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055、獲救,喜歡我? (1)
奮力,秦筝忍着巨臭,将那個負責看着她的女人塞進茅坑裏。她是會武功的,掙紮,同時抓住她的衣服也将她往茅坑裏拽。
掙出自己的手,秦筝一把捂在那女人嘴上,她珍藏已久的毒藥送給了她。
“和着大便,祝你吃得香。”這毒藥見效十分快,那女人瞬時就沒了力氣。
秦筝推開她,然後站起身,一邊脫下自己沾了大便的衣服。
還多虧這茅坑挖的深,否則她真想不出這上等的主意來。蹲茅坑的同時她愁苦自己怎麽逃出去,而現在,她有些過于異想天開的計劃圓滿成功。
茅坑裏的女人已經死了,而且在慢慢往下沉,可能她也從來沒想過,她會死在茅坑裏。
而秦筝也從來沒看過她,但昨兒仔細看了她一眼,倒是發現她印堂發黑。可她從來沒想過,她的生命是由她來親手終結的。
将衣服扔進茅坑,秦筝轉身離開茅房。貓着腰循着人少的地方摸黑前進,天亮之前,大概他們不會發現她逃走了。
所以此時,她要趕緊去找上官铎的住所,這個時候他和那個軍妓可能已經辦完事兒了。正是疲累酣睡的時候,也正适合她行偷盜之事。
武功她沒自信,但若說偷東西,她還是有點信心的。她身材嬌小,一些狹窄的地方她都能鑽進去。
現今麻煩就是她不知上官铎的軍帳是哪一個,而且帳前有守衛,她該怎麽進去也是個難題。
按照腦海中這營地的地形,她摸到了最南面軍妓所在的地方。那些沒有馬的馬車排成排的在那裏,有的裏面燃着燈火。
靠近過去,秦筝幾乎是趴在了地上,挨個的聽裏面的動靜。
但裏面好像都只有一個人,有的睡覺了,有的不知在做什麽。
有一輛車靠的比較遠,秦筝躲着燈籠的光亮爬過去,然後鑽進車底下。
這輛馬車比別的大一點,而且裏面還依稀的有說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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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住呼吸,秦筝盡力讓自己呼吸時不發出聲音。她沒有那麽深的內功,這完全靠她自己求生的意志。這若是被發現了,就徹底完蛋了。而且同時,她還有點點的僥幸,因為她看到自己會被雲戰救出去。
裏面說話的是個女人,軟軟糯糯的,聽不太清她在說什麽。而且連貫起來聽,更像是在嘤咛。
“将軍、、、”又一聲,這次聲音大了些,更多的像是在求饒。
“閉嘴。”男人的呵斥,帶着稍顯壓抑的重喘。
“将軍、、、您還說見了王爺之後就來見我,可黑天了才來,您心裏沒有妾身。”女人在小聲抱怨,但聽起來更像是撒嬌。
“每個營地都有女人在等我,你說我會記得你麽?”男人似在逗弄,但聽起來很讓人讨厭。
女人不樂意的哼哼唧唧,之後不過幾分鐘,整個車都開始搖晃。
趴在車底的人兒稍稍放松了些呼吸,想必在這個時候,車裏人的警惕性會放松一些。
等待時機,但這時間比秦筝想象的要長的多,快一個時辰了,這搖晃的車還沒停下來。
