做皇後,否則啊,興許她有一天就得四處殺人了。
“說的對,說得對。”阮天師附和,不經意的往那邊一看,秦瑟吊在那兒的屍體吓了他一跳。
“行了,別看了,咱們走吧。你去瞧瞧那個皇太後,我呢,也溜溜邊兒。”皇太後的宮殿她未必能進去,但是搭邊走走還是可以的。
“好。”阮天師是巴不得趕緊走,這地方,陰氣太盛。
離開秦瑟的宮殿,倆人朝着皇太後的宮殿走,一路上秦筝依舊低着頭,路遇的宮女太監什麽的越來越多,她的頭也就越低了。
終于,那宮殿就在眼前,阮天師停下來,看了看旁邊,然後小聲道:“王妃,您在這邊的亭子裏坐坐,老朽去去就來。”
往旁邊看了一眼,那是一片小園子,樹木剛抽芽,遮擋住了小亭子。
“成,你去吧。別忘了我的交代,今兒也很重要。”這阮天師現在可是不敢不遵命。
“是。”話落,阮天師離開,秦筝也轉身朝着那邊的小亭子走去。
小亭子可是精致的很,在西南,她就沒見過這樣的亭子。
坐下,秦筝轉頭環顧四周,宮女太監走路都低着頭貓着腰,沒一人敢出聲。
這種素質還是很不錯的,要都是像小桂那樣聒噪,這皇宮就翻天了。
不過這些宮人都個個滿臉菜色,這些日子以來的清粥,想必都吃的挺好的。
驀地,一個太監鬼鬼祟祟的出現在視線中,他明顯避開所有宮人,挺拔瘦削,而且,還不會貓腰低頭。
一瞧見,秦筝來了興致,微微眯眼看着,瞧着他躲避其他人,又鬼鬼祟祟前進。
彎起唇角,秦筝看了看地面,然後起身走下亭子,于樹根處撿了個石子,随後向前幾步躲到前方一棵樹的後面。
瞧着那太監接近,秦筝擡手,将那顆石子扔了過去。
砰!十分準的就打到了那個太監身上。他一驚,刷的向後退貼到了牆上。
他看過來,秦筝立即揮揮手,笑容滿面。
一瞧見秦筝,仔細的看了下,那太監也一詫。随後看了看四周,然後快步走了過來。
“沒想到咱們會在這裏見面,近日來可好啊,楚公子。”不是別人,正是雲錦昭的幕僚,楚桓。
“九王妃,您怎麽會在這裏?”楚桓本就長得白白淨淨的,這穿上太監服,還真像。
“你都能扮成太監在宮裏晃悠,我怎麽不行啊?說真的楚公子,您這一身還挺合适。”上下瞧了他一通,然後滿眼贊賞。
楚桓略有不适,“王妃,您別說笑了。這時候來宮裏很不安全,您還是盡快出宮吧。”
搖搖頭,秦筝仍舊眉眼彎彎的,“這話應該送給你才對,我呀,有武功。不像你,手無縛雞之力。”
“在下是有要事,不是來玩兒的。”楚桓面色沉定,對秦筝,他是有一些其他見解的。
“我也不是來玩兒的。我呀,是瞧熱鬧來了。沒想到,這瞧了別人的熱鬧,還瞧了楚公子你的熱鬧,真是有意思。”看着他,秦筝的笑臉兒難以捉摸。
“在下有什麽熱鬧?”楚桓果然問。
“這熱鬧馬上就來了,聽着啊!咳咳,來人啊,這有個奸細!來人啊,快來人啊。”秦筝忽然大喊,楚桓一下子就慌了。看了一圈四周,随後擡手将秦筝的嘴給捂上了。
秦筝手舞足蹈,可是樂的很,這楚桓心計很深,和他對抗心計她沒招兒,但是搗亂還是可以的。
楚桓拖着她退回亭子後面,有亭子擋着,倆人不至于被來往的人看到。
“王妃,您這是做什麽?您要置在下于死地麽?”捂着她的嘴,楚桓滿臉正色。
秦筝靠着牆,一邊指了指她被捂住的嘴,這麽捂着,她怎麽說話。
楚桓松開手,一邊還警惕着秦筝會再喊。
笑眯眯,秦筝可是很得意,“多好玩兒啊,我就喜歡這麽玩兒,正巧碰見了楚公子,我就玩玩。”
楚桓也無語,清隽的臉龐諸多無可奈何,“王妃,這若是當時有人經過,聽見了你的喊聲,在下就沒命了。不止在下沒命,您也沒命了。”