聽這種動靜吧,秦筝倒是沒覺得不好意思,就是擔心他們倆動靜太大要把別人引來,她可就完了。
終于,馬車緩緩的停止了搖晃,而秦筝也更加堅定的等待他們睡去,因為她确定了這裏面那個将軍的身份,就是上官铎。
剛剛那個女人喊着铎,換來的就是馬車更為劇烈的搖晃,一切不言而喻,上官铎有這個愛好,喜歡到軍妓的馬車裏和她們相好。
想想也對,一個大将軍,弄個軍妓到自己的軍帳裏,折騰的附近所有人都聽得到,成何體統。尤其現在段冉還在,他只能親自跑到這裏來了。
等待着,秦筝也在忍耐,兩輩子了,她從沒幹過這麽龌龊的事兒。
天邊隐隐的發亮,新的一天要來臨了。
而馬車裏也漸漸安靜,這個時間是人睡得最沉的時候,而且他們剛經過一番戰鬥,睡得應該更沉。
悄悄的,秦筝慢動作的從馬車底下爬出來,她不敢太大的呼吸,用心的調整,她無聲的呼吸練就的還是不錯的。
這馬車很容易爬上去,因為有個小梯子。一點點的向上爬,木頭之間發出輕微的聲響。但她身材嬌小,沒多少重量,所以那聲音幾近于無。與野外叫喚的蟋蟀蟲子相比,這木頭的聲音可以忽略不計。
爬上了小梯子,秦筝緩慢的換了一口氣,然後悄悄地推開緊閉的房門。
可能裏面的人真的太疲累,對于門開了都沒一點反應,內功高的人應該會對周邊變化有感應,即便那些變化沒任何動靜。
門開了三分之一,這點縫隙對秦筝來說足夠了。上半身慢慢爬進去,一下子就摸到了扔在地上的靴子。
手繞開,繼續向前進,半米之外就是随便散落的衣服。
摸索,秦筝那口氣一直在憋着。她沒有那麽好的內功能夠長久屏息而面不改色。現在她就已經有些受不了了,肺子要爆炸了。
手上的動作快了些,在一個滑溜溜的肚兜上摸過去後,她終于摸到了那條質感很不凡的腰帶。
将腰帶扯過來,她動作快的抓住了那塊令牌。摸黑解下來不容易,她幹脆的将整條腰帶都扯了出來。
扯過來,她慢慢後退,悄無聲息的從車裏退出來,還能聽到那倆人深睡的呼吸聲。
看來男女之事真的是重體力勞動,也讓秦筝有了新見地,基本上在‘戰鬥’完之後,人體都處于荒廢狀态。
關上門,秦筝順着小梯子爬下來,此時她才敢呼吸。胸肺見着了氧氣,也終于活過來了。
拿着腰帶,秦筝迅速的爬走,而後貓腰順着營地邊緣朝着山中跑。
然而,跑了兩步她又停下來,她要跑肯定跑不過東齊的軍隊。他們若是搜索她,那她跑多遠也沒用,她只有兩條腿,沒有翅膀。
再言雲戰他們也來了,顧尚文還在營地裏。
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她還是在這裏找個地方藏身,然後想辦法與顧尚文會和。
思及此,她轉身朝着段冉曾帶着她去過的一個地方跑去,那就是東齊營地處理俘虜的地方。
這裏的死氣很濃重,不是她喜歡的,因為這裏的氣氛和陵墓裏很像。
越過這片草地奔向山邊,天色不是很亮,樹上的東西也模模糊糊。可她知道那些是人皮,她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進山,仰頭環顧,尋得一棵看起來挂着人皮最多的樹,她叼着那腰帶手腳并用開始攀爬。
怎麽和顧尚文會和是個問題,可現在已無暇顧及,她要找好藏身的地方,度過即将來臨的充滿危險的一天。
于一個枝杈間停下,秦筝動手扯着旁邊挂着的人皮。經過風吹雨淋,人皮入手的觸感有些粘膩,又很像膠皮,總之很不舒服。
扯動着它們,在自己身體四周圍成一圈,她與它們的距離不過幾厘米,那味道也充斥着胸腔。
悲傷,而又刺鼻的味道,讓她心裏很難受胃也很難受。
天色漸亮,人皮間的縫隙有光進來,秦筝繼續扯動,将自己完全包圍在其中。待得天色大亮,她也徹底整理好自己藏身的地方,在外,也根本看不出這裏藏了人。
東齊的軍營,在一早就熱鬧了起來,因為有個俘虜不見了;又因為,将軍上官铎發現自己的令牌不見了。陪着他睡了一夜的上等軍妓被連累,遭到上官铎一腳踹飛的待遇後,又在其他軍妓幸災樂禍的視線中被押走關進了牢車裏。
這些秦筝都不知道,因為東齊的兵将開始搜索,一隊一隊許多人就從她藏身不遠處的草地上走過,她在這裏清楚的能聽到動靜。
此時,那已沉落茅坑裏的女人也被打撈了出來,臭氣熏天,很遠處都能聞得到氣味兒。
段冉是如何也沒想到秦筝會這麽狠,雖知道她機靈,但也很心狠手辣。
這幾日他一直在吓唬她,也看得出她是害怕的。他想借此告訴她不要亂動,卻沒想到她仍然有這個勇氣。
但她那個體力,沒有武功,想必也跑不了多遠。她臨逃跑時還偷了上官铎的令牌,依據時間,她跑出去十裏都是高估她了。
全營開始搜索,朝着四面八方,不落過一個方向。
而丢了令牌的上官铎則更是親自上陣去搜捕秦筝,若是見過他的真面目,就會知道他的性格亦如他的長相,殘忍,暴戾。
炊事營裏,顧尚文也坐不住了。他自然是沒想到秦筝會這麽快的有動作,否則他肯定昨晚就配合她,然後和她一起逃走了。
現在,他可是不容易逃走了,因為整個營地都戒嚴開始搜捕秦筝,他這個時候跑,肯定也會被逮住。
但所幸這個營地裏有內應,顧尚文對自己倒沒有太多的擔心。他更擔心的是秦筝,她那個武功底子,想必跑不了多遠。若是被逮住,後果不堪設想。
心裏希望秦筝能很幸運的是朝着雲戰他們所在的方位跑的,若是遇上了雲戰,她也就無事了。
但目前看來,她怕是遇不到雲戰了,因為她根本跑不出去多遠。
似乎誰也沒想到好不容易逃跑的秦筝還會在這營地藏身,随着太陽越升越高,營地裏的氣氛越來越緊張,秦筝藏身之地的氣味也越來越大。
他們将人皮剝下,是連帶着皮下脂肪的。太陽炙烤,那些油脂中的味道就出來了,熏的秦筝幾乎暈厥。
人的味道和動物是不一樣的,但若聞過見過一次,就決不會想見識下一次。
緩慢的呼吸,秦筝在心裏默念着阿彌陀佛。目前為止,她已經聽到有九隊兵将從不遠處經過了。祈禱她不會被熏得暈倒掉下去,也祈禱那些人不會發現她。
饑餓與緊張疲累所帶來的壓力讓她有些承受不住了,疼痛什麽的她可以忍耐,但饑餓無力,是需要激發人體極限的。
昨晚她拉肚,就已經拉掉了她半條命。如今能在這兒藏身,憑借的全是自己的毅力,以及和雲戰相聚的動力。
驀地,秦筝聽見了鳥在樹林裏撲棱棱飛的動靜。她立即緊張起來,擔心那是段冉。
然而,似乎是她藏身的地方太過隐秘,包圍住她的人皮味道太大,并沒有鳥接近這裏,她暫時,是安全的。
日上中空,最炎熱的時候開始。