“別吓唬我,有沒有人我早就知道。你要進皇太後的宮裏找什麽呀?”她看見他在皇太後的宮裏翻翻找找,不知在翻什麽。
“您怎麽知道的?”楚桓一詫,他可是沒說過他要找什麽。
“因為,我會算啊。”挑起眉尾,秦筝萬分得意。
“那王妃不如再算算,我找的是什麽。”楚桓這腦子轉的也很快。
眨眨眼,秦筝搖頭,“不告訴我算了,作為同盟,這麽沒誠意。”撇嘴,頗為不屑。
“玉玺。”他在找玉玺。現在玉玺在皇太後手裏,他得找到才行。
“玉玺啊?你去找吧,肯定能找到。”秦筝給預言,她這預言是很準的。
“那就借王妃的吉言了。”楚桓拱拱手,他多謝秦筝饒他一命。
“不客氣,你快去吧,現在皇太後在和阮天師說話,你有機會。”終于好心放過他,秦筝示意他可以走了。
楚桓點點頭,最後看了秦筝一眼,他低聲道:“也請王妃多多小心,能順利出宮。”
“謝了,我肯定出的去。”挑着眉尾上下看了他一通,秦筝那眼神兒很具殺傷力。
楚桓微微垂眸,随後轉身離開。
又等了一會兒,阮天師終于出來了,秦筝和他碰頭,阮天師點點頭,證明事情已經辦妥了。
秦筝頗為滿意,她命阮天師告訴皇太後,這宮裏怨氣重,要到處撒硫磺熏鬼,而且這事兒最好在夜裏偷偷進行。
皇太後現在心力交瘁,對阮天師更為信賴,他說出這麽天方夜譚的話,她居然也會信。
這事兒要成了呀,他們撒完硫磺,有人再偷偷的來把火,這皇宮就徹底火了。
秦筝純屬推波助瀾,這宮裏一出事兒,雲戰他們最好快速行動,這事兒也趁早完結,這日子也就太平了。
出宮,很順利,有阮天師這張臉,那就是通行證。
“一會兒啊,你去別地兒躲着,別回你那宅子了。待得塵埃落定,你直接去找雲錦昭,相信啊,他會給你個好安排。”出了皇宮,秦筝笑眯眯道。
一聽這話,阮天師就愣了,這、、、這她居然都知道?
“別驚訝,你的事兒啊,我早就知道。你去投奔雲錦昭,是個不錯的決定,也注定這輩子衣食無憂。不過最後不要再舊事重演,因為雲錦昭可不是那好糊弄的皇太後。”給予警告,秦筝可是很寬厚。
阮天師老臉通紅,這種事兒被看穿,他還一副忠心耿耿的樣子,真是可笑。
馬車到了,秦筝拍拍阮天師的肩膀,說聲後會無期,她就悠然下車了。
下的馬車,這太陽都偏西了,秦筝大步的走進大門,門口的護衛看着她,皆是無可奈何的模樣。
快步走回前廳,推開門,她一腳進去,就停住了,另外一只腳還在門外。
看着那正對着門口坐着的人,秦筝眯眼一笑,下一刻蹦進來,“大元帥,你今兒回來的早啊。”
看着那蹦跳過來的人,穿了一身男裝,雖是個男人打扮,但是粉粉嫩嫩的樣子,哪像個男人。
一屁股坐在雲戰大腿上,秦筝纏住他頸項,“大元帥,想我沒啊?”
看着她,雲戰微微眯起眸子,打量她一番,随後道:“宮裏好玩兒麽?”
眨眨眼,然後點頭,“好玩兒。看了一場大戲,又捉弄了一個人,有意思。”
“捉弄誰了?”攬着她,手順着她腰滑下去,那屁股緊繃繃的,好摸的很。
“楚桓。就是雲錦昭那幕僚,把他吓個半死,真有意思。”任他摸,他那大手熱乎的很。
“看什麽戲了?”繼續問,他都想知道。
“看了一場殺人的大戲。”挑挑眉,秦筝興趣頗多。
“殺人?秦瑟死了。”一猜一個準兒,雲戰可是厲害。
點頭,“嗯,皇後主謀,兩個嬷嬷動手,勒死了。下手真狠,這種事兒啊,她們沒少幹。”現在回想起來,還是覺得慎得慌。
幾不可微的颌首,雲戰的手不停,“之後呢?”