搜捕秦筝的兵将沒有帶回好消息,整個營地愈發緊張。
顧尚文也焦急的等待着,生怕聽到秦筝被抓回來的消息。
然而,他們都不知,遠在十幾裏之外的叢林中,有小型的戰争在發生。
下午,秦筝已幾近半昏迷,用上官铎那條質感不一般的腰帶将自己和樹叉捆在一起,以免自己會暈倒一頭栽下去。
搜捕仍在繼續,營地裏的兵士大部分都已加入了搜捕的行列。但已有好幾隊都沒再回來禀報過進度,但似乎分成的小隊太多,營地裏竟然暫時沒能發現。
傍晚來臨,炊事營裏的顧尚文終于稍稍放心。這個時候都沒能抓住秦筝,看來今天是抓不到了。
他也該想辦法脫身了,離開這裏,任務成功。
樹上,秦筝有些意識不清,耳朵裏嗡嗡嗡的響,好像有轟炸機在天上叫似的。
眼睛睜開,又無力的閉上,她抓着樹枝的手也漸漸無力松開,身子一歪,她從樹杈上滑下來。
腰間有那條腰帶綁着,她沒有掉下去,卻是吊在了那裏。掙紮着想起來,卻沒了那份力氣。
“死雲戰、、、還不來。”這個時候,她也只能咒罵雲戰了。這麽大的動靜他們肯定能知道,知道是她逃了出來,就肯定也會找她。希望雲戰能猜到她的想法,知道她一直藏在營地附近。
天色漸漸暗下來,樹林裏也黑暗下來,綁着自己的那根腰帶好像要開了,她當時迷迷糊糊,并沒有系的太緊。
秦筝沒辦法救自己,只能等着自己掉下去了。希望別摔的太慘,她已經很慘了。
驀地,嗡嗡響的耳朵裏聽到了些別的聲音,雖然有一下沒一下的,可她還是聽到了,是什麽東西踏着蒿草發出的沙沙聲。
前一刻覺得可能是幻覺,但仔細聽聽,覺得可能不是幻覺。
緊張起來,秦筝擔心自己在這時候掉下去,要是東齊的士兵,那她可完了。
但又覺得或許是鐵甲軍尋找她的人來了,她若是不發聲,他們會不會和自己擦肩而過?
如此矛盾的想着,但擋不住那根腰帶要崩開了,她的身體下墜了一下,撞的樹枝發出聲響。
暗嘆一聲完了,下一刻腰間一松,她整個人朝着樹下垂直降落。
閉着眼睛等待疼痛,腰間卻忽然的多出一雙手,之後就是身下發出的一聲悶哼,她被人接住了。
“秦筝。”身下的人身體一翻坐起來,秦筝躺在他懷裏。
“雲戰、、、你這個掃把星終于來了。”睜不開眼,可他硬的和牆壁一樣的身體她感覺的到,還有他的氣味兒,他的聲音。
“沒事了,我們走。”雲戰的聲音壓得很低,但能夠聽得到他聲音裏的高興。
“顧尚文還在這裏呢。”自己得救,她還擔心顧尚文。
“有人會接應他的。”站起身,雲戰摟着她。她整個人無力的倚在他懷裏,可憐的很。
“好。”答應,秦筝反手抱着他的腰。
抽出一只手來摸了摸她的腦袋,雲戰忽的低頭在她的額頭上用力的吻了下,“沒事就好。”
感覺的到,秦筝不由得笑,“誰說我沒事,我要死了。”
“有我在,你不會死。”摟緊她,雲戰看向旁邊,“去通知其他人,接應顧尚文,按照原計劃撤離。”
“是。”黑暗中有人應聲,之後就是踩着蒿草的離開聲。
“再忍耐一會兒,咱們馬上離開。”将秦筝單手挾起,這是雲戰最常用的方法。
秦筝也配合的抱住他的腰身,和挂在樹上相比,在雲戰臂彎裏簡直太舒服了。
離開,雲戰簡直如飛一般。秦筝閉着眼睛用盡全力的抱住他,晃蕩間,她幾近暈厥。
最後,還是不斷抽打在她身上的樹枝喚醒了她,太疼了!
将臉埋在雲戰的腹部,他身上的味道灌滿胸肺,真好聞。
他身體堅硬的很,就是腹部也沒見有多柔軟,這人,真是石頭一樣。
這種狂奔持續了很久,秦筝斷斷續續的迷迷糊糊,她猜想差不多兩個時辰有了。驚嘆于雲戰的體力,這厮是堅不可摧的。
終于脫離叢林,雲戰手臂一甩,将秦筝扔到了馬背上。他随即躍上,将秦筝置于身前,一抖缰繩,快速離開。
反手抓着雲戰的衣服,秦筝靠在他身上,馬兒颠簸,她全身都在疼。
“你藏在這裏的馬?”問,她沒什麽力氣,聲音也很小,幾乎被馬蹄飛奔的聲音蓋過。
“嗯。”身後的人簡單的給了一個音回答,但是那聲音極具安撫力。
秦筝心神放松,倚靠着他慢慢昏睡過去。
這個黑夜注定了不會平靜,東齊的軍隊開始瘋狂搜捕,并且他們發現了被殺的幾個小隊,知道必定是鐵甲軍潛了進來。
封鎖住了一切道路,在黑夜中還在趕路的人一并被抓了起來,不管是敵是友。
山中搜捕也很嚴密,但好在,鐵甲軍是有計劃的,并且暫時來看,他們的計劃很完美。
順着潛入東齊的原路返回,那麽必定得穿過連綿的群山,之後越過雪山,才能回到大燕。
所有人都是分開的,并沒有聚集,但是在路上,他們是碰見過的。
秦筝迷迷糊糊的聽到雲戰在與別人說話,之後馬再次被棄了,她被挾着,進入了叢林。
這次雲戰不再瘋狂行進,她也躲過了被樹枝抽打的對待。抱着雲戰的腰,秦筝雙腳離地。
“我又餓又渴、、、給我來點兒吃的怎麽樣?”像小貓似的,秦筝的聲音很小。
雲戰停了下來,摸摸她的頭,寬大的手給人強烈的安全感。
“再堅持一會兒,咱們找個地方休息下。”叢林裏有鳥蟲子在叫,很好聽。但雲戰的聲音更好聽。
“好。”汲取他身上的味道,秦筝無力的點頭。
雲戰繼續前行,秦筝則又陷入昏睡。
再次醒來時,她感受到的是從嗓子裏劃過的清涼的水,條件反射的吞咽,她真的太缺水了。
“慢點喝,沒人跟你搶。”雲戰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似乎還帶着點揶揄。
“吃的呢?”喝完水,秦筝就要吃的,她肚子裏什麽都沒有。
“給你。”一塊被烤熟的不知名的肉被送到嘴邊,秦筝奪過來就吃。
“一會兒在路上有河水,你去洗洗,你身上的味道能熏死蒼蠅。”雲戰将木柴扔進火堆,這是個山洞。能避風,又能躲過在天上飛翔的鳥兒的探尋。
“我在茅房裏殺了一個人,又在挂滿人皮的樹上挂了一天,你覺得我身上還能有香味兒?”秦筝不滿,嘴裏是肉,一邊瞪眼盯着雲戰抱怨。
轉頭看着她,雲戰棱角分明的臉在幽幽的火光中顯得格外剛硬。深邃的眼眸帶着幾不可微的笑意,“很勇敢。”誇贊。
“哼,不勇敢怎麽能逃出來?要不是因為你這掃把星,我能遭這份兒罪?也不早點來救我。”說着說着,秦筝鼻子一酸,眼淚差點出來。
坐到她身邊,雲戰擡起手臂搭在她肩膀上,“哭吧。”
瞪眼,秦筝死死盯着他,用力過猛,眼珠子都紅了,“哭個屁,我受了那麽罪也沒哭過。我還偷了上官铎的令牌呢!”一手在懷裏翻找,然後果真拿着一令牌出來。
雲戰眉尾微揚,明顯是很詫異的,這女人膽子真不是一般的大。
拿過來看了看,雲戰微微搖頭,“這都讓你偷來了,上官铎的警惕能力比我想象的差。”
“他才不是什麽無所不能的人物呢,他聽段冉的。你之所以覺得他很有能力,估摸着都是段冉在幕後給他出的主意。”段冉還能一直藏在暗處連雲戰都沒發現這等人物,可見有多厲害。
“段冉,東齊皇室子弟。從小多病,一直在深宮中養病,直至成年也沒搬出皇宮。看來這一切都是假的,掩人耳目。”若說東齊皇室成員,雲戰是知道的。但屬實是不知道,原來段冉是這種人物。