“之後就回來了呗。對了,你們打算什麽時候動手啊,我看楚桓去偷玉玺了。”估摸着是要快了。
“十皇叔今晚會進宮。”掌控皇宮,他就要開始清掃皇城了。
“他今晚進宮?那你最好告訴他一聲,離皇太後那宮殿遠點兒,那兒啊,今晚可能會發生火災。”睜大眼睛,秦筝衷心警告。
“火災?你又做好事兒了。”用力的捏了一把,雲戰随後站起身。
也跟着站起來,秦筝趴在他懷裏仰臉看着他,“不喜歡啊?我就是給她個‘驚喜’嘛!你覺得不好?那就算了,你趕緊去救火吧。”
“沒說不好。去把這身行頭換下來,不男不女,成什麽樣子?”看她一身男裝,他就覺得不順眼,抱在懷裏很別扭的感覺。
“我覺得挺俊的,要是去花樓轉轉,我這模樣肯定惹得諸多姑娘傾心。”她想法可是很多。
“花樓?敢去花樓,我就把你屁股打開花兒。快去換了,我去去就回。”戳她腦門兒,随後雲戰快步離開。
撅嘴輕哼,秦筝随後離開,換了就換了,盡管她還沒穿夠。
雲戰很快就回來了,估計是派人去通知的雲錦昭。
也對,他一元帥,怎麽能自己跑腿兒。
回來,秦筝也換完了衣服,對于秦筝女人的模樣,雲戰很滿意。
“怎麽樣?這回大元帥看的順眼了吧?”轉一圈,裙擺飛揚,好看的很。
“嗯。”摟過來,一手托起她下颌,雲戰低頭吻下去。
秦筝翹腳配合,雙臂纏上他頸項,然後借着他的力量雙腳離地。
誰讓他們身高差距太大呢,不然她也不用這麽費勁了。但所幸是,雲戰力氣大得很,托起她完全不成問題。
摔到床上,秦筝滾了一圈,躲開雲戰的攻勢,随後道:“停,這就可以了。”盡管,她還挺想繼續的。
深吸口氣,雲戰也不再繼續追她,但還是把她拽回了懷裏。
躺在他懷裏,秦筝眨巴着眼睛,忽然道:“秦瑟死了,雲贏天也就完了。我沒看見他那慘樣兒,還真是可惜。不過秦瑟的慘樣兒我可記清楚了,現在想起來,還是覺得解恨。”讓她殘廢,這仇不共戴天。
“沒什麽可看的,髒了眼睛。”雲戰的音調毫無改變,聽不出什麽來。
“是挺惡心的,那皮膚裏好像有蟲子在爬。哎呀,真惡心。”搓搓胳膊,秦筝滿身雞皮疙瘩。
“別說了。”說的他也覺得惡心了。
“你也不舒服了?讓我瞧瞧,起雞皮疙瘩沒?”說着,翻身扒他的衣服。
雲戰躺那兒不動任她扒,這女人瘋起來擋也擋不住。
掀開他衣袖,那手臂露出來,肌肉緊繃繃的,看着就極其有力。
秦筝也忘了雞皮疙瘩的事兒,上手去捏,根本捏不動。
“大元帥,你真結實。”眼睛晶亮,很是喜歡。
看着她,雲戰的眸子氤氲着笑意,任她捏自己。
“哎呀,你說我要是長你這麽一身肌肉,那得多俊。”捏捏掐掐,羨慕不已。
“你要長這一身肌肉,我可不要你。”手臂一轉,摟住她的身體,輕松的摟到自己身上。
趴在他身上,秦筝近距離的看着他,“那兩具充滿肌肉的身體抱在一起多好,充滿彈性。诶,說不準兒咱倆助跑的擁抱,撞到一起就砰的彈開;再抱再彈開;再抱再彈開,哈哈哈。”
被她豐富的想象力打敗,雲戰覺得這世上也只有她能想出這種事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