在東齊軍營裏的探子也從沒禀報過關于段冉這個名字,他還真是有能力。
“你說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段冉确實有病,一天得喝三次湯藥。不過,他便是有病也很吓人,他會進入鳥類的大腦中支配他們供自己驅使。鳥在天上能做的事情可多了,觀察敵情最厲害,比我要厲害的多。”吃光肉,秦筝伸手還要。
從火堆上給她取下來,秦筝這時才看清,她吃的是蛇肉。
一根木棍架在火堆上,蛇肉被筆直的固定在那上面,雲戰還真是好手藝。
“沒吃過蛇肉,還挺好吃。”接過來,秦筝接着吃。蛇肉很細膩,味道鑒于魚肉和雞肉之間,很不錯。
“他再厲害,也沒看住你。比較起來,你厲害。”似乎是在安慰,雲戰低沉又穩定的聲線給人以很真誠的感覺。
“謝你誇我,我可沒那裏厲害。要是有下回,你還得救我,還得盡快來救我。”瞪着眼睛宣告,秦筝卻在心裏罵自己瞎說什麽,一語成谶她可是知道的。
“不會有下回了。”面無表情,對于此次意外,他也是很惱怒的。
“但願如此。”嘟了嘟嘴,秦筝一口将所有的肉都塞進嘴裏,用力的嚼,将所有的不滿都咽進肚子裏。
火堆噼裏啪啦,秦筝坐在那兒也覺得不舒服,後背被樹枝抽打的疼,四肢更酸疼。
将自己的袖子挽起來,将被繩索捆綁的到現在還青青紫紫的手腕展示給雲戰看,“很慘吧?我被捆了好幾天。要不是裝抽搐咬舌頭,我的手腳就斷了。”
握住她的手,雲戰垂眸看着她手腕上的傷痕,“還好也只是捆綁着你。”其實還是要慶幸,若是不止捆綁着她,那麽她可就不會是今天這個模樣了。
秦筝沒法兒反駁,也确實是這樣。若是如同其他俘虜似的被剝了皮,雲戰現在只能觀賞挂在樹上的她了。
“還有我的腳,更慘。不過我給纏上了,先不給你看了。”皮肉還是有些疼的,不過應該好了很多。
“除此之外,可還有其他?”雲戰似乎是想問些什麽,但又沒法說出來。
盯着雲戰,秦筝的眉毛揚的高高的,“大元帥,你在期盼什麽?還希望我受更嚴重的折磨?噢,你想知道我有沒有被那個?”整張臉糾結起來,秦筝無語,他還真是會想。
雲戰只是看着她不語,想來他确實是想問這個。
“當然沒有了,負責看守我的是兩個女人,我還把其中一個女人給推到了茅坑裏殺了。不過我倒是聽到了別人在那個。”說起這個,她不禁的抿嘴笑,栗色的眸子叽裏咕嚕轉起來,活力重現。
眯起眼眸,雲戰無語,“這個你也聽?”幾不可微的搖頭,這女人不知羞。
“你那什麽表情?我琢磨偷上官铎的令牌,誰知道他在和軍妓纏綿。我就躲在車底下等着,從開始聽到結束,把我累個半死。他體力還挺好,差不多一個時辰。”豎起食指,她對上官铎倒是很佩服。
一巴掌拍掉她的手指,雲戰面無表情,眼神也吓人的很。
秦筝撇嘴,她認為雲戰是對于她誇上官铎不爽,或者他耐力沒人那麽久而惱羞成怒!
“這個令牌到底是做什麽用的?”那塊令牌雲戰一直拿着,而且看起來确實很珍貴的樣子。
“虎符,調兵遣将都用它。”雲戰沉聲回答,視線也固定在那塊虎符上,眸色幽深。
“這麽厲害?那你拿着它到時去調東齊的兵,可行麽?”秦筝不懂這個,若是誰拿着都好使,那誰搶到誰就是将軍了。
“當然不行,還得有大印。”雲戰搖頭,兩樣齊備才管用。
“早知道我再翻翻有沒有大印了。”要是兩樣她都能偷來,那可發了。
“你不會找到的,既然說了算的是段冉,那大印必在他手裏。”微微搖頭,雲戰低聲道。
眨眨眼,秦筝了解了,而後眼睛一轉盯着雲戰,“那你呢?我在你身上看到過令牌,但大印在誰手裏?”
雲戰轉眼看着她,幽幽火光,她那張發白的小臉兒生機盎然,“也在我手裏。”
“這麽說,你是貨真價實的老大。”啧啧嘆息,秦筝誇張的上下打量他一番,以表示自己有多無知。
“沒錯。”盡管她用詞很鄉野,但卻是事實。
“得老大親自相救,小女子三生有幸。”虛情假意的拱手作揖,卻碰到了自己的手腕,繼而痛呼。
“老實點兒!好好休息,一個時辰後咱們啓程。”收起虎符,雲戰起身。将自己的衣服脫下來扔給秦筝,随後微微彎身走向洞口。
拿着他衣服,秦筝看着他往外走,不禁笑出聲。他太高了,在這山洞裏他都直不起腰來。第一次看他這模樣走路,畏畏縮縮,真好笑!
小小睡了一下,秦筝覺得好多了,但身上仍舊有多處程度不同的疼痛。可心裏放松,她也就覺得沒那麽疼了。
她的衣服早就扔在了茅坑裏,她只穿着一套裏衣,其中有一處還是破損的,被她撕下來裹住了腳踝。
套着雲戰的衣服,長的像唱戲的。
與他翻山越嶺,她自己走走,雲戰再挾着她走一會兒,太陽偏西,他們已經翻了無數座山了。
這裏的山很陡峭,秦筝算是見識到了,出現峽谷溝壑懸崖峭壁那是常事兒,好幾次她一腳踩空差點滾下去。
“大元帥,咱們幾天能走出去?”跟着走,秦筝累的氣喘籲籲。
“你這個速度,得七八天。”他們來時,越過這群山一共用了一天半的時間,可想那速度有多快。
“沒辦法,我只能這個速度了。”被他抓着手,秦筝其實已經省了許多力氣了。
“不急,他們追不上的。”雲戰也是不着急,否則早就挾着她狂奔了。
“你怎麽知道?”秦筝一直防着天上,所以也不敢在暴露的地方走,他們倆所走的地方都是密林。
“這個地方,就算他們進來也費工夫,等他們追趕上來,咱們已經回大燕了。”這裏不好走,他們需要團隊合作搜索,那麽就更浪費時間。
“大元帥成竹在胸,一切拜托了。”跟着踉跄的走,秦筝嘴也不閑着。
“前方有河,一會兒在那兒稍作停留,你也洗漱一下。”雲戰盡管沒說過她身上的味道有多難聞,但是他的鼻子也是正常的。那些氣味兒整日環繞着他,他也受不了了。
“好啊,我也要被自己熏死了。”她身上的味道她當然聞得到,在那樹上挂了一天,能有好味道才怪。
雲戰似乎是早就聽到了河水的聲音,所以他才那樣說。這個河流還真不算大,但清洗一下是完全足夠的。
找了一處有樹木遮擋的地方,秦筝直接走了進去。
雲戰站在岸邊的樹下,雙手負後,一直在看着她。
他那麽挺拔魁偉,冷不丁的看他一眼,還真會被他吓一跳。
脫掉雲戰的衣服踩在水裏,秦筝又動手脫自己的衣服。上衣的扣子幾乎都被解開,她忽的擡頭看向雲戰。
這厮果然在看她!
“轉過去,別看我。”大聲,她很不忿。
雲戰什麽都沒說,面無表情的轉了九十度,看着別處。
“不許偷看我。”再次警告,秦筝轉過身去背對着岸邊,開始脫衣服。
便是陽光照不到樹下,秦筝那白皙的身體好似也會反光。雲戰眼角的餘光完全能看得到她,白的那麽刺眼,想不注意都難。
身體,頭發都清洗一遍,身上那味道才算消失。
秦筝蹲下清洗衣服,濕噠噠的頭發搭在肩背上,随着她洗衣服的動作慢慢的滑到前面。整個脊背露出來,弧度很好的腰,以及浸在水裏的腰部以下,處處都是誘惑。
她不知道的是,岸邊的人早已轉過了身子,而且正在看着河水裏的她。
衣服洗好,秦筝忽的站起來,岸邊的人眯起眼眸,瞳眸深處的顏色變得深濃。
将濕噠噠的衣服穿上,最後拎起雲戰的衣服,擰幹水,秦筝轉過身。
愣住,盯着雲戰,秦筝驀地彎身從河裏拿起一塊石頭扔向雲戰。
“雲戰,你看我幹嗎?流氓!”真是氣人,她怎麽就覺得他會聽話不看她呢?她這腦袋真是進水了。
石頭在他面前落地,雲戰的唇角幾不可微的上揚,“上來吧,該走了。”
被他氣到吐血,居然還面不改色的,好像剛剛的事兒沒發生一樣。
将同樣濕噠噠的外袍套上,秦筝氣呼呼的一步步走上來,“雲戰,你太龌龊了,說不看我,我轉過去你又看我?”
“我沒說不看你。”雲戰指出事實,他确實沒說,他什麽都沒說。
哽住,想想還真是他說的這個情況。
“流氓。”無話可說,秦筝只有這一句。
入鬓的眉微揚,雲戰莞爾,他沒有對她做什麽,已經夠君子了!
十分氣憤,但又不禁的耳朵發熱,這個色狼!
“若是不舒服,在陽光下曬一會兒吧。”環顧四周,這個時候也沒鳥類經過。
“也好。不過要是有鳥出現,咱倆趕緊藏起來。”走到太陽下,陽光照在身上真的很舒服。
雲戰依舊站在樹下,面色無波的看着她,可是他越是無表情,就越讓人坐立難安。
掃他一眼,他在看自己,秦筝抿嘴,耳朵卻越來越熱。
攤開雙手,秦筝又掃了他一眼,他還在看自己。
眸子微動,秦筝忽然問道:“雲戰,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她忽然問這話,雲戰倒是稍顯詫異,這不在他想象之中。
“誰說的?”反問,聲線無波。
“這還需要別人說?你懂不懂啊?要是不喜歡我,你看我幹嗎?”高傲的揚起下颌,她還是很有姿态的。
“看你就是喜歡你?”接着反問,他這問題讓人不禁的有點想發火兒。
哽住,秦筝咬了咬牙,“對,看我就是喜歡我。”
“原來如此。你剛剛偷看我數次,看來你喜歡我。”淡定的說話,他直接将秦筝那問題略過。
沒招兒,秦筝幹瞪眼兒,“少自作多情,誰喜歡你?”
“同勉。”簡單兩個字,氣得秦筝咬碎一口牙。
轉過身去,讓陽光曬曬自己的後背,秦筝看着地上自己的影子低聲咒罵雲戰。這個掃把星,真是會氣人,偏偏的,她還說不過他!
雲戰臉龐柔和,看着背對着他氣鼓鼓的人兒,他深邃的眼眸中盡是笑意。
逗弄她相當有意思,是外人無法理解的。尤其她跳腳瞪眼,那更是別具風情。
一刻鐘過後,秦筝身上的衣服也幾近半幹。
雲戰從樹蔭下走出來,幾步走至秦筝身邊,步子沒做停留,手臂卻直接攬住她肩膀,“走吧。”
秦筝扭身掙紮,卻也不得不跟着走。他身體堅硬寬闊,充滿了安全感。心裏賭氣想掙脫,身體卻是不受控制。
暗暗冷哼,心中暗叫不好,她覺得她可能是被雲戰這身體征服了!
啧啧,盡管她覺得自己眼光還是不錯的,可同時又嘆自